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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水兰姑娘,你怎么没去绣坊呢?”

“实不相瞒,因为今早我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跟绣坊的姊姊告了假。”她纤弱的身子像风吹就会倒似的。

“哎呀,那赶紧让太医来把把脉才是。”若若着急的说。

“不!”水兰察觉语气过于急切,连忙露出一抹笑容,“不用了,这是老毛病,我已经吃过药了。”

“真的吗?还是让太医过来看一下比较好。”

“真的不用了。王妃要不要进屋来坐坐?我沏杯茶给您。”

若若点点头,犹不忘叮咛,“如果真不舒服一定要说喔!”

“是,水兰晓得。”

小柳儿搀着若若走入收拾得干净清爽的屋子,和水兰闲话家常。

若若注意到水兰极有礼貌,看得出是出自书香门弟,谈吐极有教养,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孤苦无依的境地。不过她怕勾起水兰的伤心事,也就强忍着没问。

※※※

耶律宿离开御书房,他刚批阅完来自各处的军机报告,正要往回漠鹰居的路上行去。

他边走脑子里边思考一些事情,其中包括若若带回来的那对姊弟的报告——

纪水兰,父纪升平,弟纪水笙,母不详。三月前自大宛迁徙至上京,租赁柳条大街上的老宅,父月前去世,积欠齐家丧葬费……

那对姊弟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只要是待在若若身边的人,他都得仔细调查一番,免得危及了若若与王宫的安全。

突然间,一个轻微的脚步声钻入他的耳里。

耶律宿迅速抬头,敛眉凝眸,却见到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裳的人影。

极为眼生的面孔,不过他立刻猜出来者是谁。

“参见大王。”水兰恭敬道,柔柔地曲膝行礼。

他点了下头,“纪姑娘。”

水兰惊讶地看着他,“大王怎么知道……”

“宫中的人我都熟识,唯有我小妻子带回来的姊弟我还没见过,你自然就是那位纪水兰姑娘了。”

“大王英明。”她盈盈起身,手臂上的篮子跟着轻晃。“对了,这是民女做的玫瑰糕,不知道大王要不要尝尝?”

他凝规着她,“喔,你还会做点心?”

“这是民女自小就学的手艺,不足登大雅之堂,不过口味还算特别,如果大王不嫌弃的话,还请大王尝尝看。”她娴静地浅笑着,拿出一碟嫣红飘香的糕点。

“如此就多谢了。”耶律宿伸手取了一块放入嘴里,却发现出奇的美味。

“好吃吗?”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微讶道:“真的非常可口。”

水兰不禁脸红了,“多谢大王夸奖。”

耶律宿忍不住再拿了一块放入嘴中咀嚼着,“的碓好吃。”

他想起若若有一次险些把御膳房烧了,就是为了要做点心给他吃,不过她的技术实在是……

女孩该有的温柔娴淑她都不具备,却丝毫不减她动人的可爱。

她的温暖是发自内心的,不需假籍外物就可令人见到她的美丽。

“大王在想些什么?”水兰柔情似水地轻声问道。她实在是个风韵动人的女子,可惜耶律宿整颗心都在若若那儿,因此面对她的温柔,一点感觉也没有。

“王妃虽然喜欢吃东西,可是却一点烹调的天分也没有。”他低笑几声,拍掉手qi書網-奇书上的糕屑,“不耽搁你了,有事就去忙吧。”

水兰点了点头,正要举步时却不小心拐到脚踝,重心一歪,“哎呀!”

耶律宿本能伸手扶住她,见她疼得小脸泛白,他想也不想地一把抱起她轻盈的身子。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顺道叫太医过来看看你的伤势。”

她乘机偎在他胸前,楚楚可怜地说:“西侧的小院落。大王,您还是放我下来吧,万一被人见着误会了,那民女就万死莫赎了。”

“你我光明正大,有什么好误会的?”他觉得好笑,抱着她大步朝西侧走去。

那装着玫瑰糕的篮子跌落在地上,糕点掉了一地。

※※※

苏艳纤细的身影从宫墙上落下,正好遇见笑吟吟的拓跋刚。

她柳眉一扬,不悦的质问:“为什么挡我的路?”

他的笑意顿时化作一声长叹,“因为不希望你一错再错。”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冷冷地回道。

“你这几天都在广天居附近窥伺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深深望入她眸中,“广天居是军事机密卷宗的置放处,戒备森严,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有何证据说我在广天居附近窥伺?”她眯了眯眼睛,杀气渐露。

“艳艳——”

“住口!谁准你这么叫我?”她的心没来由地一暖,但下一瞬间乌云立刻布满脸庞。

她不能有任何的感情,更不能对这个英俊挺拔的辽国男人有任何好感!

