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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是啊,咱们有妹子要出嫁了。」他轻声道,而后叹道:「相互扶持十多年,终于要分离了。」

「这是常事啊,凤老板,兄妹迟早要分开,父女不也这个样儿?」

凤一郎沉默半晌,随即抹上轻松的笑:

「嫁人是件好事啊,我当然开心。我这妹子性情偏男孩儿,如今懂得情爱之乐,对她只有好处。」东方非对冬故的偏执,能让冬故放缓脚步,他求之不得。

现在他只求,在下一次天下异变前,东方非有足够的情爱留住冬故的身心。

刚进饭铺的客人插嘴道:

「你谈到你妹子,我就想起你的义弟怀真。刚才我路过豆腐铺时,瞧见他跟那个什么大官在帮个小伙子写信呢。」

「可能是家书吧。」豆腐铺有代写书信,只是冬故字丑,多半由他来下笔。

「不不不,好像是情书呢,我瞧见那大官念得露骨,怀真红着脸写,呃……

凤老板,不是我要说,那个男人跟男人,总是不太好……」

蓝眸精光微闪,暗喊声卑鄙。凤一郎面不改色道:

「我马上回去。」不用说,冬故一向不擅写风花雪月,必是东方非故意帮忙,装作他念她代写,实则是将那些露骨的情意说给冬故听。

他放行给东方非,不表示他一切都得视若无睹。思及此,他小心地收起茶叶罐,直接回铺去。

4

赏月这一天,她特地提早在日落时抵达东方府。

府里仆役照惯例已暂遣它处,她直接进入女眷房,换下一身的男装。

她揽镜细心上了胭脂,让长发垂腰,顺道摸摸肚兜,确定遮得好好的。

这半年她时常换女装跟他见面,已能习惯女装的穿法,但有时东方非的眼神……嗯,让她自觉肚兜掉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

明月当空,她拐到厨房,端着几样小菜跟一壶温酒,直接去找东方非。

今天她难得提早到,他一定惊喜。不过说实话,冬天的夜,实在有点冷,在这种夜里赏月,她从不认为有什么情调可言。

今晚,是大户人家的喜宴,怀宁功夫高强,应该可以成功缉拿采花贼吧,她心神不定,来到东方非的寝房,正要敲门的时候,一股香气蓦然扑鼻。

香气极淡,几乎被冷风覆过。她仔细闻了闻,确定这是女子身上的花露味儿……阮冬故徐徐眯眼,五味杂陈地瞪着这扇门。

门后,除了东方非,还有一名女子。

东方非的饮食起居全由青衣包办。虽然府里有仆役,但绝不会共处一室。

可是,现在房内确实有女子在。

这……她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她寻思片刻,犹豫不绝,最后,她终于决定敲门时,屋内的人开口了。

「进来吧。」

她闻言,捧着食盘推门而入。

房内,并没有任何烛光,窗子是关上的。她仅能仗着微弱的月光,瞧见东方非坐在床缘,而他的身边……确实有一名婢女。

东方非眯起眼,也借着月光看清来人,他眸内有抹恼怒,嘴里平静道:

「把酒菜搁下,出去吧。没我的允许,别再进来。」

「是。」她机灵地回答,放下酒菜,毫不迟疑地打开门。

「你是怀真吧!」那婢女忽地叫道。

阮冬故还不及出门,咚的一声,门被弹上。她转身出招,但每天只练一套拳强身的下场,就是技不如人。她招数未出,腰间即被一物击中,瞬间身子软跌在地。

东方非神色未变,看着跌在他脚边的阮冬故,摇头笑叹:

「怀真,你有个功夫高强的义兄,我当你也不弱,没料得连招功夫都没使,就输给一个重伤的人了。」他暗示着。

阮冬故咬牙忍着腰部剧痛,暗自运气,身子能动,但一时酥麻,得忍一会儿。

她抬眼,往那婢女瞧去,乐知县里功夫高的不多,正好最近有一个——

「你就是男扮女装的那个采花贼?」来采东方非?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待续>

斗妻番外篇II

于晴

花前月下之约后……

三题定胜负!

输了离房;赢了……满室春意烧不尽……

呃,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呀!

他说,她总是教他心痒难耐……尤其是那骨子正气!

他还要她爱他入骨……在她贫乏的情趣之下!

心痒难耐?爱他入骨?

这……她、她也会呀!瞧──她扑──扑上他的床!

她啃──啃到他满意为止!

结果是……

原来,这档子事,她总厚颜不过他,她的「晋江工程」,到底还是要由他来完成……

在他们成婚后的日子……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呀!

