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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九章



                                    尘阳,据说是仅次于京城的繁华城镇,再加上群英会即将在此召开的缘故,使得城里城外大大小的街道更格外地熙来攘往,有来亲自参加大会的人,有陪同助阵的人,也有纯粹来观战的人,真是好不热闹。

        我们的大部队来到尘阳后,不必再强占『民宅』,而是去了封天教设立在这里的驿馆,——锦绣苑。

        说是小苑,其实却大得怕人,再一次向我展示了封天教那雄厚的经济实力。

        而这个锦绣苑的主人,或者说驻守它的人,原来就是上次在幻水山庄经历过□□风波的『宣叔叔』,姚启宣。

        他在这里,那么他的儿子自然也在,也就是那天跟雪吟练鸳鸯剑的衡。

        我以为这两个小鬼聚头了又要有得闹,意外的是事实不如我所想。

        雪吟居然没有提出练剑的要求。就算皇甫令雪失去功力,口头指点一两招剑式,应该还是不在话下吧?

        话说越接近尘阳,我就越发感觉到小丫头不太对劲。话少了,发呆的时候变多了,常常露出深思的表情眺望远处。

        关于岑淳与皇甫令雪之间的恩怨,我曾经试探过雪吟。

        当她听到『岑淳』两个字,脸色马上大变,先是咬牙切齿,接着敛眉不语,最后从鼻子里飘出厌恶之极的一哼,半坚拒半哀求地说:「唯哥哥,你不要问那个人的事,我不想说,你实在要问就去问我爹吧。」

        我要是能从皇甫令雪那儿问出答案,也就不必来问她了。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能弄得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岑淳杀死的人,对雪吟而言同样十分重要。

        会是她的娘亲,皇甫令雪的妻子吗?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眼看着群英会在即,我也抽不出过多心思去研究这些陈年旧事。

        日复一日,在容夙非的淫威鞭策之下,我的剑术虽然谈不上精进,耍起来倒也有了那么点架势。

        至少要顺利入围比赛中段应当是不成问题。

        据说,比武大会是分段依次进行。其实原本如果由皇甫令雪参赛,那是可以跳级,直接等着进入高段的比试就行,好大的面子。

        可现在他无法上场,而我又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因此,尽管我代表的是名声赫赫的封天教,按照规矩,我还是得一步一步从头来。先参加初段,晋级到中段,而后是高段。

        高段比试后最终剩下的两个人,将进行总决赛争夺冠军。

        听说到总决赛时,皇帝还会亲自来观战呢,好威风。

        ※            ※            ※            ※

        在万众的引颈期待中,群英会拉开帷幕,并很快进展到如火如荼。

        而我对其最深的体会是,比武真是一件超累的事情,——这是不言而喻的。

        还好我在初段比试中,遇上的都是些不算十分强的对手,打斗起来,我胜得还算是游刃有余。

        一战战地连胜下来,我尽管谈不上乐在其中,倒也颇有一番成就感。

        总算我没有给封天教的名头上抹黑,没有辜负皇甫令雪给我的一身好功力。而与会的其它人看我的目光,也由一开始的质疑度测,转变成后来的敬畏钦仰。

        除此之外,参加这种比赛还有一个可好可坏的特点,就是能认识许多人。

        怎么说呢?拜『封天教』三个字所赐,大部分人对待我的态度相当之友好,但当中有些人则谄媚得让我反胃。

        不过,也有那种抱着单纯的『英雄识英雄』心理的人,像这样的人我就比较愿意结识,相处起来也很轻松。

        由于每次到会场,我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所以当不轮到我上场的时候,我和那些人一齐欣赏并点评着场上的比武,尽管我对此不是真的感兴趣,总算还有打发时间的功用。

        在我忙着为封天教艰苦奋斗、流血流汗的过程中,偶尔会觉得这样孤军作战的自己挺可怜的,又不是为自己的理想打拼,事后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只不过,既然我接下了这个任务,还是要尽我所能做到最好。这是我的处事原则。

        要说四长老那干人等,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情,也或许是对我有信心,一直不怎么关注比武的进展,至多想起来便问我一句,赢了?然后点点头说,继续努力。

        伤心……

        还好皇甫令雪人性未泯,坚持每晚细细查看我的情况,一旦发现我身上带了伤(其实最严重也就只是一些淤伤而已),他会立即召来颜豫,给我开一些活血化淤的药膏,然后亲自为我敷药。

