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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谢菲直嚷:“赚一点?何止是一点?”而麻朴直则是摇头,道:“小姚虽年届而立,但心性淳朴一如稚子啊。”看了看谢长江一眼,道:“或许这就是他能弄出‘联方’的原因吧。”

谢长江正色道:“小姚能不为利诱,很是难得,但千万不要不为名动哦。”

姚慎心中一动,却未说话。

谢菲在一边笑着道:“姚师兄,恭喜你啊,劳动我们徐梧两大高手的大驾来请你。”说罢,又摇头晃脑的道:“所谓礼贤下士,古风犹存也。”

姚慎心中怦然。两百万固然可以让姚慎衣食无忧,但深识“联方”奇技的他难道真的甘心再回到梅县去过那种平实的生活?有谁又不想拥有一番事业?

谢菲见姚慎颇为意动的样子,玩笑道:“还好,不象要出家的人。”

谢长江指着麻朴直对姚慎说道:“我和老麻是专程来请你坐阵的。”

麻朴直表情凝重:“你或许不知道你治疗的这一例病人的价值与意义。白血病在西医是号称可以治愈的,但前提是进行骨髓移植。骨髓移植以健康的异体骨髓要好,如果是配型成功的亲属骨髓,整个治疗费用约十来万,病人存活时间可长达二十年;但如是非亲属类骨髓移植,手术的成功率为1/4万,费用约是亲属类移植手术的四倍,并且存活时间大为缩短。由此可见这治愈的代价是高昂的,也是极不成功的。近年来,我院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点,但罕有收获。如果小姚同志的治疗方案能够大为推广,对病人以及家属都是一个莫大的福音,在医学上的贡献那更是巨大了。”

谢长江在一旁笑道:“你是身怀异宝而不知啊;从麻老的那一番话中可以看出你的‘联方’的经济价值,即使不能治愈合,只要能达到化疗的效果,令病人的病情缓解,你即便把药定到一千元一支,我想购买的人也会趋之若膺的。”

麻朴直接口道:“所以,我们希望你能留在徐梧地区,中医附一或者是我们的医大附一,只要留下来,配合我们做上一点研究。”

姚慎不敢相信,试探着问道:“任我挑?”也难怪姚慎不信,这两所附一对医大的学生来说,能留在里面工作或许不算希奇,但对于学中医的来说,那简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谢长江肯定的道:“是的。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留在中医附一。”如姚慎能留在中医附一,那相应的肯定会成立一个白血病专科,借着中西比武带来的广告效应,医院的收入肯定会节节拔高。但中医附一的年收入只有医大附一的1/5,两医院的条件几乎不在一个档次上,谢长江对此抱的希望也不是很大。“当然,医大那边的基础研究设备要比我们这边强,每年的科研经费也要高得多,工作环境自然是要比我们这边好些,你如去那边,对你的发展肯定是有利得多。”说完,谢老不自然的笑笑。

麻朴直:“我们就一个意思,希望你能留在徐梧,为我们徐梧卫生的发展做一点贡献。”

当年姚慎毕业了别说这两所附一,就连回到梅县了都是没人要,最后勉强的混了个临时工干,就这还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此时这两所医院却是任君挑选,前后两厢一对照,姚慎几疑在梦里一般。

坐在对面的谢菲对姚慎钩钩手指,道:“别忘了我们振兴中医的约定哦!”

姚慎与谢菲是没有这约定的,但比武缘何而起却是明摆着的。看着谢菲巧笑嫣然的样子,姚慎想起两人在QQ上的话“我们在道上混的,为的就是一口气”之语,不由胸口一阵激荡,道:“我就留在中医这边吧。”

麻朴直可惜道:“小姚可要想清楚了,我们那边基础好,结合你的‘联方’研究一下,弄不好就一种治疗白血病的新药就诞生了,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谢长江得意的道:“老麻你这话就不对了,中药就不能利国利民吗?‘联方’就不是新药吗?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

麻朴直一拍脑门道:“这话说出来毛病可大了,是我不对了,你们不会怪罪吧?”

在场众人相视一笑。麻朴直的话中带有几分歧视中医的意思,但在场几人却相信那是无心之失,如真是歧视,当年也不会一力主张让小儿麻人旺去学中医了。

谢长江见大局已定,心怀大慰,也不顾老麻在场便径自拍板,让姚慎中午便与谢菲坐车出发,去梅县办理人事等相关事宜。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象姚慎这般人才,早让他安定了早好,如是搁上个三五天,弄不好被其他的什么单位给挖走,那就亏大了。一念及次,谢长江不禁暗赞自己决策的英明,而看向姚慎的目光就未免有几分得意。

