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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天香院主发出—声得意的轻笑道:“为今之计,主要的必是置房家父子于死地,以往计谋才不泄露。至少也要离间双方,使他们变友成敌,分化力量,今天终算达到了愿望。二位长老,本院立刻派人在江湖上到处宣扬,把房英今夜代本院驱逐光明境强敌之事,加上一番渲染;若传到那些穷途末路的掌门耳中,以二位猜想,将会什么反应?”

搜魂童子皱眉头:“他们将会不信又疑!”

天香院主道:“对,在不信又疑之中,又怎么办?”

“设法查证。”

  “格格格,正是如此,若有附上确实证明或证人呢?”

矮方朔惑然道:“谁做证人?”

天香院主得意地纵声笑道:“长老不妨猜上一猜!”

东方白向胡司马望了一眼,道:“老朽虽不能确定是谁,但也知道这个范围。”

天香院主飘了他一眼道:“长老不妨说出来,看看是否猜对?”

东方白道:“证人不出两方面,不是利用光明境的人去找他们,即是院主派人反间。”

“不,都错了。光明境的人根本不会去找那批掌门,也找不到那些人,而本院派人反间,更是引人起疑!”

“那是谁?”

这二位黑道人物不由迷惑了!

天香院主轻笑道:“二位难道忘了此地的主人?”

“啊!”

胡司马一声讶呼,道:“院主是说玉皇寺主人山海禅师?”

“山海禅师不是关在泰山石窟黑牢之中么?”

东方白接口说出心中的疑问。

天香院主轻笑一声道:“本院在房英与那邱潜机作五招之搏时,就暗中命人放他出来,故意让他脱身樊笼,而且本院已知道他在墙外窥了好久,此刻早已离开泰山了。”

胡司马一拍大腿,几乎跳起来,喊道:“果然妙计,这正是一个最适当的人证!那批掌门人上了当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天香院主大笑道:“其实那自鸣清高,一向自绝尘世的海山老秃驴,何尝不是蒙在鼓中。”

“慢点,老朽还有担心之处,请问院主何以能有把握知道这些江湖传言,定能传人那些掌门人耳中?又何以知道海山禅师能找到那批掌门人!”

天香院主道:“长老果然心思慎密,令人钦佩。但怎忘记了白天的通报,齐鲁道上已发现了少林和尚的影踪!”

“唔!那批和尚听说不是又行止神秘的改道了么?”

天香院主道:“不错,本院早巳下令注意他们踪影,传言还怕不传人少林和尚耳中,只要传入少林耳中,难道还逃得了各派掌门耳目。至于海山禅师,本院自然立刻命人设法引他与少林和尚会合,一见面,岂非尽落本院计算之中。”

这一番话,使得二位黑道前辈凶人不由不心服,顿时齐齐一叹道:“院主好个神机妙算,老朽等五体投地了。”

天香院主纵声大笑道:“二位都是隐士高人,何对本院过份夸赞起来。这些计谋虽是本院一时灵机,但真要实行起来,还要费一番心计!现在还有烦劳二位长老之处!”

胡司马及东方白精神一振,齐齐躬身道:“院主吩咐!”

天香院主笑道:“其实有一位就够,请取岑风首级,存于盒中,待那批人来时送还对方。”

二人想不到竟是这种措置,不由齐齐一愕,东方白惑然道:“为什么?”

天香院主语声凝重的道:“在这大功即将告成之际,本院实不愿树此强敌。如今惟有杀了岑风,才能消除光明境的敌念,也表示本院并无包庇对方叛徒之意。”

胡司马怔然道:“岑风也是三院长老之一,此举恐怕不妥吧!”

天香院主冷笑道:“为什么?岑风能不以妻子为念,来日又何尝不会反叛本院。此种无情无义的人,还有什么可怜惜的。再说他竟不顾大局,为保一已生死,引强敌入院,已违了本院铁律第二条,罪无赦。”

说到这里,秀眸中倏射出两道寒光,冷冷道:“本院谕令已出,半个时辰后,希胡长老回报!”

说完,拂袖转身,在方雅琴及一群侍女拥簇下,向后院走去。

胡司马愕了一愕才躬身道:“老朽谨遵谕命!”

情势的发展,固然房英万万意料不到的。但天香院主又何尝能料到,计谋虽好,结果又是出人意外呢!

口  口  口

晨霞一圈圈、一条条映出瑰丽的色彩,鲜艳得令人迷惑。

在泰山中,轻纵急泻的房英,心头的情绪却复杂得近乎迷茫。

出了玉皇寺,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深深觉得自己能糊里糊涂捡回一条命,似乎是奇迹一般。

她为什么不杀我呢?难道她自知不是光明境人物的敌手?抑是为了某一种缘故?