《感情篇》花前月下〈后篇〉

续接<前篇>

「她是货真价实的大姑娘。」东方非哼声道。


她讶了声,努力掩饰脸上的震惊。

没人告诉她,采花贼是女人,专来采男人的啊!

东方非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在这种时刻仍有闲情意致跟她抬杠,道:

「女人想采下本爵爷,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呢。」

那名婢女冷冷看了他一眼,道:

「乐知县谁人不知东方爵爷性喜男色,宠幸一名青年怀真。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东方非也有将男宠打扮成女子的癖好。」

东方非哈哈笑道:

「姑娘所言甚是。既然采花贼都能男扮女装害人了,我要怀真扮女装讨好我,也不算是奇事了。何况,你不觉得我的怀真女装娇艳可人,惹人无限遐思吗?」

阮冬故任着他俩说话时,乘机打量这婢女。此女眼有杀气,但略为涣散,脸色偏白,确实身上带伤。既然采花贼是男扮女装,那这杀手打哪来的?

东方非继续笑道:

「姑娘想全身而退,现在正是时机,但拿本爵爷换情郎,可就危机重重……」

他视线微垂,对上阮冬故的美目,道:「怀真,你还看不出来吗?姚并谦的计策漏了一人,为何邻县始终抓不到那名男扮女装的采花贼?正是因为他有帮手,这个帮手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一个女人愿意帮这种事,自然是痴恋不悔的情人了。」

阮冬故不由自主讶了一声。

「是县太爷布的局?」那婢女咬牙切齿道。

「不是他,还会有谁?」东方非冷淡道,以眼色逼退了阮冬故到口的话。「新任县太爷,一味想有功绩,竟让本爵爷受此惊吓,回头我必不饶他。」

阮冬故点头配合:

「正是。爵爷,姚大人一向看我不顺眼,您回头一定要好好整治他。」体内血气已顺,如果要出手,先得考量到她俩之间的东方非。

她思索片刻,慢吞吞地起身。

东方非瞪向她。「坐下!」

阮冬故双手举起,轻声说道:

「姑娘功夫高强,我无意再打。那个……你可以继续考虑下一步,但爵爷不能饿着,我拿东西给他吃。」

东方非内心微诧,注视着她端来水酒,然后卑微地跪在他脚边,彻底的男宠本色。

这直丫头,必在思考如何护住他,她这种举动……实在让他心痒得想看下去,看看她要如何作戏,如何服侍他。

「爵爷,请喝。」她倒了一杯水酒给他。

他接过,笑道:

「怀真,你这种矮人一截的身姿,我作梦都会回味。」

她力作自然道:

「怀真本想陪爵爷共度春宵,可惜逢此异变。当日你在布政使手下,豁命抢救怀真,可见怀真在爵爷心中的重要性非比寻常,怀真感激不尽。此刻,怀真愿以这杯水酒表情意。」

原本东方非笑意灿灿,但在听见她一番「感人肺腑」的言论后,脸色微地沉了下来。她这是想干什么?想代他留在这里当人质,让他出去领人么?

阮冬故无畏地反瞪着他。

东方非冷笑,连看也没看身边随时可以下手的婢女,道:

「姑娘无非是要救人。这简单,我跟怀真都不必去衙门领人,顶多再半炷香,自然会有人联想漏网之鱼逃往我这儿,咱们三人就在此干耗吧!」

「东方非!」阮冬故恼叫。

东方非锁住阮冬故的眼眸,似笑非笑中带抹杀气:

「姑娘身受重伤,到时领了你的情郎走,可要小心防范了。」

「防范?」黑暗里的婢女沙哑道。

「你冒险救他,二人共逃,县衙必会随后追缉,你功夫是高强,但身怀重伤。

如遇危难,你当他是情郎,他这个只会尝尽百花的男人会不会弃你而去呢?到那时你的下场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东方非有意撩拨着人性。

果不其然,他的暗示,如根利针狠狠地戳进对方心里。

顿时,寝房静如死寂。

时值冬日,门紧闭着,月光被乌云笼罩,室内伸手不见五指,紧绷的气氛里带着浓浓的血气。

阮冬故全身蓄势待发,就等这名如直挺死尸的婢女一出手,她先护住东方非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房里开始闷热起来,那名婢女还是没有开口,阮冬故已是浑身薄汗,她唯一确定对方的呼吸仍在,几次短促而不稳,应是在犹豫挣扎。

忽地,东方非打开折扇纳凉,依旧没有抬眼看那婢女,淡声道:

「姑娘想好了么?是要独自逃生,还是回头找你的情郎?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本爵爷倒有个建议。」

「……你说。」那声音沙哑如粗砾磨过,像是经过剧烈的内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