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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页

    “……”江苒头疼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真的是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他年纪更大,对着苒苒,本来也是有一些对着妹妹那样的怜惜的。

    就算很喜欢她,也要顾虑她的感受,觉得她这么小,连爱情都不太懂,这种感情对江苒来说会是不公平的。

    所以他会耐心地等,而不是哄一哄,骗一骗,把人撩到手就心满意足。

    在感情中,两人当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所以苒苒虽然开窍了,但是却还不够。

    大家就和太子殿下一起等苒苒明白真正的爱情吧!

    第84章

    即便是上着课, 依旧有不少女学生不住地往江苒这头看。

    原因无他——虽然闻景如今在江苒这儿讨嫌得要命,但是对于许多娘子们来说,他勉勉强强算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出身又高贵,听说作诗作画都很有一手, 不是什么纨绔,也算是世家夫人们有意结亲的抢手对象。

    很多人家并不知道当日闻景和江熠的口角,虽然知道这两人当街斗殴, 闻景还被打伤了, 导致宁国长公主气势汹汹上门兴师问罪,但是却不明白原因。

    如今又听说这两家有意要结亲, 便有些小娘子们想得十分天真——“难不成是江三郎, 太过于爱惜这个妹妹, 所以听说闻郎君要娶她, 便心生嫉妒, 打了这未来妹夫一顿?”

    江苒在边上听了个囫囵, 顿时满头黑线, 对于小娘子们神奇的想象力表示敬佩。

    旋即,小娘子们艳羡地道:“江三郎果然是个好哥哥, 如此疼爱妹妹!”

    江苒:“……”大家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一名小娘子又说:“我家兄长只会叫我读书认字, 说女子切不可叫人看轻了便放弃磨练自个儿,还嘲笑我会嫁不出去!”

    那名小娘子继续叹口气, 旁人便劝她说你兄长是位翰林学士, 对你严厉些也是为了你好, 小娘子听得郁闷, 只说,“我可不喜欢整天劝我读书的哥哥, 我多希望他多陪我玩玩,你看江锦不也是翰林学士么,他对他妹妹就很好。”

    江锦在上头拿着书,看着妹妹旁若无人地开小差,忍了又忍,本来想走到妹妹跟前去敲一敲她的桌子,听到这句话忽然顿住了。

    蓝依白看得分明,不由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头略略掩去嘴角的笑意。

    江苒道:“伊白,你笑什么?”

    蓝依白低声道:“大公子的课,你也太放肆了些。”

    江苒这才乖乖坐好,一本正经地听起了课。

    下课后,江锦照例要回他的翰林院去修撰史书,走到江苒跟前吩咐了两句,要她不要闹事,可又忽然发觉边上的蓝依白正从书斗中掏出两本书来。

    他本来只是扫过一眼,却忽然定住了视线。

    他有些意外地道:“蓝娘子也读陈公望的诗?”

    陈公望是前朝不太出名的山水田园诗人,遗世的作品不太多,却首首都是精品,江锦平日很爱收集他散落在民间各地的作品,家中的书架都专门辟了一角给他的作品集。

    蓝依白怔了怔,旋即浅浅笑道:“我很爱他的诗,念去只觉清正平和,疏朗开阔。”

    江锦与同龄人一贯不太谈得来,他性子早熟,虽面面俱到,其实很有一股读书人的傲气;蓝依白同江苒等人虽然交好,但是娘子们里头也没几个人能同她谈得了这些。

    两人乍逢知己,难免多说了几句话。

    到最后,江锦只是笑了笑,道:“听说楚国公府请的那位先生不日便到了,过两日当是我给大家上的最后一堂课,我把诗集带来,你抄了之后,叫苒苒还我罢。”

    蓝依白闻言,微微一怔。

    她抬起眼去看江锦,大公子温温润润,有一种“闲看庭前云卷云舒”的淡泊与温和。

    蓝依白又想到了自家那位未婚夫。

    她的热切的心忽然冷了几分,只是轻轻颔首道:“……那便要谢过您了。”

    江锦好像不知道她的那些心事,兀自离去了,蓝依白瞧了他的背影好久,边上荣安用胳膊捅了捅她,艳羡地道:“你居然能同江先生谈诗,先头那些娘子们那么喜欢他,争着要去同他讲话,最后一个个都自惭形秽铩羽而归了,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真能同他谈起来的人呢!”

