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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页

    至于苏拉,他成了“独裁者”,意思是全部罗马领地唯一和最高的统治者。他统治罗马4年,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按照许多一生都在屠戮同胞的罗马人的习惯,他留在家中种菜,后来安详地死去。

    可惜形势并没有好转,相反,倒是越来越糟。苏拉的挚友、同样身为将军的庞培,东征时时作乱的米特里达梯,他把那个精力充沛的君主逐入深山。米特里达梯深知,成为罗马人的俘虏会有何种命运等待着他,便服毒自尽了。随后,庞培恢复了罗马在叙利亚的权威,毁弃了耶路撒冷,荡平了整个西亚,一心想重振亚历山大大帝的神话,终于在公元前62年带着十几艘满载着战败的王公和将军的船只返回罗马。这些人被迫在这位声望极隆的罗马人凯旋的队伍中游街。庞培为他的城市掠夺到价值4 000万美元的战利品。

    罗马的政务有必要交到一个强人的手中。仅仅几个月之前,这个城市几乎落入了一个名叫喀提林的一无所长的年轻贵族手中,他在赌博中输光了钱财,指望靠劫掠来捞回损失。一个叫西塞罗的热心公益的律师,发现了他的阴谋,警告了元老院,遂迫使喀提林外逃。不过还有一些怀着类似野心的其他年轻人,这里就无暇赘述了。

    庞培组织了一个“三头同盟”负责政务。他自任该维持委员会的领袖。已经赢得了西班牙总督荣誉的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是三执政中的第二人。第三人是个名叫克拉苏的无足轻重的人物,他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他极其富有,曾经成功地保障了军需供应。他不久便投入远征帕提亚的战事,在军中阵亡。

    恺撒显然是三人中最能干的,此时他决定创建更多的军功来成为众望所归的英雄。他穿越阿尔卑斯山,征服了如今称作法兰西的地盘。随后,他在莱茵河上打造了一座牢固的木桥,去入侵野蛮的条顿人的地域。最后,他乘船进入英格兰。若是他没有被迫返回意大利,天晓得他还会征战到什么地方。他获悉庞培已被任命为终身独裁官,这当然也意味着恺撒要被置于“退休军官”的名单之中了,他对此心中不悦。他记得自己是以马略追随者的身份开始军事生涯的,便决心再给元老院及其独裁者一点颜色看。他渡过了分隔山南高卢行省与意大利的卢比孔河,所到之处被誉为“人民之友”而受到接待。恺撒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罗马,庞培只好逃往希腊。恺撒穷追不舍,在法尔萨拉附近击溃庞培的追随者。庞培横渡地中海,逃入埃及,上岸之后便遭到奉年轻国王托勒密旨意实施的谋杀。数日之后,恺撒到来了。他发现自己落入了陷阱。埃及人和忠于庞培的罗马驻军联合进攻他的军营。

    运气在恺撒一方。他一举纵火焚毁了埃及的舰队。着了火的舰船上的火星碰巧落到了位于岸边的著名的亚历山大港图书馆,将其烧为灰烬。恺撒随后攻击埃及军队,将敌军逐入尼罗河,淹死了托勒密,扶持托勒密的姐姐克娄巴特拉为女王的新政权。就在这时,他得到消息说,米特里达梯的子嗣法那西斯已经踏上来犯的征途。恺撒遂挥师北上,在一场持续5天的战役中击败了法那西斯,将胜利的消息送到罗马,用的就是他的那句名言“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然后恺撒返回埃及,疯狂地陷入与克娄巴特拉的爱恋之中。恺撒于公元前46年携克娄巴特拉返回罗马,执掌政权。他曾在赢得4场不同的战役之后,先后不止4次率队凯旋。

    恺撒西征

    恺撒随后来到元老院,报告他的历险征战。心怀感激的元老院任命他担任10年的“独裁官”。谁料想这对他却是致命的一步。

    新任的独裁官采取了认真的手段改革罗马的政权。他使自由民可以成为元老院成员。他像罗马早期历史上的做法一样,将公民权赋予偏远地区的居民。他准许“外国人”对政府施加影响。他对某些贵族视为自己家族私有领地的边远省份的行政加以改革。简言之,他做了许多有利于大多数人的好事,却使他彻底失去了国内多数有权有势人士的拥戴。50名青年贵族组成了一个“拯救共和国”的阴谋集团。就在恺撒从埃及带回新历法的3月15日那天,在恺撒步入元老院的那一刻,他遭到了暗杀。罗马再次没有了主宰。

