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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三章



        风雪飘扬,大地仿佛被白纱包裹着、含羞带笑的女子。身在雾气缭绕的林中就宛如置身仙境,虚虚幻幻,实实虚虚,难辨真假。无痕山庄就隐匿在这样的森林中,带着神秘和传奇遗世独立。

        三人走在这样的林中,没有交谈。如此寂静的林子,即便是一丁点的声响也会使人绷紧神经,又何况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的人。

        “三位请留步,前方乃无痕山庄领域,若无英雄帖,请回。”突然出现的女子冷冰冰道。

        君浅言自怀中掏出一封帖子递给对方。那女子打开看了一眼,依旧冷冰冰:“原来是‘俊雅双仙’,不知这位是?”

        赫连徵慢悠悠拿出英雄帖,交到那女子手中。女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展开帖子:“原来是‘春风得意生’。三位请跟我来。”

        说罢,女子领着三人往前走去。

        无痕山庄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山庄,它既出世又入世,身在江湖却又疏远着江湖。无痕山庄的庄主叫做燕无痕,不过是个二十余岁的男子,绝对称得上年轻有为。可是燕无痕名声却远没有超过无痕山庄另一个人——江湖人称“文财神”——文素燃。“文财神”文素燃是个女子,以卓尔不凡的经商之道闻名于世。武林中数她最有钱,但是她的钱属于她并不属于无痕山庄。

        见到无痕山庄庄主,众人并不吃惊。燕无痕实在是个俊逸的男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魅力。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子却很让人吃惊,长得十分稚嫩,一双晶莹的眸子四处转动——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这女子手捧着一盘点心,吃得十分开心,见着满屋的宾客也不觉得失礼。燕无痕对这女子的态度温和的让人吃惊,他任由女子将双脚搭在自己腿上,笑容出奇的柔和。

        “庄主,‘俊雅双仙’和‘春风得意生’到了。”领着他们走进大厅的女子向燕无痕禀报道。

        燕无痕十分不舍的将视线自那女子身上挪开,低首看向底下的三人。片刻之前的温柔瞬时消失无踪。君浅言只觉好笑,忍不住向那女子看去——想必那就是“文财神”文素燃了。

        “庄主。”水玥芯抱拳一礼。

        “这位想必就是水玥芯水姑娘了。”燕无痕客套道。

        “正是。”

        “那这位应该就是君浅言君姑娘了。”燕无痕又转头看向君浅言。

        君浅言浅浅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而这位就是赫连公子吧。”

        赫连徵也只是笑。

        “来人,带三位去客房休息。”燕无痕一一打量过三人,招来下人。

        三人微微一怔,惊讶于燕无痕这十分特别的待客方式。不过想到这无痕山庄的特别之处,也就觉得并不奇怪了。三人对视一眼,跟着下人往后走去。

        燕无痕之所以请众多的武林人士入庄,只为了一件事——对付龙爵门。龙爵门势力猖獗,自然也是侵害了无痕山庄的利益,无痕山庄怎么会罢休?说来,龙爵门并未对无痕山庄作出何种挑衅,只不过是盗走了“文财神”好不容易得到的武林秘籍而已。任何东西到了“文财神”都是要卖的,唯独除了这本武林秘籍。为了夺回这本秘籍,无痕山庄广邀豪杰,就是希望借助众豪杰的力量夺回这本武林秘籍。

        武林中多事之人自然不少。见无痕山庄如此紧张这本秘籍,当然巴望着想要凑热闹。但是燕无痕偏偏就是如此特别,想要进无痕山庄的人他偏不请,反倒是向这件事兴趣不大的人发了英雄帖。此举着实让武林中人气得咬牙。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就算你斗得过无痕山庄,也斗不过能让你倾家荡产的“文财神”。

        无痕山庄请来的人除了君、水二人和赫连徵以外,还有四海镖局的四小姐海萌,北堂世家的二少爷北堂清越,少林的戒得和尚,出云道观的松岩道人,以及墓王山庄庄主公孙少轩。

        墓王山庄庄主是在几年前才开始在江湖上走动的,在此之前江湖上没有多少他的消息。公孙少轩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直没有成亲,许多武林巾帼想要委身于他,可不知为何他没有成亲,似乎连这个打算都没有。不过这么多的武林轶事,谁又知道其中真假?

