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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要怎么想都随你高兴。」

穗波就站在那颗大树下。

她右手拿着扫帚,脚边放着装有「遗产」的公事包。

穗波和他们分开后,立刻就带着公事报飞到这间寺庙,还划意让尤戴克斯找到自己。

正如她所想的,尤戴克斯被引了出来.

(……小树他没事吧?)

穗波咽了口口水。

那个冲击非同小可.洋房的结界被烧毁,为了排除入侵者而设置的灵能设备几乎都变得无效。正因为如此,穗波至少想避免在那个地方迎击尤戴克斯。

还有另一个--不,是两个理由。

穗波有非问他不可的问题要问。

「尤戴克斯。」

「什么?」

「在那个(鬼屋)里--我和小树碰到的魔法师,就是你吧!」

这是她从树的堂妹--勇花那里听说的。

『如果有个叫尤戴克斯的人来了,要为眼罩的事情向人家道谢.』

穗波想要亲耳确定,替树制作眼罩的魔法师就是尤戴克斯.特罗迪。

「……你想起来了呀。」

尤戴克斯得意地微笑了。

「那么,当时我应该也有说明,那只妖精眼是什么样的东西吧!」

穗波感到战栗。

没错,当时她的确听了说明。

说明树的眼睛是什么样的东西。

是多么危险,又多么脆弱的瞳眸。

--还有,自己又对这样的眼睛做出了什么事。

尤戴克斯不可恩议地皱起眉头。

「恩?难不成……你是为了负起那个责任才到(阿斯特拉尔)来的?」

『为什么穗波会到(阿斯特拉尔)来?』

昨天在(协会)里,不,树在更早以前就问了她这个问题。

「……没错。」

「原来如此。的确,关于那个少年的眼睛,也可以说是你的责任。如果不是发生了那种事,虽说是妖精眼,应该也不会侵蚀身体吧--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说不定算是侥幸吧?其他魔法集团如此瞩目期待的人物,却刻意选择了濒临倒闭的(阿斯特拉尔)」

穗波没在听他说话。

她只是对尤戴克斯提出自己想问的关键问题。

[如果你是制作眼罩的魔法师,那你应该知道治疗社长眼睛还有身体的方法。」

[恩?]

「社长右眼的侵蚀正确实地进行着。既然眼罩是你做的,你应该也能想到治疗方法吧?」

万灵药帕纳加绝非治愈了树。那只是单纯镇压住暴走的咒力,做个紧急处理而已。在穗波无法触及的地方,那只右眼正一点一滴确实侵蚀着树。

正因为如此,她才有必要把尤戴克斯找来这里。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更何况,魔法师如果平白告诉别人什么讯息,那在道义上也会有问题吧?你所想到能够与那个第二代社长性命作等价交换的东西是什么呢?你该不会想说,是那个『遗产』的公事包吧?」

尤戴克斯似乎感到愉快的笑了。

但是,他的眼睛却没有在笑。尤戴克斯已经领悟到她的目的为何,还有把他叫来这里的意义,以及会这么做的理由。

「我要交换的东西--是这个!」

突然间。

咚地一声,穗波用扫帚敲打地面。

「歌唱吧,我等之友!灵树的后裔乞求!以汝之臂剌穿汝内部的灾厄!』

大地蠢动着--锐利的树根朝尤戴克斯直奔而去。

宛如高手使出的长枪,十重,二十重的树根逼近链金术师。

「这就是居尔特魔法的特性吗?」

尤戴克斯一边斜跳闪躲树根一边开口,他的声音里混杂了好奇的声调。

魔法特性--

居尔特魔法的特性是「灵树的后裔]是利用自然界的咒力,属于森林、岩石与歌谣民族的魔法。

更何况自从穗波来到(阿斯特拉尔)后,这里就是穗波在各种方面经常造访、对植物们说话、浇水、照料的森林。只要在这座森林里,少女就等于拥有了千军万马。

「我乞求!我等之友,以汝之衣斩裂我的敌人!』

树根伸展、树叶飞舞、枝蚜跃动。

蕴含咒力的松叶化为冰雨落下,长长的树枝变成自然之鞭,试图咒缚尤戴克斯的身躯。

再加上穗波从斗篷里射出数十只槲寄生的飞镖,穿过树叶与枝桠之间.飞镖各自描绘出不同的弧线,改变时间与角度发动奇袭.那是德鲁伊的魔性之箭.她甚至

把现代女巫巫术的秘仪,加入过去曾玩弄过不败常胜罗马军的魔法当中,这一招可说是穗波深

藏不露的王牌。

「我乞求!我乞求!我乞求!在只之女神之下,在力量圆锥之下,藉由既不属于天也不属于

地的灵树之守护,将东南方的灾祸悉数打破!』

魔法完成了。

一个森林--能够胜过聚集一般魔法师百人的庞大咒力,从全方位刺穿尤戴克斯的身体。纯白的圆领斗篷当场变得破破烂烂,尤戴克斯被树枝与藤蔓抓住,静止在森林的半空中。

「……应该……死不了的。」

肩膀随着喘气起伏,穗波低声呢喃。

即使是像她这样的女巫,使用如此大规模的魔法也需要强烈的精神集中力.拭去自太阳穴滴下的讨厌汗水,少女用力咬紧牙关。

「不过,这种伤势用普通方式处理是无法愈合的。如果你想得救,那就告诉我社长眼睛的事情。性命对性命,这样的交换条件你应该不会不服吧--当然,魔法决斗也就此结束。」

「我不服。」

[.......!]

