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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管了啦,反正只要可以让她回到现代,要她说出多恶心的话都无所谓;反正那不过是堆砌文字,之于她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镜如水笑逸出声音,拉着她到青石桌前坐下,“我看你还是先用晚膳,再慢慢地把我的条件想清楚,毕竟我要的不只是口头上的应允,我要的可是你的心。”

        满嘴说爱谁不会?重要的是她的心、她的情?

        “可是……”花袭人习惯性地把脚抬在椅子上,微蹙眉头地解着他,却见到他身后的人正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她抬眼环视,发觉除了镜如水之外,大伙儿都对她看傻眼了,“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反正她就快回二十一世纪了,所以她也不需要在他们的面前假扮柔顺,毕竟那太累人了,她没那个心思。

        “对了,我还要你守口戒,若是让我听见你口出恶语,那么……”

        “我知道、我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能让她回到二十一世纪,她什么自尊面子皆可抛。

        “那好,用膳吧!”镜如水随即招呼着她,还有一旁已被风化为化石的三尊石像,又为她夹了几样菜。“慢慢吃,这是方才我要人为你准备的,你可以告诉我哪些合口味、哪些不合口味。”

        “嗯、嗯……”花袭人像是饿死鬼似的,抓起饭碗、抄起筷子,以狂风扫落叶之姿疯狂地袭击满桌人眼又合口味的佳肴。

        她哪里管得着别人的目光?都快饿死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她已经饿了好久好久,感觉像是有一个世纪之久;所以不管现在眼前摆上的是什么东西,她相信她不会挑食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吞得太快了,她竟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怎么着?”镜如水担忧地望着她抱腹的举动。

        “我有点不太舒服……”可恶,这种肚子痛的感觉,有点像是……“茅房在哪里?”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太想要在用餐的时候提起这个字眼,但她真的很想证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镜如水挑了挑眉,对她指着身后的碎石小径,“往后走便瞧得见了。”

        花袭人闻言,二话不说地拔腿就冲,虽说有那么一点点不大优雅,但是她实在是尽力了……

        她以如跑百米的速度,转瞬间便冲进了茅房,十分不雅地开始动手扯开亵裤上头该死的绳结,拉开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真是那么一回事……

        第五章

        “她……真的是你命定的女人?”在花袭人快步跑开之后,思镂尘左思右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地询问。

        镜如水挑眉环睇三位好友,妖诡地笑着,“怎么?你们不相信?”

        虽说他亦觉得命盘上所出现的那一颗星和他想象的女人有所出人,但见过她之后,他的想法就改变了。

        她像是火、炽热灼烫的火、耀眼绚烂的火,足以烫进他冰冷心头的火。

        “她……”言吹影思忖了一会儿,想出最为妥当的形容词、“倘若是在街上随便抓一把,我想都可以找到一个比她还好的女人。”

        这样的说法,一点都不为过。

        “不可能的,你们绝对不可能在这世间上,再找出一个花袭人。”镜如水慵懒地笑着,幽邃的眼眸嵌在深刻的轮廓上,映衬着摇晃的烛火,他的面容似乎不太像是汉人。

        “是啊,怎么可能找得到像她这么粗俗又满嘴秽语的女子?放眼整个大明,尽管是大内禁宫的公主也没她的刁查和放肆,见到咱们几个人也不懂得问候招呼,实在是……”    花见月对她也没啥好评价。

        “这一点倒也不能怪她,只因她还不习惯这种生活。”镜如水担忧地看着她方才离开的方向。

        “有什么不能习惯的?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

        真是的,他近来说的话是愈来愈深奥了,每每教人有听没懂,绝大部分只能用猜的。

        “金陵城内的贾府。”

        镜如水索性站起身,迎着秋香色的帷幔,睇着昏暗的小径。

        “贾府?”言吹影忍不住惊叫一声,“那可是咱们金陵城的首富耶!规矩多得令人喘不过气,在那个地方长大的姑娘,就算是个卑下的奴婢也知分寸。

        懂进退,怎么可能会适应不了你所谓的生活?”

        “她不是在那里长大的。”镜如水答得轻描淡写,一颗心全都悬在花袭人的身上,除了她,再没有人能够干扰他的思绪。

        “但至少也算是贾府的人吧!”    “她不是。”

        “那她是哪里来的人?”从空气里冒出来的?