        封天教的堂堂教主这么优待我,真是面子比天还大。我就是有再多抱怨,对着他也发不出来啦。

        我常常觉得我可能是走了狗屎运,才会得到今天的幸福……

        幸福?唔,我也说不清楚,或许用这个词眼不太妥当。

        只是每当被皇甫令雪怜惜地拥在怀里,听着他歉疚将我连累进来的软声细语时,就真的有种很……幸福的感觉。幸福得……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无所谓我在做的是我本身不喜欢做的事。

        至于,我来到这个时代的初衷,以及我原该对皇甫令雪怎么样……,等我回想起来这些,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            ※            ※            ※

        又是一天的比武结束。

        经过今日这一战,我顺利入围大会中段,接下来可以休息一天暂作调整,养精蓄锐之后,再进行下一轮的比试。

        以我的功夫来说,进入中段其实是理所当然的,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我还是非常雀跃,兴冲冲地策马往锦绣苑赶,想第一个告诉皇甫令雪这个消息。

        在门口下了马,门前的守卫小临将马牵过去,看我笑容满面,便问我:「扈大哥,赢啦?」

        「嗯,赢了。」我重重点头。

        「是嘛?恭喜恭喜。」

        小临真诚地向我道贺,「大哥这段日子辛苦了。今儿个名声起来,往后都要尊称少侠啊。」

        这个小临年约十六七,也许是习武的缘故,体型比同龄人高大不少,及我的鼻梁。虽然其貌不扬,而且略有些油嘴滑舌,但本质还是不错的。

        反正我心情好,就在门口跟他多聊两句:「也还好啦。对了,你们的教主呢?今天有没有出门?」

        印象中,除了四长老忙,皇甫令雪也不清闲,偶尔回来得比我还晚,不晓得是进行什么地下工作去了。

        果然,小临听了我的问题后抓抓耳朵,一脸遗憾地答道:「教主晌午时候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有些失望,低下头,准备进门去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一声:「扈少侠!」

        呃?竟还真的被人这样称呼了,我汗。

        我回过身看去,一辆马车正在门前徐徐停住,车上跳下一个人来,笑眯眯地向我走近。

        这人样子不出三十岁,身上带有淡淡的书卷气,感觉是个斯文人。

        他来到我面前,微微一作揖,笑道:「这些天来,扈兄弟在大会上表现出众,真真是少侠英杰,教杨某人敬仰之至。」

        他先是吹捧一番,才说出来意,「正巧今日扈少侠成功晋级入中段,此乃大喜事一件。不知能否恳请少侠到我家主人小筑一聚,聊表惜才之意?」

        「你家主人?」我疑惑,「谁啊?」

        对于我不客气的说话口吻,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我家主人,便是尘阳太守,曲清之曲大人。」

        我一愣,露出毫不掩饰的狐疑表情。

        太守?那应该是朝廷官员吧,好端端地找我干什么?

        「扈少侠。」

        杨满目诚恳地注视我,接着说,「如此仓促前来邀请,还忘少侠莫怪我突兀,只是我家主人实在爱才心切。」

        我皱起眉。

        什么才不才的,简单一点讲,不就是想拉拢人吗?

        有没有搞错啊。谁都知道我的背景是什么,他这样明目张胆笼络我,就不怕触犯了封天教的威势?

        管他的。这么无聊又麻烦的事,我才懒得卷进去。

        「多谢太守大人抬爱,只是我……」

        拒绝还没来得及出口,杨却截过话头:「请少侠千万不必多虑。曲大人只是真心希望把酒论英雄,并无任何可能令少侠为难的目的。」

        他抬手朝马车一指,「这次大人邀请的不止少侠一人,还有十数字今日晋升中段的少年英杰。莫非少侠也不愿意与他们坐下来聚一聚,畅饮一番么?」

        「唔?」我怔了怔,跟着他手指的示意望向马车。

        正逢马车的窗帘被掀开,一张我还算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窗框内。

        谢筠,来自一个不怎么有名的小门派,同样是大会中段的入围者。之前我曾经和他一道看过别人比赛,也聊过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彼此还算合得来。

