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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 气高轻赴难



        终于等到政界要员退场,韩倾沐回头就看见不怀好意的顾天爵和颜幼薇,两个人抱臂看着她名门淑女的做派,饶是浮想联翩。

        步臣搂着韩倾沐站起来对他们致意,嘴边浮起一弯浅笑:“晚上陆宣摆了一桌,我们就一道过去。”

        在两个大男人面前,韩倾沐颜幼薇只能乖乖被左右。

        韩倾沐坐进步臣的车里,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你怎么越来越浮夸,我回来一年,看你几天就换辆车。”这几年他换车的速度跟买菜一样,她有次去他的狡兔三窟车库里齐刷刷的摆满了炫目的车型,看的她叹为观止。

        步臣低头看了看表,才转过脸来说:“你不是说男人要车比女人多才叫能耐。”

        韩倾沐呆了一阵,忽然嘲讽般的嗤笑,“那你估计要倾家荡产了,你女人那么多。”

        步臣本来也只是玩笑,却被她无心一句说的冷了脸,没头没尾的冷冷道:“我没你想的那么脏。”

        韩倾沐说过她不在乎,这个圈子没有几个男的能为爱守身如玉,她要的只是一份真心。而步臣,作为风月场里的常客,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出他的风流韵事,可是有一次颜幼薇拿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资料,特别兴奋地告诉她:“韩倾沐,你真是碰上两个情种了。”

        原来颜幼薇查步臣夏骁骑的时候也查了些关于他们私生活的新闻,这三年步臣过得清闲雅致,女星绯闻虽多,大都虚虚实实,和管云之事也不过是步臣顺手牵羊而已。夏骁骑若非意乱情迷,和女人胡来也相较从前少之又少。

        她韩倾沐又不是唐晓芙,不需要自己的男人留着空白等着他,她希望对方成熟,能给她足够的爱,足以。

        似乎她已经长大了,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对爱苛刻地近乎完美。

        颜幼薇亦是。

        韩倾沐走进包间的时候远远就听见陆宣在跟李晟煜夏骁骑扯淡,他本来就字正腔圆,声音清亮:“那谁谁谁上次跟我吃饭,身材真是不错,我第一眼看她就觉得她适合露背晚装。”

        夏骁骑调笑:“陆宣,没看出来你还是火眼金睛,那,那谁谁呢?”

        “她锁骨线条不错,穿个抹胸就成。”陆宣越来越当自己是搭配专家。

        “那新晋小花旦谁谁呢?”李晟煜插嘴。

        “她啊,整一个人间胸器,当然低胸装呗。”陆宣很是得意。

        夏骁骑坏笑着揭穿陆宣的伪君子,“滚,那小花旦上次陪着你去什么派对,你给她整了套什么衣服?”

        “我的女伴怎么能不吸引眼球?”陆宣想起上次那小女人穿着自己从法国定制的小礼服,他就是存心不让她好过,那件黑色薄料黑裙性感的入骨,胸前只有两条细密的流苏,背后四仰八叉的蕾丝纵横,只要是男人就不会不动心。他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夏骁骑,你那天看上她怎么不早说?觊觎这么久,是不是内伤很重啊。要不,晚上我就让她过去?”

        几个花花公子哼哼哈哈的打着含混,韩倾沐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狠狠地瞪了面不改色的步臣几眼,都说物以类聚,真是衣冠禽兽。

        韩倾沐用手指戳了戳门,房内几个笑的特别浪荡的男人才略微收敛,夏骁骑眼神里恢复了清明,淡淡的点头微笑。

        韩倾沐脸上铁青,很显然是不满他们几个言辞,假笑着问:“那你们说,我适合穿什么?”

        陆宣立马接过韩倾沐的愤怒,仿佛切肤之痛般的不敢再言语,夏骁骑也微微尴尬,李晟煜更是装着有事出去接个电话。

        顾天爵眼看饭局一片和谐就这样消失殆尽,只能笑笑着说:“韩倾沐你穿什么都好看,都好看。”

        韩倾沐才不理他,也不拿菜谱,叫进服务员直接瞎点一通,连红酒都叫了几瓶单价几万的,她要这几位资本家吃到破产。

        颜幼薇第一次被拉进他们中间,算是个新人,李晟煜陆宣明显对她好感颇深,顾天爵像赶苍蝇似的,把他们扫开将颜幼薇揽入怀中,如获至宝。

        颜幼薇小声问韩倾沐:“你怎么老跟他们治气?”

