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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我这船渡银很贵的,一个人要十两银子。”

“莫说是十两,一百两也付得起。”项冲喊道:“你只管摇过来。”

那船靠岸了,船夫戴着个大大的斗笠,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动:“你们方才说的,一个人一百两,一、二、三、四、五、六、七,你不坐是吗?”他指着崔城雄和崔玉郎,见他们点了点头,又掰着手指头算着:“共七个,七百两。好,你们交完钱后便上船。”

“船老大,我们此刻未有这么许多银子,不过我可以给你打个欠条,回头你只管上这里来取。”我好言相告。

“也罢,五百两拿不出,五十两总可以拿出来的吧?”他却讨价还价。

我有些奇怪。

丁哥儿不耐烦地道:“快些摇我们上岸,少不了你的。”

“我怎知你们是不是唬我,你们这么多人,我只一个,要赖我也没有法子。”他说。

我笑了笑,让崔城雄拿出五十两银子,递过去道:“此银算作定银如何?”

“那是自然。”他答着过来就接,我却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他急忙回手,另一手成掌向我打来,我只一拧,已扭着他的胳膊到了身后,顺手摘下了他的斗笠,叫道:“一枝梅,你还要装吗?”

他也哈哈笑了起来,我松开了手,他接过银子,毫不客气地装入了口袋,道:“秋帮主虽然认出了我,但这过渡给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丁哥儿与崔城雄也认了出来,一口同声地叫道:“就是他,就是他给我送的信。”

我已然明了。

当我们坐上船往岸上去的时候,我不由得问起一枝梅来:“我不明白,你处处与我作对,为何又救我们呢?”

他却笑着反问道:“帮主说这是为何呢?”

我愣了一下,丁哥儿却答道:“你是不是也看我大哥长得漂亮,想与我大哥交朋友呢?”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又不是个红颜佳人,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我脸一红,很是羞愧,当下致歉地道:“对不起,那日我误会了你。”

“没有什么。”他说着故意打了一个喷嚏,道:“只是从河里起来把我冻坏了。”

“你有话为什么不明说呢?”我有些不解。

“你信任我吗?”他问。我怔了怔,确实那个时候,我对他是一肚的狐疑,甚至连杀他的心都有。他看我们依然不明所以,这才说了出来:“我早就知道施子山与七杀门在勾结,初时只想旁观,到后来见你们一个个羊入虎口,实在不忍心,这才给你示警。其实那天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哪知道你看似精明,却原来也是个糊涂虫,我只后悔没有和你说得再明一些。”

“不许你骂我大哥。”丁哥儿怒道。他却耸了耸肩,道:“难道不是吗?明知有诈,还是上了当,这难道还能说他聪明?”丁哥儿哑口无言。我也满面羞愧,也许当时我想了太多的儿女情肠了。

“你不会只为这个原因救我们的吧?”我依然不信地问。

他怔了怔,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这才点了点头,道:“帮主果然聪明,知道我只作小人,不作君子。我便以实相告吧,确实是有人相托的。”

“谁?”

“我还是不说得好,说了只怕他招你的恨。”

“我绝不恨的。”我道。

“这可是你说的。”他不放心地问。我使劲点了点头,他这才缓缓说了出来:“是淳于烈。”

“淳于烈?”不仅是我,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一枝梅依然那么漫不经心地笑着,告诉我们:“我和淳于烈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是在妓院里生下并长大的,不知道父亲是谁。我却是幸运得多了,比他大了两岁,被父亲带走,不过我兄弟感情倒是不错的。”我第一次听到了淳于烈的身世,不经有些同情,原来他的母亲是个妓女。只听一枝梅接着道:“是他先得到的消息,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他也自知得罪帮主太深了,不敢求你原谅,这才嘱托了我。”

“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我又问。

“他是从百里风那里得知的。”一枝梅答道。我忽然想起在武夷山,百里风对我说得那些疯言疯语,原来并非空穴来风,是有所指的,我果真受了翩翩的骗。只听他继续说着:“你们或许只知百里风是个淫荡者,却不知道她也是七杀门的人吧?”

“哦?”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

一枝梅得意地笑着道:“谁都知道七杀门的女子是戴着面具的,而百里风没有戴面具,因而无人怀疑她,殊不知她道号千面粉狐狸,有一千张脸的,一日换一张,没有人见过她的真正面目。”

“那么,淳于烈为什么不亲自来呢?”丁哥儿不满意地问,这也是我想问的。

一枝梅叹了一声道:“那小子终日打雁,如今却被雁啄了,被那骚狐狸缠住了,哪能够脱身。”

