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许至恒不假思索低头吻她,他吮吸她柔软的唇,舌头扫过她的口腔,和她的舌缠绕在一处,由轻柔到慢慢加重,直到她发出轻微喘息声。她抱紧他,回应他的吻。他每一次的吻都让她意乱情迷,这一次仍然不例外。这个吻一点点加深,比哪一次都来得深入而霸道。他的身体抵住她,他的呼吸灼热,直吻得她发出微微的喘息。她迷离于他的气息之中,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肩头。身体一经接触,仿佛电流通过,唤醒了她强自压抑的内心感触,所有的神经末梢在瞬间被激活,一方面感受着他唇舌辗转带来的冲击,一方面让她不由自主紧紧贴向他,渴望更密切没有缝隙地接触。

他再一路向下,嘴唇灼热地印到她的颈项上,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温柔游走,她的心激烈跳动,无力地合上眼睛,享受这样热情而又折磨的爱抚。

他更加缠绵热情吻她,不再给她思索的机会。她的发髻散开,蓬松微卷的头发披拂下来,明亮的眼睛此时如同蒙了一层水汽,眼神迷惘而温柔,身体在他怀抱中微微战栗,甜蜜地回应他。

她早就习惯将所有该考虑到的事情全考虑到,不给自己和他人惹来麻烦,只是对着许至恒,她决定不去多想了。眼前这个男人相识不久,如此迅猛地宣称要追求她。她不打算去追根究底问为什么,也只有他,和她过去的生活和她目前的工作全没有关系,让她时时有轻松愉悦的感觉。她迷惑于他的热情,也愿意在这个热情里做短短迷失,暂时卸下背负的各式让她有不堪承受感觉的负担。

第  19  章

这时,许至恒的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他不理,然而室内安静,手机在硬质柜面震动得没完没了,叶知秋从意乱情迷状态中清醒过来,别过头笑得身体在他怀中抖动。许至恒瞪着她,却无可奈何,只突然抱起她,退到床边,揽住她一块躺倒,顺手拿起手机来接听。

“你好,至恒,我是李思碧,”

“李小姐,你好。”

叶知秋不打算旁听他的电话,可是她刚一动,许至恒就牢牢搂住了她,翻一个身,将她固定在胸前,让她伏在自己怀里。她隔得实在太近,那边李思碧声音柔美清晰地传过来:“说好了叫我思碧的。至恒你看今天是周末,我想找你一块吃饭,顺便谈一下上次说过的那个采访大纲,有时间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北京出差。”叶知秋被他搂得不能脱身,顿时动了促狭念头,仰头对着他另一侧耳朵轻轻吹气,没想到许至恒根本不忍,将电话拿开一点,轻声对她笑道:“别闹宝贝。”他语声温柔,叶知秋倒红了脸,马上伏在他肩头不敢动了。他这才对着电话说,“对不起,思碧,等我回来再说吧,不过话还是得说在前头,恐怕我不能接受采访,会让你做无用功。”

李思碧被话筒里那个低低的带着宠溺意味的“别闹宝贝”弄得心底一凉。她借着节目制作需要文字背景资料,和许至恒的秘书李晶打了几次交道。她刻意亲切,李晶个性爽朗,两人混得熟稔后,她不着痕迹地打听到许至恒来此地半年多,忙于工作,并无亲密女友,才动了接近的念头。此时她心念急转,语气却丝毫不乱,笑道:“不要说得这么肯定,至恒,等你回来给我电话好吗?我们谈了,你再决定上不上节目不迟。而且即使不上节目,我们也是朋友嘛。”

许至恒说再见放了电话,却见叶知秋从他身上抬起头,下巴支在他胸前,一脸的似笑非笑,不禁笑了,将她抱起来一点对着自己的脸:“现在可以闹了,宝贝,我任你宰割。”

叶知秋笑着摇头:“你要搪塞人家不打紧,一边说在出差,一边还讲那么暧昧的话,人家不知道要怎么想你了。”

“不相干的人怎么想有什么关系。”许至恒轻松地说,“如果她就此没了想法不更好吗?”

叶知秋伏在他肩头笑,没有刚才那样紧张的压力感,战栗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那岂不是损失吗?”

“重要的是我对你有想法,有很多,很多想法。”他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握着软滑的发丝,“而且我想看到你对我有同样的想法。”

叶知秋心下迷惘,她还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如果没有那个扰人的电话,她现在大约已经跟这个紧密依偎着的男人裸裎相见了吧。这个念头一涌上来,她蓦地红了脸,不无自嘲地想,难道身体居然饥渴到如此程度,已经不愿等完全想清再做决定了。可是能想清什么呢?

如果说工作让她疲惫,那么感情则让她完全茫然。她能确定的不过是这个人的热情能让她忘忧,身体的接触能让她激动。可是这样的想法自己都觉得来得很汗颜,是他愿意接受的吗?

