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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你看法伯多失望啊,他指望着你能夸他两句呢!这种蠢货就是编出谎言来也是平庸的,奇谈怪论不是他这样的智商能想得出的。”

卡西乌斯仰面大笑,“哈哈哈……看来我真该像捋狗毛一样抚抚他的后背,可我又怕弄脏了我的手,还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只有让他失望了。”

笑了一阵,卡西乌斯摇头叹道:“我也知道法伯没必要撒谎,要说一个女人在这种年纪会做出些令人不可思议的傻事也不是不可能。可你知道梅亚迪丝是什么人吗?在帝都她可是宫庭舞会的常客,什么样的俊男没见过?我卡西乌斯继承了先父的世袭男爵爵位,也算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了,却也自知不够份量摘取这朵名花。莱曼,她可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啊!以你我的身份也只能仰视而已,更别提那个三流师团的兵痞了。”

莱曼看着他笑道:“卡西,你可是怨念颇深呀,难道以珀兰小姐的清纯靓丽还配不上你吗?对于女人,美丽是天赋的,身份是人为的,身份高贵并不一定可爱迷人,两者不可兼得,我会选自然天成的那种。”

卡西乌斯忍不住辩道:“梅亚迪丝可是两者兼得,完美无瑕——”说到一半,自失地摇头笑了,“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关键是那个张凤翼,只要把他搞定就天下太平了。”

“听你说张凤翼也参加了两个师团万夫长会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倒极有兴趣想知道。”莱曼手抚着下巴问道。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时之间我倒真的不好形容,我只给你说说他的笑脸,他右脸上有道淡红色的刀疤,不细看看不出来,他笑的时候嘴角就会向右撇,还有就是这人身材极高,所以他总是俯视别人。你可以设想一下那种感觉,一个人俯视着你,唇角似笑非笑地撇着,嘴里却说些像似谦恭的辞令,你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藐视你,还是在恭维你。”卡西乌斯恨恨地道:“在此之前,我还从未见过一个人能笑得如此令人不舒服,那感觉就像误吃了苍蝇却又不便声张一般。”

“哈哈哈……”莱曼忍不住地高声笑起来。

卡西乌斯站住身,不高兴地重重冷哼道:“莱曼,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卡西,你太容易生气了,这可不是一个你这样身份的人应有的风度。”莱曼忍住笑道:“我只是感叹你形容的太有趣了,这个人要真像你说的这样,恐怕以后有的你头疼了。”

说着,他手抚着卡西乌斯的肩头道:“姑且不谈梅亚迪丝与他的关系,就眼前珀兰小姐的事儿就够麻烦的了。珀兰小姐不比师团长,她这种女孩胸无城府,装了满脑子的浪漫故事,最易被甜言蜜语蛊惑,小心你几年的苦心追求到头来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卡西乌斯没有答话,又开始在帐内踱步,踱了几圈停下来,从胸中长长叹出一口浊气,绷着脸沉声道:“现在早已不只单是为个女人争风吃醋的问题了。莱曼,你有所不知,这个人帮助斡烈策划了青黄岭之战,两个师团协同在那兀河阻击雅库特部也是他的主意,今早会上,师团长执意要追击髡屠汗残部,他又献上了诱敌深入沙漠、破坏水源渴毙敌军的毒计。老友,这个人参军才几个月,就从一个长弓手连跃三级,爬上了千夫长的位子。虽然我不愿长他人志气,可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此人升级如此之快,绝非偶然幸运啊!”

莱曼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他询问地看向卡西乌斯,“卡西,你的意思是……”

卡西乌斯两手负后,背对着莱曼缓声道:“莱曼,有件事咱们从未交流过!不过想必你也能心照不宣。女人嘛,再怎么样也逃不过婚姻的宿命,梅亚迪丝这朵娇花早晚是要被人摘取的,别管她当王子妃也罢,或是当公爵夫人、伯爵夫人也罢,总之她不可能当一辈子军人不嫁人,我估算着最多五年,这个师团长的宝座必能空缺出来,我卡西乌斯对这个职位是梦寐以求、志在必得,谁敢阻碍我登上师团长的宝座,我就让他骨肉为泥!”说到最后,他已压抑不住内心的凶焰,变得面容扭曲、咬牙切齿。

莱曼被他狠厉的表情镇住了,瞅着他的脸色窃声道:“万夫长大人也许多虑了,谅那个张凤翼天大的本事,也只不过是个仆兵,师团长之位轮谁也轮不到他坐呀!再说了,他本是十一师团的千夫长,或许会回十一师团发展吧!要说担心的话,倒是需多提防一下苏婷大人才是。”

卡西乌斯冷声嗤笑道:“老弟,你完全被表面现象迷住了。苏婷虽说出自兵学之祖斌道门下,实际却徒有虚名,这丫头头脑简单,有勇无谋,冲锋陷阵还行,说到运筹帷幄总揽大局嘛,根本提不起来。无论是帝都抑或是军中高层,她都无有力的靠山,再加上她自己也没这份雄心。哼!实话说吧,这丫头根本不在我的眼中,要想当我卡西乌斯的对手她还嫩了点。”

莱曼拊掌赞道:“大人说到点子上了,这升迁的事儿最终还是要靠高层说了算,整个帝国军中功勋卓著却不获提拔重用的多了去了,数也数不清,那个张凤翼也没听说有什么后台,就算他再能干,立功再多再大,上头没人也是枉费心机呀!”

