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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西门飞霜道:“妹妹,我也不愿意这么想,可是,她们迁离九华宫,不知去向在前,如今这个地方又只有她九华宫的人知道,炸药分明是事先买好的,十九是她料定你会带李郎上这儿来,你还能让我怎么想?”

柳楚楚美目直视,娇靥上没有一点表情,喃喃地说道:“我几乎不能相信,我几乎不能相信——”

几乎不能相信,应该还足相信了!

李玉楼道:“我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他腾身掠去。

西门飞霜道:“妹妹,咱们也别问看,分头找找看!”

她带着小红、小绿。

柳楚楚地看那八名黄衣少女,分头找去。

李玉楼顺着柳林找,很快的,他进入了柳林深处,株株垂柳,千百柳条遮断了视线。

他看不见外面。

外面也看不见他。

也就在这当儿,他看见柳林深处,人影一闪。

那条人影闪动得极其快速,恍若鬼魅,寻常一点的人,决看不见。

但是他没能逃过李玉楼敏锐的目力。

李玉楼心头跳动了一下,没作声,立即转过方向扑了过去。

那条人影够快速,李玉楼比他更快,只两个起落;李玉楼已清楚的看见了他。

不,应该说是“她”,因为那是一条女子身影,还看不见脸,不过从后影那纤小的身材看,可以确定她是个女子。

她一身黑衣,从头到脚一身黑。

脸上,似乎还有块黑巾蒙面。

就在李玉楼清楚看见她的时候,似乎她也已经觉察到身后有人追赶了,她没有回头看,但奔驰之势较前更为快速。

而且,奔走方向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在千万条丝丝垂柳之间忽隐忽现,极力想摆脱身后追赶之人。

这,用于别人,也许能奏效,也许能轻易摆脱。

可惜的是,她碰上的是“天外天”无名老人的唯一爱徒李玉楼,她不过刚自左弯右拐,身后李玉楼便已追到,一声:“芳骂请留步!”

右手一抬,探掌就抓。

这一抓,平淡无奇,也轻描淡写,而那黑衣女子却在刹那间连续变换了三种身法,方始躲过。

她是连续变换了三种身法,才躲过了李玉楼的这一抓,而李玉楼则是抓势丝毫未变,如影附形,紧跟着袭到。

她没有工夫再变换身决了,也自知躲不掉了,霍然一个大旋身,带起一阵疾风,双掌并出,迎着李玉楼拍去,袭的是胸腹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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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现在可以看见她的正面了,一双纤纤玉手,是个女子总错不了了,但是还看不见她的脸,因为她的脸被那块黑纱巾连头一起包着,仅留两眼在外。

不知道李玉楼是不是早防着她有这一招了,只见李玉楼他很从容,出手也疾如闪电,他没有躲,不但没有躲,而且添上了左手,双掌并出,迎着那一双纤纤玉手递了过去。

眼看四只手掌就要接实,李玉楼突然双掌一翻,没看清他是怎么变招,也没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招式,却清楚的看见,他的一双手掌已轻易的扣上了她的腕脉。

黑衣女子扬起了一声轻呼,身临一颤,立即昏了过去,当然了,李玉楼十指用力,她陡然间血脉倒流,焉有不昏的道理?

她那里刚昏过去,李玉楼双手旁移,带得她身躯一旋,李玉楼松了手;右掌再探时,已抓住了她的腰带,提着她往林外掠去。

或许是幽谷大静了,适才黑衣女子的一声惊呼能传出老远。

当李玉楼提着她掠出柳林的当儿,西门飞霜带着小红、小绿、柳楚楚带看她那八名侍婢都已来到。

一见李玉楼提着黑衣女子出林,都为之一怔。

西门飞霜道:“李郎,这个是——”

李玉楼道:“我在柳林里发现了她,她一见我就跑,我觉得可疑,所以出手擒住了她。”

柳楚楚道:“问过她了么?”

李玉楼道:“还没有。”

小红道:“一定是九华宫的人,预埋炸药,炸毁了出路的一定是他。”

西门飞霜道:“李郎,你说她一见你就跑。”

“不错。”李玉楼说。

“往那里跑?”

“柳林深处。”

“那么她也应该知道,这儿是不是还有别的出路?”

伸手接过了那名黑衣女子,一掌拍在了她胸前。

那名黑衣女子只是身躯震动了一下,并没有应掌醒过来。

西门飞霜一怔,伸手扯下了那黑衣女子包头蒙面的黑巾。

只见那黑衣女子面目姣好,只是如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一缕血迹正顺嘴角流出。

季玉楼心头一震。

柳楚楚脱口惊叫:“死了?”

