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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没想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当卢平攀援在半空正准备继续前行时,藤索竟中途断开了。青儿只听得“啊——”的一声似野狼般的哀嚎声,眼睁睁地见卢平从五米多高的空中跌下了奔腾咆哮的怒江之中,也就在这时,青儿恍惚看见那卢平赤着的右脚掌上呈现出一大块野狼的图腾文字……

据史书记载,怒江大峡谷比科罗拉多峡谷长,前者大约是后者的两倍。从深度看,科罗拉多下谷最深处不过达1830米,而怒江大峡谷深都在2000米以上,大都数地段突破3000米。还不包括北面的太子雪山海拔6054米,梅里雪山6748米,峡谷更深了。

“野——狼!……卢……平!”青儿没想到狂妄一时的2号“野狼”卢平就象骨灰被抛洒在金沙江的小珠一样,却被葬身在黑色的怒江中!

山谷宁静,不断地回荡着“野兔”青儿似母野狼呼唤公野狼那悲戚而绝望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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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忠带领的约1000多人的参战部队在傈傈族和怒族向导的带领下,来到了水声咆哮的“老虎跳”,只见江中一块巨石矗立江中,江水遇到阻碍,掀起如雪的巨浪。在这里他们看到江边沙滩花花绿绿,乐声震天,一打听,原来是傈傈族人和怒江人正在过阔什节。江边,男人们正在比赛弩弓射箭,沙滩上,青年男女围成圈跳锅庄。

这些过阔什节的傈傈族和怒江族的俊男美女见一支有身着人民公安制服的警察和身着解放军制服的部队迅速悄然通过都感到很惊诧。牛剑他们行约半个小时,突听得前面的百花岭村庄里好似传出四声部的无伴奏合唱——《贝多芬欢乐颂》,声音是那样的纯净透亮、直击心扉,似天籁之音!一问向导,原来这是傈傈族人在“三面红旗”、“大跃进”中,在劳动之余常聚集在百花岭的教堂里,男女分列两边,在傈傈指挥员的指挥下,不仅高唱社会主义的赞歌,而且还时不时地演唱“以利亚”、“平安夜”这样的西方经典歌曲,——这在当时真是有些胆大妄为!

部队终于来到了溜索旁,过了这溜索离“野狼谷”就不远了!因为怒江江水湍急,所以怒江里不能行船。这溜索是钢绳做成的,只见那钢绳一头高一头低,两个竹簸箕用粗麻绳穿住,上面连个铁钩,铁钩往钢绳上一挂,哧溜,不到半分钟,就窜到对岸了!

在哧溜哧溜的声音中,1000余名参战部队的成员,忍着咚咚乱跳的心,坐上簸箕到了对岸,只见那风景绝美:远有雪山巍峨,梯田层层,近是流水环绕,绿树红花,田里老牛悠然,路上马帮铃响,处处显出一份原始的纯朴与平和,不得不惊为人间仙境!

“前面穿过一条瀑布,顺着一条小溪,就是‘野狼谷‘的入口了!”“藏獒伏魔行动”的侦察员高兴地说。可谁想到,就在这与缅甸、印度接壤,江岸两边世代居住着傈傈族、白族、怒江族、普米族、独龙族的怒江大峡谷里,一场摧毁2号“野狼”反共复国的最后基地的战斗会在群峰雄峙,横亘千里,云雾拥山、景色壮丽的怒江大峡谷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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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凭着那张《古寺晚烟》通过秘道,终于进到了“野狼谷”的“尼姑庵”。那潜伏在“尼姑庵”自称为“八字先生”的老年和尚及庵中的间谍尼姑、碉堡中的间谍和尚听说2号“野狼”已葬身在波涛汹涌的怒江无不悲痛流泪。他们知道共产党的追剿部队将不时赶到,那“八字先生”忙下令“野狼谷”立即进入一级战斗状态。他们决心与共产党在这有“世外桃源”之称的怒江大峡谷中决一死战!

在溪水两岸高高的白杨树掩护下,牛剑他们进入到了“野狼谷”入口,只见一坐海拔约2000多米的高峰耸立在路口,它突兀在怒江的岸边,形如一座天然的桥头堡。由于部队不知道敌特进入谷中的秘道,因此他们若要进入“野狼谷”就必须翻越这座满山都开满红色攀枝花(木棉花)、石榴花的无名高山!

伍忠拿出望远镜向着那无名的高山望去,只见漫山红遍,只是山峰的最高处还深藏在虚无缥缈的云雾中,给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

“注意警戒!作好战斗准备!”伍忠发出了战斗的命令。

部队沿着陡峭的羊肠小道端着枪警觉地前进,或匍匐或跳跃,猫着腰顺着山谷和山坡的缝隙迅速向山头推进。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那崇山峻岭间,木棉红花下敌人的出现。

五百米,山头上沉默着;两百米,山头仍然沉默着。牛剑他们越接近山头,越感觉得这种沉默中埋藏着阴险和不详!

突然机枪响了!那漫山的大红色木棉花以及鲜艳的石榴花不见了,露出了全是敌人的工事:山凹间全是如龟背纹的堡垒群,周围用刺铁丝数重,堡垒内外,编成浓密火网,互为支援,复为支撑。堡垒之交通,纵横交错,更掘暗壕以通堡垒之坑道掩蔽部,并埋设地底电缆,架设无线电话。同时掩体内还安置有吸水机,埋铁水管供应食用水,粮秣弹药十分丰裕!

