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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这日跪在大堂之上,先给老太太敬茶,又给苏子敬茶,然后跟着林少伟将刻在墙壁上的祖训念了一遍。

喝了花酒,吹了红烛,被塞了元宝,然后进了空房。

新婚之夜,林少伟仍旧是没有迈入这屋子一步,而且还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家新晋御商,不能沾染丧气,于是作为若伊新房的凶杀地点,是不宜合欢的。

林少伟不在,男人却在,为若伊摘下红盖头的,却是薛潜。

微有醉意,借着红烛,也是张极为俊俏的脸。光影叠叠,本是那般迷醉,现在在若伊眼中,却只剩下一副骷髅骨架,阴森的挂着腐肉,燃烧着吐着信子的毒蛇,散发着危险的讯息。

“你要如何?”

“恭喜姚小姐这下子成了林家堂堂正正的四姨太。”薛潜只是说着,身子一动没动,若伊却紧张的向后退去,绊倒了床边的踩脚,整个人向后一仰,薛潜就势拦腰一扶,若伊就如被蟒蛇缠身一般,顿时毛孔都放大,一动不敢动。

“如此主动啊,四夫人,莫非半个月来你还日日思念与我的缠绵,在你新婚之夜也不忘邀我共庆——”

“无赖。”

若伊嘴上小声说着,心里却在敲鼓,薛潜顺手塞给若伊一个纸包,“若不是林少伟那家伙还没碰过你,我也不会放着你这空空的床不来享用了。”

“还要喝?”

“当然,否则你这本该黄花之身突然有孕,不是不打自招了么?”

若伊挣脱了薛潜的手,默默拿过纸包,“我听老人说,吃多了堕胎药,会落下病根,会——”

“怀不上了是么?”薛潜笑了笑,“你还真是见识短浅。这药是宫中传来的,那么多嫔妃都吃过,你怕什么?你这身子,难道比她们还精贵?”

薛潜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这女子若真的就是火种,正好吃出个不孕之身以绝皇脉,若不是火种,那便只是个拿来充数的小丫鬟,更是贱命一条。

“只要那林少伟进过你的屋子上过你的床,你就是有孕之人,十月之后你就会生下这林家的长孙。这点你可以放心。”薛潜拍了拍若伊的手,“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四夫人,您就安心的做你的林家大院女主人吧。”

苏晓站在屋外,看了看手中真正的堕胎药。

薛潜不知道,她给他的宫中秘方不过是养生品。

连苏晓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么做了,在这罪恶边缘,她眼前还时常浮现出午后静园中苏子沉睡的毫无防备的脸,阳光那般美好。

她没能得到。她希望有人终究可以得到。

攥紧了药包,苏晓转身离去。

若伊通奸之事究竟是否会败露,一切就看苍天如何对待苏子了。

这是她能为苏子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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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啊,新婚之夜你不去偷腥?”

林少伟将宾客送走,有些微醉的回到苏子的屋子,只看见老婆正在床上做瑜伽,目前她的笑脸边上是两只雪白的脚丫子在代替手招呼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邪了。”林少伟脱下外衫,这大热天的还得裹着好几层,真是受罪。喝了些小酒,内外都热,见了老婆,更是心痒。

“你才上帝附体了吧,怎么,我看你方才牵着若伊的小手还挺滋润的么——”

苏子还没把脚丫子放下来,已经被林少伟打包滚进了床里,“耍——流——氓——啊——”

林少伟喷薄着酒气,却说着再明白不过的话,“去她屋子里?我可不想第二天横尸井口!”

苏子撑住他已经散乱衣衫的胸膛,喘着气,“喂喂喂,先说正经事,你这几天查的怎么样了,良辰的死可有疑点?”

林少伟啃上她的脖子,含糊不清的说,“没有——”

“真的?”苏子大力推开他,林少伟胸膛起伏,无奈的抹了一把汗,“什么线索也没留下,这才是最大的疑点。”

“原来你没醉啊——”

“你也不看看你今晚瞪着我的眼神多恐怖,我全身出汗,酒精都挥发了。”

林少伟捏了捏苏子的鼻子,苏子不得不张开嘴巴呼吸,林少伟又就势吻上了她的嘴,苏子叶不甘示弱,立即露出十指尖尖,摸进他的亵衣,游走于他的后背,只听见呲的一声,林少伟眼睛瞪得溜圆,却仍旧不离不弃,苏子喷笑,一口口水吐进他口里,这会林少伟才纵欲缴械投降——

没脸的不怕有脸的,埋汰的不怕干净的。

小夫妻的生活向来是没脸又埋汰的,风花雪月都被关在门外面窗外面被窝外面了。

“输了没?”

