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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若是父母之仇不报,朋友不救,我岂非便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神手肃然道:“你现在逞匹夫之勇于事何益?在下并无让你成为不忠不孝者之意!但凡事都应三思而行,从长计议!若是鲁莽行事,岂不是又要如昨天一样受挫?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恐怕你早已亡于‘梨园五怪’之手了!”



“梨园五怪又是什么人?”

“他们也是‘无涯教’的人,其中为首的‘糊涂武生’乐不支亦是教中一名堂主!”

韩小铮又缓缓坐了下来,不解地道:“我与你素昧平生,你为何要帮我?”他心想此人如此面善,一脸坦荡磊落,想必是侠义中人。

神手道:“我主神明,查得‘无涯教’暗藏叛逆之心,但圣上心存仁厚,不愿兴师围剿,以免荼毒生灵,惊扰百姓,于是便着令在下联合江湖中仁人志士,共同对付‘无涯教’群贼!虽然我力薄人单,但至少有一颗赤诚之心,只要江湖正义永在我心,又有江湖豪杰鼎力相助,必有铲除群逆,普天同庆之日!”



韩小铮心道:“没想到官场中亦有如此人杰!”不由顿生钦佩之心,慨然道:“六王爷不妨将我也算上一份!”

“好!有韩少侠加盟,直捣黄龙之时指日可待!不过韩少侠切莫再称我为六王爷,身在江湖,哪有那么多不着边际的斯文?若是韩少侠不介意的话,便称我为六兄如何?”



韩小铮急忙道:“这……这却不妥!”

神手不悦地道:“如何不妥?莫非纬少侠嫌我有一身为宦者之铜臭味?”

韩小铮尴尬地道:“在下绝无此意,只是一……”

神手爽朗笑道:“称呼只是一种符号而已,韩少侠又何必为此而拘泥?”

韩小铮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神手似乎极为高兴,满满地为韩小铮斟了一杯,然后再替自己也倒了一杯满的,端起杯来,道:“我们是否应该为此干一杯?”

韩小铮也举起了杯子,道:“好像没有理由不干杯!”

一饮而尽。

神手道:“不瞒老弟,现在已有不少武林豪杰与我携手,铲除‘无涯教’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自老弟除了卜说,重伤乐不支之后,‘无涯教’内已人心惶惶,也许这是我们的太好机会!”



韩小铮道:“听六兄之言,似乎已有破敌良策!”

神手道:“良策不敢说,但也不妨一试,我说出来,老弟与我斟酌斟酌。”

韩小铮慢慢地喝着酒,听神手细细说来。

庭院深深。

不知是几进之后,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客厅,竟可容纳近二百人!

现在,大厅内人头攒动,估摸有一百多人聚于其内,厅内气氛极为肃穆!

大厅中央,赫然有一具朱色棺木!

每一个人都是头缠白巾,脸上均有哀伤之色!厅内人员虽多,却是井然有序!站在最前面的有乐不支,乐不支右侧是一个极为削瘦的人,他的脸几乎已瘦成一把刀,而他的目光亦是如刀一般锋利!



而乐不支左侧之人则显得极为儒雅倜傥,虽然年已有四旬,但仍是气宇不凡!举手投足间雍容已极!

此人正是“凌风楼”楼主毕凌风!

而他们三人之后则是站着“天迷花旦”等四个人及花秋池。

再往后,则有三十几人,看样子武功都是不弱,而剩下的一百来人则是分列两侧,肃然而立!

在大厅之外,还有四五百人默默立于黑暗之中,他们的身份地位决定他们不能进入大厅之内,而必须留在外面保证祭奠之礼的顺利进行。

但祭奠迟迟未开始,人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倏地,远处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似乎在一里之外。

转瞬问,马蹄声已响在庭院之外!然后听得数声马嘶之声,想必骑士已勒马下地了。

远处响起情亮之声:“上使到!”

声音一层层地传了进来,大厅内的人立即都振了振精神!乐不支等人则赶忙迎至大厅之外。

终于,最后一进院门处出现了三个人,走至中间的人脸色竟如赤铜,泛着铜般的光泽!他的一双眼睛始终都是微微地眯着。更奇特的是他的衣衫,竟是半边为大红,半边为大绿之色!



如此诡异之人,若是在黑夜中冷不丁地撞见,不被吓瘫了才怪。

他左侧的人与他则截然相反,那人衣着容貌都极为普通,像他这样的人,在大街上随手一抓,都能抓出一把来!似乎他就是为了用来衬托中间怪客的不同寻常之处的。



剩下的那个人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斗笠,斗笠又压得低,所以谁也无法看见他的脸。众人只是感觉到他与常人似乎有些不同,可具体有什么不同,却又说不出来.也许他腰上的刀就与常人有些不同,他的刀竟没有刀鞘,就那么直接插在腰带上,刀锋青森森的闪着妖异的光泽!