        望着在座的武林人,君浅言忍不住长长叹息。

        “怎么了?”水玥芯立在她身后,低声问道。

        “原来江湖没有我想象中的有意思。”君浅言苦笑着感慨。

        “现在知道太迟了,你已经扬名了。”水玥芯翻了个白眼,笑道。

        君浅言抿着嘴,笑了笑,缓步走入大厅。水玥芯耸耸肩举步跟上,义母叫她保护君浅言,所以君浅言成了她的职责。

        两人走入大厅,匆匆环视一眼——有光头的和尚,青衣的道人,海四小姐和她的衷心部下祁麟,还有北堂清越和他的家仆缡墨和绛白,以及慕容晚霜。那火一般的女子绾红却不在一旁,不知去了哪儿。

        见两人走入,北堂清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两人跟前,抱拳施了一礼。纵使是不知道两人身份的人,也被北堂清越此举所撼,对两人起了敬佩之意。

        “君姑娘,谢谢你的白玉,晚霜的气色好了许多。”北堂清越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欣然。

        “为何要谢?她终究逃不过一死。”君浅言有些惊讶,惊讶于北堂清越的道谢。

        北堂清越亦是一惊,随后却笑了:“总是要谢的。”

        这句话似乎包含了许多的涵义。君浅言只是颔首微笑,不再多言。水玥芯却是冷哼一声,不理北堂清越径自在一旁坐下。君浅言苦笑着看了一眼北堂清越,连忙走到水玥芯身旁赔笑。

        安静了片刻,一个脸色苍白的公子缓步走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公子看上去年纪很轻,笑容温和得像是初春的阳光。在这一帮人中,他算是长得十分出众的,清秀又不失刚毅。最吸引人的是他的气质——悠然且温文尔雅。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天命之年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好似在窥测众人。两人一出,众人按耐不住好奇,纷纷侧首望去。

        “少轩,你终于来了。”自后堂而出的燕无痕看到这个男子先是一惊,随即喜笑颜开。这时众人才明白这位正是墓王山庄的庄主公孙少轩。墓王山庄和无痕山庄同在蜀地,所以两个山庄的主人很久以前就有了交情,而这二人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了。

        “无痕,你还是老样子。”公孙少轩温雅的笑着。眼角掠过坐在一角的君浅言,惊讶在眼底一闪而过。

        而水玥芯却将惊讶写在了脸色,转头看向君浅言:“浅言….公…公孙少轩…”

        “我知道。”君浅言依旧淡淡。

        “少轩,素燃不见了‘掠燕剑法’,急煞了。”燕无痕出口抱怨。一脸盎然笑意的文素燃缓步走出,噘起的嘴在昭示着她的不满,不过她并没有出言责怪。

        “咳,咳。”与老友寒暄了两句,燕无痕终于看向了其他人,“今天请各位来就是想请各位帮个忙,帮我找回那本‘无痕剑法’。”他是个极为豪爽的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敢问施主,那‘掠燕剑法’是何物?”少林戒得和尚开口问道。

        “说来惭愧,这‘掠燕剑法’正是我无痕山庄遗失多年的镇庄之宝。那上面记载的武功心法是我燕家祖先所创。我燕家在自关外入关的途中遗失这本秘籍。咳,文财神不久前才为我找回这本秘籍,结果没过三日就被人盗走。”燕无痕叙叙道来,丝毫没有隐瞒,如此大方豪气江湖上倒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君、水二人开始钦佩起这个人来。

        “庄主又怎么知道是龙爵门所为?”海四小姐海萌扬声问道。

        “啊,忘了说了。”燕无痕大笑几声,接着说道,“那龙爵门先送了封信来,说要盗走这本秘籍,我当然没有放在心上。我无痕山庄是什么地方,哪由得他们随便来?结果,我倒是低估他们了。嘿嘿…”

        海萌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庄主又做了什么?”

