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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长岛的蒙托克,但他还要在路上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虽然现在是凌晨一点钟。美国总统、德国总理和英国首相都在线上跟他交谈。头儿对头儿。什么能跟这个相比?

“这个电话是无法追踪的,所以你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的技术人员比你们的强得多,”他告诉他们,“现在,大家都是怎么想的?你们已经超过了最后期限8个小时了。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英国首相代表三位首脑开了口。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他是这三个人中真正的头儿吗?真是让人吃惊。“野狼”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跟屁虫。

“你根本不知道——,”美国总统说话了,但他却被“野狼”那针对世界大国首脑的蔑视微笑打断了。

“住口。我不想再听谎言了!”他冲着电话喊道。

“你必须听听我们的解释,”德国总理插话道,“给我们一次机会——”

“野狼”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他点上一支胜利的雪茄,满足地吸了几口,然后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接着,他用第二部手机又拨通了刚才的电话。

他们还在线上,等着他打回来。其实,他并没有低估这些大国的首脑,不过,他们除了等他的电话,还能做什么呢?

“你们想让我袭击四座城市吗?是不是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立刻就能做到。我现在就可以动手,发出命令。我不想听你们的讨价还价。休想!看在上帝的份上,那些还关押着我要求释放的囚犯的国家都是你们的傀儡政权。

“真正的问题是外人看不到你们的问题。全世界的人都看不到你们的软弱与无力。可你们就是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是谁把你们这些家伙推上了大国的首脑之位?是谁选出了你们?是钱和政治犯。拜拜。”

“野狼”刚要再次挂断电话,英国首相说话了。“你说错了!需要做出选择的是你,而不是我们。我们明白你在利用你的优势打击我们。我们承认。但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办妥。这根本不可能,我想你很清楚。当然,我们也不想跟你做交易,但我们会的。我们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们会办成这件事。我们向你保证。”

“野狼”耸了耸肩。英国首相的话绝对让他吃了一惊:他的话非常简明扼要,至少他说到了点子上。

“我会考虑考虑的,”说完,“野狼”挂断了电话。他拿起雪茄,沉醉在以下这个念头中:他现在是全世界最有力量的人。不像他们,他才是干大事的人。

《伦敦桥》第58章

早上六点零五分,一位自称是兰道夫?沃尔勒的头等舱乘客走下了英国航空公司从纽约飞回英国的航班。他的护照和其他身份证件确认了他的身份。回家的感觉真好,沃尔勒心想——其实,他就是杰弗里·谢弗。如果由我来完成袭击伦敦的任务,那不是更好。

这位看上去年已古稀的绅士顺利地通过了海关的检查。他已经在考虑下一步行动了:去看看孩子。这也是他的工作。真是让人既觉得好奇又觉得奇怪。但他早已不再对“野狼”交给他的任务提出疑问了。而且,他自己也想去看看他的后人。爸爸已经离开得太久了。

他回来是有目的的,另一个任务,大拼图上的另一小块。孩子们和他亡妻的姐姐一起住在海德公园附近的一栋小房子里。他走下一辆租来的“捷豹S”轿车。他对他的前妻有一段非常不愉快的回忆。露茜?赖斯卡森是个感情脆弱、心胸狭小的女人。他当着孩子们的面在切尔西区的市场里杀了她。不过,让自己那对现在大概还只有六七岁的双胞胎女儿——崔希娅和艾瑞卡——以及15岁的儿子罗伯特成为孤儿,这是一件非常仁慈的事。谢弗相信没有那个整天唠唠叨叨、哭哭啼啼的母亲在身边,孩子们会成长得更好。

他敲了敲房子的前门,发现门竟然没有上锁,于是他就不请自入了。

前妻的姐姐茱蒂正在客厅里陪着他的两个女儿玩一种名叫“垄断”的游戏。他相信她们永远都只会是失败者——而不是赢家。

“爸爸回来了!”他大声说道,露出一抹恐怖的微笑。然后,他掏出一支“贝瑞塔”,指向亲爱的茱蒂姨妈的前胸。

“不许出声,茱蒂,不许叫。千万别给我抠动扳机的理由。那会是件非常容易的事,而且会非常愉快。没错,我真的也很讨厌你。你简直就是你那个亲爱的妹妹的肥婆版。

“你们好,孩子们!快跟老爸说你好。我可是从大老远跑回来看你们的。从美国赶回来的。”

他的双胞胎女儿,他可爱的女儿,哭了起来;于是,谢弗只得用他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来恢复屋里的秩序:他用枪指着茱蒂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朝她走过去。“叫她们别再哭了。快!让我看看你还有继续抚养她们的价值。”

