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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计划没有变化快



        只看见刚刚场上跳的昏天黑地的那女子扭着细腰款款而来,一撩纱裙,伏在季宁烟的膝上,像只温顺的猫“奴家以后就是永暨侯爷的人了,生死不移.”又挑眼朝我望过来,媚眼一挑“还承蒙姐姐多照顾.”

        我顿时懵在当初,这一泡尿的功夫季宁烟这厮背着我又干了啥好事?姐姐?谁是谁姐姐啊。

        我调过眼神看季宁烟,他倒是脸不变色心不跳“小十,这是娉婷.”

        娉婷个屁,姘头还差不多,我自觉地自己气到要爆炸,合着我盛装而来是给他约见未来小老婆的了  ?我越想心越酸,酸到眼睛都模糊了,直勾勾的盯着季宁烟的脸,恨不得撕烂了它。

        我想我永远不会是如那小老婆那般当之无愧的衬得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即便是伤心欲绝的当下,我的表情也绝对是瞠目咬牙.季宁烟竟然视而不见,一笑置之.

        我便是个粗人也知道这时候不好发作,况且我有啥立场好发作?季宁烟既没给过我承诺也没给我过念想,就算我想就地撒泼都没有理由,何况这个小妾的名分还是个假的,我只能隐忍作罢.

        就这么着那娉婷竟然最后还跟着我们一起回去了,马车里紧紧依偎在季宁烟身上,像块狗皮膏药,真是苏兰没死又托生成她了。我气的鼓鼓的,把头扭向窗口,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扑上去掐死她.

        马车一颠一颠,外面月色浓浓,我看着看着那些胸口之中的怒气突然慢慢便平息了,像是冰融化了汇成涓涓的细流,无声无息的流向低处深潭.

        原来一切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在我没有仔细思考这些问题之前竟然能那么生气,我这么喜欢他显然对我并不是好事,会慢慢的不自觉的衍生出一种依赖感,就如现在当其他人横插一脚进来就开始感觉到那种美好和幸福感岌岌可危,又开始如天平般动摆起来,让我的心又没了底.

        可我不愿意在去猜想季宁烟的心思,我觉得很累,原本可能是个极为简单的关系,走到今天竟然如此之复杂.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敌强我未必弱,因为我有股子冲劲儿,刘二洞说那是发疯野猪红眼般的意志,说好听点叫匹夫之勇,有勇无谋。

        可我性格里还有一种见好就收见坏就躲的瞎牛虻的风范,这也是刘二洞精辟的总结之一,我承认,我就算是举着炸药包也未必就是董存瑞,多半是装装样子,虚张声势.还没等炸药包爆炸,我早借几条腿跑没影了.

        就算是对于季宁烟也是如此,如果真是一对一,那么再难我都会跟着冲上去,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可如果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选择,那么我的韧性也就此消失,演变成缩头缩尾的一场逃离.

        我听不见身边的他们到底再说些什么,耳朵里一片忙音,我自顾自发呆,安静的好像不曾存在一般。

        回到自己的房间,冰冷冷的,黑漆漆的,我才想起今天给翠荷放了假,我苦笑着推门而入,心酸的很.就怕这种看似好像满怀的快乐,可却是什么都不曾握在手中,我小十十岁那年便开始流离失所,处处为自己精打细算,只是因为我太不喜欢那种颠沛流离的不安全,还有来自被别人那种可怜叹息的目光,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总算在那个世界好过一点却又穿越到此处,狠狠的被打回原形,从头再来.

        我已经不想再哭,对于过往,除了对于刘二洞的想念我从来不哭,很有死皮赖脸的拧劲儿.如今我只能破败的挪步往前走,越想越不顺气儿,把外面的长衣七手八脚的脱下,狠狠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老娘还就不受这气了,你们这些王八蛋龟孙子们都去滚远点吧.”

        突然“啪”的一声声响,一闪光,我吓得半死,眼见那火光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了,烛燃渐亮,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扯嘴,为啥这人总是在我最落魄难堪的时候出现呢,一次又一次,看尽我人生中的尴尬挫败无数,让我连抓狂都懒得了.我有些无力,垮着脸走上前坐在桌子边“你明明是玄术师,为啥总喜欢装神弄鬼的,业余嗜好吗?你变态啊。”

        “贼婆子,我看你该改成叫老婆婆了,越来越多的看见你唉声叹气,不知道白了几根毛了?”沈掬泉调侃我的道.

        我叹息“唉,就连那白毛女也有个出头之日啊,那黄世仁也拿她没辙儿,我啥时候也得有个出头之日啊?难道我连倒霉的白毛女都赶不上  ?为毛啊?”

