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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何必那么麻烦,刚刚韩兄可以折柳为剑,梦瑶又有何不可?”说罢,秦梦瑶走到池边随手摘下了一跟柳枝。

看着好似较劲般的秦梦瑶,我坐在旁边苦笑一声“在下刚刚折枝实在是无奈之举,现在小姐要武器,只要向夜雨兄说一声,一柄长剑他应该还是借得出手的吧?”

方夜雨微笑点头道“只要梦瑶小姐说一声,夜雨定双手奉上。”

秦梦瑶朝方夜雨巧笑倩兮,淡淡道“四尊者乃小魔师请来的客人,哪有帮外人对付客人的道理,梦瑶要是今天厚颜向小魔师借了把剑,岂不是会影响到以后小魔师和藏方的合作?在这大事未定之前,小魔师还是要好好想想。”

方夜雨闻言哑然,秦梦瑶的话似乎很为自己着想。但是左一句小魔师,右一句小魔师很明显的拉开了和自己的距离,心中闪过一丝失望,缓缓点头,没再说话。

看来是四密之首的哈赤知闲徐徐道“我们四人的年纪加起来,超过了四百岁,对人世的斗争仇杀,早就全无兴趣,只是基于当年成为尊者时在大日如来前立下的护法宏誓,不得不与小姐对阵于此。假若小姐能解剑归隐,立誓永不重入江湖,我们解决鹰缘活佛之事后,亦立刻回藏,小姐还请三思。”

我叹了口气,搞宗教的总是这样,打之前总要闲扯一番,然后再开打,虽说是一种心理战,但是对于心志都很坚定的双方,又能有多大用途?而且这建议明显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喷饭。

果然,秦梦瑶哂然一笑,虽没有正面作答,但四僧都知道她断然拒绝了这傻气的建议。

苦别行道“可惜之至!可惜之至!”

看到场中众人依然是粘着粘着语带机锋的扯皮,我不耐烦的操琴奏起一首《将军令》来。一时间,雷池边上琴声激荡,在场的人都觉得气血沸腾,直欲发泄。

四僧心中齐涌杀机。

秦梦瑶立时感应到由四方涌过来的杀气,不惊反喜。原来无论是静斋心法,又或禅宗的禅功,都是不讲杀戮,以“静”、“守”、“虚”、“无”为主,先前四僧一直采取静守的战略,让她一直没找到出手的机会,现在四僧起了杀念,虽没有任何实质行动,但在精神上已是反守为攻,自乱策略。手中柳枝就向是仙女的彩绸一般散播开去,青影闪过,飘逸的剑势直仆四密。

哈赤知闲等人相顾骇然,由于我并不是他们的目标,所以一直没有过多的注意我。没想到只是一首琴曲开个头,就让他们百年修来的禅定出现了破绽。不过间不容发,在秦梦瑶铺天盖地搬的的剑势下即便是庞斑可能也不敢分神。

四密尊者齐声大喝,一齐出手,磕磕碰碰的挡开柳枝化出的剑势,分由四方向秦梦瑶攻来。

四密虽一齐攻至,速度方式却有非常大的差异。

哈赤知闲手拈法印,指扣成圈,悠悠而来,有种说不出的闲适自在,教人无从捉摸他下一招如何变化,何时会出重手。宁尔芝兰的姿态更是奇怪,似进又似退,进两步却退一步,两手像彩蝶飞舞般穿来插去,既诡异又是好看。容白正雅淡定闲雅,手捏佛珠,满脸笑意,缓步而行,一身黄袍无风自动,显在积聚真劲,以作雷霆万钧的一击。反是一脸忧思的苦别行直截了当,手持着的铁钵来到腹下,两手分按着铁钵的边缘。轻轻一擦,铁钵旋转着升起到他额头处,定在那位置“呼呼”飞旋。苦别行再略一矮身,直竖右手一指托起铁钵,让它陀螺般缠续转动,往前一送。铁钵发出尖锐的破空声,望秦梦瑶飞旋过去。

秦梦瑶淡定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施展静斋传下来的“拈花微笑”,人却在我激昂的乐声中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手中挥舞的柳枝更显飘逸。苦别行飞过来的铁钵连续转了几个角度,都被柳枝的剑势提前挡住,最后更被弹回,飞向苦别行。

苦别行一声禅唱,手一伸收回了钵,纳入怀中,忽又脸色一变,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脸色再变.竟仍要多退半步,才能站稳。

其他三密在同一时间竟然也被迫退,而且方向竟然就是他们出现时的位置。

四密眼眉微皱,收拾真气准备复上。

琴声一顿,激昂旋律突然急转直下,清心淡欲的《如来藏》温宛的缓缓送出。

四密尊者同时舒展开脸上的表情,立地不动。

第四集  龙抬首  章四十四  两个活宝一台戏

哈赤知闲颔首道了一声禅唱,低头道“今天本座动了杀念,相对于梦瑶小姐的泰然自若已经落了下乘,哈赤知闲再厚颜,也不会继续纠缠。不过数百年中藏之争,也非只言片语可以解决,下次等梦瑶小姐重拾‘飞翼剑’,哈赤知闲再来讨教!”

