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说完,士兵姗姗离去。

        那人立刻站起来,微笑着和陈袆握手问好:“小伙子,你是汉朝派来的使者?”

        陈袆摇了摇头。

        “那你是汉朝的奸细?”

        陈袆继续摇头。

        “哦,我知道了,你是出使西域的汉朝官员,对吧?”

        “我……”陈袆刚想把事情的经过原本讲给他,又怕他不能理解陈袆这个二十一世纪后生的所见所遇,话锋一转,说道:“我在玉门关玩耍的时候被抓的。”

        “汉朝那么大,为什么非要去玉门关玩耍,这下知道厉害了吧?”那人显得很愤慨,双手摇摆着骂道:“这帮该死的匈奴人,把势力范围扩展到玉门关了,太可恶了!岂能容忍啊!”说完,长吁短叹了一阵。“哎呀,一个小小的楼兰就能逞强一时,如此一个弹丸之地,怎可能与一个泱泱大国匹敌?”

        “大叔,绑架我的不是匈奴人,是楼兰人。”

        “没错,是楼兰人,现在的楼兰被匈奴人控制了啊!”那人神情黯然地说。

        “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袆忙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在这里十年了!”

        “什么?十年了?这么久啊?”陈袆惊诧地说:“请问前辈尊姓大名,哪里人?”

        那人微微一笑说:“谈不上大名,我姓张名骞,汉朝的使者。”

        “张骞?”陈袆惊的跳将起来:“你是大名鼎鼎的张骞?就是汉武帝时期,不畏艰险,两次出使西域,沟通了亚洲内陆交通要道,称之为中国走向世界第一人的张骞?”

        张骞茫然地问:“我是吃了败仗才困到楼兰数十年,从未出使西域啊?何谓两次出使西域?”

        “不对呀!”陈袆说:“历史课本上明明写着你两次出使西域。起初你们一行人出陇西途径匈奴时,被匈奴抓获,扣留10年。现在怎么变成被楼兰扣留了?书上还说,匈奴人给你娶妻生子,想以此拴住你。可你”持汉切不失“,念念不忘身负的使命。还说你在被扣押期间,还采取韬晦之计,使匈奴人放松警惕,放宽对他的监禁。这一计果然有效,最后你抓住一个机会和少数随从逃跑,西走数十日至大宛。我小学历史都是这么学的啊。”

        张骞愈加茫然了,眉头皱的老高问:“什么小学历史?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陈袆也十分迷茫,蹲下身子小声地问:“大叔,现在是什么年?”

        “建元二年!”张骞说。

        “哦!我明白了!”陈袆点了点头,心想:看来我已经穿越到了古代,这不是做梦,这是事实。可是,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他突然想起锦囊来,又觉的好笑。道士叮嘱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打开,现在可好,锦囊已成为苦难的开始,无数的灾难也将随之而来,看来道士的话应验了。

        张骞看陈袆思考什么,忙对仆人说:“去,整壶酒来,我要和陈袆兄弟痛饮几杯!”

        很快,酒菜都有了。

        俩人边吃边聊,陈袆问:“张大叔,你也是被扣了?”

        张骞抹了一下嘴巴:“什么被扣,我投降了。”

        陈袆斥责他说:“大叔!你他妈的太没骨气了,怎么就投降了呢?”

        张骞哭了起来,说:“你不知道,我率领的五千步兵前去把守边疆,结果遭遇了匈奴的左单王大军,我们苦战三日,既无粮草又无援兵,最后全军阵亡,就剩下我孤身一人,就被擒了。我正计划乘机逃跑,可谁想皇上不理解我,将我老母妻儿全都杀了。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和匈奴作战,怎么能关押到楼兰来啊?”陈袆问。

        “一言难尽啊,现在的楼兰被匈奴人掌管。你在这里时间久了,自然就明白其中的原由了!”

        “他们没把你关押到牢狱算是好的啦!”陈袆说。

        “关押了,不过我没等他们关押,立刻投降了!”

        “大叔,你绝对是一机动人才,随即应变的能力超强!值得晚辈学习啊!”

        “我也是无奈啊!”张骞伤感道:“汉朝杀了我家那么多人,我还回个球啊!”

        “这也挺难为你了。”陈袆说:“你当初自杀不就完了吗?”

        张骞瞪大眼睛盯了他好一会,说:“当时不是没那觉悟吗!现在我也想明白了,皇上如此绝情,我又何必愚忠呢。”

        陈袆连连点头,说:“大叔,好!做晚辈的能谅解你,喝!”

        张骞饮下一大碗酒,又说:“你还不知道,司马迁兄弟为我求情,皇上把他阉了。”  随后感叹道:“唉!世事无常啊!遥想当年我们兄弟二人,在长安城里吃喝嫖赌,天下四绝尽占,现在却天各一方……”说着,不禁黯然失落。

        陈袆觉的好笑,禁不住失声。

        张骞忙问:“小兄弟,你笑个甚?”