我说不出自己的感情,对淳于烈的恨依然存在,只是这时稍稍减轻了一点。

船到岸边,一枝梅早已备下了几匹快马,自然这笔帐他不会白掏的,我只得给他打了张欠条。那丁哥儿却还想与他讨价还价一番,而我哪能顾得许多,首先上马,只招呼了一声,打马向着西面飞奔而去,灵儿与项冲等人也紧紧相随。丁哥儿在后面叫着,只好放弃了与一枝梅的争论,不得不跟了上来。

          第十九章  情劫(一)

“看来,施子山早就与七杀门的那个连堂主有勾结了。”在打尖的时候,灵儿沉思着道:“我这才明白了绿林帮原先的许多不解之迷。”

“你想起了什么?”丁哥儿在问。

灵儿低下头去眼含着泪光,良久才道:“我一直不明白,爹怎么如此糊涂,纵使帮里的人去打劫那些名门正派的眷属、门下,惹来洪山之祸。却原来都是施子山与那个连堂主使得鬼,挑拨各大门派攻上洪山,连堂主先一步暗算了爹,那施子山躲在太湖一隅,只等各门派剿灭了洪山之后,他便自然而然成为了绿林帮的帮主,七杀门也可利用绿林帮对各大门派的仇视,尔后再渔人得利,夺取天下,果然是居心叵测。”

“可惜的是半道上杀出了我丁哥儿与浑球,没让他们得逞。”丁哥儿得意洋洋地道。

那项冲看了看我,也明白过来,点着头接下去道:“那个连堂主一见秋少侠作上了绿林帮主,认出秋帮主原本是七杀门的人,故而未弄出什么麻烦,及至见帮主明言退出七杀门,这才又定下了这个阴谋,无非是要操纵绿林帮。”

我也点了点头。

南宫雁看着我发愣,王不安有些生气,猛地拍了她一下,将她吓了一跳,骂道:“你作死呀?”王不安酸溜溜地反唇相讥:“我没作死,倒见你痴了。”雁儿脸一红,连忙解释着:“我在想那个连堂主的话,他说月哥哥是他们首领的心肝宝贝,月哥哥到底是什么人?”

所有的人都疑惑地望着我,我又该如何解释呢?我确实不知道秋月浑的以往,可一时又无法向他们解释清楚,谁会相信秋月浑不知道秋月浑的身世?

“不要怀疑秋帮主。”灵儿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他被海水溺过,失去了记忆。”啊,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托词,我怎么没有想到?灵儿还是向着我的,我知道她冷淡的面孔后深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真的?”项冲这时才坦白地对我道:“有的时候,我看到你就不由得要打冷战,总觉得你包藏着很大的祸心。”

“你把我大哥当成了什么人?”未等我答言,丁哥儿已经不满地叫了起来。

项冲没有答话,首先出了饭店,上了马。

我们日夜兼程,只是要赶上七杀门的连堂主,可是我的心里却打鼓:“便是追上了他又有何用呢?你打得过他吗?他能在转瞬间将剑师庄的人杀个精光,还能轻易地重伤九命黑狼独孤庆,而你连独孤庆也不是对手,你带着这一帮人不是去送死吗?”我看看周围的人,他们都如此斗志昂扬,如此精神百倍,我怎么能够给他们泼冷水,可是又不忍心,只能自己安慰着自己,但愿三老还未遇害,与我联手总能与之抵抗一下的。

灵儿却也精明得很,我想到的那一层,她也早就想到了,一路上便让人沿途绘制警示火,那是绿林帮示警的标志,帮内的人一看便知,或许会有几个高手赶来的。

我还有另一个侥幸,迄今为止,我的幻影飞龙还未失败过,也许可以一击而胜,但这种武功只在我的潜意识中,绞尽脑汁我也记不起它的模样,再有那把诱导的匕首已经失落,我还能施展那绝世神功吗?

在路过汉阳的时候,我听说独孤庆正在此间活动。他总是在幽蓟与江汉之间徘徊,我知道其实他是在追寻柳无痕和庆儿的踪迹,也难为了他这样一个男人了。听到独孤庆的消息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希望,我不敢奢求他能够帮助我,但这总可以试一试,他与那位连堂主交过手,如果我与他联手,一定可以获胜。可是我不能在汉阳久呆。

不等我说出口,灵儿已经说出了口:“独孤庆也是绿林帮的人,他喝了绿林的血,就要为绿林帮出力,如果能找到他,我们一定可以取胜。”

“难道没有他就会输吗?”丁哥儿不知天高地厚地道:“谁来得及等他呀?”

“灵儿说得对。”我道:“我们要赶路,也要留下个人通知独孤庆。”

王不安没有说话,项冲不满地道:“让这里的分部派人通知便是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不行!”我答道:“独孤庆为人我很了解,必须有他认为可以相信的人通知他,他才会去的。”我说着看了看灵儿。

灵儿已经会意,当下道:“那便让我留下来吧。”这正是我想要的,丁哥儿曾杀过他的狗,王不安又与他有仇,他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