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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武林大会(上)



第二十五回千年古刹群英会明争暗斗主沉浮

        除了黄山派之外,还有其他一些门派的武林人士陆续到达了少林寺,这一夜少林寺甚是热闹,连周围的法王寺、嵩岳寺、永泰寺等寺庙也住满了人,这还是其中的一部分武林人士,像丐帮众人只有杨聪三人在嵩山上住宿,其他的人吴长老带领他们在山下丐帮的帮众家中住宿,好在这些武林人士大部分是侠义之辈,对门下弟子约束甚严,加上少林寺人人习武,因此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第二天早晨,众人都陆续集中到少林寺山门之外的练武场,这练武场宽大无比,早已整齐地摆好了许多椅子,成四方形围在一起,四周站着一百多名手持峨眉棍的武僧,众人在少林僧人的带领之下,分别按次序坐到指定的椅子上,丐帮众人在吴长老的带领之下,清早也上到了少林寺,因为来的武林人士众多,一些辈份低的弟子就只能站在各派掌门的身后,像丐帮众人也只是杨聪和四大长老才有位子坐,共摆了五张椅子,因为简长老已经被害,丐帮还没有选出新的执法长老,六大分舵的舵主均推辞不敢坐,因此这张椅子倒空着。杨聪见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也带领二十几个弟子前来,其中有衡山七秀和慧真师太,杨聪连忙带人上前行礼致敬,丐帮众人知道慧清师太是老帮主的亲妹妹,因此对她和衡山派众人也极其尊敬。杨聪仔细打量了整个练武场,发现来了大约五百多人,整个场面显得有点乱,有的在大声说话,有的四处与熟悉的人打招呼,因为很少有机会这样集中的聚集在一起,山门外喧哗之声此伏彼起,杨聪见有自己认识的,也有自己不认识的,但众人虽然四处乱窜大声说话,却是乱中有序。

        众人正在与熟悉的人大声说话之时,突然少林寺大雄宝殿内的铜钟洪亮的撞了三下,接着见寺中的山门缓缓大开,只见两排身着白色僧袍的僧人鱼贯而出,这些僧人一个个低头合掌,共有十八个僧人,这十八个僧人出了山门外后便站成两排,恭敬地肃立在山门之外,众人知道这十八个白衣僧是少林寺的十八罗汉僧,是少林派最厉害的十八罗汉。这十八罗汉僧一出山门,众人便顿时静了下来,整个练武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均静静地看着那山门,只见那十八僧出来之后,便见四个长须飘飘的老僧垂首合掌慢慢走出山门来,众人见领头的一个老僧身披一件大红木棉袈裟,那袈裟上的金丝金光闪闪,那老僧身材矮小,满脸的皱纹,白眉白须,双眉紧锁,垂眉低目,容色庄重,却满脸的愁苦容颜,一副精神颓唐的样子,两边的太阳穴却高高的鼓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内功修为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众人见那老僧大约有八十多岁年纪了,又见他穿着木棉袈裟,均猜到是少林派的方丈智空大师,年轻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智空大师,很多人就以见到这位天下武林第一神僧的尊容为荣。少林派一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执掌着天下武林的牛耳,而且智空大师被天下武林人士公推为武功天下第一的神僧,能受到智空大师接见的均是武林中有身份的武林人士。智空大师身后是三位穿一身浅红色袈裟的老僧,其中一个老僧身材短小,脸庞削瘦,白眉白须,眉头上皱纹紧锁,也是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不出他的年纪,那老僧左手持着一串漆黑的楠木佛珠,杨聪等人认识是智通大师,智通大师率领弟子掌管藏经阁。智通大师身后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面如弥勒的老僧,只见那老僧容貌慈祥,年纪约六旬,双眉黑中带白,颔下白须稀疏,众人认得这高大威猛的老僧是统领戒律院的智清大师。智清大师身后是一位身材魁梧、天庭饱满、满面红光、白眉白须的老僧,那老僧目光炯炯逼人,众人认识他是达摩堂的首座智远大师,统领着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达摩堂。少林寺中的五大神僧即智空、智慧、智通、智清和智远五人,这智慧大师乃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座,前不久已经遇了害。

