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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说罢,浪翻云指着其他的碑记道“古兄不介绍介绍么?”

古叔眼神一亮,精神抖擞的笑道“当然!”

最前面的一块青石碑庄严肃穆,上下整整齐齐,上面的大字用的是宋朝时最为流行的“宋体”,显得一丝不苟。

古叔看着它淡淡道“先辈朱洞将军,学院的创始之人,恪守谭州数十年,薄有功绩,是为仙澜的第一位主人。虽然世人认识他的不多,但是他却是岳麓书院学子们最不可忘记的人之一。说起来,他也是历任中唯一一个没有绰号的武林中人了。”

四人淡淡一笑,对此并没有多说。

青石碑旁边也是一块笔挺的正碑,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区惟楚”三个大字,潇洒自如“这是书院的第一任院长,人称‘文龙’的祖师区惟楚,学院的数百年传承,就是从其开始。学院绝学‘仙罡战诀’以及‘仙源剑诀’正是出自其手,可惜时不待其,区惟楚祖师最终也没能误透天道。”

浪翻云眼神灼灼的看着那块碑石“创出一套绝学何其艰辛,可惜了。”

我嘿然一笑“浪大侠莫不是捧自己么?谁都知道你的覆雨剑法乃是当世第一的。”

浪翻云摇头叹道“武学只有能传播下去,才算是创造出来了。你可听说我身边的人能使出我的覆雨剑法么?”

“呃!”说真的,我还却是没看到浪翻云的剑法有哪个学习过。

庞斑赞同的点了点头“就如庞某教给夜雨的功夫,多数只是一个概念的东西,说不上什么系统。所以说,创出一套功夫和你个人的武学修为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而创造往往比自己修为要难得许多。”

古叔闻言笑笑,脚步又走过一点“理学大师‘阴阳浮云’周敦颐,想必各位都不会陌生了吧?”

区惟楚的碑前,耸立这一块小上不少的麻石碑,上面用金铭文字刻了许多有关后天八卦的内容。而在这些字的中间,是篆书刻写的“周敦颐”三个大字。

庞斑洒然一笑“太极学说的创始之人,可以说,他也是张三丰那个老怪物的师傅了。”

古叔不置可否,淡淡道“阴阳太极,本就自然的存在于这世间,也说不得谁是谁的师傅。”

周敦颐碑记的旁边是一块差不多的麻石碑,上面光秃秃的,只不过用草书雕刻着“卓昕朽”三个字,看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张狂。

“‘狂草’卓昕朽,学院三百年来在笔墨上成就最高的人,当年他的狂草曾被誉为与‘苏黄米蔡’四大家齐名,排在第五。可惜,他也是诸人中命数最短的人,死时年仅二十七岁。”

浪翻云看着碑记上的文字,愕然道“靖康元年?难道……”

古叔淡淡一笑“没错,当年宋朝京城陷落,他就是殁于王事的诸人之一。”

卓昕朽的碑记下面就是鼎鼎大名的岳飞了,我那次生死挣扎中,曾经在仙澜的记忆里看见过岳飞于烽火中的身影,迎风招展的“岳”字大旗给了我极深的印象。

古叔凝视了片刻,没有再为我们多做介绍。对于大名鼎鼎的岳飞,想必没有人会陌生的。

“‘秃笔点苍’甘飞岩,丹青圣手。从其进入书院起,就没有出去过,是一个潜心沉浸丹青之中的人,以前我也是模仿他的笔迹来学习作画,直到我作出《中流击水图》。”

甘飞岩的石碑上没有一个字,诺大的碑记之中篆刻着一副苍龙出水的图案。

古叔稍稍转头,看着下面的两块模样相似的石碑“湘楚学派奠基者,理学大成的大儒,胡安国、胡宏父子,两人均是济世之才。可惜宋高宗时,时局没落,朝纲不振,两人空有一身报复,却无法施展。不过,这两位均不是武林人士,算是例外吧!”

“张栻……”我愣愣的看着胡家父子下面的石碑,独自喃喃道。张栻这个人名,可能认识的人不多,对于这个岳麓书院最杰出的传承者,后世的人都不甚了了。不过若是深究下来,其实你会发现他是绝不简单的。

南宋中兴四大名臣,岳飞、张浚、韩世忠、刘光世四人,其中的张浚就是张栻的父亲。张浚乃是徽宗时的大将,后来抗金有功,加上护送康王赵构南渡继位,遂被赵构所重用,宗泽死后名列朝廷武将首位,掌管军马大权。

张栻三十余岁时,拜胡宏为师,学习儒术理学,不几大成。后来天下闻名的“朱张会讲”更是开了千年立坛讲学的先河,传为美谈。长沙府有一渡口名叫朱张渡,大多数人都知道“朱”是指朱熹,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里面的“张”就是指的张栻。