        他是属于我比较乐于交往的那种人,性子直爽,偶尔讲话不经大脑,但对人没有恶意。此外,他的性格有点像我从前在特警部队受训时的一个好朋友,相处起来自然倍感亲切。

        看到我,谢筠兴奋地招招手:「扈唯!来呀,我俩做个伴嘛!」

        坦白说,我的意志在见到他的时候,就产生了些微的动摇。

        再后来面对他的极力怂恿,配合杨某人的盛情邀约,我忍不住开始拿不定主意。

        其实,如果只是去吃个饭喝点酒,我倒是无所谓,甚至是乐意的。毕竟自从我来到尘阳之后,除了锦绣苑和大会会场,我是哪儿都没去过,着实有些闷得慌。

        况且皇甫令雪到现在还没回来,干等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真是很急人。

        只要我不耽搁太久,适时给自己找点节目,应该不会有大碍吧……

        这样琢磨着,我对小临吩咐道:「等教主回来你就告诉他,我在尘阳太守那里做客,会尽早回来的。」

        小临一口应下,挥手目送我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            ※            ※            ※

        人已经坐上马车,可我心里始终有些忐忑,不知道那个太守会不会以『爱才』为幌子搞什么坏名堂,皇甫令雪又会对我的擅作主张作何反应……

        可能是看我心不在焉,谢筠不时地分散我的注意力,陪我谈天说笑,倒还起到了一定的帮助。

        一路上,马车朝着的城郊的方向行进,途中经过了一片广袤竹林,最后在一座傍水而生的建筑前停下。

        小筑?

        唔,这个小筑可半点都不小,但不像梁宅那么俗气显摆,房子造型古朴,清新典雅。

        看来曲清之品位不错,是个相当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杨某将谢筠和我请入小筑,进了一间可听得水声看得水景的屋子里。

        也许是我的嗅觉太过敏锐,当我一踏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像是豆蔻的香气扑鼻而来,害我连打几个喷嚏。

        奇怪。我对气味一向不太敏感,对皇甫令雪身上的淡琥珀香也没什么过敏反应。至于这里的味道……大概是来得过于突然,外加有点不合时宜的缘故吧。

        我们进去时,里面已经有一些人在,后面又陆续来了几个人。

        我用手指加脚趾算一算,总共请来了十五人。在入围中段比试的三十六个参赛者里,这就占了接近半数。

        客人来齐后,主人出场。

        要说这个曲清之,年纪大约三十出头,样子道貌岸然,说温文也尔雅,说英伟,倒也别有一种武者的豪气,看来是文武全才,难怪坐得上尘阳太守的位置。

        筵席很快开场。

        我不知道这是有意还是无心,我被安置在曲清之左手边,而谢筠就坐在我的左边。

        这种安排让我想到上次在梁宅,我也是紧挨着皇甫令雪而坐,真弄不懂为什么我总是受到这种『优待』。

        席间,曲清之的谈吐举止都很有风度,对在座的人也都十分热情,感觉上就是一个好客爱才的主人而已。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本来我就对他的用意心存疑虑,再加上开席后,他以一个光怪的理由说不能喝烈酒——惧内,这个理由光怪吧?至少我是无法理解——,于是整张桌上,就只有他一个人喝的酒跟大家不一样。

        这样一来,我不禁对他疑虑更重,何况还有梁放的前车之鉴,我更是不敢放松警惕。

        每一口酒入喉,我会趁人不注意时转身吐出来;如果实在没机会,咽到了肚子里,我就用内力逼出酒气,坚决不让其留在我体内。

        至于饭菜,那不是能通过毛孔逼出来的东西,我只好强忍着巨饿,对着满桌的佳肴,一口口地吞唾沫。

        唉,后悔死了,真是不该来。
        这不是自找罪受嘛?

        曲清之看我干坐着不吃东西,便问我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我摇头,他便体贴地夹菜到我碗里,叫我不要拘谨更不必客气。

        我再摇头,他只得问我是不是身体不适。

        我回答,我在减肥。

        『减肥』两个字,他大概听了个一知半解。我也不多解释,抓起摆在篮里的橘子,边剥皮边说我吃这个就好,——我就不信这个时代的人还能用针管将毒注射进橘子里。

        这么一表示,我想他差不多悟了,而后就吩咐下人多提些水果来,积极配合我的『减肥』大计。

        酒过三巡,在席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了些许醉意。再被曲清之手下那舌灿生花的杨某人一吹捧,原本的三分醉也上升到七成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到后来,甚至有人趁着酒兴,与曲某人杨某人亲昵地称兄道弟起来,好像一顿饭便成就了伟大的桃园情谊。

