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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那他亦不免会重伤,你以为他是否还能够离开玉皇顶?”李成的笑容更冷。

“离不了。”姓孙的摇头道:“当然他是倒在云飞扬手下最好,省得我们再赔上人命。”

“这个人能够一手建立无敌门,本来就不简单。”

“他本应该想办法将银子如数付给我们。”

李成无言举杯,这一杯他喝得很慢,到他将杯放下,一个卖药郎中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二位身旁,低声道:“鸽子已经放出了!”

李成回问道:“姓云的怎样了?”

“已上马奔去。”

“这时候、这地方、以那样的价钱,买到一匹那样的骏马,难道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的确一点也没有怀疑!”

“燕冲天的死果然令他改变了初衷,看来他虽然无意江湖,但还是热爱着武当,独孤无敌的挑战,也是绝不会推却的了。”李成转而问道:“独孤无敌那边有没消息?”

“仍然在那间打铁店子之内。”

李成笑一笑,道:“我们也该离开了。”转身大呼道:“店家。”

店家方收拾好云飞扬那副座头离开,听得呼唤,忙又跑回这边来算账。

对于这几个人他虽然有些奇怪,却没有理会,其它的酒客也一样。

这本来就是一条纯朴的小镇,所以云飞扬才会往这里留下来,但还是给天杀的人找到了。

炉火很猛烈,虽然已入冬,晚上甚寒,那两个铁匠仍然大汗淋漓。

他们都是周围一百里的一流铁匠,彼此却并不认识,是独孤无敌将他们安排在一起的。

本来他们都不肯,可是眼看独孤无敌的双拳竟然像铁锤一样,随便将一方巨石击成粉碎,立时都慌不迭地点头。

在他们熟练的技术下,经过了十天,一条龙头杖差不多已完成,长度、重量与无敌以前用的那一支差不多完全一样。

无敌就住在店子后面,除了用膳的时间,很少出来,也甚少说话。

那两个铁匠随时都可以离开,他们却不敢,一种难言的恐惧已经在他们的心里长了根。

他们只有希望打好了那一条龙头杖之后,这个客人就会离开,不会再留难他们。

无敌看得出他们心意,只是没有理会他们,他确实亦准备龙头杖打好之后,就离开这个地方。

在他将战书送出之后,天杀的人就没有再来骚扰他,那是什么原因他当然也很清楚。

他知道天杀的人一定有办法知道那封战书的内容,也知道那封信一定能够送到武当山。

送信的本就是武当派的弟子,奉命下山找云飞扬,给无敌截下来,不免吓一大跳。

知道无敌要挑战云飞扬,更加惊讶,可是他仍然将战书接下,送回武当。

在将战书交下的那剎那间开始,无敌的心情就平静下来。

前所未有的平静。

日子订在十二月初一,距离那日子仍然有一段颇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他应该可以作好一切安排。

他要做的事其实并不多,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要见独孤凤一面。

无论如何,他都曾经将独孤凤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也父女相称了有十多年之久。

一想到独孤凤,他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后悔,连他也奇怪自己的感情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

独孤凤到底哪里去了?

无敌不知道,若是无敌门仍然存在,只要他一道命令,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答复现在他只得一个人,不由他不感到悲哀。

枭雄末路,本来就是一种悲哀。

午后。

云很多,阳光透过云层射下,更显得轻柔,风吹在身上,已令人感觉寒冷。

独孤凤衣衫单薄,走在山路上,却似乎一点寒冷的感觉也没有。

也许她的感觉已完全麻木。

这一次的婚变,对于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她作梦也想不到,云飞扬竟然是她的亲哥哥。

离开了无敌门,她一直漫无目地前行,不知不觉地竟然走向武当山这边来。

她毫无所觉,也没有向别人打听这附近是什么地方,然后她就听到了燕冲天的死讯,这才找人一问,才知道自己的所在距离武当山只不过一天的路程。

这个表面严厉,心地实在很慈祥的老人到底是谁杀的?会不会是独孤无敌?

