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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舒兰当然不愿意,又不是宠物,哪有一天一遛的道理,为此他威逼利诱,极尽恐吓之能事,也没使她屈服,才就此作罢。如今舒兰是自愿跟着他了,他的种种恶习又有了外冒的趋势,只要那些狐朋狗友,道上同道一来,那是绝少不了请她去,她倒是什么都不用做,只消被他搂在怀里,使他享受或羡慕或妒忌或觊觎的目光,那张嘴直能咧到天上去。

“我不舒服。”舒兰道:“让他别来烦我。”

周存道比任天高明多了,向来不战而屈人之兵:“也行,反正这次是女客,见你的兴趣估计不大。”

“女客?”舒兰本欲关门,闻言立即全身戒备:“什么样的女客?”

“金刀的妹子,来找他哥,谁知道他哥早去闽南了。”周存道淡淡地:“是个绝色美人,不过你大概和她一样,对见彼此没什么兴趣。”

舒兰咬了咬唇:“她和任天很熟吗?”

“比他哥熟,他们很早就认识。”

舒兰立即把门一摔,连打扮都忘了,拉着周存道就走:“他们在哪里?快带我去!”

周存道哪里见过这样的舒兰,打仗也似,被她的小手拉着,手背顿时一阵滑腻,心中一荡,连忙抽手:“放心,抢不了!”

“谁说我担心他被人抢走?”舒兰梗着脖子,违心地。

这本是周存道情急之下随口一说,手回来了,轻松许多:“任天要是喜欢她,也不会有你了,明白吗?”

“如果你以为我在嫉妒,那你就错了。”

一路多话,不知不觉到了地方。聚义厅内,酒香与肉香扑鼻,众人早已乐在一处,有人举着坛子斗酒,有人划拳,有人一面让人家多喝一面拼命灌自己,有人“咣”一声,醉倒在酒桌上,醉态不一而足。舒兰一进门,最先关注的却是任天。一看过去,小脸立即耷拉下来,乖乖,看他乐成什么样了?一手执杯,一手比划着,与身边坐着的美女不知道说什么,那一连阵笑啊,比发了笔横财还高兴。舒兰不禁冷哼,你,任天,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是不可以和一个美女如此谈笑风生的,明白否?你不知道,我可以给你上一课。免费哦!

“相公。”舒兰一步一摇,步步生莲,颤巍巍上前,娇声道:“怎么来客也不告诉妾身一声?哎呀,这就是金姑娘吧?真是美人儿呀!”

任天一愣,平时死催活催,才肯姗姗而来,为何今天如此积极?对她的迅速到来还在意外,后面的话更加令他摸不着头脑。不是老子让你来的?老子不说,你咋知道,咋能这么颤啊颤的来了?

金姸起身,干净利落,丝毫没有舒兰的娇态:“久仰,任夫人。”

“彼此彼此。”舒兰完美地笑,对这声“任夫人”还是极其受用的,顺势坐在任天身边:“我家天哥就是不爱我抛头露面,成天看得我紧紧的,好烦呦。若不是素来慕‘金雁子’之名,今天也不得来见呢。”

任天翻眼,打死都不明白自己啥时候成天哥了,杀了他也不明白,舒兰又为什么突然小鸟依人。看向周存道,只见他坐得老远,一脸幸灾乐祸,向自己举杯,任天瞪他一眼,不予理会。

“今日得见嫂子,总算知道什么叫兰心慧质。”金姸对任天一笑,那笑容,分明有些苦涩:“天哥哥和兰姐姐,一对壁人,天生佳偶。”

舒兰维持着微笑,心里却是惊雷密布,嘛嘛咪!居然比老娘多一个字,天哥哥,呕!肉麻得要死,真搞不懂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怎么说出口的!兰姐姐?咦,她怎么知道?

“天哥连我的名讳也跟你说了?”舒兰靠着任天肩膀,娇羞无限。

金姸笑道:“天哥哥一直跟我提起你。”

老公再破,也不容人抢夺,任天是讨厌,可也不能随便贴上别人的标签啊。东西是她的,有人来夺,怎么着也不会拱手让人,哪怕再一文不值,收回去摔烂也不能给人!看他们的样子,不是青梅竹马,也是同道中人,红颜知已。她那么美,连舒兰那么自负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没她那份天然气韵。她简直是女人中的翘楚,任何庸脂俗粉见了她,都要自惭形秽。胭脂铺的老板怕是最恨这种人了,世上女子若都生得这样,他们非得喝西北风不可,珠宝商人也会望而却步,因为她本身,就是最亮丽的珠宝。不,不是绝色,她让人觉得一定有比她更漂亮的,只因她没有霸气,可见了她,你便会觉得美貌不是那么重要了。

最难得的,是她不张扬,她就是那么淡淡地坐着,非得你去发现她,一看,眼睛又怎么舍得离开?

