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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所以  ,现下德王正忙着抢

    首功找人呢。”

    “找人?”

    “就是找人。”

    “我问的是找谁。”这个死卢方,何时才肯收回吊儿郎当的脾性?看了就烦!

    “十年前因后宫争斗不断而被迫潜逃隐遁民间的——”

    咻!一块要命石子正面袭来,情急之下,卢方忘了自己站在哪里,直觉就是向后翻身一躲,

    接着翻落船外湖泊,现成落汤鸡一只。

    有没有搞错?这样对他!“离休!”

    “小声点,吵醒怵言我就要你的命。”

    太冤了,为啥他老这么倒楣,好事轮不到,坏事都找他?啐!他卢方是招谁惹谁啊!“你这

    么重视他,咕噜……是、是为何——”

    “敢再说,下场一样是死。”

    狼狈地爬上船,坐在船板上喘气,卢方再次在心底埋怨老天爷不公;遇上谁都成,偏偏就是

    让他一双色眼意外的被屎糊到,才会认识这虚假凤凰,惹来一身晦气。

    “你——呼呼……真难伺候。”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阴晴不定得像个娘儿们似的,啐!“

    说实话也死,不说实话也死,啐!”

    “你说什么?”

    “没,什么都没。”卢方摇头,甩出数也数不清的水珠,披头散发,模样可怜又狼狈。

    “呵呵!”

    还真敢笑,也不想想是谁害的。白眼斜眄,卢方却在瞬间惊艳得两眼发直。

    月下银波潋滟,照映着渡口上笑声不止的愉悦神态。

    其实无论是离休姑娘或离休公子,离休拥有一张出众容貌都是不争的事实。卢方忍不住这么

    想。

    察觉卢方的凝视目光,离休止住笑,“你看什么?”卢方怎么跟怵言一样,老望着他发楞?

    易容之后的面貌令人注目是理所当然,可是卸下易容、恢复男儿身的他还被人这么凝视就奇

    怪了。

    怵言常望着他发楞就算,已经看惯他脸的卢方又为什么反常?

    “你娘定是美人。”才会生出这么俊秀的离休。

    “净说些没头没尾的话谁懂。”啧!嗤之以鼻时,离休双眸回望屋舍,别过头时,眼里有着

    藕断丝连的不舍,十分犹豫。

    卢方见状,凝起正经神色。“你很在意屋里的人。”

    “嗯。”他坦言,不认为有何不妥。

    “你很少这么在意一个人。”

    “我知道。”

    “别跟我说你不想利用他挑拨德、宁二王了。”

    “我还在考虑。”

    “为了他拨乱算盘?”卢方挑眉,“你可知这么一来就前功尽弃?”

    “山不转路转,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言下之意你是决定这么做了?”

    “有意见?”

    “不。”他双手高举。“卢方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更动精心布好的棋局,离休,你可知这决定背后的原因何在?”他问

    ,答案也早为眼前的人备妥,就不知道被问的一方是否愿意坦诚。

    “你认为呢?”离休反问,仰望无言的天幕。

    看来是连他自个儿都察觉到了。有此了悟,卢方看向离休时,眸里闪过复杂难解的光芒。

    “卢方?”

    “我想的和你想的恐怕相去不远。”

    “是啊。”离休薄唇抿起浅笑,这笑,淡淡的,夹有半丝自嘲。“和你想的相去不远。”重

    复的话末了也化成叹息,混入深夜雾气。

    之后,气氛陷入一片死寂。

    “哈——唔。”扬掌捂住打喷嚏的嘴,他可不想坏了这静谧气氛,要是又惹火他,下场岂是

    一个惨字了得。

    “卢方。”

    “哈啾!”还是忍不住!“什、什么事?”

    离休似乎没有注意到卢方杀风景的喷嚏,顿了一会儿再度开口:“对男人动情,是否荒唐?

    ”自己这些天的忧心忡忡与关切,再想不透个中涵义就是自欺欺人了。

    他不想自欺欺人,遂只能承认。

    卢方愕然张口,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话与他所想的相去不远,但听见他亲口说出震撼依然不小。

    “荒唐吗?”离休催问,声音低得仿佛也在问自己。

    这样的情爱是否荒唐?

    谁知呢?

