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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刻钟左右,他感觉耳朵有点儿不舒服。这时飞机对正在爱尔兰西海岸逐渐降落。不一会儿,飞机在明亮的跑道灯中间着陆,徐徐滑行到停机坪。晚餐是牛排和香槟,还有兑有爱尔兰威士忌的热咖啡,顶部浮着厚厚的奶油。机场的摊位上陈列着各种小玩意。

飞机又一次起飞了。邦德好好地睡了一觉,等他醒来飞机已在加拿大东部的新斯科舍。他走到盥洗间把一夜的辛苦和倦意洗尽,然后回到还在酣睡的旅客中间。朝阳的霞光溢满机舱时,他又精神抖擞了。

飞机中慢慢恢复了生机。在下面二万英尺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楼群星罗棋布,好象点缀在棕色地毯上的方糖。一列火车吐出一缕白烟在地面蠕动着,一艘渔船驶出海湾,激起了一片象羽毛一样的涟漪。

机上开始供应早餐。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将其称之为“英国乡村早餐”。这时,空中小姐把一张空白表格发给每位旅客。这是美国财政部的第6063号表格。邦德看见表格的底部有一行小字:“凡故意隐瞒物品不报者……视情节轻重以罚款或监禁论处。”于是他在表格上填上了他个人物品。

飞机好象一动不动地浮是在半空中,只有耀眼的白光在机舱内的上下移动让人感觉它在运动。波士顿地区终于出现了,紧接着是芭蕉叶状的新泽西州立体交叉公路。当飞机在雾蒙蒙的纽约机场下降时,邦德的耳鼓又一次嗡嗡作响。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第七章    过头探路

一个大腹便便的海关人员懒洋洋地从办公桌边站起来,向邦德站立的地方走来。他身上那件灰色衬衣制服在胳肢窝处有大块汗渍。一位小姐从手提包中取出香烟盒,拿出一支衔在嘴上。邦德听见打火机连续按了两下和叭的一声合上盖子的声音。

“是邦德先生?”

“是的。”

“这是你的签名?”

“正是。”

“全是个人用品?”

“是的。”

海关人员从检关簿上撕下一张海关标签贴在行李上,又撕了一张贴在手提箱上。他手持检关簿,一边检查邦德装高尔夫球律的帆布袋,一边朝邦德脸上盯了几眼。

“邦德先生,功夫怎样?”

邦德闹不清他的意思,不知所措地说,“这些都是高尔夫球棒。”

“我知道啦,”海关人员耐心地说,“我是问你功夫怎样?一局多少杯?”

邦德对自己不能立即对美式俚语有所反应而大感沮丧。“哦,大概是八十几杆。”

“我可要一百杯呢,”海关人员一边自言自语道,一边在最后一件行李上贴了一张标签。

“邦德先生,祝你假期愉快。”

“谢谢。”

邦德叫来一名行李工,自己跟在后面走向出口检查处。这是最后的一关。检查员没耽搁多少时间,只是低头寻找标签,然后在上面加盖另一个章后,便挥手放行了。

“邦德先生吗?”一个长着尖尖脸的人问道。

这个人长着泥灰色头发和一双无精打采的两眼,身穿深棕色长裤和咖啡色的衬衫。

“我是来接你的。外面有汽车。“在已经有些炎热的晨光中,那人在前为邦德领路,邦德跟在后面。邦德发现他携子后口袋凸出一块,显然是一把小口径的连发手枪。邦德想,美国人也太猖狂了点。这都是暴力泛滥的连环画和那些武打电影的结果。

门外停了一辆奥司库比尔轿车。邦德走向前座,行李扔在后座,让那个穿棕色裤子的人去处理搬运工的小费。汽车离开机场,驶上车水马龙的范休克大街时,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这里的天气如何?”

司机目光注视前方。“摄氏三十七八度把。”

“真的,伦敦的气温超不过二十四度。”

“是吗?”

“有什么安排?”

司机看着反视镜,把车子驶向大道的中央,超过了一大单汽车。当汽车开到一块较空敞的公路时,邦德又问了一声:“我说,有什么安排没有?”

司机看了他一眼说;“沙迪要见你。”

“是吗?"邦德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有机会大显身手。前途不容乐观。他奉命打人走私集团,并且要设法顺藤摸瓜。只要稍稍表示不满或者过于独自行动,就会被人踢出来,所以得处处小心翼翼,事事难命是从,不能走火团光。他主意已定。

汽车驶人曼哈顿区,沿哈德沙河滨大道穿过市区,在西区四十大街停下。汽车旁边是一家首饰店。它的隔壁是一家用黑大理石镶着门面的商店。门前大理石的上方刻了一排很小的银色斜体字。要不是思想上早有准备,很难辨认清上面写的什么。上面刻着:“钻石之家有限公司”。

汽车停下后,一个在街上卖花的人立刻走了上来,向司机问,“一切顺利吗?”