        智空大师等四人一走出山门,众人都纷纷静了下来,坐着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只见智空大师四人走到山门外,朝众人合什为礼,智空大师双目一抬,道:“阿弥陀佛!天下各位英雄光临敝寺,敝派招待不周,多有怠慢之处,老衲在此谢过!”他声音洪亮,用内力远远送出,整个练武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见他双目一动,顿时精光如电,顿生威严,一些门派的掌门人以能见到这位威震江湖的一代神僧为荣,便上前向智空大师搭礼致敬,智空大师四人不论大小门派,均一一鞠躬回礼,众人忙了一阵子,才陆续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智空大师几人也坐到前面空着的几张椅子上。杨聪这才打量整个练武场,正中坐着少林派的智空、智通、智清和智远四人,四人身后立着少林派的十八罗汉僧,左边依次坐着武当派、华山派、恒山派、青城派、昆仑派、崆峒派、黄山派七大门派,右边依次坐着福建莆田南少林、峨眉派、衡山派等各处的僧人,坐在左边的各派掌门和武林人士杨聪大部分都认识,武当派的位子上是青松道长和青虚、青云道长,华山派坐着的是赵小丰和卓一华,赵小丰一袭白袍,腰挂长剑,气宇轩昂,风姿卓绝,在众人之中很是显眼。恒山派仍然是林忠贤一人坐着,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弟子,青城派的是玉虚子和玉清子,昆仑派是天虹道人、崆峒派是燕扬天一人坐着,而黄山派是沈碧云和龙啸峰坐着,其余的人都站在各自掌门人的身后。右边坐着的人是恒山派的慧清、慧真师太,峨眉派的静玄师太和白马寺的了空大师之外,其余的人杨聪均没见过面。杨聪与丐帮众人坐在少林派众人的对面,丐帮旁边依次是江湖中的一些小门派,分别是金刚拳、六合门、太极门、八卦门、八仙剑、鹰爪门、猴拳、醉拳等一些小门派的人,这些门派因为人数少,地位低微,因此只有一张椅子。

        少林派这次请的门派,多是江湖中的侠义门派,大约有五十多个大小门派的人前来。杨聪见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位子上坐着一个白眉老僧,那老僧年纪约六旬,方面大耳,眉毛上翘,身材高大,头戴一顶毗卢帽,右手持一根九锡禅杖,身披一件五彩织金锦斓袈裟,威风凛凛,这老和尚一直垂首闭目在念佛,不住地数着左手中的楠木佛珠,似乎对周围熙熙攘攘的几百人浑然无一物,那老僧直到智空大师等人出了山门,才睁开眼站了起来。杨聪询问了鲁长老,才知道这老和尚是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法名叫玄恩,杨聪这几天一直在少林寺,却没看见过这老和尚的身影。杨聪还发现许多人都朝丐帮众人指指点点,偷偷指着杨聪低声嘀咕着,杨聪猜到这些人是瞧不起自己,便也不再意。其实许多人都没见过杨聪的面,但已经久闻其名,见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而丐帮的几大长老和舵主一个个都是须发飘飘或白发苍苍了,谁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丐帮众人会拥护这样一个少年做帮主呢?因此都不免有些非议和出奇。丐帮众人都看见许多人异样的眼光,也不介意,一个个挺胸昂首。

        智空大师见江湖中的人已经到齐了,便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是我佛成道之日,老衲请各位英雄到此与老衲共尝一碗腊八粥,以求佛祖惠泽四方,保佑天下武林苍生平安。”杨聪听段二提起过,这十二月初八日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的节日,到了这一天,各地的寺庙都用小麦、玉米、稻谷、糯米、高粱、红薯、花生、栗子、红枣、核桃仁、杏仁等和糖混合放入锅里慢慢用火炖烂,然后施舍给穷人,据说能喝上腊八粥之人这一年里就能得到佛祖的保佑,喝了这腊八粥就能驱除鬼邪,逐瘟疫,保平安。少林寺每十年宴请一次江湖中有名望的门派的掌门前来少林寺喝腊八粥,像今年这样大规模地宴请这么多的江湖人士上少林寺来,还是首次,因此许多人都感到荣幸。智空大师高声道:“上腊八粥!”他的话刚落,便见许多少林寺僧人抬着大桶大桶的腊八粥出来,这腊八粥因为辅料丰富,因此香甜可口,那些僧人一抬出这腊八粥,顿时整个练武场清香扑鼻,引来了众人的胃口。众人都低声议论,有说有笑,只见一群僧人先给场中的各派掌门和主要人物盛了一碗,等智空大师与各派掌门等人喝完了,才轮到他们身后的弟子,因为人数众多,因此每人只限喝一碗。众人喝了这腊八粥后,都津津有味地有说有笑。