        “海四小姐真是聪明。怪不得人称‘女中诸葛’。”久未开口的文素燃兴致盎然,开口说道。

        “文姑娘说笑了。”海萌浅笑。

        “我们当然不会干坐着什么也不做。想我文素燃是什么人?只不过花了两日的功夫,我手底下的人便查出了它的老巢所在。”文素燃言语狂妄,但是笑容依旧,“请各位来便是想要借助诸位的力量。”

        “龙爵门在哪里?”赫连徵笑问,眼中有着奇特的光芒。

        “岳阳君山。”文素燃轻吐出四个字。众人一窒,半晌说不出话来。

        “君山,占据水路…难…难…”松岩道长叹息,不停摇首。

        “如果容易,还需要我们做什么。”海萌倒是一脸轻巧。

        “这件事应该从长计议。”戒得和尚一本正经。

        “我倒认为,文姑娘并不需要我们。”君浅言缓缓开口,笑容灿烂。

        文素燃一怔,看向君浅言:“君姑娘,此话怎讲?”

        “明斗?没有必要。无痕山庄势力在大也没有必要为着一个龙爵门损失人力物力。”君浅言悠悠开口,双眸中闪过一丝算计,“或许姑娘有门路放个自己的人进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秘籍偷回来。”

        文素燃眼睛一亮,笑了出来:“妙计,妙计。”

        海萌亦不禁赞叹的看了君浅言一眼。

        “非也,非也。”君浅言摇摇手,“只不过诸位想到都是铲除龙爵门,而小女子想到不过是拿回秘籍而已。”

        “可见姑娘心中清明。”海萌赞道。

        “问题就是龙爵门十分贪心,他们已经盗走了‘掠燕剑法’却又觊觎我这把‘燕痕剑’。”燕无痕愤愤道,拔出了腰间的剑。剑是好剑,剑芒慑人。

        “这把‘燕痕’是我师父亲手所铸,我怎么能让人盗走它?”燕无痕咬牙切齿道。

        “如此更加好办。”海萌笑容深刻,“等着贼人上门,再一举擒下。想办法收服来人,铸把假剑让他回去复命,顺便让他帮庄主取回秘籍。”

        “好办法,好办法。”文素燃高兴的跳起身,眉开眼笑的看着‘女中诸葛’海萌。

        听他们如此说着,君浅言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君姑娘是否觉得有何不妥?”海萌自是心思缜密之人,一眼便看出君浅言此刻别有想法。

        “不是,不是。”君浅言摇首,“我只是在想,是否‘掠燕剑法’只有用那把燕痕剑才能发挥出不同一般的功力呢?”

        闻言,燕无痕一怔,这些事他是没有想过的。他拥有燕痕剑,便用燕痕剑来练“掠燕剑法”,在此之前他并未见过其他的人用“掠燕剑法”又怎么会知道这其中会有所不同?

        “君姑娘说得十分在理。”公孙少轩缓缓开口,温和的微笑让人心安。

        君浅言望着公孙少轩,愣了愣,随即微微笑了。水玥芯大奇,却也没有多言,只有她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如此说来,应该是龙爵门发现了着其中的秘密。他们想要干什么?”松岩道人疑惑道。

        “也许…龙爵门有颠覆武林的意图。”海萌呢喃道。

        “那我们一定要阻止他。”戒得和尚皱起了眉。

        “龙爵门如此猖狂定会有人看不惯的。”海萌泛起一丝无所谓的笑容,语气轻松道,“武林大会不久之后必定会召开。如果戒得师父心急的话回少林以后可以跟方丈大师提一提。”


        戒得和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请诸位在我无痕山庄住下,贼人来袭时好助我一臂之力。”燕无痕笑得轻狂,眼睛却看向文素燃。而后者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浅言,公孙少轩在这里。”月下,君、水二人坐在亭中饮着酒欣赏着月色下迷人的雪景。暖着的酒散发着醇香醉人的香气,酒未入肠已然醉人。

        君浅言举杯啜饮,神色依旧淡淡:“那又如何?”

        水玥芯一窒,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是少见的君子。”君浅言不禁感慨。

        “你很少赞叹一个人。”水玥芯忍不住笑了。她并不喜喝酒,最讨厌酒后那种不清醒的感觉。

        “赫连徵也属于少数能让我赞许的人之一。”君浅言笑意颇浓的盯住水玥芯。水玥芯小脸微红,不悦道:“你提他作甚?”

        “如此妙人,世间难得。”君浅言不理水玥芯,继续称赞,“年轻俊逸,又不是有勇无谋的蠢人。你上哪儿寻这样的男子?”