    江苒听了,也侧过头,兴致勃勃地道:“说来也的确如此……”

    蓝依白垂了垂眼,淡淡道:“别说了。”

    她们越是这样说,就越是勾起她对于那位未婚夫的不好印象。

    读书人总有些傲气傲骨,最看不惯的无非就是那些沽名钓誉之辈,不读就不读好了,有些人既不勤奋又没天赋,偏偏最爱演出自己一种天赋异禀的感觉,在蓝依白这种真正有学识之人的眼里,同跳梁小丑无异。

    要嫁给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这段婚姻,还没开始,便叫人十分痛苦了。

    江苒忙问,“先头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你家的婚约……”

    蓝依白冷静地道:“吹不了。”

    毕竟婚姻之事并非儿戏,她的婚事乃是长辈定下,两家利益紧紧相连,无论如何都不是两个小辈之间起了龃龉便能取消的。

    旁人听了,都齐齐沉默了起来。

    愈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女郎,愈是对自己的婚事没有插手余地。大家现在年纪都还不太大,到了议亲年纪的,目前无非也就徐循同蓝依白两个,可旁人再过个两三年,也都差不多要到了年纪了。

    到时候,想来也不会有如今的快活自在。

    便又有人问起江苒同闻景的婚事起来。

    江苒冷笑了一声,只是淡淡地道:“此事乃是无稽之谈,此人在私下里头,极不检点,我等当日马球场与人起了口角,落到他母子二人口中,反倒说是我没教养不守妇道——我三哥哥听了个囫囵,便不大高兴,将人打了一顿,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厚重的脸皮,还敢来提亲,甚至放出这样的谣言。”

    众人听了,都替江四娘打抱不平起来,“果真人面兽心,得亏他是将门之后,怎么竟能说出这样卑鄙无耻之语!”

    徐循在边上听了,欲言又止。

    江苒道:“小循,怎么了?”

    “闻景等放出这个消息,是为了借舆论同你施压,”徐循冷静地分析说,“咱们姐妹还好,到了外头,你总不能见一个人,就同他解释说你同闻景的婚事是子虚乌有,是他虾蟆想吃天鹅肉。”

    江苒也有些烦恼了起来。

    她虽然相信家人会为自己摆平此事,可却也觉得不高兴。宁国长公主这一招,未必有用,可却着实太恶心人了些。

    更何况……她也怕,有些话被人说多了,有人便是不在意,也迟早会放到心上去的。

    徐循看着她的神情,仿佛有些察觉,试探道:“……我瞧着你在意的,倒不是自个儿的名声?”

    江苒破天荒觉得有些发窘,只是温温吞吞地道:“那若我的桃花真被档子事儿弄得开不了,也叫人烦恼呀。他本来就已经够内敛了,万一知道了这件事儿,更不敢开了怎么办……”

    徐循同蓝依白都看了过来。

    这两人虽然聪明,但是一时半会儿都没往正确的方向想,反倒是徐循混迹于后宅良久了,有些意外地读出了江苒的意思,“你是说,你怕你喜欢的人误会?”

    “误会倒不至于罢,”江苒蹙着眉,低声说,“就是……”

    就是本来,两个人的关系都已经亲密有余,暧昧不足了,如今再给她天降一个未婚夫,按照裴云起的性子,也许还要把她推得更远。

    众人都看着她。

    江苒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却又忍不住问诸位娘子们,“你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的?”

    她隐约知道一些裴云起的想法。他是觉得她年纪小,性子还不定,又活泼太过,唯恐自己太主动了,便拘着她,又或者是怕如今她还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喜欢,怕她将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