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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勇的简思



爸爸呢……会以她为耻吗?

        简思看着对面的自己脱离出身体,胡乱地擦了两把,眼泪却越流越汹,自己越想止住就越止不住,手背按着眼睛在那一动不动。

        身子被人紧紧搂在怀里,越圈越紧,她终于失去意识。

        突然间落泪。

        泪,落在沈让的手背上和血混合到一起。

        滚烫的液体镶嵌在眼角却不得喷啸:“叫医生……”

        简思被送进急救室的时候,那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顺着手术室的门然后消失。

        沈让看着碰一声关上的大门,心里发慌。

        一脚踹在门上。

        这时院长吃过饭正好过来,叹口气安慰着沈让。

        伤害简思的人被抓到了,除掉帽子,正是那位女病人的丈夫,他得知里面躺着的是沈医生的女朋友后哈哈大笑:“你终于能体会我的心情了,我保佑她死,和我老婆一样,死于意外……”

        “你要干什么?”男人害怕的退了两步。

        沈让眼中都是戾气,双眼猩红眼睛都在抖。

        “阿让……”

        门口呼啦啦走进来一个穿西装带着眼镜的年轻男子,身后跟随着穿着黑衣的保镖,耳朵中有带线的耳机,手中是无线通讯器。

        呼啦啦将年轻男子和沈让围在中央。

        “阿让……”

        年轻男子将身后穿着白袍的医生推上前:“病人在哪里?这是军总的卢博士,首长下了命令一定要全力救治简小姐。”外围有病人在窃窃私语。

        “这人……好象是卢海洋……”

        “天哪,是卢海洋……”

        年轻男子上前安慰着拍了拍沈让的肩膀,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发生的,沈让速度快得惊人,在卢海洋拍他的同时已经出手,从卢海洋的腰间将枪拔下,拉保险上膛一气呵成,将枪口直直指对着凶手。

        有小护士惊呼的捂住嘴。

        卢海洋脸色有些薄怒,院长满头大汗。

        “阿让,把枪放下。”

        卢海洋眼睛一闪,呼啦啦保镖立马将中央围住,谁也不可以靠近。

        沈让赤红着双眼:“为什么要对她出手?为什么?”他说话的时候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眼泪就嵌在眼眶里。

        沈让此时就象是一只被惹怒的老虎,随时都会吃人。

        卢海洋揉揉眉心。

        后面的保镖接到示意,慢慢靠近沈让。

        沈让一把掐住男子的脖子,碰一枪射在保镖的脚下。

        “啊……”

        大堂发生**,病人和不知情的人听见枪声拼命往外面跑。

        保镖也没料到沈让会真开枪,卢海洋更没料到。

        男人现在害怕了,身子发软,可是沈让就掐着他的脖子,他的脸被掐得发青。

        卢海洋看着混乱的大堂:“阿让把枪放下,不然要我通知首长嘛?”

        沈让将枪指象卢海洋,什么都不顾:“别他妈拿老爷子来压我,卢海洋逼急了我我连你一起崩。”

        卢海洋心一抖。

        到底是老首长的亲孙子,连威胁人的口气都是一样。

        里面的女孩子和沈让是什么关系?沈让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碰!

        手术室的门碰地打开。

        “怎么样了?”院长赶紧上前,他知道这里面的人才能阻止沈让继续发狂。

        医生摇摇头:“需要换肾,刀扎得太深,沈医生,病人要见你……”

        沈让喉头发紧,将枪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进入手术室。

        院长赶紧上前,还没有说话,卢海洋迎面就一巴掌扇过来,院长被打的没有防备,一下子懵了。

        卢海洋咬着牙道:“今天要是没有那个女孩子被扎的就是沈让,你是怎么当的院长?你要我和首长怎么交待?人要是死乐你也别想活了。”

        护士们都吓傻了,那个平日里把脑袋仰上天的院长竟然被打了,还有沈医生是什么人?竟然连卢海洋对他说话都要低气三分?

