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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福全又拿了个酒杯,倒酒,一饮而尽:“我一个逍遥闲王能有什么心事。”

        “人若然不开心,醉也是理所当然,一杯杯喝,一阵阵痛,痛得久了,便醉了,麻木了,醉醒人自然舒泰,这才是借醉消愁的方法。但王爷你如此喝法,只求快痛快醉,心未麻木,醉醒后一切只会循环不息。”

        福全露出一丝苦笑:“这世上最明白我的人恐怕非你莫属了。”

        “王爷是因为女人?”

        福全不语。

        “能让王爷如此上心的女人必是倾国倾城。”

        福全又是苦笑,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不过是个平凡的宫女。”

        “那她定有过人的才能。”

        “只听她唱过一首歌而已。”

        “那王爷看上了她哪一点?”

        哪一点?他自己都不清楚,莫名其妙地就想把她讨到裕亲王府,甚至可以让她做嫡福晋,可是那丫头却一口回绝了他,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她身受重伤,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是她不待见本王吧,宫里头的宫女都巴不得到裕亲王府,就她甩都不甩本王。”

        “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大骂本王是‘等徒浪子’,虽然知道很多人都这样想,但当着本王的面说出来的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还有她那倔强不肯屈服的性格,明明是主子,却赌气不肯垂首。喜欢看她愤然离去,气急败坏的样子···本王府上多的是姿色过人,技压群芳的歌姬美妾。百合的香甜,郁金香的冷艳,兰花的娇俏···应有尽有。而且平素本王对那些普通的野花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但认识她之后却发现平凡的野花也可以如此美丽,乍看之下,不是很起眼,隐藏在娇花丛中,仔细端详,却又那样舒舒服服的开着,自由自在,率性坦直,但在宫中难免束手束脚,所以想给她自由,但她······”说到这里,福全又急急地饮了杯酒。

        潇潇笑颜如花,心中却有一滴泪水在流淌:“她真是个幸福的女子,能得到王爷如此厚爱。不过要得到男人的心,最下乘的方法就是千依百顺,这样会让男人觉得索而无味;中乘的方法是若即若离,让男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及;最上乘的方法就是求而不得,她对于王爷便是最后一种吧。”

        “本王也希望如此。”

        尚未进院,远远便闻得一阵清香,萦萦绕绕,若有似无,只淡淡地引着人靠近,越近越是沁人肺腑。

        两个黑影进了乾清宫偏殿,厚实的长筒靴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响声。李德全搀着身边的人,轻声道:“皇上,小心路滑。”

        康熙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多事。”

        李德全不再言语,园中一片静寂,只听得他们踏雪而行的声音。不久两人来到一间房边,见屋里亮着暗黄的灯,有个宫女提着一个纸皮灯笼轻轻出了房门,李德全瞧清是芳婉,遂上前说道:“芳姑姑这会子还在照顾清扬姑娘吗?”

        芳婉让他唬了一跳,手上的灯笼脱手而出,幸亏李德全眼明手快才没掉在地上。她笑了笑:“谢谢李谙达。可是这么晚了,您来这偏殿有什么事吗?”

        “皇上见清扬姑娘尚未苏醒,索大人那边又等着问口供,这会子差个御医来给清扬姑娘瞧瞧,让她早日清醒,也好将那纵火的可恨之徒绳之于法。”

        芳婉看了看隐在夜色中的人影,只觉有几分熟悉,但天黑地暗,又不敢仔细瞧,于是收回目光道:“才刚我已经给她换过药了,呼吸也较白天顺畅了许多,估计快醒了。不过还是让御医瞧瞧比较保险,我这就带你们去。”说完要进屋。

        李德全连忙拦住她,笑着说:“芳姑姑累了那么久,明早还要当值呢,这里有我应着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麻烦李谙达了。”

        “不碍事,姑姑回去歇着吧。”

        “那我先走了。”

        见芳婉转身进了离这边不是很远的屋子,李德全才低声对暗处的康熙说道:“皇上,您可以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刚刚码完~~好累啊~~呵呵o(∩_∩)o...

        急了点,写得不好亲们表pa我啊~~

        话说,清朝爱新觉罗家都是一脉相承的情痴,努尔哈赤对阿巴亥,皇太极对海兰珠,多尔衮对大玉儿,多铎对刘三秀,顺治对董鄂妃,还有这里我们的小玄子和福全~~呵呵o(∩_∩)o...

