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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三十五、做,还是不做(1)



                                            三十五、做,还是不做(1)

        我和李哲回宴会厅时,美貌的司仪正煽情的在台上说:“刚才新娘在走上婚礼台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束花球。我们这会儿就派上用场。”

        “大家知道,抛绣球是我国古代的一种习俗,是待字闺中的小姐选择意中人的一种方式。今天我们将抛绣球改为抛花球仪式,让幸福的新娘将手中的花球抛出,接到花球的那位将是今天婚宴的幸运儿,因为你很快就会收获如同花儿一般美丽的爱情。请在座的尚未婚娶的年轻小伙子和小姑娘们走到红地毯上,等待美丽爱情的降临。”

        顿时,师母喜笑颜开的招呼诸兄弟姐妹齐齐上台。那边,苏三也没忘抓上医院里的单身汉们。自然,我和李哲很“不幸”的都被赶鸭子上架了。

        在欢呼声中,美丽的新娘子沈怡然,捧了芬芳花球,冲我温婉的笑了笑,苏三也略举左手,对李哲飞快做了个OK的手势。于是乎,在我发愣之际,转身背对了我们的沈怡然,往上用力一抛,那花球就象长了眼睛般,越过众人的头顶,直直撞到我怀里。

        “看来下一个做新娘的是辰薇。”师母颇有点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意思,乐悠悠的看看我,又看了李哲,“说起来,你们两个也要谢我这个大媒才是。”

        “对啊!”兄弟姐妹们趁机起哄。

        是啊,所有人都以为我和李哲的初次相逢,是在苏沈二人的相亲宴上呢。

        “今天我们先敬师母一杯,日后一定再重重谢媒。”李哲笑眯眯携了我的手,大方的举杯。我忍不住掐了他手心一下,谁答应嫁他啦。

        “好,干杯!”宋剑桥抛花球时不见人影,这会儿面色铁青,拎瓶五粮液过来,倒了满满一杯就往嘴里灌。

        想起刚才在婚礼更衣室的尴尬,我低了头,不想与宋剑桥对视。李哲却是面不改色,举杯豪爽的一口饮净。

        那天后来,我去李哲医院同事那桌坐了。宋剑桥和一帮兄弟姐妹挨个干杯,从五粮液、王朝干红、嘉士伯,喝到椰奶、雪碧,直到最后双眼通红,醉得不省人事,才被师母叫人抬了回去。

        李哲笑说自己该受重罚,因为他毁了我在宋剑桥心中的形象。

        我在苦笑之余,也大大松了口气。乐观点想,如果这样,能让宋剑桥彻底醒悟,我不介意他看到一个真实的杜辰薇。

        接下来的日子,李哲效率奇高的和巴黎婚纱摄影预约了拍照时间。

        结果试衣服时,我穿什么李哲都笑眯眯的说漂亮。就这样,从喜庆的大红龙凤裙褂、绰约的高开衩旗袍、浪漫典雅的和服、长今式的精美韩服,拍到或古典高贵、或娇媚性感的西式婚纱;外景从自然风格的大宁绿地、西部牛仔、阳光海滩、英伦味道的泰晤士小镇,一直拍到郁郁葱葱的森林公园。

        一连拍了两天,我累得要趴下,李哲偏兴致勃勃,仿佛还意犹未足。我笑他准是因为别人赞他是“最handsome的新郎”,所以才快活成这样,他却牢牢挽了我的手,一个劲的笑。

        隔天,李哲又拉我去城隍庙。

        对着那棵满是金色叶子的巨大许愿树,我们也随了大众。十元人民币,买了两条红色的祝福签,虔诚的许下美好的愿望,再用力把它们扔到树枝上,看它们随风盈盈飘扬了,煞是好看。

        我们穿梭在各式各样的彩灯下,在里面又转悠了好久,吃了各样小吃,什么炸臭豆腐、椰奶紫米球、章鱼小丸子、羊肉串、素鸭、福寿螺……还不怕麻烦的,排队品尝了正宗的南翔小笼包,直到实在吃不动,才心满意足的懒洋洋回了家。