    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苦痛

    仿佛要把一切全掏空

    往事虽已尘封,然而那旧日烟花

    恍如今夜霓虹

    也许在某个时空,某一个陨落的梦,

    几世暗暗记在了心中,

    等一次心念转动

    等一次情潮翻涌

    隔世  与你相逢

    纯血地带

    补充日期:  2002-02-07  22:47:25

    05

    口干舌燥得如火烧灼咽喉的感觉,让怵言在大半夜里睁开睡眼起身下床,欲到桌边倒杯水止

    渴,双足才落地,就发现屋内那张胡床上有道身影正斜靠窗边,沉缓地呼吸起伏着。

    皎洁月光穿过开启的窗,落在胡床上沉睡的人身上,在俊秀的脸上映出一抹淡雅光晕。

    仿佛受到蛊惑般,他转了方向往胡床靠近,直至自己的肩也映上月光才停下。

    眼前俊秀的面容在月娘有意无意的烘托之下,细心看去便可见其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尊贵傲然

    ,撇开这张脸的主人清醒时的伶牙俐嘴不说,沉静下来的他乍看之下也不过就是一名约莫二

    十的少年。

    这样的少年,怎么会与德王府扯上关系,甚至还是德王眷养的死士之一?

    而这等身份的他竟救了自己,这又是为什么?这点怵言始终想不透。

    照理说,他算是妨碍他行刺宁王的人,见他将死,就算他冷眼旁观也不令人意外,可是他却

    救了他。

    目的何在?数日来,他怎么想都想不透。

    “咳、咳咳!”轻咳乍起,立刻被怵言抑回胸内隐忍,而未愈的伤势让他容易疲累,不得不

    就近以不惊动人的小心翼翼坐上床沿,更靠近沉睡的人一步。

    就因为这么近,就因为深夜声调俱寂、万物潜蛰,日间杂气入夜后逐渐沉淀,一股甜香气味

    才分外明显。

    怵言分神嗅了嗅,这味道他常闻到,只是不确定从何而来,始终心生疑云;直到此刻,他才

    确定这气味是来自眼前沉睡入眠的人。

    因为确定,更因为闻得真切,怵言忆起与离休相遇时在她身上闻到的胭脂水粉味,和这气味

    是一模一样的。

    他身上怎么会有胭脂水粉的味道,还如此浓烈?

    男子与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有何干系?

    再定睛一看,两侧白玉似的耳珠上竟有细如针穿的耳洞,这是?

    耳洞、相似的身形、雷同的言谈口吻、知道他与离休相遇之事,莫非……

    推想到最后的答案,骇得怵言倒抽一口闷气。

    不,怎么可能?他和离休根本一点都不像,不可能是同一人,不可能!

    然而,一句反问冷凝住他紊乱的心绪。

    若不可能,他怎知你与离休相识之事?

    但这太荒谬!一名男子化身为绝丽佳人,怎么可能不被识破呢?尤其德王是出了名的好色之

    徒,怎么可能不被拆穿?这实在太……

    不!定是他胡思乱想,这绝对不可能。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怵言亟欲甩开脑海里嗡嗡作响

    的纷乱杂音,拒绝深思更多。

    然,就在此时,床上的人横在腰上的手动了动,闪过一点突兀银光映入怵言的眼里。

    他直觉就是低头一看——

    若能视而不见那该有多好?当看清吸引自己目光的东西之后,怵言绝望地如是想着,恨不得

    自己低下头的那一刻是个瞎子。

    那道细微却突兀的银光来自一件银饰,一只精巧的耳饰。

    那夜,他冒险送还离休的耳饰,此时此刻正安分的躺在眼前这名男子的掌上,闪动着月娘落

    下的洁亮,发出淡然银光,同时也摧毁他仅存的希冀。

    令他动情的不是绝丽佳人,而是虚凰假凤?表面上是纤弱女子,实则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

    离休是个男人!?

    他动心的对象是——

    “离休?离休?”试探性地唤道,他不信,不信那荒谬乖诞的想法会是事实。

    如果是,对他何其讽刺!

    “离休?”轻拍沉睡中人的脸颊,怵言唤的语调一声慌过一声。“离休?”

    终于,被他打扰好眠的人有了动静,眉头蹙起,闷声咕哝:“真吵。”

    “离休?”

    “唔,别吵我。”累坏的人压根儿不知自己被人逼问着,只觉得一切都是梦境。

    “你真叫离休?”趁他睡得迷糊,怵言急切问道。

    “嗯,废话!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离休伸手向半空中,像挥苍蝇似的。只想得

    个好眠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回应有多骇人心神;只知道耳边吵人的声音消失,又

    可以恢复一夜好眠而再度心满意足的入睡。

    只是,嘈杂声响的始作俑者恐怕一夜不能成眠了吧。

    想不到!要他如何能想得到,令他初次动情的佳人竟然是个男人!

    那掌中闪烁的银光和怀里珍藏的丝绢,在一瞬间变得可笑且讽刺!

    ?          ?          ?

    忽觉手掌被人触及,离休倏地自梦中惊醒,两眼忽睁,映入一张愤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