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为佛!佛即是一佛,亦是你放弃你最珍视的,但并非贫穷!佛和道并不是虚妄的、不是主张人放弃一切常人难以放弃的东西,而是主张人们去体会,体会了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到那时真正能放弃的人也就成了佛,修成了道。”  道士微微闭目,叹道:“滚滚红尘茫茫天地,这人世间又有几人能得道成佛呢?”

        道士的话让陈袆明白了些许,忙问:“老前辈,能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是陈袆吧?”道士问道。

        陈袆一惊,忙问:“前辈怎么知道的?”

        道士呵呵一笑,挥了挥胳膊说:“你有你无、喜哉忧哉,千年已经注定,莫过于患得患失,一切顺其天意啊!”

        “此话怎讲?”  陈袆看道士闭目叹气并无回答他的意思,不禁自叹:“难道你是说我的未婚妻梁月?”

        “世界是巨大的枷锁,故事已然存在,已然不可避免呐!”那道士微微一笑说:“所有一切,皆为过往。万物繁杂,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尚未发生的事情,难过悲伤高兴失意的所有心情,最后的结果还是要过去,成为记忆的痕迹。”

        “前辈,这些我都懂,可是有谁会在我的故事里为她流泪呢?又有谁为这段感情将有流不完的伤悲,流不尽的心碎?”

        道士又是一笑,他从桌上取出一壶酒水说:“这是‘轮回铺子’里最好的酒水,名叫‘轮回酒’,把它喝下去,你会明白一切。”

        陈袆接过酒壶,打开壶塞闻了一下,哇噻!好香浓的酒啊!比他喝过的‘人头马’还要香过无数倍。他摇晃了一下酒壶,觉得没剩多少了,便举起酒壶一饮而进。

        “好酒啊!”陈袆抹了一把嘴巴,突然觉得有些眩晕,眼前的东西开始晃动起来。“这……”他朝道士喊叫道。

        道士神情怡然,轻轻点头道:“不必惊慌,一切都会到来!”

        眩晕了好一会,慢慢清醒过来。晚霞透过窗户洒下一地碎夕阳,陈袆看天色不早,便起身道别。道士也不挽留,从容地从腰间取出一个锦囊来,对陈袆说:“把它收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打开,如果轻易打开你将面临无尽的苦难!”说完抬手送行。

        陈袆摆弄了一下锦囊,里面硬硬的,不知道装的什么玩意?感觉和普通的锦囊没太大区别。放在手心了托了托,问:“收费吗?”

        道士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陈袆想了想:烧香拜佛的地方,什么和尚啊道士啊都会买点东西给你,赚点外块。而今这个道士还算淳朴,竟然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陈袆把锦囊装进了衣兜,爽朗地说:“那就谢谢啦!”。

        道士面带微笑,慈祥安怡。

        走出阁楼,远山如黛,旁青如绿。本想原路返回的陈袆,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难道那壶酒麻醉了他的神情?陈袆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不晕啊?为什么找不到来时的道路呢?那片林子呢?梁月的墓碑呢?

        寻觅的半天没有半点收效。无奈,只能顺着眼前的路朝前走。走了进一个钟头,还是看不到那可爱的高楼大厦和宽阔的水泥路。不可能啊!本来他是在杭州郊区,转过身就能感受到城市的喧闹,可现在就像到了荒凉的边陲小镇,难道走错了?杭州城四通八达,就算反道而驰也早到公路上了。

        稀里胡涂地又穿过一片竹林,再往四处一看,不禁暗惊,只见四周尽是野草荒林,连路都没有了。正惊异时,就见荒林中升起团团雾气,眨眼间,四周全让雾气笼罩了,只有远处射来几束微弱的光线。此时,陈袆已经弄不清东南西北,只得摸索着慢慢地沿着满是顽石藤蔓的小道朝前走。

        好一会,还是没有走出个名堂。陈袆心里打鼓,不如打开锦囊一看,突然他又有些犹豫:道士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现在打开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哎!管它呢!都21世纪了,还相信这些干吗?不如趁早打开,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陈袆取出锦囊,放在耳边摇晃了几下,又用鼻子闻闻,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慢慢解掉封口的绳子,锦囊内有张折叠好的纸条,陈袆用手指夹出。打开一看,纸条上有一个很大的“佛”字,“佛”字的两侧分别写着:“尘事常难遂人愿,明月又有几回圆  ”。佛”字的上面写着:“万佛窟”三个字,下面写着:“难逃宿命之劫”。

        “万佛窟是什么玩意?难逃宿命之劫是什么意思?”陈袆念叨着。

        突然,一阵强风吹起,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天地一片昏黑。陈袆赶紧卷起衣服,把头蒙住,直觉得风卷残云、飞沙扬砾……

        一道强烈的白光刺向陈袆双眼,他急忙用双手护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到有个发光的身影飘然而来,把整个空间照的通明发亮。

        “陈袆!”那人呼喊着他的名字。

        陈袆拿开双手,眼前的人高大雄伟,依稀在哪里见过。哦?!想起来了,这不是《西游记》里的观音菩萨吗?他怎么来了?

