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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欧姆贝利和比斯克威尔纳

    少年尼尔斯整整守了一晚没睡,天明时,他就开始打起瞌睡,梦到自己的双亲,依稀记得梦中的父母已是白发苍苍,像老人一样,脸上爬满了皱纹。尼尔斯问及父母怎么会变得如此苍老?父母说,因十分挂虑尼尔斯的事,才一下子老了许多。尼尔斯听了十分感动,同时也很惊异。他原以为自己不在了,父母一定是在高兴着呢!

    一觉醒来,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尼尔斯吃了一片摆在房间的面包之后,就喂摩田、黛芬和母牛食物。他把牛栏打开,让母牛能到附近的农场去。邻居们看到母牛独自行走,就会知道老妇人出了事了,一定会赶到这个偏僻的农家来看看。他们就会发现老妇人的尸体,将她安葬的。

    尼尔斯骑着摩田和黛芬一道儿飞上青天时,一眼就望到了危崖峭壁,和高耸的尖峰。不用说,那一定是欧姆贝利山了。在山顶上,阿卡、尤克西、卡克西、克鲁美、黎烈、库西、伍伊西和六只小雁已经在等待了。看到白鹅摩田和灰雁黛芬,带着小拇指平安归来,大家都非常高兴,有的快乐地拍着翅膀,有的高声鸣唱,场面十分热烈。

    欧姆贝利山的山腰处森林密布,可是山顶却光秃秃的,更能俯瞰下界。从东、西、南方望去,是一片黑绿色的松树林和褐色的沼泽、结冰的湖泊和青翠的山峰。此外,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但北方的景物,就大大不同了,尼尔斯想到玛志说的故事,他觉得这个故事真是说得一点也不错。这块土地可是创造者费尽心血做出来的。层峦叠翠,山谷豁然开展,蜿蜒流过的几条河水,最后注入了广阔的威德仑湖。与其说这湖是盛满了融化的雪水,不如说是盛着满湖蓝色的光影,明洁辉耀。

    北方的景致十分秀气,湖面上,飘荡着蓝色的雾霭,笼罩着整个地区。沿着森林、起伏的山丘和威志德仑湖的湖岸,可以看到安捷宾克市家家户户的屋顶和塔尖,都蒙上一片蓝色的光彩,吸引住俯视着人们的眼神。尼尔斯想到,也许在天堂的情景,也不过如此吧!

    雁群一行,在中午时分,一直飞越过绿色的山谷。雁群快活地叫着、闹着、聒噪不已,因此,下面的人们也发觉到了。

    在这儿,是一年中第一个春天。以前虽然也入了春,可是一直下着绵绵的春雨,又湿又潮。人们都被雨下得烦死了,今天突然放晴,人们的心,早就浸浴在温暖明媚的阳光下,徜徉于绿色的森林中,已无心去工作。望着青空中自由飞翔的雁群,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望向蓝天。

    这天,第一个看到雁群的,就是在欧姆贝利山采矿的矿工们。听到雁群咕咕的鸣叫声,就停止了爆破的工作。有一名矿工朝着雁群大声地喊叫:“喂!要上哪儿去啊?要上哪儿去啊?”雁群虽然听不懂人们的语言,但尼尔斯却从摩田的背上探出身子,大声叫道:“要到没有镐子也没有锤子的地方去!”矿工们听了这话,相信是自己平日的心愿,从雁群的鸣叫中传了回来!于是他们又大声地叫道:“那就一道去吧!一道去吧!”“今年不行!今年不行!”尼尔斯大声地回答道。

    雁群沿着塔贝利河,向着孟克湖的方向飞,一直聒噪不休。孟克湖和威志德仑湖之间,有一条狭窄地带,那儿就是有许多大工厂林立的安捷宾克市。雁群飞到孟克湖制纸厂的上空时,正好是中午休息结束,员工们正踏回工厂。他们听到雁群的鸣叫声,就朝向天空大声喊话:“到哪儿去?到哪儿去?”雁群听不懂人们说的话,尼尔斯就代它们回答道:“到没有机械也没有锅炉的地方去!”员工们听了,都相信是自己平日的愿望,从雁群的鸣叫声中传了回来!大家又叫着:“我们一块去!我们一块去!”尼尔斯又叫着:“今年不行!今年不行!”

    雁群一行,又飞到威志德仑湖畔的上空。那儿有一座著名的火柴工厂,像座城堡一样庞大,有着高大的烟囱耸立着。广场上不见人影,偌大的房子中,女作业员们正忙着把火柴装进火柴盒中。囚为是个好天气,就把窗子打开了。当雁的叫声传入女作业员的耳中时,有一个坐在窗边的人,一手还拿着火柴盒,一面把身子伸出窗外。“到哪去啊!”“到不需要灯火和火柴的国家去!”尼尔斯叫道。女作业员相信是雁群的回答,而且听得清楚极了。“我们也要一起去,也要一起去!”她们嚷着说。“今年不行!今年不行!”尼尔斯回答。

    工厂东方是安捷宾克市,这的地理位置真是好极了!临着狭长的威志德仑湖东西侧是又高又险的沙丘。正南方沙丘倒塌了,形成一个大通道。经过这通道,就可以走到湖中。通道的左右侧都是台地,可达前临威志德仑湖,后倚孟克湖的安捷宾克市。

    雁群像以前一样聒噪着飞过了这细长的城市,可是却没有人们回答它们。马路上人群熙来攘往,谁也没有心思和雁打招呼。

    雁群沿着威志德仑湖岸边的上空飞行,不久就到了山纳医院。这时,有几个病人剑阳台上享受明媚的春光。听到雁的叫声,其中有一人就问道:“要到哪儿去呢?要到哪儿去呢?”那声音听来简直细若蚊声。“要到没有烦恼也没有疾病的国度去!”尼尔斯答道。“一起去吧!”病人叫道。“今年不行!今年不行!”尼尔斯回答道。

    雁群继续地飞,不久飞到了比斯克威尔纳。这个村子坐落在山谷中,四周围着险峻的群山,在山上可以眺望到十分美丽的风景。溪流到了这儿,成了细长的瀑布,沿着山谷淙淙流下。山麓里有好几家大工厂,附近低洼地区散落着工人们的住宅。在山谷的中央,建了一所学校。雁群经过时,正逢钟响,许多学生鱼贯地走出教室,校园中到处都是学生。学生们听到雁的声音大声叫道:“到哪去啊!到哪去啊!”“要到没有书本也没有功课的地方去!”尼尔斯答道。“带我们去吧!带我们去吧!”学生们喊叫着。“今年不行!明年!明年!”尼尔斯回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