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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屠岸很不服气,就去书店里转悠,翻了翻最近流行的几位作家写的是什么书,看看他们写了些什么,翻来翻去,发现都是垃圾文字。屠岸很气闷,想想自己以前写成的《情书》比这些伪作家写的精彩多了,现在要是找到该多好。

59  犬作

转悠了一会儿,更上一层楼,从三楼来到四楼,却发现一群人,像一堆嗅蜜的蜜蜂似的簇拥在一张大桌跟前,屠岸上前一瞅,才发现桌子中间坐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油头粉面,一口娘娘腔,也听不懂那少年在说些什么。看人人手中都捧着一本书端详,那少年手中捧着一本书念念有词,桌子旁边还罗列着几摞。

屠岸很有政治觉悟地大喊:“邪教,竟然敢在这里组织邪教活动?”

这些人被屠岸的野蛮叫喊吓了一跳,见屠岸激动的样子显得有些疯癫,以为进来一个疯子,看了一眼,随即也没去理会,继续他们的活动。

书店的一群打手随即过来,齐刷刷地摇晃着拳头赶屠岸走,说:“出去出去,哪来的乞丐,到别处讨饭去,没见过作家签名售书吗?”

屠岸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是在签名售书,看这少年作家的样貌长得像太监,估计这位作家的称号该是太监作家吧。

这里的打手都没见过大世面,从小就在这家书店里打工,所以也不认得屠岸,这些打手见屠岸还是一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伸长脖子往人群里挤,就赶上来一顿拳打脚踢,这些人的武功实在很低,屠岸没感到疼,但是受到的羞辱很大,一气之下施展一顿券脚,把这群打手全部打得满地找牙。

屠岸说:“他是作家,我就是不是作家了吗?告诉你们,我是杀手作家,不但作文,而且杀人。”

打手们拜哭于地,哀求屠岸大名。

屠岸说:“我是屠岸。”

屠岸二字一出,打手们吓得屁滚尿流,其中几位当即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场上签名售书的人们闻知屠岸来此,以为是有人出高价请屠岸来砸场子的,顿时一轰而散,哀鸿遍地,当即鸟飞猴逃,溜之大吉。只留下那位少年作家,因为年少无知,不知道屠岸是何人,所以并无害怕,见众人惊逃,还以为要地震了呢,灵机一动,赶快藏到桌子低下。

屠岸说:“还是当杀手比当作家好。”自己当作家当了这么多天,人们都不认他是个作家,说出自己是个杀手的时候,人们如此惊慌失措,显然当他是个杀手而不是作家。

作家为何要用别的职业作为招蜂引蝶的代号,屠岸此时终于明白。妓女作家签名售书,说她是个作家的时候,人们并不怎么理睬她,但当她说自己是个妓女时,满街哗然,哄然而上。

屠岸随手拿起桌上签售的一本书,见书名是《梦里姑娘穿得少》,乐呵呵地笑了,一把从桌下揪出那少年作家,用书敲打了几下桌子,说:“小兄弟,你倒挺聪明的。你这书名,很不错的。跟我最近刚刚想出的书名有点像。我的书名是《蒙娜丽莎的乳罩》。”

那少年作家说:“你的书名好是好,但要是我的话我会改成《美乳》,那才会红。一个好书名,一眼就能激发人的阅读兴趣。”

屠岸说:“别给我讲课了,老哥比你博学得多。在名堂方面,我见过的比你听过的多。还是看看你这书的内容吧。”说着就翻开了书页,只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太奇了,这书的内容怎么这么熟悉。

屠岸说:“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想说的话,句句都被你写了。”

那少年说:“那当然,要写得不好,写不到每个读者的心眼里,我这书怎么这么流行呢?”

屠岸说:“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说:“你很笨蛋,不看书的封面。”

屠岸又看了看封面,见书名下写着一行小字:“锅巴  著”。

屠岸说:“这么有意思,你的名字叫锅巴啊,这是你的真名吗?”

锅巴说:“我姓郭,名巴,字酵母,大家叫我锅巴,我就只好锅巴了。”

屠岸说:“还好,没把你叫成鸡巴。”

锅巴说:“本来想赠送你一本,听你这句粗陋之语,顿时取消了这想法。”

屠岸说:“看你长得像太监,没想到还这么小气,一定是没长鸟,听不得别人说鸡鸡。太监太歼,无鸡则贱,一听鸡字你就受打击吧。”

锅巴说:“我保持沉默。”

屠岸见锅巴不再说话,就仔细品读起《梦里姑娘穿得少》起来,读着读着,屠岸竟然发现此书很像自己写给徐蕾的情书,激动得泪眼滂沱,感动之处,屠岸竟对着屋顶狂呼:“呜呼,吾之爱,徐蕾也。”

徐蕾就是齐备的夫人,屠岸暗恋多年,一直因为齐备和屠岸是结义兄弟,所以从未表白。现在齐备已死,屠岸再也不愿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孤零零地受苦,决定六亲不认,不顾天下人议论,大胆追求这份爱情,所以此时才直接喊出徐蕾的名字。

这么多年,屠岸一直把此情埋在心底,并为之写过一本暗恋的情书,后来《情书》失窃,屠岸寻觅多年,找不到《情书》,暗自神伤。

今日读着锅巴的《梦里姑娘穿得少》,为何尘烟往事,一一浮现?看着看着,屠岸拍岸大叫:“这不正就是我写给徐蕾的《情书》么?怎么被你剽窃去了?”

