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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

    秦棠皱眉,忍不住问一句:“这些与徐州的案子何干?”

    “或许有,或许没有。若有,我们所知晓的关联在于玄剑山庄,去问一问寒崇文便会有分晓。”

    “寒崇文?”秦棠的不可置信被宋怡临问了出来,“他关了你们两日,好不容易跑出来了,为何要回去?你就算去找寒崇文,他还能老老实实什么都交代了?”

    魏楚越动了动脖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我想待寒崇文读完这份信就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宋怡临瞧着那信有些眼熟:“傅丞云身上带着那封?”

    宋怡临救下傅丞云后,就将信交给了魏楚越,傅家的案子早已查清,就是徐州知府蔡靖山默许四海堂下的黑手。这也是宋怡临不解的地方,秦棠刚来时魏楚越就可以将事情和盘托出,何必要跟着他再去一次徐州?

    魏楚越站起来,将信递给秦棠,道:“如果你来只是为了傅家灭门的案子,这里就是你要的答案。”

    秦棠疑惑地看着魏楚越,拆开了信。

    傅仲青在信上言明,曹升密折之事他本不知情,甚至连雇主是曹升的人都不知道,直到密折入京,曹升出事,他才惊觉自己卷入了祸事,恐怕要大难临头,但他无论如何只能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希望能躲过一劫,若不能,那么还有另一件事,雇主托镖时,除了信,还有一个人,徐州知府衙门的账房先生,藏在徐州城外,让镖局按时送粮。

    曹升死了,这个账房先生可能是傅仲青的催命符,也有可能是他的免死金牌,所以傅仲青格外谨慎小心,在不确定情况之前,他要牢牢看住这个账房先生。

    而今他得了无忘斋的信,向他示警,他不敢轻信又不敢不信,恐怕难逃此劫,于是希望寒崇文能保护他的独子傅丞云,而那个账房先生,他会告诉那人出逃,并安排人接应。

    此事牵连太大,傅仲青不想连累玄剑山庄,所以许多事情无法言明,只盼傅丞云能安然度过此劫。

    秦棠将信收起来,抬眼看向魏楚越:“账簿我看到了,账房先生呢?”

    魏楚越浅浅一笑,看向宋怡临。

    宋怡临说:“死了。”

    “所以是无忘斋下的杀手?”账簿是怎么落到魏楚越手里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魏楚越抓到了账房先生,并且杀了。

    宋怡临翻了个白眼:“那账房先生好赖不分,我想救他,他非帮着那杀手,自己往刀口上送,我救不下来,便只好杀了那杀手给他报了仇了。那杀手假扮做驿馆的小厮,与我交了手,武功路数是出自玄剑山庄的。”

    魏楚越淡淡说道:“杀傅家满门的是四海堂,杀那账房先生的却是玄剑山庄。秦少卿,不觉得奇怪吗?”

    秦棠看着魏楚越:“傅家被灭门,这封信在傅丞云身上,除了无忘斋没有人看过,但账房先生死了,傅丞云也被追杀,怀疑玄剑山庄也是你说的,而我带人前往徐州,除了你也无人知晓,我也在徐州城外遇袭,此番种种,比起玄剑山庄,我更怀疑无忘斋。况且,无忘斋不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吗?”

    “哈哈哈哈,”魏楚越大笑起,“秦少卿言之有理。”

    文然看着魏楚越笑,又侧头看了宋怡临一眼,听秦棠那么说,连他都觉得无忘斋非常可疑,仿佛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无忘斋灭了傅家满门,并追杀逃出城外的傅丞云,在傅丞云身上找到信,知晓了账房先生的事,便又杀了账房先生灭口。朝廷派大理寺来查案,偏巧是秦棠,魏楚越见了秦棠,清楚他的行踪,又派人在徐州城外截杀。

    但这推论也说不通的地方,就是傅丞云还活着,秦棠也活着,留下傅丞云会引来玄剑山庄,留下秦棠更是后患无穷。

    这样也说不通。

    可文然再细想一下,魏楚越从来无法以常理猜度,万一他还有其他盘算呢?