        怒火中烧

        雪天阴沉,屋子里极为黑暗僻静,因笼着地炕,倒是十分暖和。康熙一进门,便觉得暖气夹着淡淡的药香往脸上一扑,心竟然砰砰地跳了起来。李德全拿出火折子点了桌上的油灯,暗黄的灯光顿时盈满了整间屋子。

        康熙看着躺在炕上的清扬,娥眉紧蹙,乌黑的长发铺泻在枕畔,衬得一张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厚重的被子裹着她娇小的身躯,直欲淹没一般。这般情形他只觉得害怕,心里的痛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扩散开来。

        李德全见皇上脸色极差,目光如胶,只是凝在清扬的脸上,上前轻声道:“才刚芳婉姑姑说了,她的伤势大好,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估计明日就会醒了,皇上您不必焦心。”

        康熙却恍若未闻,失魂落魄,连李德全端了锦凳也不晓得要坐下去。李德全微叹了口气,终于明白皇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他去打探了。这宫里头时刻有人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他对谁好一点,上点心,便是害了她,明枪,暗箭,多不胜数。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不过看皇上这次的反应倒像是动真心了。他摇了摇头出了屋子到外头守着。

        屋子里安静极了,康熙傻子一样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清扬呻吟一声,将缩在被中的手抽了出来,只见上面包粽子般地缠满了纱布,洁白的纱布映在眼中,竟是触目惊心的痛。他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腔来一样,失声叫:“清扬。”

        她十分含糊地叫了一声:“妈妈……”

        康熙坐到床边将她伤痕累累的手合进掌中,努力温暖着,希望能减轻一点她的痛苦,心中却充满了恐惧和无力,不由低声道:“清扬,疼得厉害吗?”

        清扬昏昏沉沉的,忽然呢喃:“子清??????”  康熙本来弯腰弓着身子在那里,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两个字,身子不由一僵,心上不由泛出一丝痛楚,如尖刀自上划过一般。忽然想起那日裕亲王的话:“曹寅,那晚是你先碰上她的,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没有说是哪个宫的?”

        “好像说是定嫔身边的宫女。”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自己一时大意竟没有想到。可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唤他的名字可能只是因为他舍命相救,一定没有什么,一定没有。康熙这样想着,心中的痛却越发汹涌澎湃。

        “子清,火??????”清扬又发出一声呻吟。

        康熙瞳孔一点点收缩,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从未有过的心痛一点点夺取他的呼吸,他俯身吻上她的双唇,将她口中的呻吟一点点吻碎,散落在这寂静的屋中。

        不可以,她不可以想着别的男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她的心中只能有他,他不允许从她的口中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朦胧中清扬感觉唇上一片滚烫,那样灼热的情感,似要燃烧般。胸中闷闷地呼吸困难,“忽”,一口气自胸腔升腾,冲着她的脑门,她双眼一睁,清醒过来。只见康熙双目紧闭,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还有,他的唇,滚烫,一点点吮吸她嘴里的芬芳??????

        清扬刚刚清醒就经历这样的一幕,脑中瞬间空白,手本能地挣扎着欲他推开。然伤得太重,一阵撕裂的刺痛让她不由发出一声低呼。康熙感觉到她的反应,睁开眼来,墨黑如玉的眸子一片灼热,似是焚焚欲燃的火苗。鼻尖萦绕着她淡淡的茉莉花香味,由于刚刚苏醒,脸色还有点苍白,他却不愿离开她的双唇,辗转吸吮她唇齿间的甘芳。清扬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百味陈杂。她甚少如此烦乱,可是总觉得心底深处隐隐不安。

        身子酥软无力,心中怕到了极处,也顾不上手上的伤,使出浑身的力气欲将他推开,钻心的刺痛让她额上冒出层层冷汗,人也几乎再次昏迷过去。

        康熙见她不住地战栗,终于松开了手。清扬面色苍白如纸,一点力气都没有,却挣扎着说道:“皇上,君无戏言,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么?”

        康熙目光森冷,如能噬人,俯身咄咄逼视着她:“去他见鬼的君无戏言,朕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这场大火差点要了你的命,也差点要了朕的命,朕喜欢你,既然老天让你活了过来,你就是朕的。”

        清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急促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墨黑的双眸近在咫尺,却觉得触不可及,心里也慌得六神无主,竟然微有所动。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皇上,世上有许多事情是不能强求的,譬如感情。你虽贵为皇上,但也要尊重我个人的意愿。”清扬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喘,也不知是不是刚刚苏醒的缘故。

        康熙只觉心了揪起来,她的神色冷淡而疏离,这冷漠让他心底深处翻出痛来,他从来不曾觉得这样心痛。自八岁起他就坐拥天下,俯瞰这世上的一切,二十余年的人生,没有什么事物是他得不到的。他也知道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色,可他偏偏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