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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页

    露西也与伴侣相对性交吗?……现代女性的阴道都是向下倾斜的,而其他灵长类动物的则向后倾斜。阴道向下倾斜使性交姿势非常舒服。实际上,这种姿势使得男性的骨盆能够摩擦到阴蒂,使性交变成十分刺激、愉悦的行为。

    虽然人们关注更多的是阴道在性交和分娩中所起的作用,但是不要忘了,在阴道附近、阴蒂的下方,还有一个要塞——尿道口。因其位置独特,要想准确地小便,女性就得坐下或蹲下。有些男人努力提升撒尿的能力,想把它变为代表优越感的标志。至少有一个女人赞同这一男性优越观——社会批评家卡米尔·帕利亚在《性角色》一书中说,“男性撒尿实际上是一种功绩,是一种超越一切的弧形标记”,然后她对这一荒谬的观点展开了详细论述:

    女人只是把她脚底下的那块地浇湿……而一只公狗在每一丛灌木中都留下印记,是个十足的涂鸦艺术大师,每抬一下腿,都留下一个朴拙的签名。女人则像母狗,是蹲伏蜷缩着的动物。

    帕利亚把小便的方式分出高下并将其象征化,再次说明大脑渴望给身体的每种自然功能都赋予意义。

    “阴道”一词源于拉丁语,原意为剑鞘或剑套,在英语中也存在已久。该词词源与一部剧作和其中的趣语有关。生活在公元前3世纪和公元前2世纪之间的古罗马剧作家普鲁图斯写了一个剧本《伪装者》,剧中人打趣地问一个女人:“士兵的剑能恰好装进你的剑鞘吗?”到17世纪末,该用法在英语中已经固定下来。

    格洛丽亚·斯泰纳姆说,她听到过一群9~16岁的女孩之间的讨论,她们试图寻找一个理想的集合名词来涵盖女性生殖系统的所有相关器官,最后确定下来的说法是“力量束”(power bundle)。由这个“非正式的命名委员会”选出的“束”(bundle)一词提醒我们,除了“阴道”,还有其他相关器官。正像伊芙·恩斯勒坦陈的那样:她用“阴道”一词,不仅仅指连接子宫和外部世界的雌性动物产道。“阴道”只是所谓“私处”的“一处”而已。

    最突出的一处就是阴阜,也被称为“爱神维纳斯之丘”,它是隆起的丘状脂肪层,表面覆盖着阴毛,下面是耻骨。现在,Vulva(女阴)一词指整个女性性器官,它源于拉丁词volva或vulva,原指子宫。琼·埃利森·罗杰斯在她的《性的自然史》一书中写道:“有些性欲研究表明,女性性器官越丰满、突出,对于男性越有吸引力,因为这预示着女性健康状况良好……”不是所有的生物学家都接受这一理论。外侧起保护作用的部分叫大阴唇,里面更敏感的部分叫作小阴唇。阴蒂位于两侧小阴唇之间的顶端,是在结构和敏感度上类似阴茎的小器官,只不过比阴茎低调得多。Pudenda一词至少从14世纪时就在英语中出现了,它有时通指男女的生殖器,但是更常被用于指女性外阴。它源于拉丁词,原意是“羞耻”,与pudency(腼腆和谦逊)一词相关,impudent的意思实际等同于shameless(无耻的)。

    用来形容女性性器官的俚语有各种来源。Beaver(海狸)还有“下流的、黄色的、暴露女阴的”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词义,词典学家的看法各不相同。到19世纪中叶,beaver成为一个俚语,意为“胡子”,于是有一种看法认为,因为三角形的阴毛形状与胡子的形状相似,因此从beaver的“胡子”之意衍生出“下流的”词义。还有男性甚至认为,从上面看,女性的阴毛像一只游动的海狸。到16世纪60年代,人们开始用pusse一词来描述“阴道”,它与古英语中的pusa或posa有关,意为“袋子”,也与古斯堪的纳维亚语puss有关,意为“小袋子、育儿袋、烟草袋”。所以pussy的俚语用法来源可能和规范词vagina的来源类似,都是指“一个可以插入和容纳的空间”。巧合的是,邦德系列小说和邦德电影《金手指》中的普斯·格劳尔(Pussy Galore)是一个令观众不能忘记的性感邦德女郎,她的名字后来被一支乐队借用。