    “呵。”宋怡临轻笑一声,秦棠这个人,真的让他没办法不讨厌。

    “宋哥有何高见呢?”魏楚越问道。

    宋怡临摆摆手:“没有。秦少卿这都破案了,我还高见什么。徐州我去了,账房先生我也见了,秦少卿若要拿人,请发海捕文书,我好逃跑,魏少见谅,今年的中秋宴我就不能陪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跟文然就先回家睡觉了,累得慌。”

    文然知道宋怡临说的是气话,赶紧安抚他:“宋哥,枫岚不是那个意思,若他真是怀疑无忘斋,就不会坐在这里与我们说这些了。”

    宋怡临又听见文然唤秦棠的表字枫岚,更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宋哥,坐下。”

    第56章

    “宋哥,坐下。”魏楚越把人叫住,“我还没急,你急什么,坐。”

    文然拉住宋怡临,安抚地捂住他的手,宋怡临的脾气文然是知道的,平时嘻嘻哈哈,其实最是护短,文然可以明白秦棠疑惑之处,但不能认同他的怀疑,尤其是在宋怡临三翻四次为徐州的案子冒险之后,秦棠的话实在讨打,怨不得宋怡临生气。

    魏楚越轻轻一叹,摇了摇头,问秦棠:“那请问秦少卿,如果没有无忘斋插手,秦少卿以为现在会是何种境况?”

    秦棠说不出来,知情者都死了,无忘斋一定逃不了干系,会成为秦棠调查的重点。

    “我之前就说过,帮秦棠,就是帮无忘斋。”魏楚越挑了个绿豆糕,咬了一口,他不喜欢解释,对无忘斋内,宋怡临他们都知道规矩,绝不会问,但面对文然和秦棠,总是要说清楚。

    “文先生不喜欢核桃吗?要不要尝尝这绿豆糕?还不错。”

    宋怡临将一整盘绿豆糕都端了过来,送到文然面前,回头向魏楚越说道:“魏少,可以说了吗?”他都快急死了,不,是气死了。

    魏楚越忍不住笑,宋怡临真的恨不能把整个无忘斋送给文然了吧,他可真是亏得很。

    “之气有人愿意花重金买傅仲青的性命,无忘斋差点就接了这一笔生意,不过那位老板不太厚道,不仅要傅仲青的命,还要傅仲青一家、远威镖局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于是这便谈不下去了。”魏楚越道,“不过就算不是这样,这一笔生意也做不了,因为雇主不愿意露面。”

    宋怡临向文然道:“这是无忘斋的规矩,雇主不露面,给多少钱都不行。”

    文然给宋怡临喂了口绿豆糕,让他消消气。

    “这是无忘斋能立足江湖、能自保的条件。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原本傅家之事无忘斋是可以不管的,应该说一开始也并没有打算管。只不过雇主出价高的离谱,我不大放心,便让宋哥往徐州查探一番,看看这位雇主究竟是什么来路。宋哥你说吧,查到什么了。”

    “杀傅仲青、杀远威镖局上下,多大仇多大恨,若是江湖恩怨何必用刺杀这样的手段,魏少给我指了条路,傅家承运进贡的金丝楠木,说不定能从这上头找到线索。我还没怎么查,就发觉四海堂的人一直蹲在远威镖局周围。我现在远威镖局每隔五日就会采购一些新鲜蔬菜米粮往城外的鹿山上送,众所周知四海堂与远威镖局不睦,所以四海堂亦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打草惊蛇,每一次入山都会跟丢,幸亏如此,否则那账房先生一早就藏不住了。”

    宋怡临说到这里,已经承认了他一早就知道这个账房先生的存在,看向秦棠,说:“我、无忘斋,若要杀那账房先生,早就可以动手,不必待人一路逃到了卞城才动手。”

    秦棠问:“你怎知远威镖局藏得人就是徐州府衙的账房先生?”

    “我不知道,魏少知道。”

    于是这个问题又被抛给了魏楚越。

    “傅仲青要藏人,那总是要个理由的,必然有什么人在找什么人。道上的消息无忘斋都知道些,徐州府衙跑了个账房,府衙是贴了通缉告示的,再要猜一猜也不难。加上有人出高价买傅家一门的命,这就连猜都不必了,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