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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



                                            其实当初能和雪梅维持三年的未婚夫妻关系,也就是因为自己想借未婚妻这三个字来逃避责任吧。他承认自己的私心。

        “雪梅。”他点上一根烟,“我们订婚也快三年了吧。”

        “对啊。”雪梅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难道他想?

        “雪梅。你有没有觉得韩大哥很老?”他试着以循序渐进的方式,让雪梅明白两个人始终是不合适的,没有结果的。

        “不会啊。”她有着一时的错愕,继而甜甜地笑了起来,“韩大哥一点都不老,韩大哥在人家心中是最帅的。”

        哦,天啊!韩衍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雪梅,其实你可以找一个岁数和你差不多的小伙子来谈恋爱啊,不要在韩大哥身上浪费不必要的青春。”他终于把话挑明白了讲。

        “啊?”刘雪梅瞪大了杏眼,泪水开始在眼睛里面凝聚,“韩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雪梅做错了什么吗?”泪水开始慢慢地滑了下来,“韩大哥,人家真的很喜欢你啊,难道你不是吗?你不记得你答应过Daddy什么的吗?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响,“韩大哥。”她用面纸擦着眼泪,抱住了韩衍默的身躯,“韩大哥,你不要离开雪梅啊。人家真的很喜欢你,韩大哥!”雪梅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唉,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韩衍默头痛得更厉害了,雪梅根本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安抚地拍了拍怀中的小脑袋。

        “雪梅。”他拉开她的身体,弯下腰,利眸审视着哭得梨花带泪的小美人,“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你,会和你订婚完全是因为你的父亲。”话虽然残酷,但是不得不说。毕竟雪梅不同于那些欢场女子,不同于那些用钱就可以解决打发的女人。

        “不!不可能的。”她扑进他的怀中,死抓着不肯放手,眼泪鼻涕全部都擦在他的衬衫上,“韩大哥,我不要,我不要!是不是外面有狐狸精缠你?你才不要我的?”

        “雪梅,听话,乖。”他耐着性子哄她,越来越佩服自己近些日子来与日俱增的耐性,“没有别人,你懂吗?”

        “不懂,不懂!”她哭着大叫,“我只要你,韩大哥,我只要你。”

        哭着喊着,雪梅也累了。韩衍默一声不吭。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眼睛红肿,悲悲切切地问道。

        “我不想骗你,我知道你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的。”韩衍默的眼眸中找不到一丝的玩笑。

        “我懂了,韩大哥。”虽然心痛,但是她并不是无知的女人,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她擦干眼泪,痴迷地看着他英俊得几近邪恶的脸庞。踮起脚尖,她轻轻地吻了他的唇,咸咸的,带着自己的泪水。

        二十二岁的时候,她第一次明白了,原来男女之间的爱情是强求不来的,失恋的痛苦感觉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夜枫找到了另外一份工作。

        前些日子,《人物》杂志的中国分社在上海以全透明的方式公开招聘编辑人员。无聊到一天上网十八个小时的夜枫从“上海热线”上看到这则消息后,百无聊赖地去考试,居然无心插柳柳成荫地击败了众多年轻的MM,正式成为《人物》的一名编辑人员。

        “总算给你找到一份工作了?”SALLY笑嘻嘻地说,“女人,请客请客啦。”

        “好说。”夜枫一边整理着位于市区的大公寓里面的东西,一边痛快地应允,“别净站在哪里啊,过来帮我整理东西啊。”

        SALLY凉凉地站在一旁喝着水果茶:“嘻嘻,夜枫,搬家是不是很麻烦啊?”

        “废话。”夜枫依旧和一大堆的衣服奋战,“还不过来帮忙?”

        “那就不要搬家喽。”SALLY打量着这套五百多平方米的公寓:五个卧室,一个大书房,两个卫生间,宽敞明亮的厨房,个性化的大客厅,还经过专业的室内设计人员的装璜,住着多舒服,“不要搬啦。这里多爽?”