穗波仰望上方。

即使被树枝与藤蔓束缚着,尤戴克斯的笑容还是没有消失。不只如此,那件千疮百孔的圆领斗篷内没有流下一滴鲜血。

「你……是怎么……」

「你误会了。」

尤戴克斯故意缓缓地告诉她:

「在(协会)时,我曾说过你实战经验不足。但是,问题不是出在魔法的使用方式上。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那你称得上是一流吧。光是以一个人就能施行这种规模的魔法--能把古代居尔特魔法以如此高水准的精密度重现,全世界也只有区区数人。」

身躯被打得跟蜂窝一样,尤戴克斯的口吻却滔滔不绝到不自然的程度。

(这不是幻影……)

穗波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她有打中实体的触感。

在(协会)时,她被这个炼金术士的幻象蒙骗..所以,这次她才自己布局,不让对方有机会先发出攻击的啊--

「你完成得太过头了。」

尤戴克斯淡淡地说,在手臂上轻轻使力。

光是这样,和穗波手臂差不多粗的树枝就粉碎了。

链金术师的庞大身躯落下,在森林的柔软土壤上留下一个凹陷。穗波瞪大眼睛,看着那大到近乎不自然的凹陷痕迹。

「我以前好像也曾对猫屋敷说过同样的话。无论在多么恶劣的条件下,都能百分之百发挥自己的力量,相反的也就代表着,不论在什么样情况下,都只不过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力量。既然选项狭窄,那计算起来自然就很简单。」

尤戴克斯一边静静地走过来,一边喃喃地说。

他的步伐毫无任何迟滞。即使全身干疮百孔,他却毫无不便、毫无痛苦地行走着。

--这一刻,穗波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无力。

穗波的双脚无意识地往后退。

身体想从那个怪物身边逃开。在脑袋理解自己的败北之前,身体已经领悟到等级之差。

领悟到如果刚刚的秘传仪式赢不了他,那不管穗波.高濑.安布勒再怎么做,都无法敌得过眼前的怪物。

「尤戴……克斯……」

穗波对链金术师发出颤抖的声音。

「而且,我在另一边留下人工精灵,又对拉碧丝下达了命令,用来应付精疲力尽的猫屋敷和不成熟的巫女已经很足够了。更何况是对付那个第二代,当然没问题了。」

(小树--!)

狂奔的思绪让她在转瞬间压低身体。

「--灵树啊!』

但是,穗波正要射出槲寄生飞镖的手腕却被尤戴克斯牢牢抓住。

他就这样单手使力把穗波吊起来。就算穗波再怎么轻,这腕力也非比寻常。链金术师将脸庞靠近呻吟的女巫耳边呢喃:

「已经太迟了。」

他重重一拳打在穗波的胸腹之间.

少女的脆弱身躯宛如用来击破的木板--极为简单地折成「<」型。

*

「拉碧丝--」

树的声音卡在喉咙深处。

右眼的痛楚让他咬紧牙关。穗波特地替他涂上的软膏,正啪啦啪啦的变黑剥落。树紧紧握住剥落的碎片,再一次呼唤:

「拉碧丝--」

少女只是微笑。

伫立在毁坏的庭院中,唇角绽放出有生以来初次的微笑,少女舞动着柔软的手指.

于是,人工精灵在拉碧丝周围蠢动起来。

「…………!」

那简直就像是侍奉女王蜂的军队们,又或者可以说是黏着母鸟的雏鸟,也像是服从指挥家的乐队。

这时唯一能说得出来的事实就是:人工生命体少女的出现,助长了人工精灵们的声势。

「--那边。」

拉碧丝用食指指着。

每当她指出方向,接二连三涌出的人工精灵就会用身体撞向「禊」的结界。

当然,人工精灵程度的咒力无法打破美贯的「禊」。虽然无法打破却无意停止,持续发动自爆性的攻击。

「啊、啊、啊……社、社长哥哥……!」

美贯用快哭出来的声音回过头。

她洒出的白盐缓缓地、缓缓地转黄。一开始以树等人为中心,直径八公尺的「禊」结界已经缩小到只剩三公尺左右。

人工精灵也逼近了这么多的距离。

不时会有黏液滴落,污染烧灼(阿斯特拉尔)的庭院。

「……呜……」

连树也能理解这个状态有多糟糕。

现在这群人里除了猫屋敷之外,没有人拥有足以决定胜负的招数。

美贯的魔法几乎都偏向守护方面,黑羽的骚灵现象还在发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