茱蒂弯下腰,把孩子们搂在怀里,她们真的不哭了,至少声音已经减弱了。

“茱蒂,听我说,”说着,谢弗走到了她的背后,把枪口对准了她的后脑勺。“我来这儿不是想先强奸你,然后再干掉你,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事实上,我有个消息想请你转告内政大臣。所以,你那荒谬可笑、让人同情的生命现在又有了价值。这太奇怪了。你能相信吗?我不能。”

看来茱蒂也不明白,她的这个表情就连谢弗都能看得出来。“你要我怎么做?”她哭着说。

“给可恶的警察打电话!现在闭上嘴,听我说完。你就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我还跟你说所有人现在都不安全。包括警察和他们的家人。我们想去谁家就去谁家,就像刚才我走进来一样。”

为了确认她听明白了,谢弗又重复了两三遍。然后,他把注意力转向了崔希娅和艾瑞卡。在他眼里,她们就像是家里壁炉上摆放的陶瓷娃娃,让他毫无兴趣。他讨厌那些曾经属于他前妻的愚蠢而没用的陶瓷娃娃;她是那么喜欢它们,就好像它们是真人一样。

“罗伯特呢?”他问女儿,但没有听到回答。

怎么回事?难道他的女儿已经掌握了她们母亲和姨妈的那种无助迷惑的表情?她们一言不发。

“罗伯特是你们的哥哥!”谢弗的喊声又吓哭了两个女孩,“他在哪儿?我儿子在哪儿?快说你们的哥哥在哪儿?难道他长了两个脑袋吗?说话!”


“他没事,”崔希娅终于傻笑着说。

“对,他没事,”艾瑞卡跟着姐姐重复道。

“他没事,是吗?哦,那太好了,”谢弗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两个前妻翻版的蔑视。

他发现他真的很想罗伯特。他不时会想到那个性格稍微有些别扭的孩子。“好吧,给爸爸一个吻,”他要求道,“我是你们的爸爸,两个小笨蛋,”他又加上一句,“如果你们忘了的话。”

孩子们不想亲他,“野狼”的命令也不允许他杀了她们,所以谢弗离开了这个让他讨厌的房子。出去的时候,他把壁炉上的陶瓷娃娃都扫到地上,砸得满地碎片。

“这是为了纪念你们的妈妈!”说着,他走了出去。

《伦敦桥》第59章

在伊拉克服役的士兵中最常见的抱怨就是,他们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很荒唐可笑,没有意义。这就是现代战争带来的感觉。现在我也感觉到了。

我们已经超过了最后的期限,正靠着借来的时间活着。至少,对我来说差不多是这样。带着这几天积累下来的喘不上气的感觉,我和局里国际反恐处的两个特工一起坐上了飞往伦敦的航班。杰弗里·谢弗到了英国。更疯狂的是,他想让我们知道他在那里。这也是某个人的计划。

早晨六点刚过,飞机就降落在了希思罗机场。出了机场之后,我径直赶到了维多利亚街的酒店,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在短暂的休息之后,我去了位于百老汇大街拐角处的苏格兰场。离白金汉宫、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和议会很近的感觉真不错。

在那里,有人带我去了警督马丁?洛奇的办公室。他谦虚地告诉我,他负责管理一个名叫SO13的反恐分部。在去参加上午的简报会的路上,他还向我简要地介绍了一下他自己。

“和你一样,我也是从警察干上来的。欧洲的特勤局裁员后,我就在这儿干了11年。之前,我在亨顿受过训,然后就当上了警员。我选择了侦探这个专业,因为我会几门外语,所以就被调到了SO13分部。”

他停了一下,于是,我插话道:“我听说过你们的反恐分部——欧洲最好的分部,我听说是跟北爱组织周旋了多年。”

洛奇淡淡地笑了笑,这是一种老兵才会有的微笑。“有时候,最好的学习方式就是犯错误。我们在北爱犯过不少错。不说了,我们到了,亚历克斯。他们都在等我们呢。他们很想见你。准备面对那些无聊的废话吧。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的人都在。什么事他们都会吵吵。别让他们把枪口对准你。一般我们在最后的时候都会想出办法解决。至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如此。”

我点点头,“就像美国的联邦调查局和中情局。我肯定见过这场面。”

结果证明,警督洛奇对这场唇枪舌剑式的简报会并不是夸大其词。我认为这种争执在伦敦可能会影响到调查的进度,甚至是在当前这种危险重重的情况下。会议室里已经来了几个特别分部的人;还有首相的办公室主任,以及伦敦应急机构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