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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梦侠缘 分节阅读 13



        因“采花盗柳”而被送上了公堂,一则害怕官府,二则因其所做之事对己无甚害处,便也装作不知。

        “喂,听说黑山寨的寨主很厉害,你见到他了么?”雪儿早已将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回到房内,想起正事,兴奋的问道。

        “小孩子总是没大没小的,记住,要叫我‘大哥’。”任雪用右手二指在雪儿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

        “你也会……”雪儿盯着任雪的右手,又抬眼望望其神其态,想起了段少阳---这可是他的习惯动作啊,想着,心里的苦又翻江倒海般涌来,一时呆了。

        任雪见她神色有些异常,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是不是今晚出去受了凉?”说着,便要去触其额头。

        雪儿一把打掉其手,恢复正常,又接上面话题道,“少臭美了,快说,看到了没有?是不是一表人材?不用问,他不但是个英雄,而且还一定是个大大的美男子,对不对?”其心中的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事隔多日,再大的苦也该变得平淡了。

        任雪有此吃醋,不悦道,“只是一般般而已。”心中暗想:今晚幸亏没带她一起去,否则……,因为薛三刀的确是一个美男子嘛,这点任雪绝对不能否认,内心中其实也不屑否认。

        雪儿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又问,“他是不是肯放我们过去?”您阅读.的.

        “当然啦,我见他之后,便说‘任大侠押镖从此地经过,你千万不可有所行动,’他一听我的大名,当即拱手道,‘任大侠,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您下手啊。’”任雪绘声绘色的学完当时情形,二人哈哈大笑。

        “你好威风啊,可惜百姓们都要骂你了。”雪儿不无惋惜道。

        “为什么?”任雪不解,这和百姓又有什么关系?

        “你想啊,牛都被你吹死了,他们岂不是不能犁地了?”雪儿一本正经道。

        任雪这才会意,笑骂道,“好哇,臭小子,你敢取笑我,年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向雪儿扑去。雪儿及时跳开,二人围着桌子转了几圈,雪儿嘻笑着已没了力气,一把被任雪抓住,“看你还往哪逃?”

        “救命啊,好大哥,饶了我吧。”雪儿假装求饶,趁其不备,身体用力甩掉其手并将其推到了床上,“怎么样?尝到我的厉害了吧?”说着双手抱于胸前,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式。

        “啊,”任雪坐在床上,惊呼一声,赶忙用左手握紧右手小臂,分明可以看出袖子上渗出的点点血迹。

        雪儿顿时花容失色,赶忙上前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任雪掩饰道,没有要让雪儿看的意思。

        “快点儿解开,让我看看。”雪儿急道,并伸手解开其缠在手腕上的护带,任雪知道雪儿的脾气,不敢再有违于她,口里说着不碍事,却也随她任意施为。

        衣服揭开了,雪儿也被吓呆了:其内臂上有一个梅花印记,记上之肉已经开始腐烂,黑紫黑紫的血脓在里面。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那个狗东西偷施暗算,对不对?”任雪见雪儿眼中盈满泪水,显是关切至极,感受颇深,赶忙劝道,“我已服过药了,过几天便会好了。”

        “不行,我听爹说过毒如果长期存在体内,便会扩散到全身,人也就没的救了。”雪儿说完蹲下身,樱桃小口向梅花印上伸去,欲将毒药吸出体外。任雪不忍拂她美意,只是感激的看着,头脑中“与其共度一生”的想法跃跃欲出。

        雪儿吸得几口之后,黑血已变成红色,便知真的不会有大碍了,于是撕下卷帘上一块布替其包扎妥当,笑道,“好啦,你不会死啦,好好休息吧。”

        “没想到你对包扎伤口还是很在行的嘛。”任雪也笑道

        “那当然啦,想当年大哥受伤都是我为他包扎的,唉,提起大哥,真不知他和二哥现在怎么样了。”雪儿说着,有此伤感,其实分开也不过个把月。

        “你有很多哥哥么?”任雪好奇的问,因为二人虽相处多日,但从未提起过自己的亲人。

        “不是,他们两个都是我的把兄。唉,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雪儿说着扶其躺在床上并为其盖好被子便独自坐在桌前想她的爹娘和二位兄长了。