        再接着,李哲仿佛越来越象个贪玩的小孩,连锦江乐园,也要抓了我陪玩。峡谷漂流、云霄飞车、大转盘、激流勇进……一个都不能少,他通通要玩个遍。

        我兴趣缺缺,赖在一处不想走时,他就笑嘻嘻的说没关系、他可以抱我走,吓得我腿不疼腰也不酸了,立马精神百倍的陪了他到处溜达。这个任性的家伙,通常说得出做得到,我可不想在大街上被他抱着走,成为路人注目的观赏品。

        就这样,白天一起到处疯玩,晚上一起努力修改论文、再用心翻译成英文稿,我们每天都忙到实在没精神没力气,才倒在床上。好在李哲收敛了许多,没从前那么喜欢“兴奋”了,反而多了个自身后拥着我睡的习惯。我每每清晨醒来,都喜欢往后紧靠到他胸前,那里暖融融的,格外舒服。

        可惜——时光如梭,要来的始终要来。

        “婚纱照还没做好,那些挑出来的毛片copy到你手提里了。”在PD机场,我抱着李哲,恋恋的不肯放手。

        李哲只是亲亲我的额,不说话。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我揉了眼睛,委屈的仰脸望着他。好奇怪,与他拍了那么多婚纱照后,我此刻真的有种新婚燕尔、却被迫分离的伤感。

        “小薇,我爱你——只爱你,”李哲目光越过我,似乎在看天边某个混沌的世界,片刻,优美的唇角扬起丝丝坚定,“至于有些事……等我回来,好吗?”

        他不曾如维东般,一再强调“信我”,因他一早明白我对他百分百的信任吗?而最后这句,是他准备对我完全坦诚的承诺?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消失在候机室,我没有哭。

        只记得出来时,初春妩媚的阳光,映照在候机楼巨大的玻璃窗上,反射了明晃晃的光,耀的我双眼灼热的痛,仿佛有什么控制不住的要流出来。

        小薇,我只爱你!是啊,他远比任何人都懂得我。在爱情方面,我绝不会满足比较级,也不在乎“最高级”,我所要的是“绝对级”——绝对的唯一的爱。

        □□教导我们,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对自己说的是,奋斗是长期的,幸福是必然的。

        新学期伊始,论文的修改稿和英文稿,我按时交给了宋薄引。宋薄引将去Princeton做访问学者的消息,也迅速在系内传开来。当然,让所有兄弟姐妹最兴奋的,是导师会带一名学生去Princeton交流。

        宋薄引和蔼的对大家说,不论是谁,只要有去的想法,都可以找他谈;不过,最后选谁,还要看学术研究方面的能力和系里的意思。

        我和兄弟姐妹们一样,自始至终崇敬的听导师说话,保持了笑容。宋剑桥冷冷瞥过来,半天在我身后吐了四个字:“虚伪!恶心!”

        他说的是他父亲、还是我,抑或因为苏沈婚礼那天的事、彻底把我归到坏女人一类,我也懒得深究。

        班上的孩子们倒是一片新年新气象。最可爱的是季洁,开完班会后,就直接找我谈心来了。

        “杜老师,我有个好朋友,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她觉得对方对她没什么意思,她该怎么办?”

        小女孩眼角含春,说到“喜欢上一个人”时,又兴奋又害羞,明显就是她自己的情感烦恼啊。不过,既然她脸皮薄,要假借了“我好朋友”的名义来问,我自然也不能戳破。

        “你要问女孩子可不可以主动,我的答案是可以。因为一段感情最终能否开花结果,不在于是谁先说‘我爱你’,而是在于双方是否真诚的付出、经营和呵护这段感情。”我真心希望自己的经验和体会,能帮到季洁。

        季洁忽闪着大眼睛,欣喜的望过来:“真的?主动点不会吓着对方吗?”