    澳大利亚作家、女权运动家杰梅茵·格里尔在《女阉人》中写道:“最难听的脏话就是说某人是cunt(女阴、淫妇、讨厌的人)。”这个词和pussy(猫咪、女阴)一样是骂人的话,许多女人肯定不喜欢使用。如果把某个男人或女人叫作cunt,无异于在从“语言军火库”中调用最低档的武器。在过去的几百年间,这个词的社会地位一路下滑,现在已经坠落到了社会底层(在14世纪,它还是一个广受认可、指称女性性器官的标准词)。此后,便产生了一批与该词相关的粗俗、恶毒的说法。

    简·米尔斯在包罗万象的《女人的话》一书中,探索了cunt这个禁词的历史。米尔斯说,历史上曾经有三个世纪,禁止该词出现在印刷品上,否则会遭人起诉,该词再次活跃起来的时间并不长。她还指出,直到1965年,才有字典敢于给它下定义。偶尔有作者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更有甚者,1811年版的官方文献《土语词典》在解释该词时,迷信地抹去了其完整拼写,只用星号将其标注为四字母词:

    C**T:希腊词xovvos,拉丁词cunnus,意为“外阴”,都是形容肮脏之物的脏词。

    米尔斯解释道:“可是我推测,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觉得这个词肮脏。《土语词典》是这样给单词Nickumpoop或Nincumpoop下定义的,指‘一个从没见过自己老婆****的傻男人’。”并不是人人都觉得这个词脏,包括一些妇女,她们拒绝把它藏在装模作样的星号背后。一些妇女运动中的积极分子会自豪地穿上T恤衫,上面赫然写着:女性力量!(Cunt power!)这令很多男人感到畏惧。在《阴道独白》的其中一场演出中,恩斯勒将cunt一词用于贬义,招致了一名女性观众的反感,她不厌其烦地教训恩斯勒,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该词的种种美好。

    还有许多其他的俚语也指女性生殖器,但是,这些俚语的数量和与之相关的绰号、昵称相比,着实是小巫见大巫。比如,恩斯勒就列出了一大组深情款款又没头没脑的昵称——粉盒、劈开的馅饼、尊严、伙伴等。人们将这些绰号用于描述自己或他人的外阴。美国小说家约翰·厄普代克在散文《一次性火箭》中宣称,“男人身体里住着两个人”的感觉只有在色情作品中才能表现出来,因为在这种作品中,“人们会顽皮地给男人的阴茎也起个名字,无论如何,人们也不会将这种做法用于女性生殖器”。显然,厄普代克错了,他根本不了解形容女性生殖器的昵称,所以在小说《向着时间尽头》一书中表现出的无知也就不足为奇了。在该小说中,叙述人公然表示了对女性的厌恶。

    在《阴道独白》中,恩斯勒对孙子的出生做出了细致的描述,她观察了儿媳在分娩时阴道中发生的变化。她说,它从一个“害羞的生殖孔”变为“一个神圣的所在”,当然它也像很多别的东西。“女性生殖器是神圣的”这一观念对于当代人来说可能是革命性的,但是正像厄普代克在上文提到的,这其实不是什么新观点。生殖器的话题让人难以启齿,恩斯勒、斯泰纳姆和格里尔都讨论过这种现象,但它并不是古已有之,也不是普遍现象。相反,大部分神话都赞颂过人类生殖器。

    早期表现女阴的典型形象包括1864年在法国出土的“不知羞臊的维纳斯”。它是一个3英寸高的、由猛犸象牙做成的女像,显然,这件雕刻作品大约完成于公元前14000年。它如今的状况是:无头、无臂、无脚,除了一条象征女阴的裂缝,再没有任何其他具体特征可以用来判断是否为女体。在法国朗格兰河畔朗格勒的一个山洞里,有三座真人大小的雕像,通过雕像的女性身体特征,可以识别其身上的开孔即女阴,其雕刻年代与上述的维纳斯雕像近似。同样是在法国,人们发现了一幅几乎与雕像同年代的素描壁画——《加比卢妇女》。这幅洞穴壁画无头无手,描绘了一个仰面躺着的女性躯体,躯体本身就是一幅风景画:乳房是远山,大腿是向内弯曲的海岸线,而女阴则像海岸线上的一处小水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