卡西乌斯撇嘴不屑地嗤笑道:“莱曼老弟,我往常说你是小聪明你还不服气。咱们师团长蕾大人就是他的靠山呀!你还没看到梅亚迪丝看张凤翼时那种激赏的眼神,张凤翼现在是仆兵不错,可是她恨不得今天就把他提拔成万夫长呢!”

莱曼此时已完全跟不上卡西乌斯的思路了,他不解地陪笑道:“大人,这我就更不明白了,能左右师团长任命的,起码也得是有资格参与皇帝陛下御前会议的人才行吧!蕾大人虽说是师团长,可却连万夫长的任命权也没有,说她是靠山是否有点太过了?要说靠山,极为赏识你的费德洛夫大人才算是真正的靠山呢!”

卡西乌斯倒背双手,眯眼仰望着帐顶,目光仿佛穿透毡帐直看向远方,“咱们师团长也许将来不在军中了,可像她这样的人必然不会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她所嫁的男人一定是朝中极有权势之人。你不要小看了咱们师团长,她虽是女人,却极有城府。她只需着意栽培一个既有才干、又能令她放心的人物,等她离职时着力推荐此人,而她未来的夫君在上层打通关节,这白鸥师团不难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说到此,他又不甘心地道:“白鸥师团是拱卫帝都的近卫师团,在那些帝都大佬眼中,这个师团长之位,比一般部队的军队长还要看重,现今朝中各派势力消长变幻莫测,局势发展扑朔迷离,若一旦形势有变,手中握有这样一件利器,关键时刻就能起到扭转乾坤的妙用。所以此位我是势在必得,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莱曼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既骇然又将信将疑,他意识到这个话题的严重性,小心斟酌地劝道:“我想师团长不至于如此吧,我看大人平日与师团长相处极为融洽,从未有过嫌隙,要真有离去的那天,也会顺理成章的推荐你来接替她吧!”

卡西乌斯紧抿着嘴唇哼道:“你是光看表面了,我是费德洛夫大人提拔上来的,在我身上早已打上了费德洛夫大人的标签,在她眼中我就是二王子派的。退一万步讲,即使我没有投靠任何人,她也不会把师团长之位让给我的,你想想看,我是这个师团的万夫长,她引退了,我接替她的职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不必对她感恩图报的。她要的是张凤翼那样的人,虽有才干,能堪当重任,却职位卑微,既无出身,又无靠山,只有混军饷的份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她若能使他平步青云,一路升迁,张凤翼必然感激涕零、甘为所用了。”

莱曼低着头,大睁着眼睛,惊骇地思忖着道:“听大人这么一分析,属下也觉得此事果有可能,这种苗头断不能助长,一定得想法子把此人撵出白鸥师团。”

卡西乌斯不屑地哼道:“哼,撵走就行了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撵走了转身又会回来的。”

莱曼大瞪着眼睛看向卡西乌斯,狐疑地小声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卡西乌斯没有答话,背着身负手仰面看着帐顶的纹饰,脸上嘴角扭曲,露出一抹怨毒的笑意。

※※※※

斐迪南与勃雷撩开毡帘还没走进大帐,叫闹声与酒香就扑面而来,火堆上挂着泛油的烤肉,围坐着一圈人,正吃得酒酣耳热。

张凤翼斜靠在毡垫上与庞克大声的划拳,也喝得酒劲上攻,满脸通红,看见两人进来,端着酒杯笑道:“你们两个怎么才来,快过来尝尝腾赫烈人的烧酒,劲头绝对够呛。”

斐迪南失笑道:“什么紧急军务,催命般把我叫来。你们这伙人胆子倒大,被师团长知道了一串拖出去挨军棍。”

勃雷最好喝酒,惊喜地笑道:“不是晚上还要与白鸥师团一起联欢吗?这才中午,怎么你们倒先喝上了。”

多特满面红光地叫道:“怕什么,凤翼老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师团长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宫策也笑着招呼道:“多特说的是,缴获的酒是要随辎重队运回大本营的,今天不喝明天就没有了,两位尽情喝个畅快吧!”

两个人在张凤翼身旁插堆儿坐下,旁边庞克把酒杯满上。

斐迪南举杯笑道:“咱们不能干喝,这第一杯酒,得有个名目,凤翼说个祝酒词吧!”

勃雷端着酒杯调笑道:“要祝就祝凤翼早日从白鸥师团‘渡假’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