她不知道他打算向自己要求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给予他的是什么。

真的做好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吗?又或者是只图眼前的开心,懒得再想将来。

可是谁能保证谁的将来,能够抓住眼前欢娱,已经是一种奢侈。

她漫无边际地想着,在心里对自己自问自答,出差的疲倦加上昨晚的失眠,她居然不知不觉在这个稳定的臂弯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许至恒见她长久不出声,然后头沉沉靠到自己手臂上,不禁摇头失笑,这是第二次看到她一声不响就迅速入睡了。他不愿意惊动她,只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让她躺得舒服一些。他从来没有午休的习惯,此时也没有睡意。只是他突然想起,自从回国以后,很久没有享受这样宁静的午后时光了。

他在上海做外企销售,压力其实说不上多大,但每天的时间例必被工作、娱乐排得满满的,和朋友、同事节目丰富,跟当时的女友经常有各式安排,很少有两人默然相对的时刻。到接手这个企业后,突然进入了另一种生活状态,被迫跟他一向不愿意效仿的大哥一样,每天忙碌,一个企业从基建后期到现在正式运行,千头万绪,差不多占据了他所有时间。

怀抱的这个女人,居然比他更忙,而且明显强撑着透支工作,只要稍一放松下来,就几乎迫不及待地沉入了梦乡。落地长窗那里一点斜射的阳光慢慢后移,室内光线渐渐暗下来,他抱着这个柔软的身体,只觉得此时此地,两人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分享着前所未有的安静恬然。

叶知秋再睁开眼睛时,暮色已经降临,室内一片昏暗,她发现自己头枕在一个坚实的手臂上,半边身体搭着另一个温暖的身体,吓得一哆嗦,马上清醒过来,不禁大惭,呻吟了一声:“我是猪,一定的,天哪,居然又睡着了。”


许至恒活动一下自己的胳膊,笑道:“没关系,等会补偿我是一样的,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

她窘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看一下床头控制柜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快晚上六点,突然想到辛笛的秀应该快做完了,心念一动:“我朋友辛笛在这边做发布会,我们先下去打个招呼好吗?”

许至恒自然同意:“服装秀吗?要不要送花祝贺一下。”

“我已经让人送了。”

叶知秋起身,将头发挽好,只对镜子涂了唇彩。两人一块下二楼到做秀的表演厅,进去一看,发布会正好接近尾声,模特鱼贯而出,在T台两边站好,和起立的观众一齐鼓掌,追光打到后台,辛笛转了出来,她穿着件斜裁的灰色T恤,咖啡色鸡皮绒短裤,容光焕发,从两排林立的模特丛中走向T台前面,向观众致意,四下里摄影记者的闪光灯亮得此起彼伏。

这时只见戴维凡迈着长腿一步跨上T台,站到辛笛面前。他按一向爱炫的风格,穿着修身版的宝蓝色衬衫,深色长裤,英俊得让人窒息,一下吸引了台上台下所有人目光。他欠身拥抱一下辛笛,然后将一大捧百合递给她,再站到她身后一点,同台下观众一同鼓掌,表现得非常潇洒礼貌,无可挑剔。

大厅内灯光次第亮起,观众开始退场。叶知秋看见曾诚起身送几个嘉宾出去,她和许至恒走到T台边,辛笛一眼看到了她,兴奋得尖叫一声:“秋秋,我还当你真不来了。”她跳下来,一把抱住叶知秋。

“我刚过来,赶上你谢幕了,祝贺你,小笛,我还是看到你成功的时候了。”

辛笛开心地腻到她身上:“秋秋,我太开心了。”她看到许至恒,略为吃惊,跟他相互点头,然后附叶知秋耳边说:“不是吧,这么快难舍难分,出差都跟来了吗?”

叶知秋顿时红了脸,摇头笑道:“别胡说,他也出差呢。”

辛笛坏笑,显然不信:“呃,对了,你怎么叫戴维凡那厮来给我送花,吓我一跳。”

“他老老实实献花也没作怪嘛,表现不错了。”

“送的花这么大一捧,快把我遮没了。”辛笛有点悻悻地说,忍不住笑了,自己也觉得拿这理由怪人未免很不讲理。

叶知秋上午在展馆碰到戴维凡,一把拖住,请他来给辛笛献花。戴维凡咧着嘴叫苦:“你又不是不知道,辛笛一直对我有成见。”

的确,从在学校时起,辛笛就讨厌模特队的男一号戴维凡,叶知秋问她原因,她眼睛一翻说:“就是烦他恃靓行凶,象只孔雀一样,仗着点姿色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样子。”

说戴维凡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也不算冤枉他,他搞体育出身,走路确实有点不由自主的顾盼自雄。想起孔雀的比方,叶知秋只能忍笑。不过学校里的那一点介蒂在她看来根本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她和戴维凡早就熟到对他的相貌完全视而不见的地步了,这会拉差,当然是他最方便:“辛笛也是你师妹嘛,她做秀你捧场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