        “说什么呢你”

        我苦笑“没啥,沈掬泉咱两去喝酒得了,你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地,但是作为酒友还是不错地.好不好?”我摇他胳膊.

        “现在?”

        “不是现在难道还是明年?”

        “你干嘛没事喝酒啊,你个姑娘家,不学点好的.”

        “不去拉倒,你回家吧我要睡觉了。”见我不爽,开始撵人,沈掬泉不得不屈服,却是一肚子的不甘“你是不是总是欺负我啊,怎么不去收拾那个侯爷啊,我好欺负是不?”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被他这么一说,熄灭的火又升上来半米高,我抡圆了眼睛瞪他“我告诉你沈掬泉,你甭没事把季宁烟当成垫牙的想起来就拿出来溜,你再说我就跟你翻脸,最近你最好少给我提他.”

        沈掬泉一愣,又嬉皮笑脸的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别气,走啦,这顿我请.”

        圆月当空,树影摇曳,夜风凉凉,我和沈掬泉坐在墙头上,人手一个小坛子,我斜眼,不屑“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大方,这酒明明是府里偷的,要算也是我请你.”

        沈掬泉仰头喝的畅快“我们两谁跟谁,算那么清楚干嘛,喝酒…”

        我也是一口下去,喝的真的从脑袋爽到脚后跟.

        “对了沈掬泉,金陵那个墓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进去?”我扭头问他.

        “进去,你去我就去”他答得也痛快。

        我伸手用袖子抹嘴,嘿嘿一笑“真够义气,比某人真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堪比乌鸦跟喜鹊放一起了.”

        沈掬泉不做声,闷头喝酒,我推他“你干嘛不说话,我在表扬你唉,多难得.”

        沈掬泉似乎真的喝了太多,转过来看我的时候,眼色都有些迷离,月色下看起来却很迷人“小十,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姓季的?他有什么好,一大堆的老婆,喜新厌旧,高高在上,难道你对你的下半辈子就这么个期望?”

        我被他说得更是心情低落“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回到我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去.”

        “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我比那季宁烟差了很多吗?如果你跟了我,我只会喜欢你一个,给你好日子过,生一群孩子,不好吗?”

        我鼻音浓浓,傻笑“你当我是母猪吗?还生一堆孩子.”

        沈掬泉侧过身骑坐在墙上,目光柔和的像是要我融在他眼里,伸手握住我的胳膊“小十,你放弃季宁烟吧,他能给你的我沈掬泉也能给。好不好?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确有很浓郁的一种安抚感弥漫在我的心间,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第一次有了动摇,我为季宁烟的地位望而却步,我为自己的出身而叹息无望,我为沈掬泉能给我这样的承诺而看见了希望.也许真是让我的心太过疲惫了,我想逃,看不得那些伤怀的情景我可以逃开,如果逃开就不必再为难,不必再受到伤害和煎熬。

        我定定的看着他,鼓足勇气“沈掬泉,可不可以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图了就这么带着我一个人远走高飞?可不可以?”

        沈掬泉顿了顿,淡淡的一笑“小十,我需要时间,我想给你的东西更多.”

        苦涩再次爬上我的脸“如果这就是我想要的呢?你给不给?”

        “小十…好事不急于这一刻…”我宛然一笑,刚刚的那些失落被隐藏在某一处深邃之中再看不见。我打断他的话“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心心念念的想去实现它,你大可不必为着我刚刚的疯话犯难,不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纯粹的,想两只手都抓的紧紧的,来个皆大欢喜一举两得那是人类的通病,可偏偏很多时候选择的为难就在于只能择其一过另一番不一样的生活.

        也许是前一晚喝了太多,我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候头疼欲裂,像是梦中挨了仇人的闷棍似得.

        翠荷已经回来了,喜滋滋的围前绕后的侍候,我看的有点莫名其妙“翠荷,你大街上捡到银子了吗?”

        翠荷精神百倍的看着我“小夫人,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我点头“恩,嘴已经咧到耳朵那里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乃找到男人了吧?”

        “看您说的.”翠荷娇羞.

        我懒洋洋,完全无精打采“我一会儿去爷爷那里,你给我简单收拾下就好.”

        我出门的时候艳阳高照,照得我有些不自在,真像是被拖进阳光里的小鬼,难过的很.

        “小夫人,侯爷让我跟着您左右.”我一见长冥就开始头疼“你家侯爷怎么连入洞房都还不忘着监督我,我是偷了你家金库钥匙了吗?我看他不该叫季宁烟应该改叫季膏药,膏药…”

        长冥一愣,蹙眉“小夫人不可直呼侯爷名讳.”