        我冷眼相看,心里暗自好笑,但或许人家是真情实意,那么我是没有立场也没必要去置喙什么的。

        我只巴望这场闹剧尽早结束,反正我早已心不在此。

        每当我看到曲清之举起酒杯,就在心里暗暗祈祷这次他要做『结案陈词』,可惜事实次次让我失望。

        一连串的失望下来,也不知道是打击过大还是怎么的,我的脑袋开始有些晕乎乎的,胸口窒闷,就好像有一口气咽不进去又吐不出来,异常难受。

        众人的高谈阔论,我渐渐听不太清,捂住胸口用力深呼吸,希望能让感觉好转一些。

        「扈唯……」谢筠蓦地撞了撞我的肩膀,声线微带沙哑,「你有没有觉得……不太舒服?好像有哪里闷闷的……」

        我讶然地看向他,发现他脸色有些发白,颧骨边却如同被抹上两缕胭脂,泛着异样的水红。平常总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正无限迷离地望着我……等等,迷离?

        我不是看花眼了吧?

        我惊疑不已,心里涌上异样的预感。还想再看看其它人是否也是如此,忽然听见曲清之低呼一声:「来!」

        他端着酒杯,面向着众人高高举起,扬声说道:「大家一齐喝下这一杯,从此全心全意,为『真渊侯』岑大人待命效忠。」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各自做出反应。

        有的人倒是很豪爽地喝酒应下了;也有的人咕咕哝哝,感觉不是情愿的样子;还有的端着酒杯发呆,似乎是在很努力地试图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不论是哪一种,看在我的眼里,他们的反应都略有一些呆滞木讷,不若在比武场上的利落,就像意识被什么牵住了一般。

        鸿、门、宴。

        我终于敢肯定,这顿饭里面有文章,而且这文章还非常不小。

        岑大人?岑淳?

        天,那是个什么人?

        他是皇甫令雪乃至整个封天教的仇敌啊!

        原来曲清之居然是他的爪牙,而我居然来到了这个人的地盘中……

        「扈唯扈小兄弟。」曲清之点名道姓地叫到我,我没来由地浑身一个激灵,极其缓慢地扭头向他看去。

        他很友善地对我微笑着,只是那双微微挑起的眼角,显得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得意味,我心中的警铃登时叫嚣得更加厉害。

        「岑大人相当看好于你,并托我传个口迅给你。」

        曲清之慢吞吞地说道,「封天教再有势力,终归只是邪魔歪道,你还是趁尚未深陷进去之前早早脱身,弃暗投明吧。

        朝廷正需要扈少侠这样的少年英才,这一点,岑大人可以帮你,不必依靠比武来获得。况且无论你在比武场上再卖力,最后的功劳却还是属于你的教主,而不是你本人,你……甘心么?」

        一瞬间,我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啼笑皆非。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串,无非就是想让我背叛封天教,转而投靠岑淳。

        可问题在于,我从来就不是也不打算将来加入那一边。

        我代表封天教参加大会,只是因为皇甫令雪这个人。除此之外,我和封天教的羁绊几乎为零,又哪来什么弃不弃暗?

        至于说投靠岑淳,这就是纯粹说笑了。

        我连他为人怎样,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干嘛要投靠啊?

        就从他设下这场鸿门宴的行径来看,他已经被基本排除在我的交往范围之外。

        我打定主意,表明立场之后立即离开,不能再在这趟浑水里滚下去。

        「承蒙岑大人赏识,有劳你替我向他谢过。」

        我向曲清之抱一抱拳,文绉绉地婉拒道,「时候不早,我不便继续打扰,这就先行告辞了。」

        「扈少侠莫要心急,」

        曲清之一把扣住我的胳膊,手上劲力十足,语气却仍是亲善有加,「今晚最后一道重头菜尚未上来,不妨尝尝看再走,也为时未晚。」

        我不耐烦地拧起眉。

        都说了我在减肥不是?还要我吃……什么?!

        那是……什么声音?

        我的意识莫名地恍惚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声音转过头,只见通往水景走廊的门口处,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徐步进来。

        眼前似乎是模糊的,我看不清楚她们的容貌,只能隐约看到许多条裙角,还有……

        铃铃铃的声音,从她们身上传过来,钻进我耳中,仿佛一根根小钉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我的头颅。

        不疼,就是越来越晕眩,好像随时可能倒在那种声音之下。

        不,不可以听!这样下去就糟糕了,该死!……

        我猛地一咬唇,凭着刺痛与血腥气的刺激稳住神志,我奋力甩脱曲清之的手,二话不说站起来,拔腿便往出小筑的门口冲去。

        「来人!」曲清之大喝一声,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拦住他!」

        哐!

        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然而进来的却并不是曲清之的手下,而是一个我万万想不到的人,也是我此时此刻最想看见,想要求助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