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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好在他最近身体确实不好,那日跟风攸欢好,大伤元气,脸色也有点,这病倒是装得飞快,才站起来,便在米盖尔身边晃了晃,晕倒了。

        王爷晕倒了,还了得,这下,谁也顾不得了,柳熙阳第一个急,儿子这两天脸色可真不太好,要是又气又累,跪出个病来,可不心疼死。这夫妻俩也顾不得陛下了,飞也似的往儿子的内苑跑。风攸也是心里有一万只小虫子在咬,又疼又酸,涔儿真为这个家操心,老俩口还不理解,总是挑理儿。改天,等涔儿身子好些,哄他出去玩儿,不管这个家,叫他们老俩口知道,家大业大,操持家声的不容易。

        晴轩来做张做势的搭了通子脉,说是太过劳累,心血上涌,所以要静养。柳涔还要挣扎着起来,说是要替儿子们操办童日。叫柳熙阳给挡住了,他急得直吼:"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身子弱成这样,罢了,这童日,就叫管家他们来操办,你躺在床上,看看他们怎么做便是了。叫管家他们都听你吩咐,再不叫你劳心。"  风凝知道柳涔要得就是这个,偷偷给柳涔使脸色,柳涔会意,便假装难过道:"  适才儿子也想明白了,实在是儿子不体谅爹娘爱孙子的心意。儿子便照着爹的意思大办,儿子这就起来。"  柳熙阳和顾惜言都挡住了,不叫他起,眼见儿子身体如此虚弱,这事儿还都要他操心,也罢,一切照  着儿子想法去办,要不然,儿子累出个三长两短来,这柳家的大树可就要倒了。

        柳涔感泣,趁机拉住了爹娘的手,向爹娘赔了个不是。柳熙阳见他吃了安神药,守着他睡着了。才回房间去,心里却终究是愤愤的。金辰鹰笑道:"  阳舅,当然你不知道我是龙泽少主,我不知道您是青龙殿主,可咱们在苦栎一见如故。咱们联手败了北夏人,那时候,甥儿正得了十坛子来自南方沙漠的玉李酒。那时候您说,这玉李酒,热气太重,要在雪山下封上个十年,最好是用上铁树桶,这热气儿去了,酒气方清。封上二十年,得雪皎洁,这酒便甘醇无比。舅舅当年第一次见甥儿的时候,甥儿十九岁,如今已经二十年了,舅舅,可有兴致与甥儿一起来喝着十坛酒?"  柳熙阳一听,酒虫子爬得全身都痒痒,风涵也不含糊,非得要分上几坛喝,顾惜言也是酒中好手,这四人居然坐下来,金辰鹰命人将那冰镇的酒坛子抬上来,还未到室内,这酒香却如兰似桂,如飘似弥的在屋内散开来,每个人都觉得神魂俱畅。唯有风凝受不了这酒气,扶着侍卫,急急退出去。便向柳涔的屋子里去了。

        八,逝者如斯夫随笛苑的春色,最让人注目的便是那绕着寒泉湖的千万株形色各异的兰花,阳春时节,兰花各自绽着花点,将这随笛苑点燃成了一片白芳青兰,那缕缕醉魂的香气,已经浸润了苑中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滴水珠,似乎那垂下的柳枝上都挂满了香味儿。每次风凝来此入徜徉,都是神魂皆苏,意兴奇嘉。

        这兰花都是柳丝叫人种下的,丝儿爱兰,这些年爷爷叔叔们赏的,再加上柳熙阳疼爱孙女,烦着儿子给买的,这苑中足有上万株。有不少都是世上的珍稀类种。原先丝儿未出嫁时,便常常自己来侍弄他们,如今,丝儿远嫁,柳涔见兰思女,对丝儿格外的念想,便将这一苑的兰花如女儿般的照料起来,这兰花更是枝兴花盛了。

        风凝进了内苑,柳涔刚想起来迎,叫李憬给拦住了。风凝笑吟吟过来道:"这病,原来便不用装,看上去,就有了几分了。四哥,你回来到今天,没有休息过,一回转就到下泽整理泽务,清明皎的帐目,这身子本来便累得不行,刚才晕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吓人。若不是我偷偷给攸哥打了招呼,只怕他现在要跪在床头不起来了。最是春日随风柳,三分摇摆,三分醉,不是么?"  柳涔啐了他一口道:"  攸疯得还不够,你也来凑热闹。"  风凝色眯眯的将他抱住,伸出自己柔嫩红润得如新开花瓣般的小唇,便要来亲柳涔那还有些白的脸。柳涔笑着挡开他,故作恶心状道:"  你也要来偷香么,特没有男子气,我看不上。"  说罢,双臂轻轻一动,稍一用劲,反倒将风凝整个圈入怀中,见小狐狸的一双眼睛,比早晨的启明星还亮,心里也喜欢得很。就恶行恶状的道:"  哈哈,那五个人只怕已经酒迷了心窝,如今小狐狸入了我的手,若不在此时充恶狼,什么时候充来?"  风凝笑着抖动着自己娇嫩优美的玉手,点着柳涔粉白的前额道:"  你充啊,有本事就充恶狼,可惜,有心无力,想充也充不成的。这世上,只有我那攸哥像只色中饿狼,一回来就把你整成这样。"  柳涔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道:"  罢了,我起来,有事要向泽主回。"  风凝慢悠悠道:"  你躺着,我也歪着,咱们兄弟俩,他们喝他们的酒,咱们兄弟俩便自个儿找乐子。"  说罢,哧溜一下,外衣也不脱,靴子也穿着,便躺进柳涔怀里了。柳涔无奈,只得帮他脱了泽主的外饰。李憬小心地脱了爷的鞋子,知道两位爷只怕有体己话要讲,便乖觉的带着八个一等侍卫到外头守着。

