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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潘起明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他继续慢慢地在加快他的节奏。起初的痛楚过后,丽莎在这节奏下慢慢有了感觉,终于在一阵急风暴雨的节奏中潘起明达到了高潮,他颈部平时隐而不见的青筋此时也一根根凸出,与此同时丽莎在潘起明高潮的刺激下也感觉到快感仿佛电流似地迅速地走遍了她的全身。

            丽莎很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性方面是不是继承了妈妈的基因,要不她怎么和一个完全可算是路人的男人性交时非但没有感觉到应有的痛苦,还竟如此无耻地从中获得了快感,在丽莎思忖着自己的时候,她听见潘起明低低的惊讶声——有没搞错,小姐你看来还是一个处女。

            潘起明的目光停留在丽莎身下的白色浴巾上,白色浴巾在那个特殊的部位有一块小小的殷红,这微微有些散开的殷红形状犹如一朵小小的花蕾。潘起明疑惑的眼睛盯视着丽莎,仿佛丽莎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丽莎朝潘起明点了点头说,不错,今天是我的初次,有什么不妥吗,丽莎问。潘起明爱惜地将丽莎拥在怀里,我真是不好意思了,假如事先知道你是初次我是不会如此轻易地做的。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不可理喻的女孩子,你是我三十二岁以来遭遇的第二名处女。

            潘起明将丽莎拥在怀中说,第一名当然是我的妻子,我和她在同一个渔村长大,小小的渔村大家非亲即故,女孩子结婚前的处女率大约总在百分之百,我在二十岁上娶了她。三年前我的性伴侣还仅仅是她,我和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睡了九年,她是一个懒散的没有心计的诚实的女人,长得既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不好看,她对我的性要求从不拒绝也从不调动一点点兴趣,甚至连姿势也不肯变换一下,以至于到最后我和她睡觉睡到几乎要发疯的境界,一看到她麻木地叉开双腿躺在床上我就阳痿,就觉得世界上最无趣最乏味的事就是和老婆性交了。后来我就在外面解决我的问题,我和一些“鸡”做也和一些不是“鸡”的女孩做,她们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我都能得到她们不同的感觉,从此我便再也没有试过阳痿。所有我遭遇的女孩不管自称是处女还是不自称是处女,实际上没有一个是处女。我虽然和我的老婆睡觉睡得要发疯但我想她还是她们中唯一的处女,所以我虽然不和她睡觉但我还是给她保留了一个老婆的名份,拿很多的钱把她养得富富贵贵,除这处别墅外我另外买了一栋别墅给她和孩子住,每星期探她和孩子一两次,家里请了工人和女佣。她现在的事除了搓麻雀还是搓麻雀,一双嫩嫩白白的手唯独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处起了厚厚的茧,都是摸牌摸的。我不睡她她便轻松便高兴,整夜整夜地摸麻雀也不见瘦,反倒起了一身的肥膘。

            潘起明说到这里笑了。过了一会儿,潘起明以很忧郁的目光看着丽莎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你把你的初次很随意地就送出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你知不知道很多的女孩都把初夜看得很重呢,男人只要稍有良心都不会轻易地要女孩子的初夜,丽莎你让我负的这个责任真是太大了。

            丽莎说这不关你的事,我的初夜当时差一点给了我的仇人,不过还好没有被那个人拿去,假如我的初夜丧失在那个人手里,我会厌恶自己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的初夜算不了什么,只要不被仇人拿去谁拿去都无所谓。潘起明手指在丽莎的小翘鼻子上一刮,我还算是一个比较有良心的男人,既然占有了你的初夜,你在我心目中便和其他的女人不同。丽莎你愿不愿意辞去夜巴黎歌舞厅的那份工,搬到我这住呢,每月我给你五万元的零用,其他数另计,至于住多久就看我们两人的缘份了,可以是一个月也可以是一年。但只要一方有异议,另一方就要无条件地接受,好不好?假如你丽莎住了一星期就提出不想继续了,那我就只能让你走,反过来也是如此。

            过两日答复你好不好,丽莎说,我现在困死了。

            潘起明看一看卧房里的花梨木立式座钟,指针已指向凌晨四时,再看一看丽莎只见她已沉沉睡去,丽莎的面容在睡眠中仿佛孩子般散发出一种天真之气,看她的样子真是累了,也不去淋浴就这么赤裸着身子随便裹着一床毛巾被就睡着了。潘起明起来,抱着丽莎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丽莎身下的那条本色丝黄浴巾上殷红的血迹仿佛奇世罕宝一样依然殷红,潘起明对着这殷红心里叹息着,然后起来到卫生间去冲凉,穿上丝质的睡衣轻轻地躺在丽莎身边合上了眼。