        韩倾沐大大咧咧地回:“你看他们干的都是什么人事?”

        步臣和夏骁骑在饭桌上几乎都没有交流,韩倾沐这种天天跟夏骁骑斗嘴的都罕见识趣地不找他了,这餐饭就变成了一群人调侃顾天爵颜幼薇,韩倾沐看着颜幼薇打从一进门冰冷的小脸就沾上淡淡的红,暗自好笑。

        步臣韩倾沐两个人看着一群人围攻顾天爵,似乎也觉得无聊,韩倾沐没事干就开始点金汤匙有几道纹路。

        她正在专心致志,忽然感觉步臣低低笑着,呼吸在她耳尖:“要我说,你什么都不穿才最好看。”

        韩倾沐用力一踩,笑的确是温柔的可以:“你去死。”

        陆宣耳尖,听到那小两口在小打小闹,更是趁机挑衅:“呦,这都动手动脚起来了。步臣啊,你女人可是让你死,你就这样让她作威作福?”陆宣顿了顿,又继续认真说:“不过如果你步臣要真想死,谁能拦得住你?”

        韩倾沐笑了一声,媚眼如丝:“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呢?我们的陆大公子,您要是真寻死,谁会拦你?”

        这下颜幼薇这种冷面女子都噗地笑出来,一群人疯疯癫癫吃到大半夜,韩倾沐觉得这个夜晚是出奇的轻松愉快。

        韩倾沐第一次觉得这座城市有了一个暖冬。

        酒足饭饱,自然是作鸟兽散。

        步臣看着天色已晚,尤为正人君子地说:“今晚去我那吧。”

        明明是请词,说的跟命令似的,韩倾沐眉心微皱,还是默许了。


        韩倾沐到了步臣的别墅,一进门就有门童把车开到车库,那样晚,管家女佣们都竟然为他等门。

        韩倾沐听见管家慈爱的唤她:“韩小姐。”仿佛早就知道她。

        韩倾沐随步臣上楼,一边被他牵着走,一边困惑,最后步臣把她逼进他那间巨大的主卧里,门才轻掩着,步臣就不让巾帼地压上来。

        她被他闹得呼吸不了,一直求饶:“先放开我,我先去下浴室。”她的肩带已经被他轻轻松松就扯坏了,礼服慵懒地低垂很是诱惑,步臣自制力一向好今夜也彻底没有了底线。

        韩倾沐被他近乎用强的蛮力的吻弄得身心俱疲,她只觉得有块灼热的铁熨在她身上,一点点像要把她吞下去,像要把她融化。

        步臣和她唇齿相依,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她去浴室,懒懒地坏笑着:“没有就别带加厚的,这样糊弄人多不好。”

        韩倾沐本来就思绪乱成团,好容易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扔了条浴巾出来,恶狠狠地说:“没人逼着你看!”

        步臣利索捞着浴巾,笑的更是眉目疏朗:“看来我可以一览美人出浴了。”

        浴室里水声窸窣,渐渐停下。

        步臣等在门外,只等韩倾沐自投罗网。

        结果韩倾沐推开磨砂玻璃门,趁着步臣没反应过来就“啪”地按掉整排开关,整个房间顿时暗淡了下来。

        唯有深浅不一的光影漫射进来,却也只能微微看见人形。

        韩倾沐冷的发抖,三步并两步摸索着往前走,终于摸上了一块柔软的布料,她正想捏起来往身上披,却被人绊了一跤,最后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黑暗里步臣笑笑着,得逞地说:“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就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韩倾沐意乱情迷地竟然帮他解纽扣。

        步臣问她:“这像不像我们的第一次?”