        水玥芯不语,脸上微微有了羞赧之色。

        “我们刚入江湖,大破掘林寨之时,你便时时留心这个人。”君浅言又倒了一杯酒,悠悠饮尽。

        “已经二十余杯了,你醉了。”水玥芯有些气恼。

        “玥芯,你又何苦隐藏自己的感情?”君浅言自然是有些微醺的,干脆接着酒意越说越起劲,“义母早就说过,感情的事由我们自己做主。”

        “你又如何?”水玥芯反唇相讥。

        “我?我不知道我的心在何处。”君浅言笑出声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你没心,你还真没心了。”水玥芯冷嘲,语中有着淡淡的惋惜。

        “玥芯,不要藏匿自己的感情,你的感情一直比我来的汹涌。”君浅言一杯杯酒下肚,话也越来越多。

        “喝不了为何要喝这么多?”水玥芯虽是埋怨,却并不阻止,“我明明像一块冰,为何你们总说我心中有情。”

        君浅言呵呵直笑,俯身倒在石桌上:“傻玥芯,你看不到…你看不到…”

        “醉得真是不轻。”一个好听的声音插入两人中间,惊得水玥芯抬起头来——来人是公孙少轩。

        “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公孙少轩走近,并不坐下。

        “公…公孙叔叔…”水玥芯吃惊的唤道。

        “我不过长你们十二岁…你们义父义母可好?”公孙少轩微微屈身,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水玥芯耳中。

        “公孙叔叔比义母只不过年轻五岁,礼数不可废。”水玥芯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他们很好。十年如一日。”

        “那就好。”公孙少轩在昏昏沉沉的君浅言身边蹲下,抬首看住水玥芯,“不介意我将她带走吧?”

        水玥芯一怔,但也想不出阻止的话来。

        “她和寒夫人一点也不像。”公孙少轩抱起君浅言,笑容依旧温和。

        “我们都以为会很像,但是一点也没有。”关于这一点水玥芯倒是很赞同。

        “倒是你很像寒府主。”公孙少轩又道。

        “呵,这倒是出人意料了。”水玥芯叹了一口气,“浅言将长龄白瑜借给了北堂清越,现在身子十分虚。”

        公孙少轩略微吃惊,深深皱起了眉:“怎么这么傻?”

        水玥芯不语,为此她很是生气,但是谁又阻止得了君浅言?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未婚妻。”公孙少轩微微颔首,抱着昏昏沉沉的君浅言缓步离去。

        清晨暖暖的阳光自窗外照进,君浅言打了个呵欠,睁开了双眼。相似的房间却有着不同的味道——这不是她的房间。意识到这一点,君浅言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窗边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摆着张软榻,榻上坐着个人。那人手执着书,细细阅读着——此人无疑是公孙少轩。

        “醒了?”公孙少轩慢腾腾的将目光自书上挪至君浅言脸上,扬起嘴角笑了。

        “原来是…”

        “不要叫我公孙叔叔。”公孙少轩开口打断,笑容未散。

        君浅言忍俊不禁:“不,我当然不会叫你公孙叔叔。不过我并没有想好到底要叫你什么。”

        “叫名字便可。”公孙少轩放下书走到窗边坐下。

        “可是少轩?”君浅言扬眉问道,样子十分俏皮。

        “听说你将长龄白瑜借给他人了?”公孙少轩答非所问。

        “是,情况危急,所以借给他们用。”君浅言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并不觉得不妥。

        “那是我们的定亲信物。”公孙少轩淡淡道,倒是没有责备的意思。

        “所以是借,并不是送。”君浅言笑得狡猾。

        “不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慷慨。”公孙少轩蹙眉,宽大的手掌拂过君浅言的脸庞。君浅言知道公孙少轩是在心疼她了。

        十二年前,这双大手就是这样拂过自己冰冷的脸庞,十二年后的今日亦是如此,这触感温暖又温柔。他一直心疼着她,只是十二年前是因为她像极了义母,而十二年后的今日又是为何?她也以为她将是第二个师母,但她们却是如此的不相似。

        “你在想什么?”公孙少轩温柔的问道。

        “我在想你是否很惊讶?”君浅言并不隐藏心中的想法。

        “惊讶什么?”公孙少轩声音低沉,依旧温柔和煦。

        “惊讶我竟然一点也不像义母。”

        “不,一点也不。”公孙少轩亦诚然,“我本就是不是因为你像才选了你。”