传说虽然是傅玉书,她却是想到了独孤无敌。

以无敌的卑鄙,独孤凤不禁悲愤交杂,她实在很想上武当山拜祭一下燕冲天,却又拿不定主意。

她并非害怕遇上云飞扬,他们到底未及于乱,那一阵激动过后,她的心情已逐渐平静下来。

还有一个人,对她来说,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但想到那些讥讽的眼光,不由她不伤心,她不知道武当派的弟子会不会用这种眼光望她,但她有这种顾虑。

她本是一个性烈如火的女孩子,现在却已改变了很多,在武当山附近徘徊了半天,最后她还是决定上去一看究竟。

山路崎岖,独孤凤走得也很慢,低着头,见路就走,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条路是否会通往武当山。

走着走着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好象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抬头一望,果然就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高坐在路旁一方大石上,头发散乱,胡子已长得很长,衣衫亦是破破烂烂的。

他的面容很憔悴,一双眼睛却仍很锐利,盯着独孤凤,一眨也都不眨。

独孤凤还是立即认出来,脱口一声道:“傅玉书,是你!”

“不错,是我傅玉书。”傅玉书语声微带沙哑,道:“我应该怎样称呼,独孤还是羽姑娘?”

独孤凤的面色一变,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玉书笑道:“我是武当派的掌门人,在武当山附近出现,有什么奇怪。”

“亏你还有脸自称武当派的掌门。”

“我这个掌门可不是自封的,就是令尊──青松与无敌,都没有否认。”

独孤凤一声冷笑道:“是你请天杀去杀害燕伯伯。”

“燕伯伯?燕冲天?”

“还是装胡涂……”

“燕冲天的死与我无关。”

“做得出就不怕承认。”

傅玉书反问道:“为什么我要对你说谎?”

独孤凤怔住。

“逍遥谷的人有逍遥谷的一套,我们虽然知道怎样去联络天杀,却从来没有这个打算,现在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傅玉书一耸肩,道:“要请他们杀燕冲天,没有十万八万两银子,只怕请他们不动。”

独孤凤道:“传说却是你。”

“那是因为逍遥谷与武当派仇恨大深。而逍遥谷的人,如我,所用的手段一向又是那么卑鄙。”

独孤凤冷笑道:“你知道最好。”

“不过──”傅玉书一顿,笑得很恶毒,道:“别人就是不知道,你也应该知道,最低限度,还有一个人比我更卑鄙。”

独孤凤又怔住。

“独孤无敌──”傅玉书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

独孤凤沉默了下去,傅玉书接道:“他被云飞扬打得落荒而逃,无敌门又已覆没,就是利用天杀来进行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独孤凤不由点头。

傅玉书又道:“不怕说,我也曾动过这个念头,可惜我要杀的人实在太多,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而且总觉得,实在没有意思。”

独孤凤冷冷地道:“武当派不过将你的爷爷囚在寒潭二十年,你们杀了武当派那么多人,也早就应该罢手的了。”

傅玉书点头道:“我本来也觉得有点过份,但现在,不手刃燕冲天、云飞扬,我是绝不会罢休的。”

“燕伯伯已经死了……”

“也要将他的坟墓挖开来,鞭尸三百!”傅玉书咬牙切齿,神态狰狞。

独孤凤看在眼内,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道:“他……”

傅玉书激动地叫出来,道:“若不是这个老匹夫苦苦相迫,我的儿子怎么会死?”

“你的儿子?”独孤凤奇怪地望着傅玉书。

“不错──”傅玉书嘶声道:“燕冲天害死了我的儿子!”

独孤凤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玉书断喝道:“你别问!”

独孤凤摇摇头,举步,傅玉书又喝道:“站着!”

“你要怎样?”

“走,没这么容易。”

“你不会迁怒到我头上,连我也要杀掉吧?”

傅玉书摇头道:“我不会杀你的,你是云飞扬的妹妹,我怎能杀你?”

独孤凤一扬眉,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傅玉书喃喃道:“我不但不会杀你,而且会好好地照顾你。”

独孤凤猜不透,傅玉书亦没隐藏,随即说出了他的意图,道:“你落在我手上,我要云飞扬交出天蚕诀,还怕他不答应?”

“天蚕诀?”

“就是天蚕诀,武当七绝,我已经学了六种,只差天蚕诀练不成,只要我再将天蚕功练成,配合蛇鹤十三式,再有逍遥谷武功相辅,天下间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傅玉书说到得意处,放声大笑起来。

独孤凤吃惊地望着傅玉书,倒退了一步。

傅玉书大笑接道:“到时我先灭武当,重振逍遥谷声威,一统天下武林,唯我独尊。”

独孤凤听得真切,不禁摇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热中称霸武林。”

“女孩子懂得什么?”

“我只知道这种企图已害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