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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云飞扬点头。

黑衣人突然回头,目光一闪,同林子那边掠去。

一进入林中,黑衣人目光更凌厉,冷冷地四顾,好象发现了有什么不妥。

“难道我听错了。”黑衣人沉吟,实时“吱”的一声,一只猴子从他的面前跃过。

“原来是一只猴子。”

黑衣人身形再动,往林外掠去,瞬息消失在来路乱石丛中。

又过了一会,一个人又从林中一株树后闪身出来。

傅玉书。

傅玉书一脸疑惑之色盯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眼睛一眨也都不眨。

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教云飞扬的武功?

傅玉书实在想不透。

“轰隆”一声,半空突然落下了一个旱雷,接着又一个,天地都为之震动。

傅玉书目光一闪,转向另一个方向掠去。

旱雷一下接一下。

凄厉的惨叫声旋即响起来,震撼了武当后山,傅玉书身形如箭,迅速向后山掠去。

霍地一道银蛇在空中闪逝,雷声又响,与怪叫声混合在一起,震人心弦。

傅玉书身形不停,继续向前面掠去,穿过了一条崎岖的小路,来到了一道天堑的边缘,转向右行。

再过十来丈,一道简陋的吊桥横架在天堑之上,摇曳在夜风之中。

傅玉书回顾一眼,身形飞燕般掠起,在吊桥上一个起落,掠到天堑另一面。

那边树木丛生,乱石丛中有一条小路,傅玉书沿着小路前行,对于周围的环境,显然非常熟悉。

再前行,道路更崎岖,树木丛中,一丝丝雾气无声地在飘浮。

没有虫声,鸟声也没有,那种静寂已接近死亡。

再前行,连树木也没有,只见怪石嶙峋,雾气却更浓了。

嶙峋怪石中出现了一个山洞,傅玉书脚步不停,直往山洞内走进去,随即探怀取出了一个火折子晃亮。

火光照亮了山洞,在山洞的四壁,赫然铺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壁顶更就有一条小小的冰柱垂下来,在火光照耀下,闪动着异光。

前行约莫三丈,出现了一潭水,一缕缕白烟在潭面上滚动,就像是整潭的潭水都已被煮沸了一样。

傅玉书欲知道那其实是寒气,他亦已感到寒意侵人,犹如尖针一样。

四壁都浸在潭水中,接近水面的地方长满了一种奇异的青苔,每面洞壁之上都嵌着一盏长明灯。

那灯光虽然并不明亮,但已经可以照亮整个寒潭。

在寒潭当中,有一方两丈方圆的岩石,突出水面,约莫有两尺。

一个衣衫一丝丝,一缕缕,浑身长满了白毛的白发的老人蹲坐在岩石之上。

那个老人的脸上亦长满了白毛,皱纹深陷,犹如一道道刀刻。

他的四肢全都被铁链锁上,双脚更只见白骨,目光落在潭水上,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就是武当弟子口中的老怪物,被锁在这里已有二十多年。

每当雷雨,潭水上涨,淹过了那块岩石,他的下半身就难免被浸在潭水中。

所以对于雷声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雷声一半,就会忍不住嘶声叫起来。

傅玉书看到了这个老怪物,眉宇间却露出了愁苦之色。

他吹灭了火折子,方待跃过去,一声旱雷,又在洞外响起来。

老怪物应声浑身一震,大叫了起来,手舞足蹈,状若疯狂。

凄厉的嘶叫声,在洞内迥荡,惊心动魄。

旱雷一声又一声,老怪物嘶叫不绝,拽着铁链,不停在石上打滚,显得痛苦至极。

傅玉书听着,眼中泪光闪动,一纵身,跃到潭中那方大石上,扳住了老怪物的双肩。

老怪物继续嘶叫,猛地一振臂,将傅玉书拋开。

傅玉书就地一滚,又扑了上去,与老怪物纠缠了起来。

老怪物拚命挣扎,嘶声狂叫,傅玉书好几次被拋开,但随即又扑回,他终于伸手扳开了老怪物的嘴巴,将一颗药丸实时丢进去。

老怪物总算安静下来,他虽然没有再挣扎,口中却发出“荷荷”之声。

又过了一会,“荷荷”之声才停止,老怪物喘息着坐起来,望着傅玉书道:“你来了。”

傅玉书听到这句话,才舒过一口气,道:“孙儿来迟,要爷爷受苦了。”

他们竟然是爷孙关系。

傅玉书到底是什么人?