地雷爆炸了!手榴弹爆炸了!阵地上腾起的黑烟吞没了战士的身影,无数烟柱此起彼落,死亡的阴影逐渐遮没了乌烟瘴气的天空。

爆炸过后,数十挺机枪、小掷弹筒从隐蔽的地堡中吐出火舌,交叉射击,强大的火网以及如飞蝗般的弹雨笼罩着参战的人群,那火网和弹雨毫不留情地将战士们抛如入血泊和死亡中!

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部队都被密集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原来敌特设置在地堡的榴弹炮群至少可以将怒江两岸几十公里的路段完全置于烟火控制之下,加之敌特配置了大量的狙击手,随时用步枪和枪榴弹击杀战士,死亡的战士在不断地增多。

“李副政委,你迅速组织狙击手对付敌特的狙击手;牛剑,你带领一个排的兵力从山的侧后迂回进攻;秦梅,你带领一个主力连在这里吸引敌人的火力;丁春,你带领一个排去侦察敌人的火力布置;李灵、曲比阿木一个连的兵力去肃清敌人地堡外围的暗堡和据点……”伍忠在全面观察敌人火力后作出了布置。

怒江的天气真怪,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间天空上飘起几颗毛毛细雨。刚才烤得跟伏天一样的天气,雨一下,还真让人有发抖的感觉。可枪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激烈,部队冲锋了几次仍没能越雷池一步。原来这山峰中的山凹处中央乃一大地堡,四周簇拥着无数小地堡,火力网四面交叉,密不透风。地堡之间又有掩蔽壕沟相通。部队虽则集中所有的手雷弹、机枪都无法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穿着和尚衣服的敌特狙击手与李小东临时组织起来的阵地狙击手在阵地上依靠山石、大树、掩体对射起来,双方互有伤亡!

牛剑率领的迂回部队刚一抬头就被敌人顽强的火力压了下去!

李灵、曲比阿木率领的攻击外围暗堡和据点的部队也被不明暗堡和据点打散,彝族的好儿女,优秀的人民警察曲比阿木在从一个地堡跑向另一个地堡时,不兴踩住敌人的地雷而英勇牺牲!

在秦梅率领的主力连步兵的配合下,他们把地堡里的火力吸引开,丁春所率领的侦察队伍趁着手榴弹和地雷爆炸腾起的黑色烟柱,侦察归来,不幸被暗堡里射出的一排子弹击倒,我们的巾帼女军人、女警察丁春倒在了鲜花烂漫的阵地前。伍忠跑向前扶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妻子,只听见丁春微弱道:“从山下……挖地道……炸地堡!”

“撤!”伍忠命令部队全部撤出战斗,因为他在妻子的眼神里看到了另一胜利的希望:重新改变进攻策略,用炸药炸掉地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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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场爆破战开始了!秦梅率领的主力步兵连继续吸引敌人火力迷惑敌人,战士们从山底下,按照Y字型进行挖掘,同时在山脚下挖出了两个装药的药室。谁知当牛剑率领战士们装药室发现山顶上也有挖地道的声音,原来是地堡中的“反共救国军”敌人已经发现了我参战部队的意图,正在进行挖反击地道!

“同志们!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胜利!我们一定要抢在敌人的前面把地堡炸掉,拿下‘野狼谷’!”伍忠一面指挥,一面鼓舞同志们的斗志。这时,梁志指令中央公安部派出的增援部队也已赶到,他们迅速加入到了火热的战斗中。

怒江上空的雨驻云薄了,那时隐时现的阳光将深山大谷照耀得青翠怏然,也许大雨暂时可以洗刷战场上的硝烟,可昼夜不息的枪炮、弥漫的硝烟以及犬牙交错的阵地可并没有成为静止下来的写生!当牛剑狠很地摇起那架用电话机改装的启爆机时,就注定了那“八字先生”指挥着的这崇山峻岭中妄图以诱惑颜色——红色——木棉花、石榴花、桃花来掩饰他们丑恶嘴脸的“反共救国军”敌特们的覆灭命运。

大地似乎在沉静,但仅几秒种的时间,大地颤动了一下,接着又颤动了几下,就像地震带发生了8.0级地震一样,地堡中掩蔽部的木头支架开始嘎吱嘎吱地晃动了起来,一股股似蘑菇云的烟柱从地底升起来,停留在半空中,它们把地堡中穿着和尚衣服的敌人送上了西天的极乐世界!

部队越过了“野狼谷”谷口,便见到小溪两岸生长着翠绿的白杨树、开着粉紫色花的三角梅和开着金黄色桂花的桂花树,再行百步,还能看见同时兼具中西方特色的寺庙建筑鳞次栉比地掩映在树木和花卉间。

“怎么这样的沉静?”伍忠有了先前的教训,在心里问着自己,他不敢再轻易地命令部队继续向前。

正踌躇间,他身旁的牛剑指着那屋顶上有直插云霄的三座佛塔的最大一间建筑物道:“伍副局长,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