        智空大师见众人都喝了腊八粥,知道时机成熟了,便起身道:“老衲今日请各位英雄前来,一来是请众人共同品尝敝寺的腊八粥,同时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天下的英雄商量。”其实这次很多武林人士来到嵩山之前,均已经猜到少林派请众人这次来喝腊八粥的用意。众人均静静地听他说话,智空大师清了清嗓子道:“前不久,敝派的智慧师弟与敝派二十多名僧人在洛阳的白马寺被人杀害,整个白马寺上下近百名僧人也遭到了杀戮,还有丐帮的简长老也一同在白马寺遇了害,详细情形请了空大师给大家说一说。”说完他深深地朝了空大师合掌道:“了空大师,请你把当时的情形给大家说一说吧。”了空大师站了起来合掌朝智空大师等人深深鞠了一躬,朝四周扫了一眼,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说着便把刘鹤仙如何在白马寺被害、杨聪与少林派等僧人如何捣毁奉先寺的恶僧以及白马寺当晚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众人听完了空大师叙述白马寺发生的惨案后,一个个都大骂凶手阴险歹毒,智空大师伸手往怀里掏出一团布团,朝众人道:“大家请看这标记,这是凶手杀害我派弟子后留在现场的东西。”他一抖开那布团,众人便见那块白布上显眼的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周围绣着一圈火焰,那白布上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八个用血写的大字仍然清清楚楚,智空大师道:“有谁认识这面旗是何门何派的标志?”他的声音刚落,便有十几老者大声叫道:“这是弥勒邪教的圣火烈日旗!”江湖中一些门派的人认识这弥勒教的圣火烈日旗帜,他们当中有的是被弥勒教的人残害过,有的是听说过这旗帜的来历,智空大师点头道:“不错,是当年弥勒教的圣火烈日旗,而且他们还在上面写了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好大的口气啊!”

        武当派的青松道长见此情景,便从怀里掏出那面旗帜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道:“大家请看,贫道的青木师弟和南阳金刀镖局上百口人的性命也是他们弥勒教的人所杀害的。”说着他也一抖那面旗帜,那火红的火焰和烈日便映入众人的眼里,一些人见青松道长手里的这面旗与少林派的这面旗子一模一样,都吃惊不小,华山派的赵小丰也站了起来,也掏出一面圣火烈日旗来道:“在下的恩师也是死于这弥勒邪教之手,众位请看。”他一抖那面旗帜出来,众人更是惊诧不已,接着昆仑派的天虹道人、黄山派的沈碧云也掏出了一面同样的圣火烈日旗来,众人更是对这弥勒教大骂不已。峨眉派的静玄师太见状,也站起来合掌道:“阿弥陀佛!敝派静灵师妹带领十几个弟子前去吊唁华山派的韦老掌门,在回峨眉山的路上被人杀害,甚至一些年轻的女弟子还遭到……。”静玄师太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垂首合掌道:“真是罪过!罪过!”她虽然不说,但人人都知道是这些匪徒玷污了一些年轻的女弟子的清白,静玄师太也拿出一面同样的圣火烈日旗出来给众人看,静玄师太道:“这就是凶手留在现场的罪证。”恒山派林忠贤听了气愤地站起来道:“这弥勒邪教也太歹毒了,连佛门弟子也不放过,还有什么坏事情做不出来的?可见是罪恶滔天,天理难容,我派前不久在太行山被人袭击,那些人口口声声也说是弥勒教的人,老夫还怕冤枉了他们,便不追究,现在看来肯定是这弥勒教的人所为。”青城派的玉虚子也站起来道:“敝派也有十几名弟子惨遭一群身穿绣着火红烈日的蒙面人袭击而杀害,看来也是他们所为了。”众人许多人都知道前不久峨眉派的人在汉中被人杀害,凶手确实留下了一面圣火烈日旗,而青城派的玉真子、玉清子等人在成都城外十多里处的树林也遭到一群身穿绣着火红烈日的蒙面人袭击,死伤惨重,而且还有恒山派的众人在太行山也遭到一群身穿绣着火红烈日的蒙面人袭击这些事情,现在见十大门派之中有那么多门派的人被杀,一个个都感到人人自危,不知道哪一天会轮到自己的头上。