林少伟一边抹着嘴巴一边横着她,“我没输,不过是你赢了罢了。”

“乖。”苏子摸着他散开的头发,之前的毛刺儿现在成了犹如女子一般的长发,苏子见一次喷笑一次。“尸检结果不是说,她落井之前头部受了伤么?”

“不要摸我的头,我又没受伤!”林少伟双手合十,“不吉利啊不吉利。”

“嗬,你还迷信——”

“这院子可是冤魂多多啊——”

“鬼有什么好怕的,人比鬼还鬼。打晕良辰的人,也就是下毒手的人。”苏子拉开林少伟的双手捂在自己脸上,“这院子是越来越危险了。”

“所以,就算若伊那丫头脑残得很,她身边也潜伏着危险人物,尤其是——”林少伟舔了舔嘴唇,“你那位裙下客。”


苏子嘟着嘴,“我早说过他一个京官没事来为安目的肯定不简单,是谁非要说他是来偷情的?怎样,这下子证明还是我英明神勇了吧?!”

“我是怕这不仅仅是指沾腥儿的猫,还是只见血的老虎。”

苏子不说话了,表示对老公的认同。

遗书大白,薛潜突访,良辰落井,小四入门,这似乎是一条看不清摸不到的线索,将林少伟与苏子紧紧连在了一起。

“那你就早点睡了吧,白天除了去铺子应典,你还得继续查这件事。”苏子笑眯眯的说,林少伟亦笑眯眯的说:

我需要点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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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进门后三天,依照俗礼要有夫君带着去拜访族内的长者和亲戚。

若伊虽然只是四夫人,但是苏子乃是下堂之妻,她一过门地位就犹如正妻,加上是林老太爷遗书中嘱下的婚事,庶族的人也都想看看这位传奇一般的四夫人究竟是圆是扁。

老太太怕惹事端,就不再多推辞,含含糊糊的允了。

于是婚后三天,若伊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出门去,比起那仓促又寒酸的婚礼招摇许多。

若不是心头还有薛潜和苏晓这两个秤砣,她该是多么开心得意。

其实入林府多年,陪伴在余韶可左右,若伊还没有机会去林家个庶族院子去看看。

余韶可毕竟出身有嫌,洁身自爱,很少出门,她这个陪嫁丫鬟也不好出去疯张。这一次却是大张旗鼓的,每到一处都有不少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笑脸相迎,那些打量的目光都透露着一个信息:

乃就是未来的林家大夫人?

走亲到最后自然是到了林子业家门口,说实话,这也是林少伟第一次登门拜访。

看着庭院虽然比林家大院小一些,可是布局陈设都很雅致,居然不似那林子业的一贯作风,林少伟正在狐疑,迎出门的却是一位很素颜的妇人,见了林少伟和若伊规规矩矩行礼,正当若伊和林少伟面面相觑时,从里屋才走出来主人来——

林子业。

“当家的。”林子业满脸堆笑,直视林少伟,林少伟巡礼问道,“这位是——”

“小弟贱妾。”

原来是林子业的妾。

不要说林少伟,就连若伊也没见过,可能人身人海之中闪过几面,如此长相普通没有存在感的女人又怎么会雁过留声?

可那毕竟是林子业目前唯一的女人。

“业弟这园子布置的很雅致。”

“都是贱妾一手操办的。”林子业说这话并无卖弄的意思,可是林少伟却不经意打量起这位素颜妇人,普通衣裳,中等相貌,没想到品味如此不凡,更想不到她这般女子能成为林子业那样男人的妾室。

“见过当家人,见过四嫂。”

林子业的小妾明明比若伊大出许多岁,却是毕恭毕敬的给若伊鞠躬,若伊一时之间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扶住,扶住之后却不知道该开口叫什么,林子业这时候突然说道:

“叫她素雅即可,其实是粗人一个。”

“素雅姐姐。”

“四嫂,素雅受不起您这一声。”素雅浅浅一笑,“四嫂,要不要素雅带您在这院子里四处转转,这院子虽然比不上姚家大宅,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这一天奉承之词不绝,素雅这一句却委实高杆,不提林家大宅,倒是拿姚宅做比,给足若伊面子。果然,素雅这么一说,若伊相当受用,当下如亲姐妹一般相伴朝后花园去了。

林少伟这才放开了说,“业弟,托你查的事可有下文了?”

林子业望向若伊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这位姚小姐的身世成谜,除了老太爷的遗书,再无旁证。不过,当家的,人您都娶进门了,还追究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林少伟心里自然有数。

良辰死在若伊院子里,这恐怕是有人故意栽赃给她的,而若伊唯一能惹祸上身的本钱,不就是这个身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