“当然啦,老板在家吗?”

“在。要不要我替你把车开回车库?”

“谢你帮忙啦,”司机转过身对邦德说,“到了,兄弟。把行李卸下来吧。”

邦德走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提起手提箱,然后想去取高尔夫球棒袋。

“我来拿,”身后的司机说。邦德听话地只拿了衣箱。司机拿了球棒袋,秤的一声关上车门。

在门厅的边上,坐着一个人。他们走过时,他正在读《新闻杂志》的体育版。他抬头向司机打了个招呼,恶狠狠地斜眼瞪着邦德。

司机说:“行李留这儿,可以吗?”

“可以,”那人说,“放心好了。”

司机肩上扛着球棒袋,和邦德在门厅边的电梯门口等电梯。上了四楼,他们走入了另一个门厅。那里面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只黄铜痰盂。屋里散发出一股发霉的气味。

他们走过破旧不堪的地毯,到一个镶毛玻璃的门口。司机敲了敲门,没等回答便直接走了进去。邦德跟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一个一头红发,大圆脸的人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杯牛奶。见他们进来,他站起身来。邦德才发现他是个满头红发的驼背。邦德以前从来没见到过这等样人。他想,形体结合对子吓唬手下的小楼罗也许很管用。

驼背慢慢从桌边走到邦德身边,绕着邦德从头到脚细细打量,最后站在他前面,凝视着他的面部。邦德也大方自然地端详他。这个驼背长着一对瓷球般的眼珠,目中无光,好象是从死人脸上抱下来似的。两只大耳朵又肥又厚,鼻子下挂着干瘪的嘴唇。头插在身体中,好象没有颈脖。他两臂又短又粗,上身穿了一件剪裁定大的贵重绸衬衣,里面装着他那曲里拐弯的身材。

“邦德先生,我一向喜欢仔细观察雇用的新人。”他的声音又尖又高。

邦德礼貌地笑了笑。

“伦敦方面告诉我,说你杀过人。我相信。看得出来你有这种本事。愿意再替我们干活吗?”

“这得看什么活儿,”邦德答说,“或者说,”他希望答话不要在做作,“得看你愿意出什么样的工钱。”

驼背发出尖里尖气的怪笑。他转身对司机粗鲁地说:“罗克,拿球来,给我切开。”他胳膊一甩,手掌摊开,手上放着一把对开的小刀,把柄处用橡皮膏缠着。是一把掷刀。刚才他显定的那两下子倒也干净利落。

“是,老板,”司机敏捷地接过小刀,跪在地板上打开球袋。

驼背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来端起装牛奶的玻璃杯。他厌恶地看了。下手中的杯子,三日两口把牛奶喝光。他瞧了瞧邦德,好象在等候他说点什么。

“有溃疡症?”邦德同情地问。

“少管闲事!”驼背怒气冲冲地说,接着又朝向司机大声地喊:“还等什么?快把那几只球放到桌上,给我切开。球的号码下面有个塞子,把它措出来就可以了。”

“老板,就好了。”司机说。他从地板上捡起六只高尔夫球放在桌上,有五只还包在黑色包装纸中。他拿起一只,用刀锋狠狠地扎进球皮,旋转了一下。他把抓过的球交给驼背。驼背又挖了一下,把三块约十至十五克拉重的原料钻石倒在皮质的桌面上。

驼背用手指尖摸了一下这些钻石。

司机继续挖着,直到十八块钻石全部摊在桌上。由于这些钻石未经琢磨,看起来并不漂亮。如果这些钻石都是上等品,邦德相信加工出来总价可达十万英镑,也就是近三十万美元。

“罗克,”驼背说,“一共十八块,就这些了。你把这些球棒拿走,叫个人送这位伙计到阿斯特饭店去。房间已给他定好了。把他的行车送到他的房间去。”

“好的,老板。”司机把球袋关上,往肩膀上一扛,向门外走去。

邦德走到靠墙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面对着驼背。他取出一支香烟,点燃抽了一口,又朝驼背看了看说:“现在如果作乐意的话,就请把那五千块钱给我吧。”

驼背一直在窥视邦德的动作。他低下头看着桌上那堆钻石,把它们排成一个圆圈,然后抬头尖声尖气地对邦德说:‘邦德先生,五千块钱一个子儿也少不了。也许还会更多一点。不过,为慎重起见,支付的方法得考虑一下。我们不准备付现金。邦德先生,你明白其中的原因。一个人突然得到这么多钱是很危险的。他会到处乱说,还会肆意挥霍。如果各家抓到了,查问钞票从何而来,他肯定回答不出来。这不就麻烦了。你说对不对?”

“对的,”邦德对驼背的稳健和精明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