    庞大的罗马帝国

    有两个人试图继续恺撒的光荣传统。一个是安东尼,恺撒先前的秘书;另一个是屋大维,恺撒的甥孙——恺撒土地的继承人。屋大维留在罗马,但是安东尼却去了埃及,守在他同样爱恋的克娄巴特拉的身旁,这简直成了罗马将军的痼疾。

    他们两人之间的战争爆发了。在亚克兴角战役中,屋大维打败了安东尼。安东尼自杀身亡,克娄巴特拉孤身一人面对强敌。她使尽全身解数想征服屋大维,让他成为她的第三个罗马将军情人。当她看到这位十分骄傲的贵族对她无动于衷时,便自尽了,埃及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

    屋大维呢,他既然是个非常聪慧的年轻人,就没有重蹈他那位著名的舅爷的覆辙。他清楚人们会对措辞不当的要求心生厌恶,因此他在回到罗马后,便十分谦恭地提出了要求:他不想当“独裁官”。他只要有个“可敬者”的称号便彻底满足了。但几年之后,元老院尊称他为“奥古斯都”——卓越的人——时,他并没有反对;又过了几年,街上的人称他“恺撒”,即皇帝,士兵们习惯于将他视为统帅,把他叫作元首或皇帝。共和国已经成为帝国,不过罗马的普通百姓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

    公元14年,屋大维作为罗马人的绝对统治者,已经被充分确立为神圣崇拜的对象,这样至高无上的地位,此前只有神祇才能享有。而他的继承者都成了真正的“皇帝”——世界上空前的大帝国的绝对统治者。

    说实在的,普通百姓对无政府和无秩序状态早已厌倦。他们不在乎谁来统治,只要新主子能够给他们机会安静地生活,街上没有永不止歇的吵闹声就成了。屋大维确保他的臣民过上了40年的太平日子。他无意扩大他的领土边界。在公元9年时,他曾策划过一次对西北方蛮荒地带的条顿人的入侵。结果,他的将军瓦卢斯和全体士兵都葬身在条顿森林里了。从那以后,罗马人再也不想教化这些野蛮人了。

    他们把精力集中在内部改革的重大问题上,可惜为时已晚,成效甚微。200年的变革和对外战争,一次次地让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牺牲了性命,使自由民阶层遭到了灭顶之灾;由于引进了奴隶劳动,自由农无法与之竞争,城市变成了流亡农民中贫穷的不法之徒居住的蜂房,并且产生了一大批官僚——工资过低的小官吏被迫收受贿赂,以解家人的饥寒,而最糟不过的是让人们习惯了暴力、流血和在别人痛苦的灾难中野蛮地取乐。

    表面上看来,公元1世纪时的罗马帝国是个雄伟的政治体,其面积之大,连先前的亚历山大帝国都只是它的一个次要行省。而在这荣耀之下,却生活着千百万疲惫不堪的穷人,如同在重石下面建穴的蚂蚁一样,终日吃苦受罪。他们为别人的利益而劳作,他们与田间的动物分食,他们住在牲畜棚里,最后无望地死去。

    那是罗马建城后的第753年,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屋大维·奥古斯都住在帕拉蒂尼山丘上的皇宫里,忙于处理他的帝国政务。

    此时在遥远的叙利亚的一个叫伯利恒的小村庄里,木匠约瑟的妻子玛利亚在马槽里产下了一个小男孩。

    这是个奇妙的世界。

    不久,皇宫和马槽就在公开的斗争中遭遇了。

    而马槽必将显现胜利之光。

    25

    拿撒勒的约书亚

    拿撒勒的约书亚——希腊

    人称他为耶稣——的故事。

    罗马815年,即公元62年的秋天,罗马医生埃斯科拉庇俄斯·卡尔蒂拉斯,给他远在叙利亚的罗马军队中的外甥写信道:

    我亲爱的外甥:

    数日之前,我应约去为一位叫保罗的病人看病。他原来是一名父母为犹太人的罗马公民,受过良好的教育,为人和蔼可亲。据说,他来这里是因为卷进了一场官司,我们在东地中海的该撒利亚之类的行省法庭起诉他,说他是一个不断发表反对人民和法律的演讲的“野蛮又残暴”的家伙。可我却看出他是聪慧过人、诚实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