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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所以,“农民”——在美国这是对自耕农的称呼——觉得大家庭不是一种负担,而是对他的帮助。他和家人过着健康的户外生活,没有东西会遏制人口的增长,而一切都是刺激人口的增长。外来的移民帮助了自然增加;这样,虽然美国大城市的居民中某些阶级的人,据说是不愿有很多孩子,但是,美国的人口在近百年中已增加了十六倍。

大体上,以下一点似已得到证明了:人口出生率在富裕的人之中,比在那些为自己和家庭的将来不作过多的准备与过着忙碌生活的人之中,一般是较低的,而且奢侈的生活习惯使生殖力减低了。剧烈的精神紧张恐怕也会使生殖力减低,这就是说,假定父母的固有的体力没有变化,他们对于有一个大家庭的期望,就会因精神紧张的大大增加而减少。当然,那些从事高度智力工作的人,作为一个阶级来说,具有平均以上的体质和神经的力量;高尔顿曾经说明,他们作为一个阶级而论不是不富于生殖力的。但是,他们通常都是晚婚的。

第六节  英国人口史。

英国人口增长的历史,比联合王国人口增长的历史更为清楚,对于研究它的主要变动,我们会觉得颇有趣味。

在中世纪中,对人口增加的遏制,在英国与在别国是一样的。在英国,也像在别国一样,僧职是无力成家立业的人的避难所;宗教上的独身主义无疑地在某种程度上对人口的增长期了一种独立的遏制作用,但就大体而言,独身主义是被看作那些势将遏制人口增加的广泛的自然力量表现出来的一种方法,而不是被看作一种新的自然力量。传染性和流行性的疾病——风土病和传染病——是由不讲卫生的生活习惯所造成的,这种习惯在英国比在欧洲南部甚至更坏;农业歉收和交通困难造成了饥荒,虽然这种灾害在英国还不像在别国那样大。

乡村生活,像在别国一样,在习惯上是刻板的;年轻人在已婚的夫妇死去,因而在他们自己的教区内有了空缺之前,很难成家立业;因为,在平常的情况下,一个农业劳动者很少会想到迁往另一个教区的。因此,当疫疠、战争或饥荒使人口减少时,总有许多人等着结婚,他们填补了这些空缺;他们也许比平常的新婚夫妇更为年轻和强壮,因而有了较大的家庭。

然而,即使农业劳动者,也有向受疫疠、饥荒或战争的破坏较邻近地方严重的区域迁移的。而且,技术工人往往多少是各处流动的,那些从事建筑业、五金业和木材业的人,尤其是如此;虽然,毫无疑问,“漫游年”主要是青年人的事,过了漫游年之后,漫游者就会在他生长的地方住下来了。其次,在乡绅——尤其是在国内几处地方有住宅的大贵族——

的家臣方面,似乎有很大的流动。最后,行会的利己的排外性虽然与日俱增,但是,英国的城市,也像别国一样,变成了许多人的避难所——他们在故乡不能获得工作和结婚的好机会。由于这种种情况,呆板的中世纪的经济制度就有了一些伸缩性。由于知识的进步、法律和秩序的建立以及海外贸易的发达,对劳动的需要就逐渐增加,而在某种程度上劳动需要的增加对人口是有利的。

在十七世纪下半期和十八世纪上半期,中央政府尽力以关于居住的法律来阻止国内各地人口的供给与其需要相适应,这种法律规定,任何人如在某一教区居住了四十天,就归该教区管辖,但在这四十天内随时可被强制遣回原来所属的教区。地主与佃农竭力防止外来的人在他们的教区内获得“居住权”,因此就对建造茅屋加以很大的留难,有时甚至将茅屋完全毁坏。因此,英国的农业人口,在到1760年为止的百年之中没有变化;同时,工业还未十分发达,因而不能吸收大量的人口。这时人口增长的缓慢,一部分是由生活水平的提高所造成的,同时一部分也是生活水平提高的原因;生活水平提高的一个主要因素,就是普通人民大多用小麦代替次等谷物作为食物。