        “呵,这我倒是没有想到。”君浅言耸耸肩,并不在意。

        “主子,燕庄主有请。”海总管敲了敲门,说道。

        公孙少轩站了起来,顺手抚了抚君浅言的头:“我马上就去。”说罢,他转首再度看住君浅言:“去找玥芯吧。”

        君浅言浅笑着不答话,目送公孙少轩离开。

        水玥芯有晨起习武的习惯,每日清晨她总要活动一下胫骨才会舒坦。因此君浅言找到水玥芯时,她正在习武。不过她并非一个人,在不远处的石桌旁,赫连徵怡然自得的欣赏着。

        “你竟然任由我被人带走?”君浅言劈头盖脸厉声问道。

        水玥芯冷笑:“我有什么办法阻止?”

        “二位莫要伤了和气。”赫连徵在一旁劝道。

        “关卿何事?”水玥芯冷冷瞥了赫连徵一眼,语气十分不善。君浅言这才注意到赫连徵的存在,立马走了过去。

        “赫连公子起得早啊?”君浅言说道,眼睛却瞟向脸色煞红的水玥芯。也不知她是因为习武才这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呵呵。”赫连徵笑,“我早起就是为了欣赏水姑娘舞鞭。”

        “原来是这样。赫连公子觉得如何?”

        “美。”赫连徵倒也不是扭捏之人。

        水玥芯脸愈发的红了:“哪只眼睛瞧出美来了?”说罢,负气离去了。

        “赫连公子可是喜欢上玥芯了?”君浅言直言不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赫连徵笑容坦然。

        君浅言不再多语,这两人的事没有她插手的必要。倘若赫连徵是真的欣赏水玥芯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君姑娘,我家公子有请。”说话的是缡墨。早在君浅言与赫连徵交谈时他就已经出现,不过打断他人交谈不是他们名门世家的礼仪,所以他一直没有出声。

        “哦?”君浅言一怔,皱了皱眉,随即又笑了,“那我跟你去一趟。”

        君浅言的感情太过淡薄,淡薄得就算有情也难以察觉。其实她并不明白为何当日要将长龄白瑜借给北堂清越,她明明就不是如此善心的人。只羡鸳鸯不羡仙?那不过是她找来的借口罢了,她何时羡慕过有情人?只是找不到理由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罢了。人的心情果然复杂,复杂得连自己也不甚清楚。

        走进北堂清越的房间时,他正在同慕容晚霜下棋。你来我往,看起来十分有意思。缡墨一直走到二人身旁,才出声。

        “公子,君姑娘来了。”

        北堂清越抬起头,冲君浅言泛起一丝笑意:“君姑娘请坐。”

        “君姑娘。”慕容晚霜唤道,虽然气色好了很多,但是声音仍然微弱。

        “北堂公子,慕容姑娘。”君浅言打招呼道。

        “我想要好好感谢一下君姑娘,故叫清越请你来了。真是烦劳你跑一趟了。”慕容晚霜是个美丽的病女子,病容丝毫无法掩盖她的美。她是真的美,美得让人既心疼又嫉妒。

        君浅言皱眉,不动神色的叹了一口气:“慕容姑娘客气了,此时根本不用道谢。”

        “我知道纵使是这样我也难逃一死,但是姑娘能将此白玉借给我,延长我的性命,实在是感激不尽。若不是姑娘的慷慨我又如何能够多出时间来多看看清越呢?我们感激你。”一旦精神了,人的话也多了,慕容晚霜止不住说道。

        “罢,你要感激便感激吧。”君浅言苦笑,抬眼看到北堂清越看着慕容晚霜时那温柔的眼神,忍不住泛起心痛。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困惑。

        “君姑娘,可会下棋?”北堂清越突然问道。

        “不会。”君浅言微笑摇首,“我不喜欢下棋,下棋费脑子,需费尽心思去思考下一子该落在何处,这感觉太麻烦。”

        “那君姑娘平时喜欢做些什么?”慕容晚霜问道。

        君浅言蹙眉,如此无聊的问题叫她如何回答。正思索着要如何回答时,一个熟悉且温暖的声音闯入其间,让君浅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你在这里。”公孙少轩缓步走入,不理房内二人的惊讶之色在君浅言身边停下,“刚刚我去玥芯那儿找你,没想到你到北堂公子这里来了。”

        君浅言亦是一惊,愣愣看着公孙少轩。此时此刻的出现似乎是一种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