        简思的脸色很不好,血是止住了,她努力睁开眼睛,对着沈让笑笑。

        沈让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妞儿,为什么这么傻?……”

        简思看着沈让的泪隐隐嵌在眼眶,可是她没有力气为他擦去。

        她想说,不要哭,沈让不要哭,这样我们就两清了,我欠你的我还给你了,我安心了。

        “年……钱……妈……”简思张张嘴,声音很小。

        她坚持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好好学习,好好孝顺爸爸……好好的。

        突然医生大叫医生:“止血钳,大出血……”


        沈让脸色灰败,看着她开始吐血,流了一地的血,她的手从他的手中滑落,在空中慢慢慢慢滑落,然后垂落。

        就算一步。

        就踏进地狱。

        今生我决不负你。

        不负你一句……

        沈让抱住简思的身体,抱得那么紧,就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体的:“简思,我喜欢你……”

        这些日子的彷徨,这些日子的不肯定,到了这一刻全部化为一个事实。

        他喜欢上这个孤勇的女孩,他喜欢她。

        所以他驱离她,因为他怕。

        沈让突然觉得手术灯太亮,照得眼睛生疼,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一片白花花的阴影,什么都看不到。

        他用手去摸索,抚摸她的脸。

        这个瘦弱的身体是怎么一点一点扛起那些流言蜚语的?当自己用刀戳她的心的时候,她又是怎么忍过来的?他这么坏,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他?

        他的心,已经被劈成一瓣一瓣,每瓣心上都划了十二刀,刀刀皆要命。

        “要换肾。”医生在一次说道。

        “病人是什么血型?”医生问着护士。

        护士看了一眼病例:“AB。”

        沈让提起头看着主刀医生:“先验我的。”

        很幸运的是配型成功,沈让躺在手术床上,外面卢海洋急的没法,这事他也不敢告诉首长,老爷子要知道唯一的孙子把肾给别人了,一定首先先嘣了他。

        他打电话问了几百个专家,会不会有后遗症,专家都说只要补充营养就好,卢海洋按照专家的吩咐让手下的人去准备,就等着沈让从手术室出来马上补回去。

        沈让打了麻醉针和简思的手术床挨着,他握着她的手。

        这回我们彻底是一个人了,简思从现在开始我试着来爱你!

        碰!

        手术室灯光亮起,手术开始。

        手术室外卢海洋和院长忐忑不安。

        茅侃侃和许圆圆接到消息来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听到亲眼所见的小护士形容事情整个经过,许圆圆震惊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就是一个男人在那种时候,就算是他,他也不一定会冲上去,她心里在想什么?

        茅侃侃则是有些头疼,他猜的没错,卢海洋根本没告诉沈备山,要不然那个行凶的和这间医院估计估计一个被枪嘣,一个被夷为平地。

        手术做的很快,因为主刀的医生是专门为上面领导从小培养起来的,简思被送进无菌监护室,沈让则被送到高级病房。

        茅侃侃和许圆圆坐在一旁,两个人脸上都是凝重。

        许圆圆特意去看了简思一眼。

        还在昏迷,隔着厚厚的玻璃,许圆圆有些迷茫,在这个物质的社会,会有这么傻的人吗?沈让醒了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让侃侃去家里书房找一本英文课本,要侃侃把里面的东西一起拿来。

        茅侃侃争不过他,只好起身出发,许圆圆看着沈让并没有说话。

        茅侃侃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找到了钥匙,打开门,干净的地面,清馨的空气,进入书房,找到沈让所说的英文课本,侃侃没注意,课本中的一个信封从课本中滑出,落在地上。

        茅侃侃打开,愣住。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详细的钱的来源。

        1月3号超市打工20元。

        1月7号家政公司50元。

        送牛奶一个月180元。

        报纸……200元。

        酒吧打工……75元。

        零零杂杂数不清的工作,一共1803元。

        茅侃侃不知道自己拿着这些钱的心情是怎样的,那是怎样一点一点挣出来的,她是凭着怎样的意志在做这些?

        沈让不是说她每天学习的时间都不够用吗?那她是怎样抽出时间的?

        房间很暗,侃侃的脸很沉重。

        当茅侃侃将装着那些钱的袋子交给沈让的时候,他明显感到沈让的身子抖了一下。

        钱袋子里面还有一张信纸。

        妈妈:我在读书,虽然很吃力可是我在努力,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您和爸爸,一直以来我对你有很多的愧疚,我知道您恨我,因为我爸爸才离开,因为我,爸爸不能善终,我也恨自己,曾经多少次我想到了去死,可是我怎么能死呢?死对于我来说是解脱,我不可以解脱的,我是罪人,我要受着千千万万的苦,我要活着,妈妈,这里的钱都是女儿赚的,都是干净的,妈妈,多希望能抱抱你,妈妈我好想你,妈妈对不起,妈妈我爱你!

        沈让慢慢合上信纸,掀开被子。

        “你要干什么?”

        沈让将手中的纸捏得死紧:“我要出去一趟。”

        “你疯了?”许圆圆惊呼。

        他才动完手术怕感染还怕不过来呢,还要出去?

        “我要替那个傻女人把钱给她妈妈送过去。”

        沈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觉得心中一丝放纵的快慰闪过。