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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对!等到明年的冬天!要不明年冬天也不买,等到后年冬天,要不后年冬天也不买,等到大后年冬天,要不永远永远也不买[奇`书`网`整.理提.供],一直等到两鬓苍苍地老天荒。

        第二天符锐去取化验结果,典典本来还想再上街去消磨时间,可是典典怎么也做不出来了。典典跪在客厅的地板上,搂抱着自己的双肩,把下巴贴在胸前,紧紧的闭着眼睛,浑身哆哆嗦嗦的祈求。茜茜不知道妈妈在干什么,茜茜很乖的跟妈妈说:“妈妈你是不是病了,如果你病了你就上床休息去吧,我一个人在客厅玩就行了。”典典把茜茜的一只小手拿在手里,典典感到这双小小手是那样的柔弱,典典都不敢去看茜茜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典典害怕自己由于愧对这样一双清可见底的眼睛而畏罪自杀。茜茜把自己的小手和妈妈的大手比较着说:“妈妈的手那么大,我的手那么小,但是妈妈的手和我的手长的一模一样!”茜茜的这句话让典典突然感到一股寒冷从脊梁骨传遍全身,典典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煎熬,如果符锐再不回来的话,典典真的会疯了的。

        符锐去疾控中心的时候,符锐是把所有准备都做好了的,现在已经谈不上什么勇气和承受力,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不得不接受的。符锐也感觉到自己像在云雾里行走,符锐想典典曾经也是这样走过去的吧。

        符锐把最坏的结果都想好了。

        符锐在窗口的那个塑料筐里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化验单,茜茜的化验单就紧紧的挨在它身边。两个化验结果都是阴性,父女俩都是正常的。然而在那个小小的塑料筐里,符锐却永远也没有找到典典的化验单。

        符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典典听到开门声,典典像被针扎了一下那样浑身一颤,典典抬起头,典典看到符锐惨白的脸和一脸的绝望。典典感到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典典感觉到自己正在经历一个死亡的过程。

        典典在恍惚中听见符锐说:“我和茜茜都正常。”典典迷惑的抬起头说:“符锐你再说一遍。”符锐一字一句的说:“我和茜茜化验结果都是正常。”在那一瞬间符锐看到典典几天来脸上的乌云消失的无影无踪,典典脸上飞着红霞,典典脸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幸福,典典惊喜的说:“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符锐看到典典不顾一切的朝自己扑过来,符锐听到典典嘴里不住的说太好了太好了,符锐听到典典嘴里发出那种熟悉的呜呜的哭声,只有头顶那盏常年不熄的日光灯才会发出的呜呜的哭声。

        这一天典典的心情特别好,好像有一种无比轻松的感觉,但是符锐总觉得典典的眼神里还藏着一丝失望,其实符锐心里也藏着这一丝失望,符锐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也有一个同样的结果,那么自己的这一丝失望也许就会没有了。

        茜茜今天受到了妈妈的感染,心情也特别的好。吃完晚饭,茜茜看着爸爸撒娇,茜茜说:“爸爸,你先把我抱到小床上去,再过来把妈妈抱到大床上去,然后我们一家人边讲故事边睡觉!”符锐呆呆的问道:“茜茜是小孩,爸爸可以抱,妈妈是大人,为什么也要抱呢?”茜茜歪着脑袋想啊想,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这时侯典典的眼睛一亮,像一个天真的小孩那样说:“因为妈妈有病呀!”符锐猛的感到一阵难忍的心酸,符锐转过身去,等眼眶里的泪水干了以后,才微笑着转过头来。符锐把茜茜和典典一个一个的抱到床上,像抱两个心肝宝贝一样小心翼翼。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一家人的化验结果都出来了,从这些结果可以判断典典在生茜茜之前是没有感染的,因为茜茜在生产和哺乳期间都没有受到感染。那么典典只能是在千百度被感染的。可是典典在千百度从来都是采取措施的,典典每一次都会要求客人使用安全套,千百度的姑娘们也都是这么做的。那么会是谁呢?突然有一个人映入典典的眼帘,想到这个人时典典禁不住啊的叫了一声。这个人就是典典的甜姐,由于甜姐的年龄越来越大了,客人的眼光也越来越挑剔了,甜姐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意,往往对客人的要求尽量满足。甜姐又跑过那么多地方又做了那么多年,所以甜姐感染的可能性最大。而典典和甜姐做爱时从来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甜姐又是那么的疯狂、典典也是那么的冲动,所以她们弄破彼此的皮肤把染毒的体液传染给对方就在所难免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了,那个可怜的甜姐啊,她现在会怎样了呢?她年轻时是那样勇敢的一个人离开父母,年龄大了又是那样孤单的一个人回到父母身边,她回去的时候心里再也没有对自己的将来抱一点奢望,只希望从此以后能和父母亲人团聚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离,可是为什么一个人偏偏提出一个最低的要求都不能得到满足呢。典典想到这又忍不住流起泪水,甜姐对别人是那样的正义善良,自己如果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还有那个没有长脑袋的天成,如果这样的不幸也落到天成的头上,那么他的不幸完全不比任何人少,天成不仅自己孤苦伶仃,还有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娘,如果不把这个实情告诉他,典典同样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