            三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燕子醒了。燕子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先进了卫生间,方便后燕子就对着卫生间墙上的镜子仔细地看自己没有化妆的脸,燕子在眼角额头等地方细细地审视,她感觉眼角似乎有皱纹,于是便越发将脸靠近镜子,燕子发现在她不笑的时候她的整个脸庞光洁如一个去壳的鸡蛋,但只要她展示笑容她的眼角就隐隐地会出现一两根笑纹,这一两根笑纹虽然要非常注意才能看得见,但在燕子看来这却是一个严重的信号。燕子明白任何女人的衰老都是首先从这一两根皱纹开始的,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在一刻的时间内就让可恶的皱纹遍布满面。燕子再一次对着镜子展示笑容,依然看到那一两根若隐若现的笑纹,所以燕子当即决定今日就要去做菲苏,并且要美容小姐特别加做眼部护理。

            燕子从卫生间行出来,又到阳台去收衣服,阳台上飘扬的裙子中多了一条男人的长裤和衬衣。这使燕子想起了小雨和她那刚从内地来的情人,燕子不明白小雨为什么和这个男人缠缠绵绵在一起如此之久,丽莎说是真爱,燕子的心里对这两个肉酸的字嗤之以鼻。燕子心里说,现在小雨的“真爱”从内地千辛万苦地赶来了,看看他们是不是能将这已具古典意义的并快进入考古范畴的情感在这套小屋演绎出来。

            在燕子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眼睛不经意地往下扫视着街面,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进入了燕子的视线,保时捷在这栋住宅楼下停住了,燕子的目光不经意地就要略过,就在这时她看见丽莎提着粉红色的长裙从车里行了出来。丽莎站在街面,向保时捷挥了挥手就走进了住宅楼。燕子整个儿愣住了,白色的保时捷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调头,很快地转弯驶出了燕子的视野,而燕子还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自己那条白色的裙子,炙热的海风吹动着燕子手中的裙子和她长长飘动的头发。

            粉红色的丽莎走进来了,她看燕子的房门开着便喊了一声——燕子。阳台上的燕子立即回过神来。燕子从阳台走进来,很诡秘地朝丽莎笑着说,你好啊,丽莎。在说这话的时候燕子很仔细地看丽莎,丽莎的面容苍白,眼睛明显有一圈小小的黑影。燕子笑着说,丽莎白色的保时捷坐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丽莎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坐了白色的保时捷?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开保时捷的老板姓潘,对不对?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用告诉你了。丽莎说。

            燕子马上搂着丽莎的肩膀说,我哪里知道,这样都是我刚刚从阳台上看到的,我经常去夜巴黎伴舞,所以常常看到那辆白色的保时捷,当然就知道那揸车的老板姓潘了,我知道的全部就是这些了,燕子说。

            丽莎低下了她的头,苍白的脸上涌起了红晕。

            燕子搂着丽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小声地问,丽莎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揸揸主意。

            丽莎抬起头,目光迎着燕子的目光。燕子的目光以蓬松散乱的长发为背景因而显得迷蒙而慵懒。丽莎从坐进保时捷那一刻说起,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燕子。当燕子听丽莎说到浴巾上的殷红时,慵懒的燕子从床上挺起了身子,她圆睁着杏眼说,你这是怎么了丽莎,竟能如此轻轻易易声色不露就把你宝贵的处女膜失去了,真是不可思议?!

            早已消失在阴暗背景中的白雨桐面孔此刻又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丽莎黯然地想她的处女膜原本是要献给他的,然后再和他相守一生,养儿育女,既然真情不再,一切也就无所谓了。所以丽莎笑一笑对燕子说,处女膜算什么,我想不出它和盲肠有什么区别。

            听丽莎这样说燕子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燕子说,好你个丽莎我以为二十一岁的你有多么冰清玉洁,原来你竟如此老道,竟把所有的一切看得如此透彻,虽然在昨天前你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处女,但你早就丧失了你的处女情怀,你苍老的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起了皱纹,每一个毛孔都长出了白发,燕子说着为自己生动的比喻感染,快活地躺在床上开怀大笑起来。

            丽莎也跟着笑,两个女孩的笑声仿佛长了翅膀在房间里盘旋飞翔。笑着笑着,丽莎的眼神突然忧郁起来,这里笑声刚止那里眼泪就掉了下来。惊的燕子连忙问,丽莎你怎么了,没有什么事吧。

            丽莎的心一酸,索性伏在燕子肩头哭了起来。燕子一边拿纸巾给她拭泪,一边用手轻抚丽莎因哭泣而抽动的肩膀。丽莎在哭泣中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故事讲叙给燕子听,在这讲叙中,丽莎又感到一大群的苍蝇像幕布一样一次次飞掠而过。燕子听着叹息道,哦,丽莎你不是不在乎,你是心碎了,你是心碎了。这样说着,燕子的眼圈也红了,她继续轻拍着丽莎的肩膀,燕子说,丽莎你不要看我整日开开心心的,其实我内心的苦楚不会比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