房英脑中胡乱的想着,但始终无法得到一个结论。

在紊乱的情绪中,他倏然想起那张宜嗔宜喜,无比美好的娇容。世上的美女虽众,但有的人并不一定会感到兴趣。可是她真可说是上天的杰作,无论老少,无论站在任何角度看,都有一种令人无法拒抗的吸引力。

唉!

房英心中一声长叹,他觉得上天既送她这么一副完美的容貌,为什么却使她具有—副蛇蝎心肠?为什么偏偏又将美好的容貌装在这么一个魔头身上?

于是他自己问自己,当自己意欲出手暗袭之际,倏产生的犹豫不忍感觉,难道也是受了那付绝世娇容所迷惑?

想到这里,房英不禁汗颜起来,觉得自己当时若能狠狠心当机立断,此刻岂不是早巳送她上天,消弥了满天云雾,一场浩劫?

为什么,平素果断的决心个性,偏偏在那种紧要关头发生了变化?

在自责自咎中,他内心又是一份坦然的感觉。他又觉得自己不施暗算,正是丈夫心胸,英雄行径!

  这是一种无法自解的矛盾,而这矛盾始终困惑着房英,无法自解!

不过有点使房英懊恼不已的是,这一趟泰山玉皇寺的冒险,可以说,除了看到她的神秘真面目外,没有得到一点东西?

  既未查到天香院的下一步行动的机密,更没有探到她的身世及真正意向。

于是他想起了那个出身于光明境的岑风。

若不是他无巧不巧的刚好闯到,自己混下去必可大有收获!

房英就在乱七八糟的念头下,下了泰山,一路上既未遇到阻拦,更未见到天香院伏椿的影子。

这是因为玉皇寺中并未发出截拦的讯号,加以这些天香院暗椿知道要拦等于送死,故而牙得不闻不问。

待房英发觉已到了平地,下了泰山时,他才收敛一下患得患失的心情,放缓脚步,转念忖道:“现在,自己应该到那里去呢?”

父亲与那些掌门人都隐匿不见了,要找并不是立刻可寻到的,而且连个方向及线索也没有。

这刹那,他倏然想起了少林寺那批流亡的僧人。

对了!自入少林武库后,就未见到过镜清和尚。我应该先与那位高僧见见面,一方面是拜谢这位前辈对自己昔日破例成全之德,第二方面,此时此刻,也该先商讨一个对付天香院的策略与步骤。

房英想到这里,心意一决,立刻略整身上衣衫,决定赶到双凤寺,探望流落的少林寺僧人。

念头一落,方欲加快脚程,向驿道东方而行,蓦见山脚左旁的一片突岩后,出现四人。

这四人三男一女,不是别人,却正是光明境的齐天圣、邱潜机及雷三炮,还有那夏芳芳公主。

却听得那雷三炮拉长了粗嗓子喊道:“小兄弟,慢走!”

四人向房英迎面走来。

房英愕了一愕,见雷三炮裂开了嘴巴,含着笑容,并无什么恶意。其余仅邱潜机似乎仍含有敌意外,齐天圣及夏芳芳也隐露出友善的笑容,使人无法不理睬,只得拱拱手抱拳道:“四位仍在此地,莫非预备今日再上王皇寺?”

四人走近站停,夏芳芳微微一笑,道:“一个不肖叛徒,我们实不愿费这么大力,昨夜经你少侠这么一拦,算他命长,且容他多活几天,也无不可!”

房英讪讪一笑,颇感不好意思,道:“公主宽谅,实在小可也是情非得已。一诺既出,难以收回,只能得罪了邱老丈。若四位一定要拿住岑风,今天小可愿任先驱,效劳赎罪!”

邱潜机鼻中冷冷—哼,齐天圣忙接口笑道:“事情已过去了,不必再谈,老丈等在此,却是为了等你!”

“等我?”

房英不禁一愕,道:“是有小可效劳的地方?”

夏芳芳轻轻一笑道:“他未说出原因前,先请问少侠一个人!”

“是谁?”

“名闻中原的‘神眼’房天义,请问小侠识是不识?”

“啊!”

房英轻呼一声,微笑拱手道:“正是家父,不知公主提起家父作甚?”

夏芳芳望了齐天圣等三人—眼,只见雷三炮笑道:“不瞒你小兄弟说,中原人物虽众,但光明境中知道的,却仅你父亲房大侠一人,对其‘神眼’之誉?家主人神交已久!”

房英欣然一笑,歉然道:“好说,好说,各位太夸奖家父了……”

雷三炮笑道:“小兄弟,别打岔,我话还没有说完,令尊现在何处?”

房英叹道:“小可也正在寻找!”

雷三炮大笑道:“找令尊不到,找你也是—样。小兄弟,跟咱们走,到光明境做几天佳宾,我对你颇投脾胃,咱们趁机亲近亲近,真所谓不打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