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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陆晋一见,急上前截止,管中流没有理会,身形展开,穿花蝴蝶似的,一剑一个连杀四十六人,陆晋竟然都阻止不住。

无敌门人看在眼内,不禁心寒,陆晋这时候当然亦看出管中流武功的高强,远在他意料之外,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心念一转,立即后退,哪知道管中流立即倒飞回来,反截住他的去路!

陆晋硬着头皮,鞭势展开,与管中流斗在一起,他在鞭上的造诣也很高,但武功比起管中流还是差很多,他不过是无敌门的一个舵主。

连无敌门的护法寒江钓叟也不是管中流的对手,陆晋这个舵主,当然更不会是了。

无敌门的职位乃是以武功来分配,以陆音的武功,亦的确只配做一个舵主。

他无意中发现管中流他们的行踪,一心要立功,率领所有下属,带备弩箭,本意要将管中流他们一网打尽,而凭他们的势力,表面上看来也的确在管中流他们之上,出其不意,更就先射倒多人,以他看,应该就稳操胜券。

只可惜他低估了管中流的武功。

管中流未练成落日最后三式之前,已能够打败寒江钓叟,现在练成了落日三式,就是寒江钓叟复生重来,也未必接得下他百招。

陆晋接到五十四招,手中练子鞭已经被管中流的剑绞飞,接着一招,管中流的剑就刺进他胸膛,一插一挑,陆晋凌空飞起来,斜飞进江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血晕荡开。

管中流连杀无敌门弟子数十人,已将他们对峨嵋弟子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峨嵋弟子拚命一阵反扑,虽然又杀死了十多人,但无敌门弟子却三倍他们的数目。

但峨嵋弟子到底曾经在峨嵋山上苦练过一个时候,与无敌门弟子的武功到底有一段距离。

剩余的那些无敌门弟子眼见陆晋亦死在管中流剑下,哪里还有胆量再战下去,立即四散!

管中流一声:“一个不留!”截住了奔逃中的四个,只三剑,便将四人击杀剑下!

峨嵋弟子亦纷纷将其余人截下,逐一斩杀,最后一人只吓得胆落魂飞,“噗”地跪倒在管中流面前,道:“大侠饶命……”

管中流回头望一眼,只见峨嵋弟子连六安在内,只剩下九人,心头一阵刺痛。

那个无敌门弟子见管中流没有作声,只道管中流答允,将刀放下,叩了一个头,长身便待离开!

“哪里走!”管中流陡地怪叫一声,剑一引,就刺透那个人的心胸!

剑拔尸倒,管中流并没有回剑入鞘,一双眼盯牢了前面奔来的一个人。

那是独孤凤,她听得打斗声,飞步走过来,正好看见管中流那一剑!

她当然也看到那遍地无敌门弟子的尸体,一想到当日管中流在武当山下苦苦地相迫,立时火起三丈,鸳鸯刀出鞘,喝一声道:“管中流。”

管中流没有应声。

──独孤凤在这里,独孤无敌等说不定也在,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暂时避开去。

他心念一转,立即吩咐道:“六安与所有人快离开,我押后。”

六安不敢违命,方待抱起七宝的尸体,管中流已喝止道:“莫管其它,快走!”

众人看见管中流这种态度,也知道事态严重,与六安立即奔出。

独孤凤没有理会,只是盯着管中流道:“好啊你,又杀我们无敌门的人。”

“你父亲闯上峨嵋,杀我峨嵋僧俗二百七十一人,这件事你可知道?”

独孤凤在酒楼、茶肆已听到这消息,本来也觉得无敌门那样做有些过份,但现在看见无敌门又死了这么多人,心中就只有愤怒。

她冷冷地道:“那一次在武当山下我受了重伤,被你追杀,今天我要与你好好地较量一下!”

管中流截口道:“是生死之战?”剑一引,刺向独孤凤!

独孤凤鸳鸯刀展开,迎向来剑!

刀剑珠走玉盘般交击,刀快剑更快,管中流虽然经过一场恶战,气力消耗得并不很多,武功亦强独孤凤一筹,数十招一周,已占得上风!

独孤凤也看得出,可是她性格倔强,双刀尽展所长,越来越急,冒险欺入,双刀一架一封,竟然将管中流的剑锁在双刀中!她一声“脱手”,奋力一夺,管中流的剑果然给她夺去,脱手飞出丈外,插在地上。

哪知道管中流的身形同时一翻,落在她背后,双掌齐击前,“叭叭叭”三声,疾击在独孤风的后背之上!

独孤凤立时被击得飞出两丈,倒仆在地上,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

管中流身形再展,手一探,已将剑拔回,盯着独孤凤道:“独孤大小姐,你怎样了?”