        任雪确实累极,刚一躺下便沉沉睡去。

        原来这晚任雪独闯黑山寨,却是冒了天下之大险的。

        任雪欲叫人通报不成,便只有一路杀上去,山道上机关无数,毒箭繁行,虽是千难万险,但毕竟任雪身手不凡,盏茶功夫便到得黑山寨的正堂---龙虎堂。

        堂正中端坐一个,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生得面目清秀,确实仪表堂堂,料来确是薛三刀,却与江湖传言大相径庭,其见任雪进得堂来便起身拱手道,“既然敢独闯的黑山寨,功夫果然不同凡响。”

        “好说”任雪边回答边瞄向两旁,以熟知地形。

        正堂东侧是一排兵器架,其上刀枪剑戟,锤棒钩叉,样样俱全,靠中间两旁是两列啰兵,个个身着黑衣,手执长棍,确有一股说不出的慑人威力。

        “阁下可是‘有魂无命’薛三刀薛大侠?”任雪需进一步证实。

        “怎么,看我不像么?”薛三刀冷冷道,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在下找的是正主,既然阁下便是,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这是我第一次做押镖的买卖,希望阁下给个面子,总不能让我刚入道便砸了锅吧?”任雪笑道。

        “我是不会轻易给任何人面子的,除非你与众不同。”

        任雪听出只有靠比武论成败,便道,“那就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请”薛三刀说着右手提刀,走近几步,任雪此时也已抽出了随身携带平日里却不轻易出面的“子母剑”。

        “出招吧”二人同时腾空飞向对方战到了一起。高手过招一招定胜负,二人重又落地,却是背向而立,且均是纹丝不动,任雪臂上中了薛三刀的“踏雪寻梅”,而薛三刀却在一招之内连中两剑,表面看来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是胜负已分。

        任雪这两剑可算是用心良苦,在当时看来虽对身体并无大碍,但三天之后,剑力逼进心脏,便是无药可救了,任雪本是公务在身,替朝廷除一大害,也是理所当然。

        “阁下请便”薛三刀显是已答应了任雪的要求,其实也是败者无语才对。“多谢”任雪闻言便头也不回的下得山来,路上吃了解毒之药,是以并无大碍。并非薛三刀阴险歹毒,而是因其刀上喂毒已成习惯,日久天长,刀上不用下毒也已具有强烈的毒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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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雪进得城里,便见一人跌跌撞撞的跑来,正是那位书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雪正欲躲开,却见其跪倒在地,连向自己叩头,口里还不停的求饶,“大人,饶命啊,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放过小人吧,况且已经有人去抵罪了……”

        “已有人抵罪?”任雪听得这句,便知再也不能袖手不管了,岂能冤枉无罪之人?于是便提了这位书生来到大堂,却见书生所谓的抵罪之人便是雪儿,所以提书生归案更是义不容辞,是以便出现了公堂上的一幕。

        第六章  风不定,人初静

        第二天,一行人继续走路,今天已是第十五天了,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老大等人对黑风寨也早有耳闻,昨晚求菩萨告玉帝,千万不要有人劫镖,只要出了江西境便万事大吉了。

        众人眼见便要出得黑山界,正欲松一口气,却突见路正中站立一白衣少年,正是薛三刀不假—可惜只有任雪认得其人,难道他反悔了么?也幸亏老大等人不认得,否则非得被当场吓死不可,但他也不敢轻易开口,路上一切事宜均由任雪处理。

        “阁下可不要坏了江湖规矩!”任雪暗示薛三刀不可出尔反尔。

        “镖我是不会要的,只要留下阁下身边这位公子,其余人便可安然而过。”薛三刀仍是面无表情道。

        任雪一惊与雪儿对望一眼,脑中千头万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雪儿笑道,“老兄可是要找人做苦力么?”右手一指老大等人道,“这里那么多年轻力壮的汉子不是很合适么,为何选中我?”