        林忠贤朝智空大师道:“方丈大师,这弥勒教大肆屠杀江湖中各门派的人士,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你发个命令,我们为大师马首是瞻。”许多人听了他的话,都大声呼应,智空大师见此情形,便道:“老衲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就是为了此事,老衲认为咱们武林一脉,同气连枝,应该团结起来,推举一位德才兼备之人来做这次武林大会的盟主,领导大家共同对付弥勒教的残杀,铲除这个危害武林的邪教组织,大家意下如何?”智空大师的话刚落,众人便见那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玄恩大师站起来道:“南无阿弥陀佛!方丈大师今日召集我等前来,便是为了此事么?”他的声音洪亮,字字铿锵有力,显然是用内力发出,顿时把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压了下去。智空大师点头道:“不错,我佛慈悲,我辈拜佛习武,本来就是宏扬佛法,学我佛大慈大悲之心,解救受苦受难之众生,今日江湖中已经有数百条生命丧生在他们弥勒教手里,今日的弥勒教,已经与当年的鬼教一样,成为了江湖中的一大祸害,如果咱们再不把这弥勒教除去,便会有更多的人会丧生在他们手里,咱们佛门弟子动刀动枪的,似乎违背了我佛勿嗔勿怒之戒律,但铲奸除魔,乃是普救世人,玄恩大师不知有何高见?”这玄恩大师虽然是福建莆田南少林寺的主持,按道理应该听命于嵩山少林寺的命令,但近几十年来,莆田少林寺在南方发展迅速,香火甚旺盛,俗家弟子和僧人已经超过了几千人,声誉大震,已经渐渐与嵩山少林寺联系甚少,俨然有与嵩山少林寺分庭抗礼之意,因此智空大师对这玄恩大师也甚是恭敬。

        那玄恩大师合什为礼道:“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年我佛慈悲,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皆因有慈悲之心,佛经有云‘善恶到头终有报’,有善根必有善果,有恶根必有恶果,如果他们确实多行不义之事,佛祖定会惩罚他们的,我佛还告戒众生,人生有七苦,乃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有求皆苦,修道苦至,当念往劫,舍本逐末,多起爱憎,世间宿怨皆因爱憎和贪念所致,咱们出家之人,五根清净,四大皆空,本来应该看破红尘,屏弃七情六欲,跳出三戒外,不在五行中,潜心拜佛,与世无争,不理凡尘俗事才是,如果一味理会这些凡尘俗事,何时才能得道?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乃上天之意,如果怨怨相报,又何时是了?佛曰‘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死轮回,因果报应。’又曰‘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无定色,色即是空,空无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为照了,始达妙音。依老衲认为,咱们出家之人,还是少犯杀孽为好。”众人虽然不太明白这玄恩在说什么,但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在责怪少林派插手白马寺之事,才引来这场祸害,这福建莆田南少林的僧人从没被这弥勒教杀害过,因此众人看这老和尚之意,竟是不愿参与这场争斗。智空大师听了这玄恩的话后,顿时垂首合掌道:“阿弥陀佛!玄恩大师所言极是。”他此时心里想:如果围攻这弥勒教,这场屠杀下来,不知道还会死伤多少人?峨眉派、衡山派和青城派、武当派众人听了,也默不作声,因为几派均是出家之人,本来就应该看破红尘生死,屏弃七情六欲,潜心修道,但各派这几十年来一直插手江湖中事情,实在是有背了出家人的本意。

