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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页

    “红筱说过爱我、说过恨我,终都放下了……阿越,你也要将我放下吗?”

    魏楚越笑起来:“如你所愿。不好吗?”

    “可若是我放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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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逼死我了……脑壳疼

    第76章

    魏楚越看着韩牧川,像是要从韩牧川脸上瞧出一朵花来,看得韩牧川忐忑不安地凝住了呼吸。

    “哈!”魏楚越轻笑一声,“师父放不下什么?怕我爱你,又怕我恨你,还怕我不记恩情与你一刀两断,从此不记得你?”

    韩牧川愣了愣,乍一听好像是,却并不是他心里所想:“不是……”

    “不是什么?”魏楚越面上带着浅笑,微微扬起一侧嘴角,眼神里有凛凛杀气。

    韩牧川认识魏楚越许多年,他什么时候在假装,什么时候真生气,韩牧川分的清楚,此刻魏楚越是真的怒了。韩牧川一时不敢接话,他突然惊觉,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若不能好好说清楚,魏楚越就从此消失,不再见他了。

    “阿越,我怕你恨我,怕你称我做师父,怕你说没关系、忘记吧……”韩牧川深深看着魏楚越,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明白,只能将心里所想一一说尽,祈求魏楚越能明白,“阿越,剑之一道凌驾万物,摒弃所有才能一心一意达入化境,我曾以为我做到了,可你知道吗,原来我不能,我会妒、会恨、会怨、会哀,会因为你坐立不安、辗转反侧……”

    “说这么多,原来是我毁了你韩牧川的剑道,我可真是个罪人!”魏楚越听不下去了,韩牧川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他已经放弃了,给他留最后一点尊严不可以吗?除了心伤和自哀,韩牧川还要让他自责、让他卑微吗?!

    他错不该喜欢,错不该再见,错不该勉强自己维持体面!

    魏楚越甩手转身而走。

    话都说到这里了,韩牧川哪里会让魏楚越逃跑,疾步将人拦下,一把抓住:“阿越,你听我把话说完。”

    “不用,我听得懂。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打扰你。”

    “阿越!”韩牧川捏住魏楚越的肩,将人板回来面对自己,“阿越,是我错了,我早该来找你,我早该告诉你,是我笨不懂怎么说,阿越,我爱你……比我自己想的更多更深……”

    魏楚越怔愣了许久,与韩牧川对视着半晌没有反应。

    “阿越?”韩牧川忐忑,轻声唤了唤魏楚越,他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他为什么怎么蠢?!

    魏楚越突然爆出一阵狂笑,笑得整个人都颤起来:“哈哈哈哈哈!韩牧川,你不会说谎,不必勉强骗我。没意思。”

    魏楚越不信韩牧川,即便韩牧川从未骗过他。韩牧川说,他爱上自己了。若是三年前,魏楚越说不定能感动得哭。可三年了,他不发一言地离开,喜不喜欢他不是很清楚吗?哪里需要琢磨三年才来说这些?

    “阿越,我没有骗你!”

    魏楚越还是笑,笑个不停。

    “阿越,我做什么骗你?你为什么不能相信?”

    “为什么骗我?因为可怜我?韩牧川,我的剑如果折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回应了我的喜欢,我就不必自扰、就可以专心练剑了?所以善意的谎言也没关系?都是为了我好?”

    “阿越!不是!”

    “啊,不是嘛?那是什么?是为了你自己?你对我一直很好,好的超过所有人,或许你确实喜欢我,比喜欢旁人都多,可我犯了错,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其实是恨我怨我,是我扰了你的心境和剑意,所以你现在是回来面对敌人的吧。像当年你要在洛河畔坐禅、像你要我成为你的剑,三年你找不到方法精进,才想到面对我,苦修、破心魔?”