古叔看着张栻的石碑,微微叹道“‘圣师’张栻,岳麓书院历届大儒最博学之人,至今仍是书院学子摹顶礼拜的先贤之一。可惜,宋末名士多坎坷,虽然祖师张栻有着名臣父亲的背景,一身才华依然得不到施展,殊为可惜。”

说到这里,古叔似乎累了,后面的“碎天刀”白胜龙、“碧波万里”林如海、“仙帝”师煌临、“冷千雪”苏雪淮都是匆匆代过,没有具体介绍。虽然他语焉不详,但是我和浪翻云、庞斑都是精神领域的个中高手,只要看那石碑,就可以从上面感受到强大的精神烙印,体会到那些高手们留下的点滴。

古叔最后走到百里星华的碑前,淡淡一笑道“这想必不要我介绍了,我的祖师‘天地孤鸿’百里星华,也是书院历史上唯一一个‘叛徒’。”

在这块碑记的旁边,还有两座刚刚立起的青石碑,其中一块文老已经刻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另外一块则还是空白。

浪翻云把背上的覆雨剑取下,随手递给了我“来吧,希文,让浪某也来见证一下剑冢碑记的诞生。”

我晒笑着接过覆雨剑,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涓涓信息,蓦然另外一十五座石碑同时共鸣起来,在我的心中颤动不已。

“喝!”

我的双眼乍阖骤分,覆雨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如星光落在了青石碑上。

走若有龙、飘然若仙,覆雨剑此刻变成了一支蘸墨的长笔,在碑上落下了“师梵若”三个大字。

云消雨歇,覆雨剑“锵”的一声回到鞘内。

浪翻云微笑着接过长剑,大笑道“走!”话音未落,人已转身而去。

庞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原地只留下了浅浅的脚印,让人恍若一梦。

古叔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刻下“师梵若”三个字,只是和我一起看着身前的青石碑。

“啪!”

石碑表面落下一层碎屑,“韩希文”三个字从里面透了出来。人们只要不认真看,绝对不会看清“韩希文”三字上面隐隐约约的“师梵若”的影子。

我淡淡一笑,望着这些石碑后面的一块高达丈余的汉白玉石碑问道“这是什么碑?”

古叔仰首瞻仰,喃喃道“靖康之耻,城破之日,卓昕朽祖师从东京(开封府)带回来的议政殿台阶,为的就是警示后人,勿忘国耻。现在,我们都叫它‘定南碑’!”

“定南碑!?”我看着被周围石碑众星拱月般偎依着的定南碑,渐渐的出神。

第十六集  两江攻略  章一百九十七  听!令天地变色的战斗

洪武三十二年,除夕。

老天似乎也在为庞浪两人的决斗让步,呼呼吹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冰冷寒风在这一天停下了呼啸的肆虐,上了霜的岳麓山在暖洋洋艳阳之下焕发了光彩,苍松绿柏在路旁轻轻点头,恣意摆动。

今天长沙城热闹非凡,虽然多少沾了点大年夜的光,但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放弃与家人团聚,可不单单是跑来长沙玩的。谁都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不过可惜,真正能走进岳麓山山门的恐怕还不足往来人群的千分之一,这些人要不就是朱棣座下的得力大将,要不就是武林之中数得上号的高手名宿,当然,还有怒蛟帮、十恶庄、山城、邪异门、白道八派等等一些与此事关系密切的人,以及前些日子靠自己一双手上擂台博得拜帖的闲散人士。

这你就会问了,岳麓山上山何止百条小径?别人不请,难道我还不会偷偷摸摸的爬上去?

若你真是这样想的,那就真是高看了自己,小觑了怒蛟帮等势力的手段了。

怒蛟帮那威风凛凛的多层旗舰“怒蛟号”正游弋在湘江之上,另外几艘战舰则泊在江中水陆洲洲头旁,船上张牙舞爪的怒蛟战旗耀武扬威的迎风飘展,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而江面上其他地方还有密密麻麻上千艘的各类船只来往巡逻,监视着大江两岸的一草一木。官府?现在明朝朝廷唯一一只水军还战战栗栗守在鄱阳湖九江一段,其他的地方他们就算有心也是无力的。何况长沙府本来就是倾向朱棣一方,当地官府衙门见怒蛟帮主动担当起护江的责任,帮自己免去了不少麻烦,那是举双手赞成的,至于耀武扬威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邪异门纵横水道数十年,虽然历若海已经破碎虚空,但是余威仍在。而邪异门几位护法有多为精通待人接物之道,是以此刻正在渡口酒舍之处接待来往贵客,到也招呼得妥妥帖贴,十分顺畅。

山城及十恶庄的门人弟子分散在各个上山的道口,仔细盘查过往的人流。不过,和往日不同的是,今天这些道口全部不准通行,能上山的道口只有一个那就是靠近岳麓书院的山门正道。虽然说起来山城和十恶庄的一般弟子武功,和一流高手还有不小的距离,但若是说到探哨的工作,却是首屈一指,断不会让人蒙混过关。

谈应手披头散发的站在山门之外,远眺着山周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