        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心想:你这老秃驴没死到人,当然可以置之不理了,如果你南少林寺也死他几十个大和尚,看你还会这样说话吗?赵小丰便笑道:“玄恩大师所言极死,如此看来,咱们也不必大动干戈了,就请玄恩大师对杀害在下恩师和少林派众位神僧、以及江湖中各派人士的弥勒教徒面前多念几遍《金刚经》,这样他们就会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这样他们永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日后江湖中也一片太平,这岂不是美事一桩?”众人听了赵小丰的话,都朝那玄恩嘲笑,人人心想:你这老和尚也太迂腐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岂能听之宰割?倥峒派的掌门燕扬天也笑道:“赵掌门所言极是,咱们就请玄恩大师到弥勒教总坛对他们多念几遍《金刚经》就行了,这等精深的佛理,咱们真是悟性太低了,怎么就没悟出来呢?如果这弥勒教的人不拜佛祖,不懂得这佛理,再下自幼也念了几本四书五经,再下去对他们多念几遍《论语》和《孟子》,这样凶手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啦!”众人听了这两人的话,都笑了起来,那玄恩一脸的通红。燕扬天又笑道:“倘若这弥勒教的人个个都不识字,无法教化,还是要杀我们各派的人,那么智空大师就召集少林派弟子一一站好,伸长脖子让他们一个一个砍下大脑袋,这就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他们弥勒教的人还不解气,那我们各派也老实地站好,他们要鼻子就割鼻子给他们,要耳朵就割耳朵给他们,要眼珠子就挖眼珠子给他们,要胳膊我们就割胳膊给他们,要脚就砍脚给他们,如果要头,咱们就规规矩矩地趴下听他们把脑袋砍下来,这就叫五根清净,如果要吃我们的肉,各派就选一些细皮嫩肉的人割下他们的肉炖给他们吃,这就叫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现在咱们这些人活在这世上,徒增他们的罪孽,又要白白吃掉许多大米饭,又喝酒又吃肉的,真是罪过罪过!大家不如都到阴曹地府里去吧!这样人人就无了生老病死和忧愁,也无了疼痛,也不用花钱吃肉了,在天堂里自由自在,那多快活啊!等弥勒教的人把咱们一一杀光了,那么他们就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天下就一片太平啦!“众人听了他的话,都笑得前仰后合。

        那玄恩大师见燕扬天和赵小丰两人戏弄他,顿时大怒,喝道:“两位是要消遣老衲么?”说着只见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动,便连连向燕扬天和赵小丰两人弹去,只见他食指和中指一动,两股无形的罡风便向赵小丰和燕扬天弹射而去,虽然三人相距近十米,但这股罡风又快又强,瞬间激射而出,众人均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玄恩的内功如此的深厚,果然有过人之处,许多人认识这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摩诃指,有穿钢洞铁的威力,如果打在人的身上,就是不死也要穿一个洞,众人万万没想到这玄恩乃出家之人,却一吭不声就出手伤人,哪还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心肠,一个个都惊呆了。那赵小丰和燕扬天两人也万万没想到这老和尚竟然当着天下武林人士之面敢出手伤人,因此也没提防,眼见两人的长袍一飘,就要伤在这老和尚的摩诃指之下,众人均惊叫出声来。突然,只见智空大师的僧袖一拂,顿时场中卷起一股泥沙,赵小丰和燕扬天两人先是觉得眼前一股罡风袭击而来,直向两人的“膻中穴”点来,两人无法躲避,只得慌忙之中提气抵御,想以自己体内的罡气抵抗这玄恩的袭击,但这股罡气极强,两人均知道体内的罡气无法抵抗这摩诃指的威力,定会受伤不轻。突见智空大师的僧袍一拂,袭击向两人的罡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便知道是智空大师化解了两人眼前的危机,救了两人的性命,两人对智空大师是既佩服又感激。