        “未来。”镜如水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晦暗的眸子仍是直视着远方,等待方才离去的那抹身影归来。

        “嗄?”三人惊诧不已地睇着他,同时走到他的身旁。

        “我说如水,你这一阵子该不会又在修习什么奇怪的巫术,搞得走入火魔了?”言吹影忧心地道。

        “我好得很,你们毋需瞎猜。”镜如水挑高眉头望向他们,不由得笑叹一声,“难不成我方才施的那个法术,你们都没有看清楚吗?你们都没有感到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你是说方才水镜里浮现的景象?”其实,方才也只有言吹影瞄见一点点罢了。“无怪乎我觉得很诡异。”

        “那儿便是她的故乡,遂她无法融人咱们的生活倒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我很快便可以让她适应,只消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见着一抹浅影自小径的远处出现,镜如水勾在唇角的笑意更浓。

        “倘若你真是如此认定,咱们倒也无话可说。”

        横竖是他要娶入府的妻子,又不是他们要娶的,他们自然无权干涉,只是奇怪他怎会在千挑万选之中找到一个如此不同凡响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永远都不会倾心于他的样子。

        是兄弟才担心他,是怕他着了那个女人的道。

        然而,依他的能耐,别人不着他的道便成,想要他着别人的道,实在是有些困难。

        “多谢。”

        看着她的身影愈来愈靠近,镜如水勾在唇上的笑,更容易让人看穿他对她的用心和爱意。

        “喂,你该不会真的对她动情了吧?”思镂尘觉得古怪,你……”

        他在两个月前才说冒出一个他命定的女人,怎么今儿个便一副已爱恋极深的模样,仿佛与她相恋已久……不,或许该说是他自己一头热。

        “嗯?”

        “不,没事。”不曾见如水动心,倘若他真的动心,兄弟们也只能盼望他的情路顺遂……

        “镜如水、镜如水……”

        远远的,传来花袭人气喘吁吁且凄厉骇人的喊叫声,在场的众人除了镜如水外,皆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着?”镜如水压根儿不以为意,仿佛还挺享受她阵阵的呼叫声。

        “我……”要她怎么说呢?花袭人抬眼睐着他身后的人,不禁又怒敛起眉,“你们这些人很没有礼貌耶,看见我们在说话,还不知道要自动闪远一点吗?”

        真是一群混蛋,没见到她跑得气喘如牛,定是有要事吗?

        言吹影三人见状,挑了挑眉,为了兄弟也只能摸摸鼻子,很自动地退到水月坞一隅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先不论她方才气焰高涨的姿态,他想要先了解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让她如此的惊惶失措,“你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嗯……”花袭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要打哪里说起。

        “是怎么了?”

        花袭人抬眼见他担忧的表情,不禁古怪地睐着他,心底也漾起一丝丝难以厘清的温暖;只是,她到底要怎么说呢?

        “到底是怎么了?你大可以同我说,我相信我都可以理解。”他以为她是因为用语上的不同而有所顾忌。

        “你……你干吗一副很担心我的样子?”她不自觉地问出口。

        她长这么大,除了她老妈,还没遇过在相识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待她这么好的人。他的担忧表露在脸上,是毫无保留且真切的;如果他是演戏的话,那他的演技也真是精湛得教她甘拜下风,教她甘愿受骗。

        可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她对他的态度并不好,他不可能感受不到的;既是如此,他又为何要对她好?

        “因为我爱你啊!”镜如水笑得很柔。

        “爱?”花袭人挑高眉,掏了掏耳朵,见他仍是笑着,深邃的黑眸仿佛还隐隐渗了抹笑意,“你爱我?”

        他是神经病吗?

        对了,她怎么会忘了他是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可能可以帮助她回到二十一世纪的疯子。唉,好无力。

        “倘若不是爱你,我又何必千方百计地寻找你,甚至还把你拐回府来?”镜如水凑近她的眼前大方示爱。“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我懂医、卜方术之技,可以让我替你把脉。”

        “我……”她的气色真的不好吗?

        然而,气色不好是应该的,因为她真的很不舒服,可是要她开口对一个男人讲这种事情,倒也是挺羞的;虽说她的个性一直是大而化之,但是这么私密的事情要叫她开口,还是需要那么一点点勇气的。

        “说啊!”镜如水忧心地紧盯着她略显苍白的粉颊。

        “我……”花袭人低低切切地说着。

        “什么?”他竖起耳朵,却是听不真切。

        “我生理期……”如果她不会游泳的话,她会选择立即跳进水里,干脆把自己淹死算了。

        “嗄?”

        “你是耳背啊?”混蛋,一定要她说得那么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