任天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又怎么没和她成就好事?她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爱意,可他看她,永远像在看周存道——哥们。据说他们早就认识,难道任天一直对佳人熟视无睹?会吗?他又不是瞎子。舒兰的心又开始悬着,周存道说任天要是喜欢她,如今也不会有你舒兰。金姸要是成功,任天早就是她的,即使今天她出现,任天也还是你的。

这些她都懂,可是一看见他们谈笑风生,她还是难受得要死。

舒兰内心盘算,思考怎么撵走这女人,念头转了无数个,总是做不到不着痕迹。太过明显,自然不好,任天极爱面子,撵走他的客人,会让他颜面尽失,回去一定没好果子吃。舒兰气恼,非常气恼,关键时候,脑子怎么就不够用了呢……哎呀不好!他给她夹菜了!她冲他笑。哎呀呀!他也在笑。笑来笑去,就笑到一起去啦!危险!!

来不急慢慢琢磨了,保住老公要紧,舒兰一狠心,凑过去,与任天耳语一番,话音刚落,任天又惊又喜,连声问:“真的?你确定?”舒兰肯定地点头:“不会错!”任天仰天大笑,突然起身,大声道:“都给老子停下!”众人不知发生什么事,顿时安静下来,眼巴巴看着他,只听任天喜悦之极地宣布:“老子有儿子啦!”

“恭喜大当家……大当家贵人贵命……恭喜大当家后继有人……”众人七嘴八舌,纷纷道喜。

任天叉着舒兰的肩,提起她,反复念叨着刚才的话:“有儿子啦,儿子……”说着,觉得不过瘾,忽而一把抄起,来了个横抱,大笑着一路往爱巢而去:“有儿子啦……老婆生儿子啦!”

舒兰目的达到,一劳永逸,又因怀孕之事还是让他知道了,懊恼不已。环境逼人啊,不付出代价,连本都要蚀了,再说流产计划毫无效果,过个十天半月,肚子大起来,他早晚要发现。间接赶走了情敌,倒是特大收获,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吧。

任天一进爱巢,门也不关,将她放在床上,就是一阵狂亲,舒兰实在受不了窒息的亲吻,挣扎着:“关门,关门呀!”

“就是要让人看见,都知道才好。”任天又亲了几下,才放过舒兰的小脸:“老婆,好样的!”

舒兰估计他不会再回去,于是摘下贤惠的面具,还原本来面貌,眼角眉梢皆是骄纵之气:“真谦虚,怎么不夸夸自己?”

“功劳主要在你嘛。”任天狂喜之下,没觉出她在讽刺。

“不敢当。”舒兰冷冷地:“还是魅力十足的任寨主的恩典。”

任天莫名其妙了一下,恍然大悟,这娘们原来是在嫉妒,居然是在嫉妒!她肯吃醋,她居然肯为我吃醋!说明什么?他在乎我啊。转了转念头,任天决定好好享受一下美妙滋味:“你说金刀他妹?”

“看着我,觉得我被比下去了吧?”舒兰知道自己的美多少带点儿俗气,脾气又不好,致命缺点:“人家多十全十美啊,名声比他哥大,又是自己闯出来的,多有本事……”

“那倒是,人家从不无理取闹,待人可亲近了。”任天笑嘻嘻。

舒兰捂脸大哭:“你去吧,你去吧,去陪她吧。别管我!”

任天笑不可抑,捉弄她真好玩,她也真不经逗,一逗就炸锅,哭的稀里哗啦,好不可怜:“那我去啦。”

“滚!”舒兰扔一个枕头,可惜没砸中。

“哭成小花狗了。”任天拾起枕头,上前擦了擦她的泪,他的手几乎和她的脸一样大,几下就抹干净了:“儿子都有了,还像小孩子,你说你惭不惭愧?”

“不惭愧!”舒兰知道他故意开玩笑,却也不放心:“不许去!”

任天苦笑,女人啊,摆在最前的爱美之心,其次就是妒忌心了,她们小偷和强盗的结合体,先偷再抢,毫不留情,男人的心只要稍稍软一点,立马万劫不复。女人啊,就没有手软的。

说起来,这样冒冒失失地回来,把金姸丢在那里,实在不算尊重。不过也没事,金姸一定不介意,认识了这么多年,她大度着呢,哪像舒兰,一点小事就能吵一天。金姸是懂事的,也是惹人喜爱的,其实冷眼看去,她比舒兰可爱多了,那是种韵味,年轻女人很难拥有的味道,她却有。男人是迷恋这种韵味的,任天也承认自己喜欢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呢?也许没有,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对她永远只是好感,很难再进一步。她暗示他,他也尝试,可就是举步维艰。她那么优秀,他知道自己若是娶了她,成个家,这个家一定让他省心,可只要一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就蹦出两个字:无聊。

人多犯贱,没有历经一番周折,好事多磨,到手的东西永远不会珍惜,何况没有到手——放在他手边,就是懒得拿。

“不去不去。”反之,任天一看到舒兰就满心雀跃,兴奋不已,或调笑或蹂躏,总是有滋有味:“老婆好,老婆妙,老婆是宝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