西门飞霜脸色大变。

小红、小绿一怔之后,则尖声惊叫:“燕红。”

李玉楼、柳楚楚也一怔,抬眼望向西门飞霜。

只听西门飞霜缓缓说道:“李郎、妹妹,她是我娘的贴身侍婢,叫燕红。”

李玉楼心头震动,没说话。

柳楚楚欲言又止。

小绿道:“姑娘,老夫人怎么好这样,难道只是为了东方家,就真不顾母女之情了么?”

西门飞霜没说话,只见她娇躯泛起了轻额,覆面黑纱也有了湿痕。

显然,她是够难过,够悲痛的。

只为她不愿下嫁东方玉琪,生身之母居然不顾母女情,要置她于死地,她怎么能不难过,怎么能不悲痛?

李玉楼忍了又忍,却没能忍住:“姑娘,如果这个女子真是令堂的贴身侍婢,她对付的是我,而不是姑娘,姑娘不必难过。”

此言一出,众皆为之一怔,忙转望李玉楼。

西门飞霜悲声道:“李郎——”

李玉楼道:“姑娘可还记得,我告诉过姑娘,我在神女峰上碰见的那个女子?”

西门飞霜道:“记得,怎么?”

李玉楼道:“这个女子自绝的方法,跟那个女子同出一辙。”

西门飞霜娇躯一震,急道:“李郎是说——”

李玉楼道:“姑娘跟红、绿两位绝不会认不出她就是令堂的财身侍婢燕红,也绝不愁追不出个端倪来,她还用口内预藏的毒药,必要时嚼碎自绝。”

柳楚楚跟小红、小绿呆了一呆,但没说话。

西门飞霜娇临条起剧颤,迎话声都发了抖:“李郎说的是理,只是……只是,这怎么可能?”

李玉楼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忍见姑娘伤心,不愿见姑娘误会令堂”

西门飞霜颤声道:“李郎,要是你不幸说中,我会更伤心,更难过,我宁愿我娘不顾母女情,对的是我!”

李玉楼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

柳楚楚道:“先是九华宫主,现在又是西门伯母的贴身侍婢,毫无关连啊!九华宫有理由,西门伯母又有什么理由?”

小红道:“有理由,或许老夫人认为,姑娘不愿下嫁东方玉琪,完全是因为李相公,那老夫人一定是听了少主的一而之词。”

柳楚楚轻“嗯”了声,微微点头。

李玉楼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只听西门飞霜道:“不,真要是那样,燕红也用不着口内预藏毒药,非自绝不可,同时她也应该想到,如不是为困住我,也就因不住李郎。”

这正是李玉楼想说的。

如今西门飞霜替他说了,他也就把话咽了下去。

只听西门飞霜道:“李郎,我想带小红、小绿这就赶回家去。”

李玉楼道:“姑娘——”

西门飞霜截口道:“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我也有所怀疑,不能不问明真象,对李郎有所交待。”

李玉楼道:“姑娘,如果我真不幸言中,以姑娘现在的情形,令堂又怎么会告诉姑娘真象?”

西门飞霜道:“李郎放心,不管是什么,我不惜一切也要问明真象,李郎,我归心似箭,要走了。”

转望柳楚楚,道:“妹妹,请代我陪李郎!”

一顿,又转向小红、小绿,道:“小红、小绿,咱们走!”

提着那名黑衣女子燕红的尸体,往柳林行去。

小红、小线跟上去接过了燕红的尸体。

李玉楼跟柳楚楚都想拦,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拦,只得默默跟了过去。

由于燕红曾经往柳林深处跑,西门飞霜推测燕红可能知道此地另有秘密出路。

她推测的没有错,就在柳林尽头,那奇陡如削的峭壁之下,一块大石之后,发现了另一个洞穴。

洞穴之中他已埋好了炸药,若是季玉楼没有发现燕红,任她从此处逃出去之后,引爆炸药,炸塌此一洞穴,那么这个谷地就真再也没有出入口了,李玉楼等人岂非被困死在此地不可。

李玉楼、西门飞霜、柳楚楚的一颗心,又往下沉了三分。

西门飞霜带看小红、小绿以及燕红的尸体,默默的走了,李玉楼跟柳楚楚默默地相送,谁也没说话。

西门飞霜主婢走得看不见了,李玉楼的一颗心沉到了底。

柳楚楚喃喃的话声,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这怎么会,怎么可能——”

李玉楼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也不能相信。

九华宫主涉嫌,有理由,他实在想不到衡阳世家西门家,竟也牵扯在内,尤其西门飞霜对他不但有救命恩,而且还有刻骨铭心的情意。

这算什么?

造物弄人么?

他这里正自心念起伏,胸气汹涌,只听柳楚楚道:“李郎,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