秦梦瑶笑了笑“现在对梦瑶来说,手中拿哪把剑并非重要,即便是传自师承的‘飞翼’也一样。若从今天起梦瑶不再拿起‘飞翼’,是不是尊者就不再为此纠缠?”

哈赤知闲哑然一笑,不想为此再做解释“梦瑶小姐说笑了。”

苦别行则仍是那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孔,笑起来也怪吓人的“梦瑶小姐道境稳固,已达到不与外物、不御外物的境界,苦别行自认不如。今天随手折一柳枝,以一人独斗我们四人,可说在中藏史上毫无仅有。若日后纷争解决,回藏后苦别行当向各区法王尊者广为传播,以示尊敬。抛开信仰不说,小姐乃是我修行以来最为敬佩之人。”

我在旁边听得肃然起敬。对对手如此尊敬,而且向外界自承失败,就是我也自认做不到。可是按那个苦脸喇嘛的性格来说,他真的会去明言自己失败。其洒脱和博大的胸襟就是身为敌人的我也难对其产生恶感。

秦梦瑶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瞟了我一眼“梦瑶蒙尊者看得起,心实惭愧。其实今天原因诸多,日后真的再战一场,也不知梦瑶还有没有这么闲适的境界。所以说尊者不必为这次略为下风耿耿于怀。”

苦别行道声禅唱,退后一步,不再言语,阖上双眼就如入定一般。

容白正雅与宁尔芝兰相视一眼,对我点了点头“小兄弟琴意非常,我们四人今天也可说是败在你手。不过容白正雅并不觉有何不妥,只因最后半曲禅乐,使我们也受益匪浅。若日后纷争不再,四密将登门拜访,未知尊意如何?”

“希文自然求之不得!四位尊者佛法精湛,与希文信念并无相悖之处。若日后有闲,可到武昌韩府一聚,希文多有请教。”对于这四个光明磊落的喇嘛僧,我也颇有好感。

四密尊者不再说话,四人朝方夜雨微微颔首,身影就象是浮云一般,迅速远去,不久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秦梦瑶俏皮的看向方夜雨,笑着道“夜雨兄怎么说?”

方夜雨淡淡笑了笑“就冲梦瑶小姐一句‘夜雨兄’,夜雨也不敢再多纠缠。只不过四日之后,师尊在武昌城外‘柳心湖’相候,请梦瑶小姐一聚赏月。”

秦梦瑶眼睛一亮,微笑道“‘魔师’相召,梦瑶怎能拒绝,请夜雨兄带话给令师尊,梦瑶四日后准时赴约。”

方夜雨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携一众手下缓缓而去。

“梦瑶肚子饿了,常闻武昌素菜淡雅适口,韩兄应该不介意做次东道吧?”说罢,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我,就这么自顾自的朝武昌走去。

迎风峡东四十里,松柏树林。

韩柏和范良极、风行烈三人做三方站立,围着中间站着的白衣长发的中年人。

范良极叼着烟杆,干抽着没有烟丝的烟斗,双脚不住的变幻位置,似乎相当紧张。

韩柏则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就象是一个好奇宝宝,不过右手紧握着那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长剑,微微颤抖,估计也不轻松。

风行烈站在此人的背后,玉削一般的俊脸神色坚毅,丈二红枪随意的负在肩后,看似随意,其实随时可以变成“燎原枪法”的多种招式,蓄势待发。

中年人扫了三人一眼,对他们的戒备没有感到任何不对,笑了笑对范良极道“看兄台猴形火格,手拿烟杆,在庞某追来的数十里间连使三十余种避逃方式,让我直到这一刻才追上,在江湖中绝非无名。如果庞某没有猜错的话,兄台应该就是‘独行盗’范良极了!”

范良极朝边上呸了一口,估计是干吸烟斗吸到了烟丝。他敲了敲烟杆,缓缓道“对不起,从今天开始起,没有‘独行盗’了。带着这两个小子,以后我得改名叫‘多行盗’范良极。”

韩柏捧着肚子大笑“说得没错,不过以后你碰到的人肯定更多,那时候不如就叫‘三个火枪手盗’、‘四大金刚盗’、‘五散人盗’、‘六小福盗’吧!以后人越来越多的话,就叫‘人山人海盗’!”

范良极怒目而视,拿着烟杆做势欲敲韩柏的脑袋。

韩柏立退一步,依然站在那里抚手而笑。

风行烈眼光一闪,刚刚韩柏退的那一步正好留出了给自己合击而不会伤及自己人的角度。

庞斑哑然失笑,也没去参合两个活宝的搞怪。看着那没烟丝的烟斗,笑道“范兄拿着烟杆却不带烟丝,只是干吸韵味,真让庞某人奇怪。闻烟斗残丝的气味,里面曾经燃过的当是武夷的‘天香草’。”

范良极心中一惊,自己隔庞斑至少有丈余的距离,而烟斗内的气味本就极淡,这几天有一直在干吸,在这种情况下庞斑还能闻出烟草的味道,实在是骇人听闻。

假装咳嗽一声,范良极道“没办法,上次拿‘天香草’的时候实在是良心太过,只拿了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