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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我瞄了一眼柳辛眉。那天的事他没说全,只是夜流的隔音结界做得并不好。稍微强一点的玄术师就能避开他地结界偷听我们的谈话,不是我小看夜流,但霸下确实不是一个好老师,而夜流之前为了和菊良“祭魂”闹别扭,在学习上也很不用心,才导致今天明明有不弱的灵力,但使起来就是不顺手。

对于柳辛眉那一天的话,我根本就不相信,我只知道滟漓不会骗我,他若不是认为自己一定会死,是不可能做得那么决绝。

“辛眉,你不是滟漓。”

我肯定滟漓不可能象柳辛眉一样拥有高超的医术,他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到竹徵来认识鬼医,他八岁之前每天跟个大家闺秀似的窝在屋子里学刺绣弹琴,心里就惦念着怎么让我受伤,八岁之后更是忙着学玄术,一边应付四姑婆,一边警惕天心,滟漓也不可能摆脱她们的监视特地跑到竹徵来。

柳辛眉又拿出一些不一样的药丸分给我们含到嘴里,鬼医住地内谷毒素更浓,需要每天把解毒剂含在嘴里才成,他和我并肩一起走在石板路上。

“淑人,你知道为什么螭吻没有完全觉醒吗?”

我不语,只是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因为滟漓的灵魂并不完全,即使他是最合适的祭品,可他不知道自己的魂魄不全,因此只是揭开封印地一角,没能完全唤醒螭吻。”

我奇怪地看着柳辛眉,见他只是对我笑,不再是圣人地笑容,而是象滟漓一样,傻气又带着点乞愿,我的心不禁抽痛了一下。

当年如果我能早已点注意到这个笑容下地无奈,心里也就不用留下如此疼痛的伤痕,滟漓他一向对我很好,是我没有珍惜……

尽管如此,我还是对柳辛眉怒目而视。

“辛眉,虽然我把你当朋友,但是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滟漓不是别人能够取代的,就算你和他有一样的面孔,也不可能拿他开玩笑!”

正是因为有着相同的面容,我才更加生气,任何人也不能改变滟漓在我心中留下的回忆,柳辛眉,不管你是如何得知我和滟漓的事,可我绝不容许你破坏滟漓最后在我心中留下的回忆,那也是他临终的遗愿----渺小地希望我心中能有他的一个位置,哪怕是角落也好。

要不是顾虑着柳羲,也许我真的会杀了柳辛眉也不一定,毕竟我和滟漓的事是秘密,背后更是关系着一个篡取王位的阴谋,一旦宣扬出去整个兰臻都得动荡好几回,兰臻作为四大国之一,早被人惦记上了,要是在女皇的身上出了点岔子,还不闹翻天嘛!

“你不承认我是滟漓,是因为我的性格不象吗?”柳辛眉颇受伤地眨眼,“姐姐,你还不懂吗,以前的我软弱只是为了装给天心他们看,既然已经离开了天家,我就没有伪装的必要了呀。”

“不,我肯定你不是滟漓,辛眉,你们是不同的。”我看着柳辛眉,坚定地说,“滟漓的眼睛里,除了对我的乞求与希冀,还有着深深的绝望,这些没有经历过他的痛苦的你所无法了解的。”

“绝望吗……”柳辛眉捂着脸大笑起来,“哈哈哈,确实是绝望啊,所以心才那么黑暗,那么痛苦,尽管如此,还是想将你拥在怀中,还是爱着你,淑人,你不懂吗?”

“我……懂啊……”

我懂,是我太骄傲任性,平日的他老是穿着女人的衣服,动不动就哭,比女人还象水做的,尽管如此,在比他多二十三年记忆的我看来,他还是个孩子,我以为他不会有爱,至少不会爱上我,从小习惯了来自他的灼热视线,我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其中的深意。

“可惜我懂得太迟,他已经不在了,我可以做的只是承认他是我的弟弟,并且为他报仇。”

“哦,报仇?尽管仇人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能够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杀了天心吗?“现在还不能断言害了滟漓的人是天心……不是我要争辩什么,大家族的斗争充满诡谲和狡诈,凡事也不能只看表面,我需要时间调查。”

“说到底,你还是下不了手吧,你从不曾染上过血腥呢,即使是在扮演女皇的时候,你依然仁慈得令人担心,我的姐姐,你的手还很干净的呀。”

“哼,辛眉,你以为干净的人能够在那个家族中存活吗?”我冷漠地扬起嘴角,“不懂的人是你,这是你和滟漓的差别,滟漓看得比你透彻,天心不过是给了我这副躯体并让我有长大的机会罢了,在她对我下毒的时候,我就已经还了她一条命,如果确定她真的与谋害我和滟漓有关,我不会手下留情,你不用怀疑,我所懂的手段绝不逊色于鬼医!”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一百八十一话  弑母

历史书上的酷刑多的是,好歹本小姐也是从医学院毕业,鬼医柳羲的手段除了残酷一点,只要不施展在我身上,本小姐就算亲眼目睹也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害怕,同情心泛滥的人是没办法在大家族、在皇宫里活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为了滟漓,你可以轼母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生母亲吧?”

