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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你哭起来挺好玩的。”

上官燕脸一板,扭过头继续生气。马路轻轻地抬手想帮她擦眼泪,被她打开,上官燕打开包去找餐巾纸。马路一时怅惘,伏在栏杆上看着来往的车水马龙,一言不发。

上官燕看看他:“喂。”

马路回过头。

“我的睫毛膏花了吗?”上官燕擦着眼泪水,问他。

马路转身凑近来看她的眼睛,神情专注。

“到底花了没有?”

“你不想做姘姘,那就做我老婆吧!”马路说。

“……”上官燕定格。

“我不想骗自己,我一直喜欢你,也很想你,如果我这辈子一定要娶一个老婆,我希望会是你。你也不要骗自己了,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就叫住我,没有想好的的话就让我走,以后也都不要再来找我了。”马路说完转身就走,越走越远,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坚毅,他把手插在裤兜里,不停与各种人擦肩而过,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燕在原地,体会着巨大的压力,狂乱而无措。眼看着马路即将走出视野,她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喊:“马路!马路!马路!”

马路听到了喊声浑身一震,停住了脚步,猛地拔脚就往回跑。那头上官燕蹬着高跟鞋也朝他跑,路人皆震撼,没想到在街头看到电视剧上演,纷纷侧目。两人气喘吁吁跑到一起,互相看着。

“马路!”上官燕说。

马路用期待地眼神看着她。

“我做了你老婆,你要是敢在外面找姘姘,我就杀了你!我是认真的,我说到做到!”

马路忍不住笑出来,上官燕也笑,两人就站在街头跟傻子一样笑得前仰后合。马路一把抱住了上官燕,紧紧抱着,上官燕趴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场马拉松终于跑到了终点,她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曹砚的办公室内,周一一听曹砚说完了谢芒的想法,表现要比曹砚想象得镇定,这让曹砚很意外,因为他自己的反应都比周一一强烈很多,而周一一居然很平静。他怕周一一是听懵了,于是进一步启发她:“你可以不同意,因为这不是一个合理的要求,即使你断然拒绝也不要紧,我再去跟谢芒谈,让她放弃这个荒谬的——创意。”

“我同意。”

曹砚愣住了。

“我同意参加比赛。”

“周一一。”

“我知道,做一个电台主持人很难,做一个1088的主持人就更难,谢老师希望我通过比赛证明自己,我能理解。那我就比吧,输了也只是一场比赛,没关系的,大不了就是以后一辈子做电话编辑,是吧?”周一一平静的说。

曹砚突然觉得很羞愧,他为什么要来告诉周一一这件事?他应该坚决地与谢芒斗争,让她放弃这个想法,他根本就不应该告诉周一一。他看了看周一一,她脸上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淡定,甚至对他笑了笑,那是一种提前看到结局的解脱感。

“你真的想好了?”

“嗯。你就这么告诉谢老师吧!没事了吧?没事我可以走了么?我答应今天晚上下班后去医院看陈墨爸爸,我怕再晚就太晚了。”周一一看表。

“我正好也有事要问他,一起去吧。”

周一一点点头。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陈墨爸爸浑身插满了管子仍在昏迷中,监控仪的各种数据不停闪烁着。玻璃窗外,陈墨陪着曹砚和周一一在朝里张望,他看着爸爸的眼神心痛难当。“已经五天五夜了,爸爸……还没有醒。医生说,医生说……再不醒,可能就永远不会醒了……植物人。”陈墨鼻子一酸,眼泪迅速涌出眼眶,他记得自己跟曹砚的承诺,一扭头迅速用袖子把眼泪擦干了,嘴巴抿得紧紧的,死死忍住眼泪,深情看着昏迷中的老爸。

233.——(233)一触即发

周一一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曹砚示意她不要这样,否则陈墨看了更难过,周一一悄悄把泪擦了,什么也没说,上前拥抱陈墨。陈墨拍拍她的背后起身,对她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周一一的眼泪又模糊了双眼。

曹砚问陈墨:“警察那边有什么进展没有?”

陈墨失望地摇摇头:“他们查过了,我爸爸出事的地点正好没有路况监控,那个路口是盲点,警察说,找到肇事司机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曹砚思忖:“把你爸爸出事的那个具体地点,还有其他信息都用短信发给我。”

陈墨点点头。

两人从医院出来,曹砚送周一一回家,一路上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Radiohead的音乐在唱响。周一一以前做他的乘客,两人都没什么负担,轻松愉快,现在又坐到这个熟悉的位置上,已经发生太多事。

手机有短信进来,曹砚看了看,对周一一说:“陈墨的,他爸爸事故发生的地点离这儿很近,我想过去看看,你着急回家吗?”