        “爽你个头啊。”夜枫拿起一个抱枕砸过去,“一个人住五百多平方,你当我有毛病啊。”

        “放着这么好的公寓不住才叫有毛病呢。”SALLY咕哝着,依旧没有上去帮忙的打算,端着杯水果茶四处转悠,好不悠闲。

        将所有的套装打包放进皮箱。

        触目的地方放着好几件晚礼服,以前穿过的。其实到现在她还有点难以接受自己已经脱离那个龙蛇混杂的大染缸了。

        “夜枫。”

        “啊?”她从衣服堆里探出头。

        “搬出这间屋子能让你少想他一点吗?”SALLY敲了敲手上的烟灰缸。夜枫抬头看了看她,那是韩衍默用过的。

        “你说什么啊?”她脸色一黯,晚娘脸孔当即拉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我就说什么。”SALLY撇了撇嘴,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她盯着夜枫的明眸,即使以前有一丝的不确定,现在也明白了。

        “你在戳我的痛处,SALLY。”她现在不想谈这个话题,“砰!”她关上了大箱子,“你想喝点什么?”她脚跟一转,走往客厅,“咖啡如何?”

        SALLY急急追了出去:“不喝,女人。”想这么混过去,没那么容易,“夜枫,你倒是说话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当逼供的了。”算了,还是喝速溶咖啡吧,这个女人搞得她都没兴趣磨咖啡豆了,拿起调羹往杯子里面放入麦斯威尔咖啡。

        “夜枫!”SALLY把茶杯往流理台上重重一放,“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讲话啊。”她可是急坏了。

        “有啊,你说啊。”她往杯子里面冲水,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在问你呢,应该是你说才对吧。”SALLY急得团团转。

        “哦,对啊。”夜枫拍了一下脑袋,“SALLY。我都忘记问你了,这些年你除了维恩之外,你难道就没有对其他男人动过心吗?”

        SALLY傻住了——维恩?多少年没见面了?三年,两年,十年?还是在梦里屡次出现的挺拔身影?原以为自己可以忘了他,但现在……显然不可能,光是提到他的名字,心中就莫名地泛起一种疼痛。

        “没有,我只爱他一个人。”SALLY的目光缥缈,似乎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语气却是那么的坚定。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别忘记了,你甚至帮他生了个儿子!”夜枫毫不留情地说道。

        “回去找他?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你知道,当年是我亲手将这段幸福毁灭的,是我说我绝对不会看上一个既没有钱又没有地位的小子的,现在哪里还有脸回去找他?”她深吸了一口气。痛楚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渊没有爸爸不也好好的?”

        “拜托!小姐。”夜枫将咖啡倒入口中,“哇。苦死了。”这才发现刚才分神,没加奶、没放糖,连忙吐掉,“当初你是为了成全他和怀特小姐,现在不是证明了,这个男人即使不用靠娶什么劳子的英国贵族也能使自己出人头地的吗?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小孩着想啊。难道让渊一辈子不知道他老爸是谁啊?”

        “你说的是没错。”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再等等吧,或许我明天就会对他死心了。”

        “哈!”夜枫夸张地笑出了声音,“这话我从渊出生一直听到现在,你还是省省你的口水吧。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渊已经五岁了,已经会问你‘我怎么没有爸爸了’?五年了!”她敲着桌面,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伤心了五年的女人,“不要忘记了女人的青春有限,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扔下手中的咖啡杯,她决定回卧室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妥当。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也只有感情这两个字了。

        又或者,她和SALLY爱的都是不该爱的人吧。

        SALLY和她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SALLY姓商,叫芷苑。父母是印尼华侨,十岁的时候SALLY就被念旧的父亲送到上海来,在中国呆了八年。在复旦大学读了两年,大三的时候,去美国留学,在那里认识了维恩。记得当初芷苑刚刚认识维恩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浸泡在蜜糖里面的样子,电话中的她还是那么的快乐、热情开朗。五年前,芷苑回国,夜枫只记得那时候的芷苑完全变了一个人,经常心事重重。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芷苑竟然怀孕了,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七个月之后,一个很帅的混血儿男婴出生了,就是渊。

        之后夜枫才慢慢地从芷苑的口中得知她在美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起来,那又是一段心酸的浪漫了。

        半个小时后,SALLY才从思绪中惊醒,怎么也搞不明白,明明是她在考问夜枫的,末了,自己竟然成了那个被拷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