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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皇甫说:“要找一个练有寒夜冰心功的人虽困难,却还是找得到,内力有三十年以上根基的人,更是满处都有,只是这明教的纯阳神功已失传了百年,如今是哪一位练有这种传说中的神功?”

载思突然不开口,他那双如鹰般的眼晴,忽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光芒来,他并没有看皇甫,他将目光落在窗外庭园里的一朵玖瑰花上。

花瓣上有昨夜的露珠在闪砾,闪砾如载思眼中的光芒。

晨风轻拂,拂过庭园,花瓣上刚凝结出的露珠立即被晨风吹落。

露珠一落,光芒即失。

载思的眼神又恢复了精明的样子,这时他才又开口,他虽在说话,但头仍未回,视线仍停留在玖瑰花上。

“纯阳神功虽已失传百年,却仍有一个人会这种神功。”载思淡淡的说:“她也是近五十年来唯一会这种神功的人。”

“谁?”皇甫说:“这个人是谁?”

“她不但会纯阳神功,寒夜冰心功更是一流的。”载思说。

“这么说他岂非已是江湖中第一流高手了。”

“何止第一流,五十年前能在她手下走过二十招的人已不太多了。”载思微微一笑。

“这个人是谁?”

“仇春雨。”

“仇春雨?”

“昔年魔教的教主夫人仇春雨。”载思说:“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仇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本来只不过是一句诗,一句意境非常美的诗,带着种欲说还休的淡淡轻愁,带着美得令人心碎的感情。

白天羽那把剑上就刻有这七个字。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还有另外一个含意。

这七个字是说二个人、两把天下无双的兵刃。

一个天下无职的神人白小楼,一把天下无双的神刀。

一个天下无双的绝色美人仇春雨,一把天下独一无二的剑“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也就是“魔教”的代表词

魔教。

昔年魔教的声势如日正中天时,大家还是很少能见到魔教的教主白小楼,更别说是教主夫人仇春雨了。

魔教是一个外来的组织,他们将势力插足到中原来,自然会得到中原武林群起而逐的反击。

然而魔教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中原武林为了抵制他,死伤已不计其数了。

幸好,艺冠天下的神剑山庄也被惊动了。

神剑无敌的谢三少爷谢晓峰终于在五大门派苦苦哀恳之下,参与了扫荡魔教的行列。

也只有他的神剑,才能抵挡魔刀和魔剑。

那一战,双方决战于祁连山之顶,那一战之惊天动地己无法用文笔形容出来了,那一战之惨烈更是历年来大小战浴无法比拟的,那一战之凄哀连鬼神都会掉眼泪。

那一战魔教教主终于被逼跌下了祁连山的千丈高峰。

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去,谁也不相信有人还能活着。

所以魔教从此就在中原销声匿迹了。

那一战如果不是“有人”出卖了魔教教主,魔教不会那么快的就被消灭掉。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却极少有只知道这个出卖魔教的人是谁,除了当事人之外。

这个人是谁?



庭园花丛间,有只不知名的鸟在那儿飞来飞去,吱吱的叫着,晨阳穿过云层,穿过窗户,悄悄的爬上了载思的脸。

晨阳轻柔,柔如春水,载思的目光也柔如春水,他看着皇甫,声音如晨阳般的说:“魔教虽然被灭了,可是五大门派并不放心,因为魔教的教主夫人和她的女儿却失踪了。”载思说:“他们在扫荡魔宫时,并没有找到这两个女人。”

“仇春雨和她的女儿?”皇甫说。

“是的。”载思说:“多年来,大家都几乎已忘记了魔教会存在过,但据说当年出卖魔教的人至今仍在担心。”

“担心什么。”

“魔教主虽然坠落深崖,可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尸骨。”

载思说:“白小楼的武功已臻仙境,而且魔教中有许多玄奇的武功心法,包括起死回生在内,他们担心那位教主不死,还会卷土重来。”

“当年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我曾听过。”皇甫说,“跟魔教中人对敌时,除非你砍掉他的脑袋,否则千万不可以为他死了。”

载思点了点头:“还有教主夫人和她的女儿都末寻获,多年来,她的女儿如今也己长大成人了,随时随地都会回来报仇的。”

皇甫叹了口气:“江湖恩怨,几时能休?”

载思凝视着皇甫,又将话题转回花语人身上。

“花郡主中毒,当今江湖,也只有昔年魔教教主夫人能破解。”

“这么说,花语人中的毒是仇春雨解的?”