锅巴说:“你一定是被我的书感动,入戏太深了。我的小说感情很真挚,很多人读了都会为之落泪,情绪很激动。”

屠岸说:“这明明是我的《情书》。”

锅巴说:“不是。这分明是我的《梦里姑娘穿得少》。”

屠岸说:“你剽窃了我《情书》的全部内容,连标点符号也不放过。”

锅巴说:“我借鉴过很多好作品,但我写成《梦里姑娘穿得少》,却是我的创作。”

屠岸说:“你只创作了《梦里姑娘穿得少》这个书名,整本书的内容都是我写的《情书》内容。标点符号都被你剽窃了。”

锅巴说:“我是专业作家,怎么会剽窃你这业余写手的作品?我是知名作者,又怎能剽窃你这无名小丑之文?”

屠岸说:“哪你说你的行为是什么?”

锅巴说:“这顶多算是借鉴,不能算作剽窃,更不能算作抄袭。首先这《梦里姑娘穿得少》的书名就是我创作的,改书名的过程就是一种创作过程,所以这书是我创作的。我把你出版不了的《情书》创作成现在的一本畅销书了,这就说明我是作家,你是傻瓜。我聪明,所以我是知名作家,你笨,所以你只是个无名写手。”

屠岸说:“这是什么意思?”

锅巴说:“只有写手才傻乎乎地进行写作,埋头原创。而作家都是装的,从来不写。出书靠抄,成名靠炒。作家的作品都是借鉴之作。”

屠岸说:“把原创写手的作品改装成自己的,这就是作家的写作?”

锅巴说:“这就是写手式写作和作家式写作的区别,也是原创写手和专业作家的本质区别。二者的写作方式何其不同,原创写手是在作文,专业作家是在作业。作文者,原创;作业者,剽窃。”

屠岸说:“原来文坛连狗坛都不如。”

锅巴说:“狗是高尚的动物,人怎么能比得上?犬儒犬儒,儒一直都在像狗学习。”

屠岸摸了摸长袖中的除奸刀,扑哧一声,对面坐着的人就一声不吭了。

屠岸心说还是做杀手比较高尚。

因《情书》被剽窃,屠岸仇视作家,以杀尽天下所有作家为己任。又因隐私被暴光而憎恨读书人,疑虑所有读书人都知道了他的隐私,于是决定连所有读书人都不放过。屠岸因此为自己定下了人生的三杀主义:杀尽作家,烧光书籍,活埋所有读书人。

60  王天下

韩与赵攻周,分周以为两。周室朝廷,变成了东周和西周两个朝廷并存的局面。

楚国率先称王,不再臣服大周。其后,秦侯也自称秦王。接着,齐、燕、魏、赵、鲁、卫、宋、越、吴各国纷纷称王,不肯服从周朝统治。

韩国人们不甘落后,要求我称王,与其他各国保持平等的国际地位。于是韩也称王。我自称韩王。天下割据,以前是诸侯平等,现在是诸王平等。

称王时最重要最具有象征性的仪式,是黄袍加身。和楚王秦王等人一样,为了向世人宣示我已经是韩王,我就穿着黄袍满大街跑,身边七步之外很多文武之士都前护后拥地跟着跑。在都城主要街道跑了一圈之后,就乘着马车在马路上跑,让全国的人都看看。称王以后,我周围的生活器具都换上了新的称谓,我乘的马车不能说是马车,而叫王驾。我骑的马不能叫马,而叫王骑。我的妻不能说是妻,也不能说是老婆,而说是王后和王妃。

乘着王驾在韩国大地上奔腾了一番,回到都城城楼上,城墙上,城中大街小巷都拥挤满了韩国人。

我在城楼上向人们招手,我说:“韩国从此称王了。我现在是韩王了。”

见有很多军士列队整齐地站在沿途,一排排地,像是一片树林,他们的铠甲像叶片,刀剑戟矛就像树枝。而他们,一个个真像是一根根静止不动的树桩。

我知道我该像秦王楚王乃至周王一样检阅军队啦,我向那一块块整齐划一的森林招手:说“将士们辛苦啦。”

我忽然感到有些好笑,就对主持这场称王盛典重大礼仪的梅美说:“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好笑。”

梅美说:“据打探,秦王楚王在称王典礼上也是你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