大林木  路旁土  海中金  炉中火  第三十八章

谢长江对姚慎落足中医附一一事显得很热心,也显出他的非凡魄力,马上着手让司机小马送姚慎去梅县。虽然姚慎再三强调他在梅县只是一个临时医务人员,应该是没什么人事干系需要办理,但依谢长江这老得成了精的人来看,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很大的变数,这刻把姚慎当做宝了,又怎能容忍这明摆着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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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菲、姚慎、小马三人是中午时出发的。

姚慎也许是让好事情给乐昏了头,从谢菲与麻、谢二老进313室起,一直到车子开出徐梧市区很远了,脸上还保持着笑呵呵的样子,眼睛虽是望着车窗外,但一看就是没有聚焦的那种,想都不用想,心里肯定是在偷着乐。经过中西比武一役后,谢姚二人的关系在无形中又加多了一层“战友”的含义,姚慎的成功无疑也代表着谢菲的成功,见姚慎如此高兴,谢菲心里的愉悦竟也不输于人,不过看姚慎那表情似乎没有止歇的境头,忍不住了问道:“姚师兄,乐什么呢?”

姚慎的思想抛锚得厉害,谢菲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谢菲迫不得已用手轻拉了他一下,他这才醒过神来,见是谢菲动问,一向颇为随意的姚慎竟然有几分脸红,说道:“我正捉摸着,我也是个有钱人了。”

姚慎此言一出,把谢菲直笑得个花枝乱颤,就连在专心开车的小马也忍俊不禁了,笑道:“‘等俺有了钱,吃早点时喝豆浆准要两碗,喝一碗倒一碗。’姚大哥你不会一直就琢磨这东西吧?”

谢菲则更是指着姚慎笑道:“一直把你当个老实疙瘩,没想到姚大哥说话竟然也这么幽默。”

姚慎微窘,也笑道:“还别说,我还真是这么想的。以前没事时也会去买彩票碰碰运气,经常幻想了自己中了巨奖时会怎么办,有时候想得投入了,在晚上甚至都睡不着觉。”

司机小马则是谢院长的专车司机,谢院长是副厅级待遇,在官场上虽算不得什么,但所接待的多是非权即贵,小马也因之学了一身识人的本领待人的口舌,此时见姚慎颇为尴尬,便笑着解围道:“那姚大哥突然有了这么一笔财富,又想到以后会怎么办?”两百万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但放在徐梧这样一个大的台面上来看,就不是显得那么让人吃惊了,在小马所见过的显贵中,具是香车美人在手,每日出入的高档消费场所,那不是区区的两百万就能够摆平;不过姚慎的表现虽然是一副未见过世面的乡下老表的模样,但能够深得谢院长的器重,那自也不是一般人物了。
姚慎伸手抓抓脑勺,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出来。”

谢、马二人又是绝倒。

“早年接过一个糖尿病人,这病人的父亲是个归侨,留了五十万遗产给他。他住我们梅县的乡下,生活消费是极低的,庄稼人又没什么长远的打算,他就从那笔遗产里拿了几万出来,修了一栋小楼房,但在那地方看起来就象栋别墅了,买了部大彩电,然后他就把剩下的钱存下来,靠吃利息过日子。每天的菜单都是:一大海碗的白米饭加几片回锅肉,在碗底则是永远的埋着或红烧或清炖的两坨猪脚,心情不错时再加两个荷包蛋。由于怕别人与他借钱,每天的活动主要是呆在家里看电视,很少去与别人结交。”

谢菲见姚慎说起故事来,当下是凝神去听,但听不得两句,便又忍不住笑了。小马的表情从后面虽然是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听人摆龙门说段子总是愉快的,见姚慎歇了气,便从烟盒里拿了支烟出来丢给姚慎,自个也点上一支,这才问道,后来呢?

姚慎把小马甩来的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轻赞了声:徐梧精品,好烟。这才正色道:“说实话,那时候我是颇欣赏他的生活——简单、富足而充实,如果不是他安逸得过度以致于患了病,那简直就完美了。作为读书人,我们的眼光自然不会象他那般短浅了。我那时候就想,我如是他,我如是有了钱,那钱是不会去存银行的,当然得置办点固有资产,比如门面地皮房产之类的,这样拿起租金来又要比银行来钱要来得快捷得多,并且固定资产的升值潜力无限啊,其后的发展果然证明了我那时候的眼光是英明的,只是可惜了,当时没有资本投资啊。”

上世纪末的房地产热一直延绵到本世纪尚无止歇的势头,谢、马二人听他语带惋惜,说得颇为认真,哪知他话风一转,说道:“不过有一点我与他是共同的,那就是——大海碗的白米饭加几片回锅肉,在碗底则是永远的埋着或红烧或清炖的两坨猪脚,心情不错时再加两个荷包蛋。然后,每天穿着件对襟的唐装去巡视我的领地,那唐装铁定是印满了铜钱的那种。”说罢,姚慎摇摇头,意犹未尽的道:“人啊,享受与辛劳是同样重要的,很多人就是不明白这一点,给憋出一身的富贵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