“一定是。”载思说:“也只有她能解。”

“那么救她回来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仇春雨?”

“是的。”载思说:“事情好像是这样子的。”


庭园风吹,花动花落,远处有云,云来云去,皇甫眼睛虽然在望窗外,但目光却如流云般飘浮不定。

“我和仇春雨非亲非故,更和魔教一点瓜葛也没有,仇春雨为什么要救我的女儿?”皇甫说:“她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在?”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载思也无法回答,所以他只有沉默,但皇甫却好像不想让他沉默,忽然问了他一个非回答的问题。”

“钟毁灭这次重组‘魔魔’,立下了三大天王,这三大天王除了送来一箱买命钱外,根本就没有和我做面对面的接触。”皇甫说:“钟毁灭本人还有话说,他和我见面时,必是最后的开头,但三大天王呢,为什么不敢出面?”

皇甫将视线转回载思的脸上:“是不是因为这三大天王是我所认识的人?”

面对皇甫逼视而来的目光,载思一点也不退缩,他仍很平静的说话。

“很有可能。”载思说:“我设想过,最近三个月济南城里,除了仇无忌比较显眼外,几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这事我也查过。”皇甫说:“所以我想不透,谁会是三大天王?仇无忌当然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人,但也有可能三大天王只是些默默无闻的人。”

“更有可能是很有名望的人。”载思说。

“也许。”

皇甫笑了笑,站起来,看样子他好像是想结束这一次的谈话。

他朝门口走了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略顿一下,买也不回的留下了一句话,然后再走了出去。

他留下了一句令载思的眉头微皱的话。

“有一次我曾梦过钟毁灭已死了,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只不过是有位人假借钟毁灭的名义来做而已。”第四部

第一章  又见公主



带着的具,戴上草帽,从醉柳阁的后门悄悄的溜了出来。一溜出后门,藏花就快步的奔了起来。

天气晴朗,风和不热,正是钓鱼的好天气。

昨夜从无心庵回来后,就和任飘伶约好今天去“草湖”钓鱼。

现在虽然已过了约定的时间,但藏花一点也不急,因为他们是约好在草湖碰面的,谁先到先钓。

今天早上藏花忙完了醉柳阁的工作后,马上回到房内换上的鱼装,拿起昨夜就准备好钓具,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溜出。

当然呀,也顺便从醉柳阁内带了几瓶酒出来。

一边的鱼、一边现烤、一边吭,怎能无酒呢?

烤鱼就酒,人生乐事。

一想到烤鱼,藏花的眉头突然露出了一丝隐痛,一丝她极力想控制的悲痛。

——烤鱼,这世上又有谁能烤鱼烤得比老盖仙好呢?

——老盖仙?相思剑客?这个名字仿佛是在她的记忆最遥远处,又仿佛在她的脑海里,也仿佛就在她的梦中。

杨铮的事件虽然才过了一两年,但是藏花却很不愿意去想起他。

在那一次的事件中,发生了太多令她无法不悲痛的事,老盖仙就是其中之一。

还有那个为了救她,而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黄少爷,藏花依稀记得浮现在黄少爷嘴角的那抹淡淡的轻愁。

黄少爷对她的情,藏花知道,但是她无法接受,因为爱是无法施舍的。

就算她能做到这一点,也救不了黄少爷了,一把薄薄的小刀,从他的第七根和第八根肋骨间刺入,任神仙也救不了他。

风虽然很柔的在吹,藏花却忽然觉得很烦燥,每次一想起这些往事,她就会感到很烦燥,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对付这种烦燥之感,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的喝它个两三瓶,藏花的袋子里虽然有酒,可是总不能当街边走边喝吧。

要想喝,只有赶快的到草湖去,要想快到草湖,当然就要加紧脚步。

一加快脚步,藏花就隐隐约约看见路的尽头处仿佛有一队人马走了过来。



人马所扬起的灰尘,随着和风滚滚的吹向藏花,风沙中也带来了十阵哭啼声,

两匹马拖着一辆车,车上摆着一副棺材,车后面跟着三个穿麻衣、戴麻帽,两眼哭得红肿的孝子,他们的眼睛虽然肿了,但哭声却不是最大声的。

哭声最响亮的是,双手扶着棺材,身材如水桶般的一位中年妇人,她的嘴巴大概是比较大,所以她的哭声当然是比较大声一点。

看样子这位胖妇人是后面这三位孝子的母亲,而躺在棺材的一定是这位胖妇人的先生。

“死”,自古以来本就是一件很神圣庄严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