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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页

    闻景一声惨叫,鼻血眼泪一瞬间飙了一脸,他捂着脸,“我的鼻子!”

    这声惨叫过后,众人都呆了呆,旋即便一窝蜂地冲上去想要拦住江熠。

    然而这些人连说江苒都只敢背后说说酸话,本身便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又哪里是自幼习武四处厮混的江熠的对手。

    江熠一只手将众人全部撂翻,自始至终,都死死地掐着闻景的脖子。他极有分寸,不松不紧,手劲极大,叫闻景随时随地都处于被掐断脖子的恐惧之中,却又还能自主呼吸不至于闭过气去。

    闻景一开始被揍得太惨,甚至没看出来打人的是江熠,忽然一眼看见江熠的脸,他顿时大叫起来,“好啊你个江熠!你不要以为你爹在朝堂上一手遮天,你就能这样无法无天!你竟然敢打我!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江熠傲慢地道:“那你得叫你娘在你死之前赶过来了。”

    说完又是一拳,这一下是照着闻景的下巴打的,重击之下,闻景只觉得口中的牙都送了送,登时“哇”得一口,吐出鲜血来,里头竟还隐隐包含两颗门牙!

    “我的牙!”闻景再度惨叫了起来。

    江熠冷笑,“大庭广众之下,你那些肮脏心思,竟然还敢说出来?!你识文断字,就是为了如此搬弄口舌,嚼人是非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张狗嘴里头,能不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他说着,忽然看向了地上的血迹,轻轻笑了一笑,伸出足尖去踢了一脚,把里头的那两颗门牙踢远了,略带几分遗憾地道:“这分明是人的门牙,怎么就长在你这张狗嘴里头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荣安在边上险些被他的话闹得想笑——这一出照着脸的指桑骂槐,只能说江熠他不愧是江家的种,便是平日不学无术,真的骂起人,还是很有天赋的。

    旁人被唬得魂飞魄散,酒楼大堂之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都是看热闹的,根本没几个人敢上来拉住江熠施暴。

    闻景又被揍了好几下,忽然有人才回过神来,“去叫守备军!杀人了!杀人了!”

    荣安脸色一顿,也顾不得了,忙冲出去,一把拉住了江熠。

    江熠眼睛微微发红,正是怒极,忽然被人拉住了手,怔了一怔。荣安急急道:“再打就要出事了!有人去叫守备军了!”

    “我——”

    “你什么你!”荣安强硬地拉开他,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闻景,她脸色发白,疾言厉色,“赶紧走!守备军统领是闻家旧部,到时候吃苦头的是你!要同他算账,以后有的是法子!”

    江熠一怔,不意她想得这样全面,旋即便不由自主地被荣安拉着跑了。

    闻景周边众人这才敢一窝蜂地上前去围住闻景,将他扶起来。

    闻景眼中流露出刻毒的光,含糊不清地道:“我要他死!我要他们全都去死!你们快使人去告诉我母亲!”

    众人被他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呆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又飞奔跑去宁国长公主府上报信了。

    ……

    江熠和荣安在相府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归家的江锦。

    他见到荣安神情惊惶,江熠又满身是血,脸色顿时变了,等到近了才发现那些血并不是江熠的,江锦依旧十分头疼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熠言简意赅地道:“我把闻景打了。”

    江锦:“……”

    荣安在一边,唯恐江锦发作,忙出声道:“我同江熠方才在太白楼吃饭,听见闻景在隔壁说苒苒的坏话!”

    江锦素来带着微笑的面容,微微地冷了下来。

    他看了看,吩咐门房,只道:“去寻阿爹回来,府中主子们若是回来了,都直接把人请到正院。”

    荣安有些忐忑,她同江锦不太熟悉,倒是听过几回他上的课,她迟疑着道:“依着我对闻景的理解,长公主只怕也很快要接到消息了……”

    江锦想了想,安慰她道:“无妨。江熠打过不少人,我们已经有应付经验了。”

    江熠:“……”

    荣安差点笑了,调侃地看了江熠一眼,意外地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似乎脸上有些歉然的神情。

    她微微笑了笑,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江苒一回府就被叫去了正院,如今整个相府都像是进入了戒严状态,她心下奇怪,才进了正院,便更觉意外。

    江相同两位为官的郎君,一贯都是大忙人,鲜少见人能够聚得这样齐。她一进屋,众人的视线便都落到了她的脸上来。

    江苒有些不明所以,这时候边上的荣安忽然冒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江熠方才打了闻景,只怕要出事了。”

    江相沉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点儿不情愿的神色,他是个颇有反骨的脾气,同父亲的关系一贯挺坏,每当江相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江熠都下意识地想要顶撞。

    边上的荣安忙道:“是闻景等人,在我们隔壁桌说苒苒的坏话!”

    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无法复述那些下三滥的话,可即便是她说出来的那几句,都足以叫相府众人怫然色变了。

    江相尚且沉得住气,江夫人却冷笑了起来,连声说:“好好好,原来她裴朝霞就是这样教儿子的,我当她图什么!先头她在圣人跟前搬弄口舌之事,我们还没掰扯清楚,如今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上门来!”

    江苒虽是当事人,却有些迟疑,“可是宁国长公主毕竟是圣人的长姐……”

    “什么长姐,”江夫人面露轻蔑之色,“有出息的是她死了的丈夫,她算什么东西,无权无势之人,寡廉鲜耻之辈!竟敢动主意到我的头上来!”

    江夫人同皇后是多年密友,自然同皇后一样,对宁国长公主裴朝霞颇为理解,如今她说这话,依着江夫人平日平和的性子,要么就是怒极,要么就是昔日对裴朝霞已有不满。

    江苒看在眼里,正要说话,江相却道:“阿洌带着你弟弟妹妹到隔壁去,看看阿熠身上的伤。”

    这种场合,江洌一贯是不参与的,闻言便应了,拖着迟疑的弟妹到了隔壁。

    江熠方才直接拿拳头砸人,那会儿不觉得疼,如今一看,右手手背已是血肉模糊。

    江洌见怪不怪地给他冲洗上药,只是道:“你下回打人,能不能别用拳头,你不怕疼,我还嫌给你包扎累得慌。”

    江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

    江苒破天荒地站在了他这头,对幸灾乐祸的二哥表示谴责,“二哥哥,你太过分了。”

    江洌好笑地看了看这一双弟妹,也不知道怎么的,从药箱里头又摸出一罐腌梅子,招呼三个小的一起坐下来吃。

    江苒:“阿爹阿兄在说什么,我们不去听吗?”

    “不用听,”江洌淡定地道,“我们帮不上忙。”

    江苒想想也是,旋即吃着梅子,看向今日额外沉默的江熠。她看见他包起来的手,忽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只是道:“那些话,他们说了就说了,我没听见,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圣人和皇后娘娘都不说我什么了,这些人还拿这个嚼舌根,没意思的很,你去同他们计较干什么?”

    江熠冷冷说:“我就是听不得他们说你不好,行不行?”

    江苒一顿,心下忽然又有些发软。她垂着眼,只是忍不住道:“那一会儿怎么办呀,那个宁国长公主就闻景一个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洌安慰道:“大哥和阿爹阿娘会摆平的,你就别担心了,江熠难得打对一回人,他们肯定很高兴。”

    江熠、江苒:“……”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二哥你说话是要把我们全家都一起嘲讽进去吗?

    荣安看着几人插科打诨,面上的紧张神情略略松弛了一些。

    可旋即,她的脸色又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