        “你也得改名,你别叫长冥,你叫长跟得了.”说完狠瞪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

        “小夫人您…”

        “甭跟我烦,本姑娘不待见你家侯爷,顺带着也不待见你,你给我少说话…”

        赖张和王狗儿他们从上宛回来之后就被季宁烟安排在巷子里的一个院子里,这地方还真是隐蔽,我绕了几圈才找得到。

        王狗儿见了我喜上眉梢,几步跑了过来“小十,好久没有你消息了,我和赖爷爷都担心你呢。”

        “你这丫头,跑疯了是不,连个信儿都不给。”赖张扶着门出来,嘴上责备面上却是欣喜.

        我总算找到一点归宿感,空空的心有了点着落“这几天有点事情所以耽搁了,这不是来看你们来了嘛,买了点东西一会儿我下厨.”

        我们几个人高高兴兴的进了屋子,我系了围裙忙前忙后的,手脚利落弄了一桌子的菜,看着赖张和王狗儿还有陈老三赵卫安的笑脸,自己也觉得很畅快。

        我果然很具有漫山遍野瞎窜的土耗子的命,把我扔进精美的笼子里就半死不活了,一旦放出来马上称王称霸脱胎换骨了.

        “来来来,长跟和翠荷也一起过来吃,这不是你们侯爷府,大家不必拘谨,就当一群狐朋狗友聚聚.”我召唤他俩过来吃.翠荷喜滋滋的跑过来“小夫人人真好”

        长冥瞪着眼看我,有些僵,半晌吐出一句话“夫人,我不叫长跟,我叫长冥.”

        我伸手推他“都一样,明啥明,还亮呢,名字就是一代号,想当年姐姐我就叫小十,没命没姓,后来也叫赖丫,有啥差?还不照样光艳四射,人才一个.”

        大家听的哄堂大笑“这丫头属鹩哥的,一张巧嘴了不得啊.”

        我乐滋滋的道“说的好不如听的巧,我小十不靠嘴皮子吃饭,俺走到哪都是奇葩,一朵大大的奇葩….”

        大家又笑,为着一张桌子看起来温暖至极.

        “大家干杯,来日不要同苦,咱们共甘.”我举杯,豪言壮语之后一口闷掉.

        吃过饭之后我跟着赖张躲在房檐底下晒太阳,初秋已到,天高云远,阳光正好。我靠在墙上慵懒的眯着眼像只刚吃完食的猪,我的确不能用猫这个形容词,本身的气质就不像.

        “丫头,你今天来是有事吧?”赖张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抽着那个大烟袋子,一双瞎眼已经有些皮肉模糊,脸上的皱纹一道又一道,真像是刘二洞.

        “恩,爷爷,我打算帮季宁烟把洞里的东西淘出来,到时候我就无事一身轻了。”

        赖张侧头“这是什么话,你嫁给了他就该跟着他吃香喝辣的,啥叫无事一身轻?”

        我撇撇嘴“爷爷,不瞒你说,这次上了手之后我打算离开永暨侯府.”

        “啥?”赖张脸色都变了.

        “爷爷,你就别为难我了,那种日子我过不下去,我不适合吃香喝辣我这辈子就是个穷命调,好东西吃多了能噎死,所以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喝粥吧.”

        赖张一听我这话,眉毛都竖了“你老大不小的了,跟着爷爷能过啥日子,你脑袋啥时候又摔坏了?”顿了顿突然太高了声调“难道是给人家休了?为啥事休咱啊?”

        我没说话,总不能说因为季宁烟纳妾的事吃醋了吧,再说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我这借口根本没根据,还会被说成无理取闹.

        半晌,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猛吸了一口烟“丫头,别怕,休了就休了,爷爷养着你,怕啥,我赖张活着还能饿死你不成?”

        我听得心软软的,感动的直想掉眼泪,多么好的爷爷啊.

        “没事,你别上火,咱不是还有个王狗儿嘛,爷爷给你把关,这小子不错,咱就跟他了.”

        我额头黑线无数,我就知道,赖张是盯上王狗儿了,死活非要把我塞给他了。

        我不想多做争执于是调转话题“爷爷,过两天咱们去看看那洞吧,早完事早拉倒.”

        赖张态度坚决“成,赶紧给你的煞解了,不然我这心总是放不下,还把那没良心的侯爷的东西给他,咱就走.”

        我呵呵一笑“好,就这么定了,就算在这个世界,我小十也要活出后现代主义的盗墓贼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