周一一摇摇头。

“要么我先送你回家,我再折返过来。”

“真的没事儿,走吧。”

曹砚点点头,一打方向盘,把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不久,两人站在陈墨爸爸出事的地点,虽然是夜晚,但籍着光亮的路灯,他们也看得出来四周的确没有任何摄像头。而且这是一条小路口,所以白天经过的车辆也应该很少。

曹砚站在路口沉思着,往四面看着,周一一陪伴在一旁。突然传来一阵工地上的轰鸣声,曹砚朝声音方向望去,路口正在修建高楼大厦,工地灯火通明日夜赶工。随着轰鸣声,工地的大门被打开,强光照射过来,曹砚和周一一忍不住用手遮住眼睛。一辆重型混凝土搅拌机开了出来,体积庞大,像怪兽一样面目狰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浑身颤抖着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两人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曹砚下意识保护住周一一,单手搂住周一一的肩头把她往自己身后藏。

车子开了过去,周一一有点尴尬,但曹砚却已经大步朝工地里走去,周一一赶紧跟上。

工地的门仍未关上,几个民工正聚在一起抽烟,传递着打火机。曹砚走了上去:“几位师傅,你们好!耽误你们几分钟,想跟你们打听个事儿,22号晚上这个路口有位老先生被撞了,骑的是永久牌燃气助动车,肇事者跑了,这事儿你们知道吗?”

几个人想也不想就说:“不知道。”其中有个像工头一样的干瘦中年男人问:“人死了么?”

“没有,还在昏迷。”

工头斜了他们一眼:“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电台的,被撞的人是我们电台同事的父亲。”

“不知道,不知道!不要来问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要开工,你们赶紧走,走走走!”工头把烟狠狠抽了两口,朝地上一扔,用脚碾灭,几个工人就上来粗暴地驱赶曹砚和周一一。

“师傅,师傅!我们就是想打听一下情况,没有恶意。”但是他们已经不由分说被赶了出来,工地的大铁门“砰”的就被关上了。

“我觉得有问题。”周一一说。

“为什么?”

“直觉。你有没有注意那个工头,他问人死没死的时候很紧张,听说没死好像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要赶我们走。一般人,就算不知道,也不会像他们这种态度,人的本能都是爱打听,总要问问情况,或者表示自己不知道,会自然而然问问别人知道吗?但他们的态度很反常,没有任何过程,直接说不知道,好像事先统一过口径一样。”

曹砚点点头。

周一一突然就朝回走,曹砚吓了一跳,赶紧叫她:“周一一!”

周一一径直走到大铁门前开始砸门,可惜声音太小,淹没在工地的轰隆声响之中。曹砚一把抓住她:“你要干什么?”

“找他们问个清楚!”

“你不要蛮干,这事儿我们可以通过警方跟他们交涉,你现在这样,说不定激怒他们,万一伤害到你怎么办?”

“警察每天忙那么多案子,他们忙得过来吗?他们如果有办法,不会到现在也没个说法。陈墨的爸爸万一醒不过来了,那不是含冤而死吗?如果是你爸爸,如果是我爸爸,我们做儿女的怎么忍心啊?”

曹砚一愣,正要回答,工地门又被开开,一辆运土的重型卡车要缓缓驶出。车灯强光再次射过来,曹砚一拉周一一,周一一没动,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目光勇敢迎向卡车。曹砚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越驶越近的大卡车,也没动,直视卡车司机。

卡车司机嘴里骂骂咧咧的,胳膊伸出车窗外指着他们,意思是让他们闪开,但曹砚和周一一两人一动不动。卡车照样保持原速度前进,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越开越近。曹砚下意识地拉住了周一一的手。

终于,在最后一刻,卡车停下来了。他把身体探出窗外,对着工地里面的一顿狂喊,有口音,听不懂他在喊什么。但是瞬间,从工地里冲出来十几个民工,手上都抄着家伙,嘴里叫嚷着,把曹砚和周一一团团包围。

工头最后走了出来,气冲冲地走进包围圈,指着他们鼻子喊:“你们到底想干甚?活得不耐烦了!你们要是敢耽误我们工地上的事情,我有一个整死一个!”说着他随手拿起一个人手上的铁锹,在卡车身上狂砸几下,尖利的金属碰撞声让人心里直发颤,整个场面一触即发。

周一一毫不发怵,冷冷地对着他,以主播的功底字正腔圆、一字一句地说:“你试试看!我们两个是电台主持人,如果你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明天早上电台、电视台就把机器架在你们门口,对着你们拍,让你上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