        韩倾沐脑中有些极为久远的记忆飘过来,仿佛是跨越了迢迢千里,她忽然想起那夜。

        她唯一的记忆就是李光尧将她骗进酒店房间,她一直到了房间里都没等到步臣来,最后她灰心的去浴室冲洗,外面李光尧在等她出浴,等她香艳一室。

        等她出来的时候,她也是按掉了墙上的所有灯源,决绝地上前抱住男人的背。或许是她喝醉了,或许是她气的有些糊涂,她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人竟有些步臣的影子。

        李光尧似乎想甩开她去开灯,可是韩倾沐细细的胳膊绕到他的领口,开始一颗一颗地替他宽衣解带,她可以感觉男人越来越燥热。

        最后她吻上他的背,李光尧终于没能坐怀不乱,将她扔进大床里开始做他本来就想做的事。

        韩倾沐被他压的一直哭,一直哭,却恍恍惚惚还是昏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她醒来,窗边如愿以偿放走那张她卖身换来的合约。

        她连李光尧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不是贪欢,只是想跟他说这场交易,合作愉快。

        可是当她去了李光尧那座摩天大楼,步臣之前丢下多少冷言冷语,到最后她想离开,她忽然被冷漠厉色的步臣压在墙上,她忽然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韩倾沐被他反锁在怀里,步臣俯下身认真地想要扯开韩倾沐的领口,却被韩倾沐用手止住,他听见她心慌地问:“是你?”

        步臣冷笑,没有理会她的用力制止的手,稍微用了些力道就一不小心将她的衣襟撕坏了,他笑着点头:“是我。”

        然后他感觉韩倾沐身子一僵,他放开她冰冷地说:“怎么不是李光尧,你很失望?”

        韩倾沐显然不能消化,她看着步臣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一直看着他,都快要望穿秋水。却只是看到步臣眼底里澄澈般湖水,戏谑地似笑非笑,只等着看她笑话。

        韩倾沐咬了咬唇,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你怎么可以?”

        步臣耸了耸肩,双手摊开的笑笑:“李光尧就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韩倾沐,你胸前果然有个豌豆一样的胎记,难怪你小名叫豌豌。”

        韩倾沐出生的时候就有个青蓝色豆子般的胎记,后来韩倾沐幼时读童话最爱《豌豆公主》,她总是从小就自诩是豌豆公主,你总是说羽绒里藏了一片豆荚你都能感知。那时候她还年幼,并不知道豌豆公主是批判资本主义,长大了才知道小时候有多无知,可是豌豌的小名却叫开来。

        不过韩倾沐除了长辈和家人才允许这样唤她,除了女人党厮混起来没个正经都是死女人死女人的叫来叫去,异性朋友们都是唤她正名韩倾沐,似乎谁也没有特权少念几个字。

        韩倾沐对所有人都太过防备,以至于连顾天爵都说她:“至于这么见外么?我都让你叫我天爵,你就只让我叫韩倾沐,弄得我每次叫你别人都以为我是初次见面就调戏陌生美女的不良青年。”

        韩倾沐灿然一笑,不可置否。

        韩倾沐已经气的没有了理智,上去就要跟步臣掐架,可是步臣在武艺上道行不浅,他稍稍闪了个身就将韩倾沐箍住,她不能再有任何风吹草动。

        韩倾沐落了一两滴眼泪,步臣还是心软,他有再多责问也说不出口,终于闷闷地低着头说:“我会对你负责的。俞葭的事情你交给我,韩倾沐你到底还是我的。”

        韩倾沐伸手就给他巨掌,仓皇地逃出步臣新买回的公司。

        再后来,路人皆知,韩倾沐想既然已经遂了步臣,再陪他去趟海边又何妨,她并不知道步臣暗示过夏骁骑她与步臣之间的亲密。

        夏骁骑手足无措,最后看见韩倾沐就那样无欲无求地跟他走了,所以决定成全她。

        可是当时间兜兜转转,他思前想后用了三年,还是放不下韩倾沐,他以为,三年前他放手,她会幸福。

        可是韩倾沐确是一身伤痕。

        他以为,三年后,韩倾沐终究能明白自己,可是到头来确是他一身伤痕。

        原来爱也是一场风水,不是有求必应,总是要天时地利人和,那点妄念终是教人辜负,风水总是轮流转。

        爱情里并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十六计早就无所遁形,只剩下男男女女进退两难,仿佛围城一般,深爱的人受伤最深,先离开的人先遗忘。

        可是他们几个都是前者。

        之后步臣就再没让韩倾沐好过,两个人一直闹到天亮,步臣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