独孤凤面色惨白,回头盯着管中流,道:“诡计暗算,不是英雄好汉。”

“兵不厌诈,对付你们无敌门这种恶徒,用不着英雄好汉的行径。”

“你是怎样的一种人,我难道还不知道吗……”只不过在气头上她才说了那句话。独孤凤挣扎欲爬起来,一口鲜血吐出,又倒了下去,她又冷笑道:“要杀只管杀。”

“你要死,没那么容易。”

“你待要怎样?”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一块块送回给独孤无敌。”管中流狞笑道。

独孤凤不由一惊,她绝不怀疑管中流的话!

管中流接道:“那一次有云飞扬救你,这一次倒要看有谁来救你!”

“云飞扬?”独孤凤一呆。

管中流狞笑连声,一步步走了过去,独孤凤始终挣扎不起,急怒攻心,当场昏了过去。

管中流看在眼内,仰天大笑,才笑得几声,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已拦在独孤凤身前!

正是云飞扬!

管中流笑声立时一顿,沉声道:“又是你!”

云飞扬苦笑,管中流铁青着脸,道:“你又来干什么?”

“我……我只是路过。”云飞扬心中叹息。

“不必装模作样了,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说!”管中流剑指着云飞扬。

“她已经被你打伤,又何必再下毒手。”云飞扬看了一眼独孤凤。

独孤凤一点反应也没有,云飞扬反而安下心来。

“她又是你的什么人?”管中流喝问道。

“我……她……什么人……也……也不是。”

管中流闷哼道:“我看你是她的属下,是无敌门的人!”

“我不是……”

“不必否认了,上一次你救她,我就怀疑你是无敌门的人,只是我师叔坚持不信。”

“我的确不是……”

“住口!”管中流冷笑道:“是也好不是也好,要救人,先问我的剑。”

“你是迫我动手?”

“在师叔那儿,我已经饶你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你的命!”

“就算是我求你,就此作罢……”

“废话!”管中流更怒道:“师叔说你那一战是在让我,这一战,你有多少本领,只管施展出来。”

语声一落,管中流人剑已射出,这一次,一动手他就用落日剑法的最后三式。

云飞扬不能不战,倒踩七星步,一样用两仪剑法,剑法与步法同样轻捷。

在两仪剑法上的造诣,他实在已直迫青松,应付管中流实在绰绰有余。

海滩的一战,对落日剑法的招式,他已经多少有些印象,现在再应付当然轻松很多。

老人也没有看走眼,他始终胜管中流一筹,管中流落日三式一过,云飞扬的剑已抵住了管中流的咽喉。

剎那间管中流的感受,就像是从万丈悬崖疾跌了下去,整个人怔在那里。

“你怎么总是要迫我出手?”云飞扬只有苦笑。

管中流冷冷地望着云飞扬道:“海滩一战,你真的在让我?”

云飞扬没有作声,管中流接喝一声道:“为什么还不杀我!”

“我与你又没有仇恨。”云飞扬索性将剑收回去。

“你不杀我,将来一定后悔!”管中流咬牙切齿。

云飞扬挥手道:“走好了。”

管中流只气得没有吐血,一顿足,转身奔了出去,云飞扬目送他消失,陷入沉思之中。

独孤凤醒转的时候,夕阳已西下,云飞扬正捏开她嘴巴,将剑鞘载着的清水灌进她的嘴里。

她只觉嘴里发苦,但苦后却是清凉,然后她才看清楚云飞扬。

看她睁开眼,云飞扬忙道:“别动,你的嘴里是药,快咽下去。”

独孤凤不由自主地将药咽下,这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过路的。”云飞扬的左手仍搂着独孤凤的肩膀,独孤凤终于在意,叱道:“放开你的手。”

云飞扬一呆,将手放开,独孤凤几乎又摔倒在地上,她倔强地以手支地,支撑着身子,目光一转,道:“那个姓管的呢?”

“姓管的?”云飞扬装作听不懂。

“是一个穿白衣的青年……”

“你说那个白衣青年,被打跑了。”

“打跑了?”独孤凤半信半疑,道:“被谁?你?”

“我哪有这个本领。”云飞扬一面想,一面答道。“是一个和尚。”

“和尚?”独孤凤又追问道:“怎样的和尚?”

“很大年纪,头顶有九个洞,五短身材,自须绕颊,看来很威武,几下子就将那个白衣青年打得落荒而逃。”

“是谁有这个本领?”独孤凤又问道:“现在那个和尚呢?”

“他对着你摇摇头,两只袖子一扬,就风似的不知所踪了。”

“哦?”独孤凤想了想,道:“那法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