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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页

    在美国,约翰逊总统宣布他不谋求在1968年连任第二届,美国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双方代表的和谈终于在巴黎召开。参议员尤金·麦卡锡竞争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以反对越战作为他的第一号话题。击败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赫伯特·汉弗雷的理查德·尼克松,强调巴黎的秘密会谈,并谋求越南战争“越南化”。但反战抗议席卷了美国,尤其在1969年秋季达到了高峰。

    1970年4月,尼克松总统派遣军队进入柬埔寨,攻击越共一直牢固控制着的边境地区。大规模的轰炸杀死了成千上万的村民。在美国,抗议浪潮,尤其在大学生中间,随之而来,高潮是由在肯特州立大学由国民卫队射杀4名手无寸铁的大学生这一事件引起的。1972年春,共产党发动了又一次主要攻势。尼克松这时命令美国军舰在海防港及其他主要港口设下水雷。但秘密谈判已经指向美国撤出战斗的内容了。1972年6月,“水门事件”爆出,给尼克松总统和美国政治生活投下了巨大的阴影的同一个月,大部分美国军队从越南撤退了。

    1973年1月签订了和平协议,但对越南人来说,战争远没有结束。双方都在破坏停火。共和国军队失去了来自美国的军援加之自身的腐败等因素,逐渐放弃了高地。越共则一个接一个地夺取了南方的城市。1975年,共和国政府落入共产党军队之手。电视摄像机再一次捕捉到了那场灾难性战争的最难忘的时刻:美国人和平民绝望地挤进直升机,以逃出“陷落”或“解放”了的西贡(使用哪一个词取决于个人的观点——历史再一次遭遇常有的问题:“谁的牛被抵伤”)。到1976年底,柬埔寨和老挝也成了共产党的天下。

    美国为时最长的战争结束了。5.6万多美国人死在了越南,比起大约125万死于战争的越南人要少得多。越南给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初的美国留下了很多印象。只举一例来说,越南被电视带进了美国人的起居室。越战的耗费是巨大的:1400亿美元被花掉,这笔款项引发了国内的通货膨胀。其他耗费也不在少数。这场战争使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许多处于大学年龄的青年人离心离德。一些学生为逃避征兵而前往加拿大,以自觉的反对者记录在案,甚至为他们认为越战和一切战争都是错误的信仰而坐牢。美国的大学校园爆发了愤怒的抗议,有时是暴力的活动。一些抗议者中的坚定的核心分子谋求“把越战带回家”的目标。1970年在一所美国大学中,一个反战活动分子引发的爆炸杀死了一名研究者。但越战触及了美国的良知,一名美军中尉被控因在1968年于越南美莱屠杀平民而犯有集体谋杀罪。1972年,就在当年11月的大选前夕国务卿基辛格保证和平即在“手头”之后,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圣诞节野蛮轰炸激怒了许多美国人。不仅如此,越战还造成美国及其盟友之间的关系紧张。驻世界各国的美国使馆几乎都成了游行示威的地点。丹尼尔·艾尔斯伯格揭发了“五角大楼文件”涉及美国在本应是“中立的”柬埔寨进行的一场秘密战争,迫使美国面对其政策中的道义问题。不过,尽管发生了屠杀,美国平民倒还在促使越战结束。越战的经历迫使美国反省其在世界上的作用。

    在越战中严重受挫的美国人的自信,被继之而来的水门丑闻进一步削弱了。从1952到1960年担任艾森豪威尔副总统的理查德·尼克松,从来没有彻底改变他的“狡猾的狄克”的坏名声,那是从他早年的政治生活时期就得到的。在1968年大选中战胜赫伯特·汉弗雷之后,共和党的尼克松又于1972年以压倒优势战胜乔治·麦加文。没有多少人去注意当年早些时候在6月里被捕的5个人,他们在首都华盛顿水门大厦中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办公地点安装窃听器当场被抓。这5名窃听人被顺藤摸瓜到中央情报局和尼克松的竞选委员会,这一事实当时对大选的影响甚微。