        陈袆摇摇头,咧着嘴巴说:“司马迁有钱!除了吃喝嫖赌,这天下四绝的花挥不算,他每年要去那么多地方考古,旅差费就够吓人了。”

        张骞慌忙竖起大拇指:“小兄弟说的极是,  这平日里也不见司马迁做什么买卖啊,哪来那么多钱观光旅游啊!兄弟们都羡慕死了,你说,是不是国家在资助他啊!”

        “我想皇上阉他也不仅仅是因为替你求情,估计这小子泡妞成性,把皇上的小情人给搞了,才落得如此下场。”陈袆说。

        “这很有可能!”

        俩人正聊的投机,外面走进来一人,那人身材高大,满面胡须,就是眼睛小了点。此人招呼也不打一个,进来就说:“张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张骞慢悠悠地说:“你这个人呐,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呢?我说你多少遍了,斯文一点!斯文一点!在客人面前大大咧咧的,多失体统啊!你可真是的。”张骞摇了摇头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汉朝抓来的陈袆。”又指着那人说:“这位是我的翻译官堂邑父,你们认识一下!”

        第四章  寻机潜逃

        “幸会!幸会啊!”陈袆双手抱拳说:“早闻堂邑父大名,如雷惯耳,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呐!”

        堂邑父正要问好,抱起的拳头突然停住了,忙问:“你真的听说过我的大名?”

        “那是当然,你的名字都写进历史课本里去了!”陈袆说。

        “造化啊!”堂邑父惊讶道:“想不到本人这一投降汉朝,竟然出了名,值得!值得啊!”说完,慌忙端起桌上的酒水:“来,陈袆兄弟,为了这个,咱们干一杯!”

        一杯下肚,张骞问道:“堂邑父,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好消息啊!”

        “张大人,你不知道啊!明天是楼兰国娘娘的生日,举国上下要在这一天举行盛大的派对。我们正好有机会逃跑了。”堂邑父得意地说。

        张骞突然把脸一沉,呵道:“你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啊,瞎跟我这么多年。你想想,楼兰对我们多好啊!有吃有喝不说,还给你我各找了个媳妇,人家这么对咱,咱也不能不厚道。你就不会做些正事儿,整天想着逃跑,丢不丢人!”张骞停顿了一会,接着说:“话说过来,就算要逃跑,你总得为老婆孩子想想吧!我们一拍屁股走人,她们怎么办?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得学会负责任!你说对吧?小兄弟!”

        陈袆连连点头:“张大人说的在理,做人要厚道!做人要厚道!”

        堂邑父还挺倔强,反驳道:“张大人,你别忘记了我们的荣华富贵是怎么得来的啊?是出卖国家利益换来的啊……”

        “去!去!去!”张骞打断他的话,说:“你最没有资格谈论国家利益,我听你说这个就头疼。来,陈袆兄弟,不和他这个粗人说话,我们喝酒!”

        张骞饮完一大碗,说:“小兄弟,楼兰这地方确实好,别看在沙漠里,这空气新鲜着呢。节奏慢,压力不大,是个来了不想走的国家!改天在这里娶个楼兰媳妇,再弄辆马车,隔三差五的带老婆孩子出去观光一下,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安逸的很啊!”

        “张大人说的对,楼兰的确不错,我也能感受到!不过,我觉得人活着要有一个目标和理想,如果这样混一辈子,确实不值得!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久留啊!”陈袆抱歉地说。

        “张大人,陈袆兄弟说的对呀,不能只安于现状,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堂邑父说。

        “说的轻巧!逃到哪里去?”张骞放下手中的酒杯说:“我们现在很小康,你还不满足?汉朝已经没有我的立身之处,怎么回?去匈奴不是自投罗网吗?你倒是说说看,逃亡哪里?”

        “张大人,有一个著名的”行国“叫大月氏,你知道吗?”堂邑父说。

        “嗨!这斯考问起我来了,大月氏我当然知道啦,他们曾居住在敦煌和祁连山之间,被匈奴一再打败,匈奴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因此,大月氏与匈奴是世敌。这些我比你清楚的很呐!”张骞说。

        “这就对了,我们可以逃往大月氏,那里的人肯定欢迎我们。”堂邑父说。

        “你这么肯定,如果去了不受欢迎怎么办?”张骞问。

        “不受欢迎?不可能不受欢迎!”堂邑父嘟囔了一下:“就算他们不欢迎我们,至少我们可以带些希奇古怪的什物回长安卖个好价钱。也比在这里让人耻笑为叛徒强!”

        “咦!对呀?!你小子脑子够灵活的啊!”张骞忽地站身来说:“我咋就没想起来呢?西域各国奇物甚多,完全可以贩卖些回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