    “……阿越……”韩牧川怎么都没想过到他说出了心里话,听在魏楚越耳里竟是这么不堪、这么荒唐。

    “韩牧川,放手。”魏楚越收起来笑,冷声说道,“对不起,你的好意我领受不起。以后,就当做我们从不相识。”

    韩牧川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不都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可对魏楚越来说,太晚了,韩牧川这才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来不及、害怕真的要失去魏楚越。

    “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没有骗你,阿越,我没有。我从未骗过你,也绝不会骗你……”

    韩牧川的道歉显得苍白,他不知道要怎么道歉才能得魏楚越一声原谅,他着急,可他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

    “魏先生……魏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可叫人好找……”是最先领魏楚越进樊府的小厮一路奔来,看来寻魏楚越确实寻得焦急。

    魏楚越猛地甩开韩牧川,向着小厮展露笑颜,一点瞧不出来怒气正盛:“抱歉,此处景致不错,不知不觉地看了许久,麻烦小哥来寻我。”

    “魏先生哪里话。”

    “小哥如此着急,不知何事?”

    “魏先生,时辰不早了,老爷吩咐先请诸位入席。”

    “好,那请小哥带路。”

    小厮笑着点头,又看了看韩牧川,瞧着眼生,便问了魏楚越一句:“这位公子可是与魏先生一道的?”

    “刚遇见的,并不认识。”魏楚越笑著作答,丝毫不见任何犹豫和扯谎的痕迹,小厮轻易就行了。

    “那这位公子不若随我们一起入席吧。”

    韩牧川点点头,现在走只会引人怀疑,更何况,魏楚越在,他就不会走。这次如果走了,他绝不可能在见到魏楚越。

    二人被小厮领到了正厅,庭院里都摆好宴席,还搭了戏台,看来这场宴会是要热热闹闹的搞起来了。

    碎雨瞧见魏楚越回来,立刻凑了过来:“阿越,你跑哪儿去了?寻你好久。”

    “四处走走。”

    碎雨努了努嘴:“四处玩都不喊我一声。”碎雨凑到魏楚越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攀上他肩头,细声道,“我方才瞧见了徐州知府蔡靖山。”

    魏楚越点了点头,蔡靖山会来他一点都不意外,西南几大宗族之间不睦人尽皆知,郭大小姐要招亲请来的都是宗族子弟,明摆着联姻,哪家不都盯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郭氏再不济,田产地产一样不少,蔡靖山怎么会错过。

    碎雨还想说什么,突然感受到身后不善的目光,回头就瞧见韩牧川正看着她。

    碎雨皱了皱眉,悄声问魏楚越:“那人谁啊?方才行酒令不曾见过。哪一家的?我怎么不认识?”

    “不认识。”

    碎雨一愣:“他与你一起来的,不认识?”

    “路上遇见的。”

    “是嘛。这人怪怪的,阿越你离他远些。”碎雨拉上魏楚越,“走走,我们跟阿姐一起坐。”

    魏楚越他们不是宾客,自不必入席,台后偏厅给他们安排好了。

    碎雨拉着魏楚越走,韩牧川还跟着,碎雨便加快了脚步,穿过拱门的时候差点撞到了人。

    “啊哟!”

    “姑娘没事吧?”

    碎雨退了两步,稍稍一福:“抱歉。”

    “原来是碎雨姑娘。”

    对面的女子身着一身男子锦袍,黑靴折扇,长发高高束起,样貌英气逼人,碎雨一下看愣了。

    “这……这位想必是白雀姑娘吧?”

    禹州碧云楼,白雀胜须眉。今日一见,江湖传言诚不我欺。论西南一隅才学之士,李旸这个南陵才子在碧云楼白雀面前怕不敢称学富五车。

    碧云楼不是勾栏乐坊,而是书画墨斋,琴棋书画、古籍名画其中无一不有,不过最出名确实白雀姑娘。白雀开了个十日会,十日一题,多少自负高才的公子哥被白雀难倒,这其中也包括了李旸,越难那些人越是趋之若鹜,碧云楼越是名声远播。

    白雀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