    然而,对这5名水门窃听人的审讯揭发出,他们在代高层人士受过。随着水门丑闻逐渐吸引了公众的注意力,这件脏事的责任就更近地转移到了尼克松本人。他的前任顾问约翰·狄恩,称总统是掩盖水门事件的阴谋家。尼克松曾经在他的椭圆形办公室对谈话进行录音,此事闹得尽人皆知。总统试图不让人检查录音带,并要司法部长艾略特·理查森解雇水门事件的专案检察官阿奇伯尔德·科克斯。理查森拒绝后便辞职了。尼克松暗中破坏司法程序的胆大妄为被称作“周六夜大屠杀”,引发了进一步要求尼克松下台或予以弹劾的呼声。当录音最终拿到水门检察官手中时,有一段18分钟长的空白。原来,水门窃听案只不过是“冰山的顶端”,是尼克松政府官员的一整套肮脏手段和非法行为的一环,包括从大公司接受非法的竞选捐资。磁带本身揭示了尼克松任期中的大量的阴暗面。他身边的一些从事了错误行径的人被控有罪并被捕入狱,其中就有总统最亲近的人。尼克松本人对此撒了谎,在他可能被参议院弹劾之前,就于1974年8月灰溜溜地辞职了。杰拉德·福特接任。福特只是新近才受命接替斯皮罗·阿格纽——他为逃避所得税的指控辩护后辞职——担任副总统一职的。杰拉德·福特提出了一个对尼克松“全面、自由及绝对的豁免”,而尼克松则回到他在加利福尼亚州圣克莱门特的家中撰写他的回忆录去了。美国总统的名声当然染上了污渍,但美国宪法和美国人民却恢复了声誉。杰拉德·福特在某些方面表现得不大像能当美国总统的人。一个电视评论员就曾问过他,他能否“成长从而胜任他的工作”。当水门事件中的一些次要罪犯都被投入监狱时,福特先生却给予尼克松总统以豁免,在许多人看来,福特的公众信任有所动摇。虽然福特重振了总统职务的正直,他却无法在1976年的大选中击败佐治亚州州长吉米·卡特。代表南方、劳工和少数民族联合参选的卡特是个备受欢迎的人物。但他的声望很快就消退了,因为事实证明他无力应对日益增长的国内经济问题和外交政策危机。公众对他作为有经验的果断的国家首脑的信心逐渐消失。1980年的大选中他只在两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中获胜,被伦纳德·里根以压倒优势击败。

    新当选的总统承诺减少政府的作用并平衡联邦的预算,同时恢复美国在世界上的强大形象并带领国家走出经济困境。不过,对某些人来说,里根仍然看来不像是担任世界上最关键职务的人。里根这位演员的当选,表明了强大的金融后盾和娴熟的表演,对我们电视时代即将担任总统的人来说是最重要的财富。

    美国历届总统都在选举中具有比竞争者巨大的优势,而在20世纪60和70年代中,由于福特先生和卡特先生两人的失败而改变了这种模式。美国总统的表演已经成为媒体密切甚至即时审视的对象。他们的演讲很快受到分析并以同样的速度评分,其强度如同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世界大赛中的棒球运动员或世界杯期间的足球运动员。然而,近来总统在当选中遇到的问题,也指向了公众对他们信任的减少,他们缺乏富兰克林·罗斯福、艾森豪威尔和约翰·肯尼迪所特有的让公众信任的能力。

    20世纪70年代目睹了,尤其在美国,妇女权力的进展。1972年,参议院通过了对宪法中平等权利的修正案,结束了性别歧视。但10年之后,该修正案没有得到足够数量的州的认可,未能成为法律。不过仍有其他的变化改变了妇女的法律地位。1973年,最高法院使怀孕初期的流产合法化。更多的妇女加入了劳动大军,包括法律、医务、商业、大学教师等职业;不过,在许多职业中,妇女依旧比男性工资要低。妇女角逐和赢得政治职务不再不寻常。1974年,康涅狄格州的埃拉·格拉索,没有继任她丈夫的职位,而是成为第一个当选的女性州长。桑德拉·戴·奥康纳被里根总统指定为最高法院的第一位女性。由于联邦法律保证了妇女在高中和大学中体育活动的财政支持而使妇女们在体育上取得重大成绩。网球运动员比莉·简·金和克里斯·埃弗特·劳埃德成了全国的运动明星。玛格丽特·撒切尔使她的保守党赢得了1979年的大选,成为英国的第一位女首相。1983年,萨莉·莱德成为进入太空的第一位美国女宇航员。成千上万的妇女逐渐被称为“女士”而不是“小姐”或“夫人”——这个新称谓和男人被称为“先生”是并列的——由此有助于她们的形象更像是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涉及其婚姻状况。这一切都是良好的开端。我们永远不该忘记,人类的故事同样是妇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