        风凝闪着大眼睛,柔情脉脉的光射着床顶的交颈凤凰,柳涔轻声道:"  泽主弟弟,这事儿,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风凝轻声道:"  四哥,是不是旭儿有什么不对?"e柳涔知道这个兄弟是料事如神的,自己知道的事情,只怕弟弟都知道了。六兄弟中,风涵和司马逸云,真心最说得来,柳涔和风凝、辰鹰最为交好,特别是和凝儿,柳涔直把他当亲弟弟一般。柳涔叹气道:"    旭少主,好像有些太守规矩,这明皎,只怕难以再扩大。"  风凝摇头,那闪亮的青丝晃得柳涔眼都花了。风凝轻道:"  这事儿不好说,娘亲向来要用钱,却最看不起为商的,旭儿心里只怕也只样想。他好像对做下泽少主极不乐意,似乎这下泽主便是做管家一样,无法伸展才华。"  柳涔翻过身,看着弟弟的道:"  这话也不确吧,你对旭儿,已经很放手了,下泽的事物,多半由他作主了,还有什么不满意。你看看鹰,对宝儿有多霸道。上泽的事物表面上是让宝儿参与,实在宝儿无论提什么建议,这鹰从来都不采纳,宝儿稍微有些不乐意,就被鹰霸道的斥退。鹰对儿子都这样,你对旭儿,信任的足足的,做师傅的,到了这个地步,弟子还有不满意么?"  风凝长叹道:"  涔哥啊,这鹰对宝儿的态度,只怕是变不了。别说是上泽的泽务了,就是北渊的国政,照说参与议政的太子,没有关乎国家兴亡的大事,便都可作主,可是鹰却容不得宝儿干一点儿政。鹰这家伙,你既然不想听宝儿的话,那你又叫宝儿参政做什么?弄得宝儿憋了一肚子气,总觉得他爹的为君之道有问题。"  柳涔卟的一声笑道:"  小狐狸,发甚么愁,鹰只有两个儿子,不传给宝便传给珠,都是你的儿子你只管放宽心。"  风凝那如丝般光滑可爱的额头,就这样柔柔的皱起来。柳涔心疼道:"  怎么了,涔哥说错了什么?"  风凝舒了舒眉头道:"  唉,这可真是我最急的地方。原先也不发愁,明珠迟早是,是那边的人。这北渊自然传给宝儿。可是现在,那边连亲都订下了,辰哥,都不顾仪,还未成亲,便将孟家孩子接到中泽宫去住,显见得对咱们明珠是十分不乐见了。我怕啊,鹰向来偏爱小儿子,在他看来,明珠杀伐决断,做事狠辣,是他的作风,也是帝君威仪。只怕他,到时候,年纪大了,也像舅舅一样不讲理了,偏要改立明珠。唉,这,这可不是好事。"  柳涔奇道:"  明珠当帝君,更好啊,龙尊上娘亲,不是最爱明珠么?"  风凝苦笑道:"  涔哥,你知道北渊如今立政,全是强横为本。强大的军事实力,帝君的超硬手段,压得臣民不得不服服帖帖。那鹰,从来都不听臣下的意见,他说甚么,便是甚么。这点倒也舅舅极像。我可盼着宝儿执政,能以仁为本,以学为宗,以诗礼教化百姓,这样方是为国的久长之道啊!"  柳涔沉默了一会儿,勉强笑道:"  你也莫太忧心,鹰终究还是最听你的话。"  风凝摇头道:"未必,别的事,他都听我的,唯有国家大事,他从来不听。大多,都是口上唯唯,实在却是不以为然。你当我没有跟他建议要以仁礼学治天下么?他根本不理睬。我这才气得回龙泽,再不去北渊的。"  柳涔笑了笑道:"  好啦,鹰有他的道理,咱们也别想太多  ,刚才明明说的是旭少主,怎么就到你们北渊去了?"  风凝也失笑道:"  涔哥,你有什么担心,跟弟说说。"  柳涔凝神措词道:"  这样,先是在开支分配上,本来都是下泽占首位,其次是上泽。因泽则关乎到泽民的日常生活,所以开支最巨,而上泽负责泽民的教育、礼仪、法规等等要务,而下所以开支都将上泽算在中泽前。可是我查了查开支帐,却发现,自从旭少主执政后,这中泽的开支,居然超过了上泽。鹰向来不管钱,可是咱们不能不管呢?"  风凝默默无言,柳涔又道:"  第二,那位孟姑娘,是未来的太子妃不假,可未成亲前,终究是外人,旭少主却将她带入龙清宫,连明皎议事都让她听,涔认为极为不妥。"  这会风凝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眼道:"  涔,这下泽迟早是要交给他的,他爱怎样便怎样,你也睁只眼,闭只眼罢。你身子也不好,等明儿到了十六岁,找个机会,把殿主给明儿得了,别操这份儿心思。"  柳涔急道:"  你,你,这不是你的作风,明皎可是你的心血,若真的毁了,你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