老怪物伸手抚丰傅玉书的脸颊,道:“玉书,你比上次来的时候已瘦了很多。”

傅玉书抓住老人的手,道:“爷爷,我会照顾自己的,放心。”

“不错,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日子过得真是快……”

“快?”老怪物大骂道:“一点也不快,每天我都是坐在这里,对着这潭水。”

他恨恨地接骂道:“燕冲天这个恶贼,始终有一天,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傅玉书手按老人肩膀,道:“爷爷,有这么一天的,你就快可以出去了。”


“出去?”老怪物目光落在已成白骨的双脚上,道:“出去又有什么用,我……这双脚……”

老怪物语声激动,突然笑起来,这笑声难听至极,也不知是哭是笑。

傅玉书忙道:“爷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们已找到万年续断。”

“什么?万年续断?”老怪物突然怪叫起来,抓住傅玉书双手乱摇道:“啊!是真的?”

“真的。”

“没骗我?”

傅玉书摇头道:“万年续断很快就会送来,到时候,爷爷你断去的筋脉就能够重接。”

老怪物一面听一面笑,笑着突然又哭泣起来,道:“你们欺骗我,只不过要我不用那么难过。”

傅玉书恳切地道:“是真的,爷爷,他们在大理一个深谷中找到,已飞马赶送前来。”

老怪物看着傅玉书,终于相信,喜出望外,傅玉书接道:“我接到消息,总管已经在途中。”

老怪物突然又狞笑起来,道:“好,燕冲天,你的死期快到了。”

傅玉书连忙道:“爷爷,你一定要忍耐。”

“我……我会忍耐的。”老怪物若有所思道:“是了,玉书,今夜怎么雷响了这么久你才到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方才跟踪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怎样神秘?”

“这个人黑衣蒙面,似乎每天深夜都在一个深谷,教一个下役练习武功。”

“练习得怎样了?”

“只怕在孙儿之上。”

老怪物一呆,道:“嗯!那个下役叫什么名字?”

“云飞扬。”傅玉书一顿,道:“就是平日送食物来给你的那个小子。”

老怪物“哦”了一声。

“那个黑衣蒙面人,也许就是青松。”傅玉书沉吟,道:“只有他才能够教出云飞扬那样的武功。”

“青松是一代掌门,似乎用不着出此手段。”

“那难道是燕冲天?”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老怪物脾气又来了。

傅玉书连声道:“好,不提不提。”

老怪物平心下来,目光忽一亮,道:“难道是无敌门的卧底?”

午前。

万里无云,江心静寂,一艘三桅大船停在江心,桅上一面白布旗迎风飘展。

布旗上有一个血掌印,这艘船应该就是无敌门的船。

这是事实,无敌门四大护法之一的寒江钓叟,盘膝正坐在船篷上,手中一面阴沉竹,也不知在钓什么。

晴空中一点阴影迅速飞近,铃声由低而高,钓叟阴沉竹陡抖,“飕”的一声,竹竿系着的鱼钩拽着鱼丝飞入半空。

鱼丝一掷,已将信鸽缠住,钓叟手一探,接鸽在手,接着从言鸽腿上缚着的铜管中抽出一卷纸条来。

钓叟接着挥手,信鸽“啪啪”地飞上半天,迅速飞去。

纸条一摊开,钓叟的神态便紧张起来,身形“飕”地一翻,穿窗掠进了船舱内。

独孤凤就坐在船舱之中,伤势已经痊愈。

公孙弘却仍然坐在床上,未能移动。

“信鸽传来了什么消息?”独孤凤立即问道。

钓叟将字条呈上,一面道:“已经查到冒充无敌门追杀青松的那些人下落。”

独孤凤细看一眼,又给公孙弘一看再看,沉吟道:“看来我们得派人赶去五福客栈部署一切。”

钓叟道:“老夫去走一趟。”

独孤凤道:“我也去。”

“师妹……”公孙弘才叫了一声师妹,独孤凤已截口道:“你伤势未愈,就留在船上好了。”

公孙弘苦笑。

钓叟笑望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会小心照顾小姐的了。”

公孙弘只有点头。

五福客栈是一间大客栈,兼营酒楼,客似云涌。

钓叟与独孤凤并没有找座位,直接来到掌柜的面前,钓叟掌一翻,一个上刻“无敌”的金牌往掌柜的眼前一晃,“唯天为大”。

“如日方中。”掌柜低应一声,道:“天字第三号房间!”接着又一声:“张保。”

一个精悍的店小二飞快走过来。

“带这两位客官到天字第三号房。”

张保恭谨欠身道:“两位请。”

房间在二楼,窗外望长街,非常宽敞,已经有两个锦衣人守候在内。

房门掩上,两个锦衣人忙一起上前,道:“第十二分舵舵主林成,副舵主沈武见过小姐、护法。”

独孤凤淡应一声,钓叟忙问道:“事情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