        “主动分很多种,可以制造机会暗示,也可以直接表白,要看对方平时的性格和品行了。”想到这孩子心性颇为纯良,我不免又加了几句,“不过你要记得,人是有劣根性的。有的人会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有的人会觉得,送上门的太cheap,因为太容易得到就不懂得好好珍惜。”

        “他一定不会这样的!”季洁把长长的头发撩到耳后,那神态倒是既娴雅又温柔。

        当然,站在老师的立场,我不得不叮嘱她:“总之,恋爱归恋爱,千万不能影响学习,知道吗?”

        季洁笑得象只快乐的小花猫:“杜老师就甭担心啦,我知道该怎么做。而且——”偏了脑袋,大约在幻想什么美好场景,“——跟他一起,只会学习越来越好。”

        最后一句,季洁大约意识到说漏了嘴,脸一红,急急忙忙告辞了。

        见她这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模样,我忍不住要笑。女孩子,要真正成长,感情经历是少不了的。而这份感情经历,无论是以失败还是成功告终,都将是人生路上的一笔财富呢。

        当然,年后家里,一直是喜气洋洋。

        哥哥结婚后,就搬去了新房,原先的房子让爸爸和老妈住。于是乎,我就有了两个蹭晚饭的好地方。

        然后我就惊奇的发现哥哥在家,就快赶上□□的希特勒了,那是事无大小,都说一不二。而且,婷婷有了身孕,做家务时哥哥也不会自觉搭把手。婷婷忙得团团转,哥哥就会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看电视、要么就是在电脑前找人下棋,要么就是打电话约人去泡吧,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结果,这打抱不平的事,我还没开始干,就听婷婷在跟我交流“小薇啊,男人呢,在外面赚钱是第一位。不做家务是对的,这样才有男子气概”。一句话,我当时差点喷了。

        也许,每对情人、每对夫妻的相处模式都不同,我不该以我的标准去横量哥嫂的感情有多深。哥哥这样典型的大男子主义,遇到婷婷这样的贤惠小女人,两个能过得如鱼得水,其乐融融,就是他们的幸福。

        后来吃完晚饭,哥哥开车送我回家,我一时心血来潮的开了玩笑:“哥,嫂子对你那么好,你不会象某人一样出去混,做出对不起嫂子的事吧?”

        “当然不会。”哥哥不以为然的瞥了我,“结了婚,我就是个负责任、爱家庭的大好人。有个幸福的家庭,赚很多很多money,再有个可爱的小孩,我带着大家一起享受生活,这就是我的目标。女人嘛,一个就够了,多了只会添麻烦。”

        “看不出哥还真是个好男人。”我调侃哥哥,“——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财迷。”

        哥哥哈哈大笑:“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就算是个财迷,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我低了头开心的笑。哥哥和婷婷一起,能幸福就好。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都是强求不来的。

        我也清楚知道,我的缘法里,过去的就过去了,李哲才是现在式和将来式。

        就算和他远隔了浩瀚的太平洋,我们依然是视频、电话、email,一有机会就联络。房间里,依然萦绕着他清爽的气息。

        就算他暂时不在身边,晨风一样清新,阳光一样灿烂,鸟儿一样欢快歌唱,我每天抱了泰迪阿哲睡醒后一样精神百倍。

        因我坚信,他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然后他会回来继续做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而我们,也会象从前一样甜蜜开心。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及至三月中旬,老妈突然哭着打电话给我,我才豁然明白——快乐和痛苦就象一对连体婴,彼此牵扯不清,又时刻相伴左右,没有人能幸运的只要其中一个而不要另一个。

        ^_^,这段过渡性文字总算搞定了。天一降温就想做刺猬,每天都想早早上床冬眠的,双休日继续。

        前次花开亲说到虐的问题,我觉着自己从来就没虐过人,这虐人是多么艰巨的任务啊,那什么,看着我家宝宝我舍不得下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