第四卷

第一章无惊堂主

乐不支、毕凌风及削瘦如刀之人见了这三个人,立即迎上前去,乐不支与削瘦如刀之人同时道:“上使辛苦了。”

而毕凌风则道:“司空先生辛苦了。”

莫非他就是“两面三刀”司空笑?

铜面之人还礼道:“三位多礼了,此乃我司空笑份内之事。”果然是司空笑!

这时,“天迷花旦”、花秋池等人也上前问候,司空笑只是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他在“无涯教”内身份特殊,不属于任何一个分堂,而是直接由教主约束,经常代表教主出席下面各种比较重大的场合。比如这次卜说祭奠之礼,便是由司空笑代教主前来。司空笑级别相当于副教主,所以乐不支等人对他极为尊重。



难怪他对“天迷花旦”这样的教众并不认真应付。

“天迷花旦”、“孤独末”他们几个虽然与“糊涂武生”以兄弟相称,但在教中职务却是低上一截的。

司空笑与他们一道回到大厅中,此时祭奠方正式开始,自然有司仪仰扬顿挫地讲话,然后他宣布接下来要宣念教主为堂主写的祭文。

司空笑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来,交给司仪。

司仪恭敬地接过,慢慢展开,借着烛火开始大声地宣读:“吾闻卜说兄弟丧亡三日,乃能衔哀致诚,使司空笑具时以之祭奠,告汝之灵……”

众人默然肃立,恭听教主之祭文。卜说在“无涯教”中人缘极好,所以人人心中俱是哀伤之情,都渐渐地沉浸于祭文所描述出来的悲凄之境中。

突然,司仪的声音中止了!

众人起先还以为是司仪暂时歇气,但待了少顷,仍不见声音,大家本是微垂的头全都向司仪看去!

这么一看,使厅内之人吓了一大跳!只见司仪的右手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他的脸上竟已呈淡绿之色!已痛苦地扭作一团!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仪眼中闪过一种痛苦、绝望的死灰色,然后便如朽木般向后倒去!

与这名司仪站得最近的是花秋池,他见司仪突然倒去,便有心要在“上使”司空笑面前露一手,立即将身一纵,飞射而出,在司仪即将落地之前一把拉住了他!

他的身法的确够快,一把拉住之后,他便借力一带,司仪便重新“站”了起来。

但花秋池赫然发现司仪已气绝身亡!

一怔之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拉着司仪的那只手臂一阵麻痒!

一道亮光从他的心头闪过:不好,有毒!

事实上他如此想时便已开口大声呼叫了,让他惊骇欲绝的是他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他只是只是张了张嘴而已!

花秋池的脸上顿生恐惧之色!他心知不妙,一咬牙,“呛”地一声,拔出剑来,挥剑便向自己的左臂改去!

他希望这样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就在他的剑即将斩落自己的左臂时,一道亮光闪过,“当”地一声响,已将花秋池手中之剑撞飞!

撞飞花秋池手中之剑的是一把刀,刀正是由那个削瘦如刀之中年人发出的!

他挥出刀的同时大叫一声:“秋儿,你要干什么?”

原来他便是花秋池的父亲花昔,亦即无惊堂堂主。

花秋池的剑被磕飞之后,他的脑中有了那么极短的空洞,然后便是无边的绝望!

最后一点希望被他自己的父亲断送了!

他望着花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然后,他便看到众人的脸上又重新起了那种惊骇之色!

虽然花秋池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他想象得出自己的脸此时一定与司仪一般变成淡绿色了,所以众人才如此惊骇欲绝!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他们向这边掠来,然后另一个人影又从一侧拦截过去!……之后的事,花秋池已分不清了。不但他视线已乱了,连他的思维也已碎作一团他觉得自己的身躯开始如羽毛一样飘了起来,飘了起来……然后,他便这样进入了一个无知无觉的世界!



花秋池最后的感觉是正确的,他的父亲看到他脸上令人心惊的变化后,立即不顾一切地向他这边飞掠过来!

而突然从一侧拦截而出的人则是“凌风楼”楼主毕凌风!

花昔被迫停了下来,他极为愤怒地看着毕凌风,嘶声道:“为何拦我?”

就在他说此话时,他的儿子已“咚”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这让花昔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又有几个人想要上前扶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