        还有自己的妈妈,还有符锐的父母,他们连一次面都没有见过,无论如何也应该去看看他们。

        还有那个住在美国的土耳其青年Augel,虽然从来也没有和他谋面,但是美好的一切都在一瞬间消失了,无论怎么说,都应该跟别人解释清楚,不应该让别人傻傻的等待。

        或许还有其他人,典典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再等一段时间吧,现在典典弄乱的心还没有理清楚,典典现在还不能轻易做出任何决定,等这一段时间过去吧,等过去了以后再静下来好想想这一切。

        但是对于符锐来说,有些事情却必须立刻做出抉择。

        自己心爱的妻子患了这样的绝症,这对自己的人生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典典是自己灵魂的寄托,典典是自己心灵的追求,如果说自己心中那一片乐土在现实中本来就不存在,那么典典就是自己心灵里的那一片乐土。

        典典的生命旅途也许还有5年也许还有10年,本来需要共同生活一辈子的时间,现在被缩减到这短短的几年里,本来需要用一辈子才能完成的事情,现在只能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来完成了。

        那么在这剩下来的几年里,时光应该是怎样度过呢?

        是不是应该给典典创造一个安宁的生存环境,一个安定的丈夫,一个安定的女儿,一个安定的家。在这样的环境里,典典和一家人珍惜每时每刻,享受每一个白天黑夜,享受每一个日出日落,不再有任何急躁、不再有任何追求、小心翼翼的调节身心,安安静静,了此一生。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符锐就必须抛弃自己所有的梦想,让那颗遥远的心落到世俗中去,把脑袋里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从此默默的呆在华夏银行,接受华夏银行那令人窒息的一切,不问是非,对也是对,错也是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典典也必须从此彻底的改变自己,忘掉自己那些令人心跳的想法和做法,努力去做一个平常的女人,努力去做一个平常的女人做着的事情,至于去开展一份内心向往的工作,去追求一个心灵迷恋的事业,至于被这个社会尊称为女士,既然今生从来也没有得到过,那么就只有等到来世再圆这个梦了。

        在真正做出抉择的时候,其实从符锐的表面一点也看不到他内心的矛盾,符锐的脸上一直都有一种如释重担的表情。符锐看着典典轻松的说:“典典,我不想去参加竞聘演讲了。”典典不解的问:“你不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吗?”符锐说:“不是的,我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演讲机会,把我在华夏这十年想说但一直没有说的话说出来,但是我现在觉得这个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典典问道:“那么你不想离开华夏银行了?”符锐说:“嗯。”典典接着问:“华夏银行那种无法忍受的环境你能接受了?”符锐说:“嗯。”

        典典看着符锐的眼睛问道:“是因为我吗?”符锐说:“不是,是因为我自己。”典典又重复了一次:“是因为我吗?”符锐说:“不是,是因为我自己。”典典动情的说:“符锐,你现在不能对我说谎。我再问你一句,是因为我吗?”符锐悲伤的说:“典典,我心中向往的乐土在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我现在才知道我心中的那一片乐土其实就是你,是你让我知道什么是自由平等,什么是善良美丽,只要时刻能够在你身边,我本来就已经拥有我心中的乐土了。”

        典典愤怒的看着符锐失望的说道:“符锐,你在撒谎,你在骗我,你在骗你自己,你曾经给我描述的那个世界令我陶醉,我一直都在盼望有一天能够生活在那个美好的世界里,可我没有想到你给我描述的那个世界竟然是我自己,哼哼,可笑,太可笑了,如果你认为我是你的乐土,我还认为你是我的乐土呢,那么我们俩干脆一起在这儿等死,什么也不要干了。”

        符锐着急的看着典典说:“典典,不是的,我没有欺骗你,我没有放弃过我的梦想,我从来都没有过,只是我需要时间,可是谁来给我时间啊,我没有时间啊,没有。我现在想我们应该让心态冷静下来,也许我们需要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也许我们这辈子真的没有太多的机会,也许我们应该象大多数父母那样,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们的孩子身上,我们给她创造一切可以创造的条件,天天陪伴着她照顾着她督促着她,让我们没有实现的梦想在她的身上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