        “菩萨?……”陈袆一阵激动。

        观音菩萨含陌一笑:“你知罪吗?”

        “知罪?菩萨,我何罪之有啊?”

        “你不听别人劝告,轻易打开锦囊,将这千年的姻缘化为无尽的苦难历程,这不是罪过吗?”

        “我靠!这也算罪啊!菩萨,我是无意拆开的啊!”

        “罪过!罪过!无知之人说出无知之话!”观音呵呵一笑说:“你可记得千佛山?”

        “千佛山?”陈袆依稀记得,好象在梦里?还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千佛山上,西梁国女王面临佛主,乞求佛主成全她与你的来生之缘,和佛主立下契约!你可否记得?”观音继续说道。

        “千佛山上?西梁女王?佛主?”陈袆调动脑筋,前生后世在脑海中闪闪而过,朦胧中依稀记得好象发生过一样,难道我是唐朝高僧玄奘?陈袆浑身不禁颤抖了一下,似乎记起西梁女王面临佛主一事——那时,自己就藏在佛主的背后。

        随后,他急忙问:“菩萨,西梁女王不是跳崖自杀了吗?”

        “不是自杀,是寻求来世的因缘。”观音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想改变前世的因缘,必须用这辈的爱恋去偿还。否则,女儿国的所见所遇,就是你们永远不可改变的尘缘。西梁女王的跳崖也将失去意义,来世的因缘也将化为灰烬,永世湮灭。”

        “啊?!”陈袆惊讶了半天。心想:难道西梁女王的跳崖导致我21世纪的女友梁月自杀?他迷惑地问:“菩萨,我的21世纪的未婚妻是否就是西梁女王的化身?如果是,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观音菩萨微微一笑:“尘事常难遂人愿,明月又有几回圆!难逃宿命之劫啊!”

        “什么?”陈袆一惊:“菩萨,您说的这些正是那道士给我锦囊里的字句啊!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你性情急噪,心胸狭隘,怎能积满来世的因缘!”观音微微叹息:“当初你若是按照道士叮嘱,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灾难了。既然你私自拆开锦囊,违背了天意,接下来的灾难你也必须承受。”

        “啊!”陈袆悔恨不已,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问:“菩萨,请你大发慈悲,告诉我怎么才能圆满来世的因缘?”

        观音沉思了片刻说:“违背了天意,没有谁可以拯救你,你来你走你进你退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一念之差便足以决定你的所见所遇。你必须重新回到你的前世,寻找到你爱的和爱你的那个女孩子,用你的一生来积满来世的因缘,只有这样,方可修得来世的共枕眠。”

        “菩萨,这事儿都很难做到,茫茫人海我怎样才能找到我爱的和爱我的那个人呢?”

        “没有不可能,只有不去做!一切都是由你引起,也必须由你去圆。”

        陈袆皱了皱眉头说:“那好吧!谁让我没有听道士的话呢?”

        观音轻轻一笑,说:“因缘决定了一切,你自己慢慢寻觅吧。灾难已经注定,不可逃避,只可面对!记住,爱你女人的左手胳膊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由名字组成的红色胎记。”

        什么?由名字组成的红色胎记?陈袆疑惑不解地琢磨着,忙问:“菩萨,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观音微微闭目,白光渐渐消失,眼前的观音菩萨也随之而去……

        “菩萨!菩萨!……”

        陈袆呼喊着“菩萨”从梦中惊醒,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刚才的梦真实的让他诧异出一身冷汗!难道真如梦中菩萨所讲?

        好一阵子,风停了,他抖掉身上的沙土,他睁眼一看,惊的他哑口无言。眼前墨绿的树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沙漠,漫天扬沙、一望无际。

        如此之快的变化令陈袆目瞪口呆,仿佛置身于虚幻的魔术世界。他拍了拍脑门,回头看看身后,只见到有一堵用黄土夯筑而成的墙体,约有五米高。在墙体的两边还筑有一座方形烽火台。

        陈袆向前摸了摸墙体,那带着岁月痕迹的土坯显得沧桑凄凉。转到墙体的另一侧,在它的最顶端写着三个大字——“玉门关”!

        第二章  玉门关

        玉门关?!

        难道是中国西部敦煌附近的玉门关?陈袆琢磨着,突然想起唐朝边塞诗人岑参曾作《玉门关盖将军歌》:“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来,顿觉浑身脊凉,连吸冷气。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陈袆吸了口凉气。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戈壁,以及虚无飘渺的海市蜃楼、天然睡佛以及浩瀚的沙漠外,别无它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