        老大初听面前此人只要雪儿一人,心中窃喜,又听雪儿刚才所言,顿时头冒虚汗,硬从嘴里挤出一句话,“邵侠一世豪杰,切不可不顾江湖道义,连累了无辜的人。”指明是要雪儿答应留下,好让大家脱身。

        “我敬重阁下是个英雄,不知此举何意?”任雪用“密室传音”之法将话传入薛三刀心中。

        “我绝不会加害于她。”薛三刀如法炮制,将话返回。

        任雪料想薛三刀不会使诈,又心知此地已离江陵不远,靠得越近也就越危险,将雪儿留在黑山倒不失一个两全之计,无论她怎么误会,也只好先忍过这一劫再说了,其心中想着又怕雪儿一时怒起,当着老大等人的面儿说了不该说的话,是以用了“隔山点穴法”点住其哑穴,想到自己会在三天之内,也就是薛三刀剑逼心脏身亡之胶赶回来接应她,接着又用“密室传音”之法向雪儿道,“在黑山等我。”

        “好,冰弟就交给你照顾,我们走!”任雪说完带领老大等人驰马而去。

        雪儿此时说话不得,眼泪却已夺眶而出,心中早已将任雪骂了个千百遍: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大狗熊,不知好歹,贪生怕死的鼠辈,呸你奶奶个熊的王八蛋,今日本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变成厉鬼也要找你算帐,一定先投你进万蛇洞,饱尝万箭穿心之痛,再扔你进蝎子窝,蜇你千万个大脓包,然后再踢你进万虎山,撕你个千片万块儿,最后打你进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不翻身。雪儿望着任雪等人的背影渐渐模糊,薛三刀催马上前道,“姑娘,请。”然后拨转马头,二人并肩朝黑山驰去,一路无言。

        上得山来,薛三刀将雪儿抱入内堂,放在床上并为其解了穴道,便退后一步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雪儿心想:黑山也不过如此嘛,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寨主却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又见他如此的看着自己,心里倒不免有些发毛,沉默片刻,便走下床来,先舒活舒活筋骨又转向薛三刀右手伸食指指着他的鼻子道,“喂,老兄,我可有言在先,一不做你的押寨夫人,二不做你的丫头,三不做你的奴隶,因此你最好还是别打我的主意!”

        雪儿心想你既然知道我是女儿身,一定是不怀好意,便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在大堂等你,你换好衣服出来见我。”薛三刀说完便走了出去。

        “这个薛三刀真是古里古怪的,白白一个美男子连笑都不会,多可惜啊。”雪儿心中想着,迅速换回了女儿装扮,便来至了大堂。

        薛三刀正坐于桌前,知其走出,转头回望,见其一身彩衣,脚蹬黄底白面小蛮靴,头上十几个小辫子或盘曲弯转或顺直下摆,或缠绕,或上翘,真是出人意料的玲珑剔透,再加上秀美端正的五官,简直便是天上久已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给人一种莫可名状的高贵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雪儿见其眼睛直钩钩的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快步走到桌前,坐在其身边道,“老兄,我们一定得先讲好了,我今天可是一定要回家的。”

        “好”薛三刀干脆利落的答应的,雪儿见其如此爽快却是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你真的肯放我走?”

        “正是,不过先请姑娘听我讲一个故事。”

        “听你讲故事?”雪儿又是一惊,“你叫我来就是要听你讲故事?”心想:这人不是有病么?

        薛三刀不再理会,已开始讲他的故事了,“三十年前,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被仇人追杀逃到了黑山,他的家人全部被杀死了,正因为这样,他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手刃仇人为爹娘兄妹报仇。但他毕竟年幼,又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跑不动了,就在他即将倒下之时,却感觉头撕心裂肺的痛,原来是一支毒针已穿耳经头而过,他晕倒了。”

        “他死了么?追杀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雪儿已完全进入状态,激动的说。您阅读.的.

        “没有,他被一位姐姐救了,但他的双耳已失聪了,听不到任何声音,这给一个玩心正盛的孩子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又晕了过去,待到他再次醒来,却听到了姐姐的说话声,他高兴万分,以为自己恢复了听力,其实这却是他唯一可以听到的声音了。”

        “真的?那位姐姐是神仙么?”雪儿感觉太神奇了,急问道。

        “那个小男孩也曾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过,可她总是微笑着摇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年,那位姐姐也就传授了小男孩十年的武功,之后便消失了,此时的小男孩已练就了高强的功夫,但将仇人的全家杀了,后来便云游四方,去寻找那位姐姐。”

        “找到没有?”雪儿急问道,心想:那位姐姐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没有,于是小男孩又回到了黑山并占山为王,招集人马派人四处打探,却仍是一无所获,因此他总是闷闷不乐,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年,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找到了苦苦寻觅了二十年的人。”

        “她在哪儿?”雪儿环顾四周,以为那位神仙姐姐便在大堂之上。

        “她就是你!”薛三刀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