        燕扬天和赵小丰见智空大师解了两人的危机,都呼地站起身来,燕扬天骂道:“贼秃驴,竟敢暗箭伤人,燕某怕你不成?吃我一拳!”说着只见他大步奔了过去,呼地一拳朝那玄恩击去,他这一拳盛怒之下,因此又狠又猛,凌厉之极,他盛怒之下,也不暇细想便骂了出来,场中有许多少林派的僧人均面带不悦的神色,他这一骂,其实把场中的僧人都得罪了,好在智空大师和静玄、慧清师太等人知道他骂这“贼秃驴”是指这玄恩一人,便也不介意。那玄恩见燕扬天一拳打来,知道他这一拳凌厉无比,不敢硬接,只得跳了起来闪到一旁,众人只听见“喀嚓”一声,那玄恩坐的椅子便被燕扬天打断成四五段。那玄恩也食指一点朝燕扬天点去,同时右手的九锡禅杖向燕扬天砸去,那燕扬天身体一闪,反手抽出铁尺,向那玄恩点去,两人顿时在场中动起手来,打得不可开交,赵小丰原也想向这玄恩扑去,见燕扬天与他动了手,两人毕竟是一派掌门,不好意思上前夹攻,只好恨恨地站在那里观两人打斗。众人均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听见智空大师道:“阿弥陀佛!两位请住手!”接着只见红光一闪,便见智空大师瘦小的身影落入燕扬天和玄恩两人中间,只见他双手神秘地左右一抓,竟然抓住了两人的铁尺和禅杖,众人只见他身上的袈裟鼓荡而起,如一只冲了气的气球,场中许多认识这是少林派的“伏魔袈裟功”,是少林派最上乘的武学绝技,最是难练,而刚才他抓住两人兵器的武功则是少林派的龙爪手功夫,燕扬天的拳头和玄恩的摩诃指均打在了智空大师的袈裟之上,两人均吃了一惊,连忙停手跳开,见智空大师仍然屹立场中,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智空大师是少林派的主持方丈,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如果两人误伤了他,那这祸闯得就大了。

        智空大师见两人都停了手,才一抖袈裟收了真气,合掌道:“阿弥陀佛!两位请住手,听老衲一言如何?”燕扬天和玄恩见智空大师露了这一手高深的功夫,便已经是佩服不已了,又加上刚才差点误伤了他,哪还敢动手,燕扬天道:“看在智空大师的份上,今日就放过你这贼秃驴,改日定找你算这笔帐。”说完他朝智空大师鞠了一躬道:“刚才燕某差点失手误伤大师,多多得罪,请大师见谅。”智空大师还礼道:“燕掌门不必客气。”燕扬天便回到了坐位上,那玄恩哼了一声,也转身回到他原来坐的地方,他那张椅子刚才给燕扬天打烂了,便怔怔地站在那里,众人见这福建莆田南少林与崆峒派结下了冤仇,都叹了口气。智空大师早已高声叫道:“给玄恩大师看座。”便见一个僧人转身奔入少林寺去搬椅子,赵小丰刚才差点给这玄恩用摩诃指伤了,很是气愤,见丐帮中有一张椅子没人坐,这张椅子原是简长老的位子,但简长老已经被害了,丐帮的六大分舵主推来推去,谁也不敢坐这张椅子。

        赵小丰大步上前,朝杨聪笑道:“杨帮主,再下借你这张椅子用一用。”杨聪笑道:“赵大哥不必客气。”赵小丰笑了笑,用衣袖拂了拂椅子,然后搬起椅子竟自向玄恩走去,笑道:“玄恩大师,刚才再下和燕掌门两人言谈多有冲撞之处,真对不起,请大师别见怪。”说完他把椅子放到玄恩原来坐的地方,拂了拂椅子道:“大师请坐!”说着便不理会玄恩,转身回到华山派众人那边坐下,那玄恩朝赵小丰看了一眼,并不说话,他见自己站着,众人都盯着自己,更不好意思,而少林寺的僧人又没搬来椅子,只得转身坐下。众人见赵小丰不但不跟这玄恩算帐,竟然还替他搬椅子,都暗暗佩服他的度量。那玄恩也不知道赵小丰是何意,他见这赵小丰竟然替自己搬椅子,如果不领他的情,众人便更瞧不起自己,他只得转身坐下。那玄恩刚想坐下,杨聪便微笑的低声对鲁长老和吴长老道:“这老和尚要遭了!”鲁长老转头问道:“帮主,为什么?”他的声音刚落,便听见“喀嚓”一声响,鲁长老一看那玄恩大师那边,顿时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那玄恩已经一个仰面朝天摔倒到了地上,头上戴的一顶毗卢帽和右手持的九锡禅杖也摔到了一边,样子甚是狼狈,场中众人更是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