自1760年以后,在故乡不能谋生的人,到新的工业区域或矿业区域去找职业没有什么困难,在这些区域里,对工人的需要往往使地方当局不能执行居住条例中遣回原籍的规定。年轻的人自由地到这些区域去,因而那里的人口出生率就变为特别高了,但死亡率也是特别高,其纯结果则是人口相当迅速地增加。在十八世纪之末,当马尔萨斯著作时,救贫法重新开始影响结婚的年龄;但这时却使结婚年龄趋于不适当地早了。连年的饥荒和对法国的战争所造成的工人阶级的痛苦,使得某种救济措施成为必要;而大量补充海陆军兵员的需要,更使慈悲为怀的人觉得应对大家庭略为增加补助,而实际的结果,使得有许多孩子的父亲往往不必工作而能得到很多好处,如果他没有结婚或只有一个小家庭,即使辛苦工作也不能得到这么多的好处。最会利用这种补助的人,当然是最懒惰和最卑鄙、最没有自尊心和进取心的人。所以,在工业城市中虽有可怕的死亡率,尤其是婴儿的死亡率,但人数还是增加很快;但在1834年通过新救贫法之前,人的品质即有改进也是很少的。自从那年以来,城市人口的迅速增加——在下一章我们就会知道——就趋于增大死亡率,但这一点已为节欲、医学知识、卫生和一般清洁的进步所抵消了。向外移民增多了,结婚的年龄略为提高,而且在全部人口中已婚的人所占的比例也略有下降;但是,另一方面,生育对结婚的比率却提高了;结果人口差不多是稳步地日见增长。以下就让我们稍稍详细地研究新近变化的过程。

第七节  续前。

在十九世纪之初,当工资低小麦贵的时候,工人阶级花于面包的费用通常占到他们收入的一半以上;因此,小麦价格的上涨大大减少了他们之中的结婚数,这就是说,大大减少了在教堂中举行结婚预告的次数。但是,小麦价格的上涨却提高了富裕阶级中许多人的收入,所以往往增加了正式结婚的次数。然而,这些人不过是全部人口中的一小部分,净的结果却是降低了结婚率。但是,时过境迁,麦价跌了,而工资涨了,到了现在,工人阶级花于面包的费用平均还不到他们收入的四分之一;因此,商业繁荣的变动必然对结婚率发生压倒一切的影响。

自1873年以来,英国居民的平均实际收入虽然确有增加,但它的增加率却低于前几年,同时物价不断地下跌,因此社会上许多阶级的货币收入就不断地减少。这时,当人们考虑是否能结得起婚的时候,他们不是为货币收入的购买力之变动的细密考虑所支配,而是为他们期望能够得到的货币收入所支配。所以,工人阶级的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也许比英国历史上其他任何时代更为迅速:他们的家庭费用如以货币计算大致没有变动,而以物品计算则增加很快。同时,小麦的价格也大大下跌,全国结婚率的显著降低往往随着小麦价格的显著下跌而发生。现在结婚率是根据以下的办法来计算的:每次结婚包括两个人,因此应当以两个人计算。英国的结婚率在1873年是千分之一七点六,到1886年降低到千分之一四点二。1899年又上升到千分之一六点五;1907年是千分之一五点八,但在1908年只有千分之一四点九。


从苏格兰和爱尔兰的人口史中,可以学到许多东西。在苏格兰低地,高度的教育水平,矿产资源的开发,以及与富裕的英国邻居密切接触等因素合在一起,就使迅速增加的人口之平均收入大大增加。另一方面,爱尔兰在1874年马铃薯荒以前,人口的过度增长,以及那年之后的逐步减少,将永远是经济史上的重大事件。

比较了各国的习惯之后,我们知道:在中欧和北欧的条顿民族国家中,结婚年龄是迟的,一部分因为男子在壮年初期要服兵役;但在俄国,结婚年龄是很早的;在俄国,至少是在旧政权之下,家庭方面力主儿子尽早娶妻以帮助家务工作,即使儿子必须暂时离开妻子出外谋生,也要早婚。在联合王国和美国没有强制兵役,男子是早婚的。在法国,正与一般的意见相反,男子的早婚不是罕见的;而女子的早婚,除了最盛行早婚的斯拉夫民族各国外,比任何有统计的国家更为常见。

结婚率、出生率和死亡率差不多在各国都在降低。但是,在出生率高的地方,一般死亡率也是高的。例如,在斯拉夫民族各国中,两者都是高的,而在北欧,两者都是低的。在澳洲死亡率是低的,而“自然的”增加相当高,虽然出生率是低的而且下降很快。事实上,在1881年至1901年期间,澳洲各州出生率的降低从百分之二十三至三十。

经济学原理--第五章  人口的健康与强壮

第五章  人口的健康与强壮

第一节  健康与强壮的一般条件。

其次我们必须考虑身体的、精神的和道德的健康与强壮所依靠的种种条件。这些条件是工业效率的基础,而物质财富的生产要看工业效率而定;同时,相反地,物质财富的最大重要性在于下一事实:物质财富如被明智地使用,就可增进人类身体的、精神的和道德的健康与强壮。

在许多职业中,工业效率,除了身体的活力——这就是筋肉的强壮、健全的体格和奋发有为的习惯——之外,不需要什么其他东西。在估计筋肉力量或其他任何种类的为工业目的的力量时,我们必须考虑这种筋力在一日之中能够用出来的小时数、一年之中的日数和一生之中的年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