柳辛眉显然在这个话题上产生了兴趣,“轼母”在孝悌为先的古代是重罪,连说说都会遭到路人的唾骂。

在柳辛眉看来我应该是属于爱玩闹但不会太出格的大小姐,因此很奇怪我会说出“弑母”的话,大概还认为我只是讲讲,并不会真的做出来,毕竟我在担任女皇的时候连一个宫人也没有杀过,顶多是登基的时候不得已才“咔嚓”了几个没规矩的歹命鬼,说出去只怕还没人信,哪有帝王在自己登基的大喜日子弄出血光之灾的。

我看着他,忽然收回所有表情,漠然而高贵,这并不是我刻意的伪装,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过螭吻之后,她的气息或多或少地影响了我,尤其是在天机镜中时,我分明感觉到她内心绝望的冷淡。

“哼,她给我的不过是一具充满恨意被诞生的躯壳,以及受神诅咒的血脉!”没道理天心陷害我,我还要对她心存感激,“我不否认天心是我的母亲,可是大家族中血缘的感情显得可笑,只要能够获得更高的权利,那些人什么都愿意去做,子女只是获得权利的道具,在权力漩涡之中我们不得不拼命挣扎,除了生就是死。”

“你也是吗?”

“我也是。”我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想死,即使毁掉所有。我也希望最后活下来的人是我,为滟漓报仇是原因之一,但,我更不允许威胁到我生命的人或事物继续存在,所以只要确定天心妨碍了我继续存活,我会亲手、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亲手?”

“对,亲手!”我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将目光转到黎血和夜流身上,“我不能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若是他人动手,也许将来哪一天我又后悔了,必然会迁怒于人,这是不理智地,既然决定要做。我就不允许自己后悔。”

“表妹。”黎血握住我的手,毅然道,“我可以动手。”

我对黎血一笑,他是要我不要逼迫自己吗?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可是这件事我不亲自做不行呢,我始终叫天心一声娘,如今恩断义绝。我更需要亲手斩断无谓的血缘束缚。”

在场几人都露出不信任的目光,是认为本小姐没有亲手杀过人还是咋地,本小姐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吗,呃,好像咱有吃过猪肉,但是没见过猪走路……不管了,总之杀人不过头点地,有啥难的?

心理障碍?

笑话,在皇宫混了那么久,杀人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想每年女皇狩猎,我杀的动物不少,倒在我箭下的丑男虽然据别人告诉我都没有死,但我知道被射中要害,即使能恢复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救治得及时,他们又怎么可能存活,我那些举措与杀人唯一的差别就是未遂罢了。

我心中唯一的母亲。是与我分隔两个世界的妈妈……

“你们不相信也没关系,活体解剖我是做不来,不过我不介意陪你玩一回尸体解剖,我的手法也许没你利落,但是绝对规范。对我来说。杀人和杀一只动物没有差别,人也只是动物地一种罢了。”

“原来你是这么理解的吗?”柳辛眉摇头。说,“就算你真的可以解剖死尸,可你动手之后就会发现,活人与动物和死尸是有差别的,天心又是你娘,我想你恐怕……”

“阿辛,你想错了哟,我想这位淑人小姐会如她所说的,亲手杀了对她有威胁的人,毕竟她能够在女皇的位置上坐上八年,知道该狠心的时候要如何处理,才有兰臻如此昌盛繁华的光景呀。”

听到突然插入打断我和柳辛眉谈话地声音,我心中震惊之余还有很深的恐惧,会在鬼医谷叫柳辛眉叫得如此亲密的人,声音明显不是大叔司徒云,除了鬼医不做他想。

然而,为什么本小姐觉得这把声音咋听咋熟悉,不可否认也是有点陌生的,好似很久以前听过几次,莫非是声音相似?

我转过头去看柳辛眉,他还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对我介绍:“淑人,刚才是外公的内力传音术,忘了和你介绍,外公的内力很好,江湖中追杀他的不乏高手,他们只提防了外公的用毒高明,却没提防他的内力高深,吃了不少亏。”

鬼医也收集了不少人体素材吧?

也不知道那家伙偷听了多久,从他刚才地回话来看,应该是听有一段时间了吧,居然没有靠近我的神经警戒范围,光凭内力就听取到我和柳辛眉的谈话,还能加以回答,可见其功力高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