可是该死的,她为什么就是无法对他痛下杀手?

“我很担心你。”拓跋刚语气温柔地说,眼底满是忧虑。

“你再这么放肆,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她脸上杀气腾腾,腰上短刀瞬间翻拿在手。

他连动也不动,眸中漾满了关怀,“刺探军机是死罪一条,我不希望你——”

“你找死!”她手上的短力迅速掠过,他却毫无动手或抵挡之意。

苏艳大惊失色,手中短刀收势不住,在他胸前划下一道血痕。

“你为什么不躲?傻瓜!”他的举动重重撞击了她的心,苏艳冷漠的表情刹那间瓦解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沁出她的眼角,冰霜似的脸庞缓缓柔软了下来。

虽然那道伤痕不小,但是拓跋刚在看到她的泪水时,什么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他缓缓地走上前,难掩喜悦地低哑道:“我为何要躲?在你逃避了我那么久以后。”

“我没有逃避你。”她下一刻就被他搂入怀中,不禁惊惶失色地推开他,“你、你做什么?”

“是,你没有逃开我,可是我跟在你身边好久了,见到你不分昼夜在王宫四处‘晃’着,我就又生气又心疼。”

苏艳心一凛,睁大眼瞪视着他,“你都看见了?”

她的行踪已泄漏,那……

“你放心,我尚未向王上禀报你的行动。”

苏艳松了口气,却又扬起眉毛,“尚未?”

“是的。我是王上的人,绝不可能纵容你夺取我国机密。”

“那你为何还不捉我?”她挑战地看着他,又恢复冷淡的表情。

“因为你还没有探查到有用的机密。”

拓跋刚轻轻地碰触她的脸颊,她只是一颤,却没有移开,这大大激励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是敌对的立场,我这么做并没有错。”

“难道你不乐见和平?”

她灰心地望着他,“难道你以为这些日子的平静就是和平了吗?”

“否则呢?”

“一点都不和平,我大宋是丧权辱国的一方,就连公主都要被迫来和亲,这叫和平吗?这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奴的结果,唯有大宋重振旗鼓将你们大辽打败,和平才有望。”

“照你这样说,一旦大宋打败了我们,那我们是否就成为贵国的‘奴国’了?如此说来,还不是没有达到你所谓的和平?你的说法一点都不正确。”

“可是你们大辽每年扰我边境,杀了许多我国无辜子民。”

“怎么不说你大宋驻边疆的士兵,每年又掳掠烧杀我辽国多少的善良百姓?你曾看过被宋兵掳走的女人吗?她们有的惨遭凌辱,被放回来时整个人都疯了,要不然就在宋营里被凌虐至死。”他忿忿道。

苏艳小脸瞬间刷白,不禁倒退了一步。

“这都是悲剧。无论是辽国或是宋国,都是仇恨与异族之说的牺牲者,而这造成了无数的悲剧。”

她震动地看着他。

“唯一能避免这样的悲剧再发生,就是让两国的人民敌意尽消,才能够看见彼此的内心,真正做到兄弟之邦。”

“你说得简单,可是你大辽子民天性原就凶残——”

“可是我们也有豪迈、善良淳朴与热情的优点,当然,辽人中不乏害群之马,正如大宋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良家子民一样。”他凝现着她,“何况,和平已经开始了,你看见了吗?”

她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妃的到来化解了许多辽人心中的结,他们都感受到王妃的好,所以他们开始相信,宋人里也有好人。”

苏艳怔了半晌,低低道:“十二公主……”

“是的!你没发觉到吗?”

“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子。”她低语。

“可是她最近过得很不好,因为宋军的蠢蠢欲动,试图破坏盟约的举动,又让其他人开始用异样与仇恨的眼光看着王妃,若非她生性天真善艮,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苏艳再次震动,她实在不忍心伤害心地善良、待人诚恳的公主。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中止挑衅意味浓厚的暗杀行为。”

“暗杀?”她蓦然抬头,带着一抹讶异,“什么暗杀?”

拓跋刚被她的反应弄胡涂了。“连续几名大将与大臣遭人毒杀,难道不是你们所为?”

“我只奉命刺探军机,并没有接到命令要毒杀什么人。”苏艳看见他一脸讶然之色,不禁面色一沉,“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那么除了你之外,还有另外一批人奉令杀人啰?”拓跋刚脸色微微一变,“难道与王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